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魚崽兒怕水，開什麽國際玩笑。◎
石蜜一走，會議室再次陷入詭異的安靜。
王哥清咳了下，找話題打破尴尬：“你們都選好接下來要帶的藝人沒？”
“選好了。”
實習經紀人們異口同聲，一旁的虞紙紙鼓着腮幫子沒搭腔。
“你呢？”
王哥看向虞紙紙，問完他立馬不自在地撓起頭。
嗐，最近被手下那幫大明星折磨傻了，竟忘了虞紙紙剛被令他頭疼的石蜜給拒絕了。
摸着下巴，王哥對虞紙紙道：“這樣吧，我給你重挑一個藝…”
還沒說完，江童年上前搶着說：“王哥，犯不着費功夫重挑，咱這不有一個現成的嗎？”
大家的注意力不約而同聚到孟之圳身上，氣氛頓時陷入微妙。
孟之圳擡手頂了頂鼻梁上的黑框眼鏡，煩躁無從發洩，朝江童年看過去時，怒意凝在眉心，神色陰冷。
江童年臉僵了三分，慌忙躲到王哥身後。
虞紙紙眼皮痙攣跳動，心頭警鈴随之響徹雲霄。
“王哥，我不——”
“我不需要經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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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之圳打斷。
虞紙紙聞言如釋重負。
見孟之圳掃視自己，心裏不由嘆了口氣，唇線抿直。
孟之圳應該很不好受吧，堂堂視帝竟淪落到被實習生嫌棄厭惡。
巅峰時期的孟之圳的人氣有多誇張——
曾幾何時，他在微博上随手po一張在山區的單身照，那片山區一夜之間成了網紅打卡地。
如今呢…
孟之圳今天過來是找王哥處理合同事宜，虞紙紙側眸睨向孟之圳，偷偷打量。
嘶，不愧是年少成名的昔日頂流。
男人今天上身穿了件黑色休閑西裝。
裏面疊穿白色長襯衫，下擺徑直落在垂感超級棒的西褲外邊，漫不經心地站在窗邊和王哥說話時的閑适姿态落拓不羁。
這…絲毫看不出有暴力傾向好嘛！
拜托，簡直帥呆了！
嗚嗚嗚，可惜不是她的魚崽好大兒。
不然她就是用蠻力扛也要把這個優質矜貴的絕佳帥逼扛回家，然後用鐵鏈牢牢将其四肢捆鎖起來，日日夜夜欣賞。
吸溜~吸溜~，虞紙紙默默擦掉嘴角不存在的口水。
嘿嘿，別說了，她就是大sai迷！*
孟之圳探究的目光就是這時候投來的。
觊觎男人無死角美貌被抓包的虞紙紙毫不臉紅，昂首露出标準八齒笑，視線無比坦蕩的和孟之圳隔空交彙。
這時有小助理過來送咖啡，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不小心，咖啡全撒到了孟之圳身上。
還好是冰美式，不至于燙傷。
濺起的咖啡汁弄污了孟之圳的眼鏡片，孟之圳不耐煩地推開湊上來道歉擦拭的小助理，單手摘下眼鏡，長腿邁開，走向放有紙巾的桌子。
不戴眼鏡的孟之圳令虞紙紙更抓狂。
媽耶，他為什麽要在那麽端正好看的鼻梁上架一副多餘至極的黑框眼鏡！！！
為什麽！（撕心裂肺式咆哮質問.jpg）
孟之圳骨相甚美，最出色的當屬他那雙镌刻着春情的桃花眼。
他身量非常高，目測188左右。
垂眼看人時，漂亮的雙眼皮褶會自動展開，瞳仁深黑無比。
定力不好的人多看一眼只怕要淪陷一輩子。
只不過男人飽滿的卧蠶下隐有黛青，想來睡眠質量不是很好。
沒了呆板鏡框遮擋的眉目之間此刻肆虐地湧動着暴戾和煩躁，但這絲毫不耽誤虞紙紙欣賞佳人皮相。
