第28章 段27

幾天過去,戰鬥隊對獸群的追擊任務始終沒有取得什麽大進展,獸群一旦被戰鬥小隊抓到蹤跡,立刻就向山林深處撤退,一點兒戀戰的意思都沒有,而且這山林地勢複雜,地形多變,又是對方的地盤,給戰鬥隊的追擊任務帶來不小的難度。

總負責人和幾個領隊商議過後,基本掌握了獸群的撤離方向,于是決定帶隊深入山林,開展大型的追捕活動。

戰鬥隊的半獸全員出動,隊內的所有飼養員也緊随其後,随時做好輔助工作。支援隊的新人們都留在據點,要确保受傷人員的人身安全。

大姐頭本來也算傷員的,但她在二線待不住,手臂上打好繃帶,直接穿上戰鬥服,就要騎上她的山地四輪摩托出發。

飼養員抱着胳膊跟旁邊看了半天,還是沒忍住,跟她隊裏其他人要了合身的裝備,邊往身上套,邊俯身去檢查他準備騎的摩托車車況是否良好。

大姐頭屁股靠在車上,朝他一挑眉:“你上戰場?你連半獸都沒有,你跟誰打配合?”

飼養員蹲在那兒默不吭聲的檢查輪胎,查完起身撣撣手套,扭頭怼回去,“你有?”

大姐頭大咧咧撩了把頭發,樂哈哈的正要說話,狼種從旁邊探出頭,“我也去吧,我傷都好差不多了。”說着就往大姐頭身邊湊。

大姐頭手裏拿着護具呢,擡手就往狼種胸口上拍過去,狼種立馬側身躲了一下。

“你不好了嗎?好了你躲什麽。”大姐頭懶得理他,大長腿一跨,翻身上了車,“臭小子,別在這兒添亂。”

校醫跟在狼種後面,背着醫療箱,慢慢悠悠的也走過來,站到飼養員身邊,拍拍車後座,說:“我跟着去吧。”他說話也沒啥精神頭兒,擡眼看了看頭頂大太陽,又往邊上錯了錯,讓飼養員給他擋太陽。

“你跟着瞎湊什麽熱鬧。”飼養員跟着上了車,挺無奈的瞅着校醫。

校醫渾身還是那個半死不活的勁兒:“我跟着還能幫個忙,我又不是沒上過戰場,你操心什麽?”

校醫曾經确實是戰鬥隊裏醫療組的成員,随隊上過不少前線的,後來因為一些個人因素退下來了,近幾年才轉去基地的學校裏當的校醫。

但退出戰鬥隊就是退出了,飼養員沒答應帶他,最後和大姐頭兩個人出發的。

他倆出發的比其他人稍稍晚了一些,墜在整個隊伍的隊尾,車上載了物資和一些必要設備,速度開不快,慢慢就和隊伍拉開了一定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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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姐頭的車上有通訊設置,時刻和總隊那邊保持聯絡。半獸們在隊伍的最前方,一直順着獸群留下的行蹤線索做追擊,整個隊伍的行進方向始終都在變化,同時山路崎岖,飼養員和大姐頭也需要根據地形随時調整前行路線。

他倆在路上還聊起了獸群。

兩個人都是帶着高階半獸出任務的高級飼養員,或多或少都接觸過獸群,跟如今的人類半獸和平相處的社會原則不同,這個組織最終追求的是獸人至上的信條理念。他們崇拜純種,推崇徹底釋放野性,在組織成員的身上,要做到根除‘人性’,在傳聞裏,獸群的最高首領甚至是一只獸首人身的純種異獸,完全保留了野獸力量的同時,又完美繼承了人類的智慧。

首領的真正面貌至今沒有被外人親眼見證過,在各地帶頭實施暴行的都是獸群的小頭領——他們大多都頭戴異獸的面具示人。

“這次襲擊我隊伍的,打頭的就是一只戴着面具的半獸,看不清臉。”大姐頭皺眉回憶,“本來我們完成任務已經準備歸隊了,他們突然出現……一群瘋子。”

“你們這次的任務對象不是他們?”飼養員有些意外,他一直以為大姐頭的隊伍就是奔着獸群裏那只獸首去的,沒想到是對方主動挑起的争端。主要基地和獸群之間雖說早有恩怨,但迫于基地各方面的實力,獸群其實很少會選擇直接上來硬碰硬。

可也不好說,就像大姐頭說的,一群瘋子,完全沒法用常理去推測出對方的行事動機。

“他們攻擊了狼種,但是沒殺他……”飼養員想起狼種胸口上的傷,很重的傷,但對高階的半獸來說并不能一招致命,就這一點,他忽然有種奇怪的感覺。

“對,所以等來你們的救援以後,我又和基地申請調來了支援隊伍,我覺得他們可能盯上了狼種。”大姐頭的車開在前頭,此時半側過臉,迅速看了飼養員一眼,“那只獸首拿走了狼種一樣東西。”

飼養員對上她的視線,問:“什麽?”

“身份卡,”大姐頭重新回過頭去看路,“我們救回他時,他戴在脖子上的身份卡不見了。我不确定是不是被攻擊他的獸首拿走了,如果是的話,我不清楚原因,但我覺得他被對方盯上了。”

飼養員沉默了好一會兒,忽然開口問:“那個獸首,我知道你看不到臉,但其他地方有沒有比較明顯的特征?比如……”飼養員皺皺眉,“比如傷口?舊傷。”

大姐頭降慢了車速,猶豫片刻:“他耳朵上有一處豁口,像是撕裂造成的舊傷口,在他的——”

“左耳。”飼養員停下車,從兜裏摸出手機,試圖跟支援隊的領隊聯絡。

大姐頭也停下來,十分詫異的看着他:“你怎麽會知道?”

“對方盯上的不是狼種。”飼養員電話撥不出去,這塊地方信號不夠強,他又去聯絡冊裏翻貍花,“我沒記錯的話,狼種戴脖子上那個不是他的身份卡,是校醫的。”

校醫從前線退下來以後,原本的身份卡就沒用了,編號開頭的字母會變,他換了個新的,舊的就被狼種要走戴脖子上了。

飼養員迅速給貍花發了個信息,讓他想辦法跟在校醫身邊,點了發送也不管發沒發出去了,擡頭跟大姐頭說:“快點跟上隊伍,我不太放心那邊,把物資送到我得回去一趟——”

話未說完,大姐頭側後方的山石間突然竄出一只高大半獸。

電光石火間,飼養員一轟油門,猛地驅車擋了過去。那半獸撞擊上摩托,又低吼着被慣性甩了出去,飼養員就地一滾,也翻了出去。

大姐頭本來要過來拽他,這時有更多的半獸陸續竄出來,一只沖向飼養員,一只沖向大姐頭,飼養員翻身起來,朝大姐頭做了個‘跑’的口型,大姐頭繃緊神經迅速做出判斷,掉車頭駛離,一只半獸瞬間化形追了上去。

另一只從身後接近飼養員,用手肘鎖住他脖子往後拖拽。飼養員用小臂擋住了鎖喉,可雙方力氣懸殊過大,他只能順着對方的施力方向猛地往後一倒,同時用力蹬在樹幹上,借着腿勁兒和全身體重帶着對方向後一砸。

那只半獸被他墊在身下這麽一倒地,頓時一懵,飼養員察覺到鉗制松開,趕緊想翻身逃開,結果翻身的過程中,後頸忽然被一股大力瞬間按壓住。

他額頭撞在地上,腦子嗡了一聲。

他還沒緩過神,握着他後頸的手往上一提,他被迫擡起臉,視線裏先是有個令人熟悉的小銀牌在晃,銀牌上的編碼他很熟,和他的編碼差不了幾位,ID他更熟,刻着的就是校醫的名字。

“好久不見,好久不見。”一道聲音從他上方傳過來,還帶着笑,“你還記得我嗎?”

有血順着眼角留下來,飼養員閉了下眼。

一只手伸過來,幫着擦了擦血,飼養員撐開眼,眼前是一張戴着面具的臉,兩只耳朵從面具後面豎起來,左邊那只的外輪廓上有一條豁口。

“對不起,對不起,我也不想一見面就動手的,多年沒見了,場面應該更溫情一些,我哥教過我的,要有禮貌。”戴着面具的半獸還在笑,“但是我沒有耐心了,剛才那支隊伍裏也沒有,你們把他藏哪裏去了?你們,把我哥,藏到哪裏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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