經過虞紙紙時，孟之圳微頓了腳步看了她一眼後才繼續向前。
或許是虞紙紙看花了眼，她總感覺孟之圳俊臉紅了，嘴角也抿得更緊。
虞紙紙識趣地挪開眼。
哎，世間男人美色多看幾眼沒關系，看絕對不能胡亂肖想，尤其當這個男人是孟之圳。
她特麽還想多活幾年，然後努力在娛樂圈闖出一片天，替魚崽們遮風擋雨！
她才不要粉上孟之圳，最終落一個割腕自殺的凄慘下場。
下午上班後，王哥發來內部郵件，讓虞紙紙來一趟A組。
郵件上，王哥說石蜜在他的勸說下決定跟虞紙紙一段時間。
在江童年嫉妒又抓狂的目光下，虞紙紙哼着小曲，跨上新買的帆布包潇灑的從旁而過。
人遠遠走了，鑰匙互撞的叮咚脆響卻留在了衆人心尖。
有人好奇：“虞紙紙不會是x東地區擁有幾十棟樓的那種包租婆吧？我可瞧清楚了哈，她包裏有一大串鑰匙，死沉死沉的。”
江童年輕嗤了聲：“拉倒吧，裝富婆誰不會？”
“什麽富婆？”
路過的副總監周大強板着臉呵斥：“早上開會讓你們實習生中午換到新辦公區，一個個怎麽還杵在這？”
衆人噤聲，低頭開始收拾東西。
江童年眼珠一轉，嬌笑道：“周副總監，虞紙紙在外邊到現在還沒回來，我們是想等她一起搬。”
周大強看了眼手表，14：46分，很好。
正要發火按曠工處理，一道甜糯的嗓音響起。
“周副總監下午好呀~”
周大強轉身，看到門前立着的俏麗女孩，周大強眼前一亮，語氣稍緩：“你怎麽才來上班？”
江童年幸災樂禍地笑，就等着看虞紙紙被當場辭退。
虞紙紙臉不紅心不跳地扯謊：“不是您讓我們搬工區嗎？我剛從那邊回來。”
順着虞紙紙的手，周大強看到一張空蕩蕩的辦公桌，火氣蹭得轉移到江童年身上。
被罵得狗血噴頭的江童年粗着脖子想反駁，虞紙紙冷不丁抛下重磅消息。
“周副總監，我得先走一步了，下午要帶藝人趕一個通告，事兒挺急的。”
罵人罵上頭的周大強愣住，震驚道：“你這麽快就接到商務了？”
公司對這批實習生不太滿意，然而主動辭退要賠付工資，無奈之下打算用一些‘娛樂圈瘤子’藝人拖住她們，讓她們知難而退。
這其中最大的‘瘤子’是孟之圳，可惜沒人敢選。
虞紙紙麻溜的從帆布包裏拿出一份文件，江童年想湊上來看，虞紙紙張開雙臂擋了個結結實實。
看完合同的周大強皮笑肉不笑，指着空白的甲方簽名處，冷哼：“你能簽下這筆代言？就憑你一個實習生？”
據他所知，圈裏不少明星都饞合同上的品牌代言，無奈金主爸爸看不上。
虞紙紙平靜地收好合同。
“跑接下來的通告就是為了簽這筆代言合同，簽不下，公司不會有任何損失，而藝人這段時間的所有花銷費用，通通從我的工資裏扣，您看成嗎？”
周大強想說你工資夠付個屁，卻見虞紙紙抖了抖帆布包，笑得耐人尋味。
哦，包租婆是吧，難怪語氣這麽豪橫！之前怎麽沒注意實習生裏有這號人才？
有一說一，他挺好奇眼前這個職場菜鳥如何說服品牌商同意讓她帶的黑料藝人簽下代言。
兩人一走，辦公區瞬間沸騰。
“我草，虞紙紙要簽代言了？這速度…牛逼啊！”
“她帶的藝人是誰？石蜜還是孟之圳，哪家産品敢讓這兩人代言…”
“到底是什麽代言啊？”
—
下午，虞紙紙坐公司專車去接石蜜。
三十個奪命連環call成功将睡午覺的石蜜吵醒了。
見車內沒化妝師沒助理跟随，有起床氣的石蜜小臉登時黑了，正要像往常一樣耍脾氣——
虞紙紙打着哈欠制止：“你瞪我也沒用，你今天不必化妝。”
“你想我死是吧？”石蜜咬牙切齒。
讓女藝人在鏡頭前不化妝，跟要了她們的命有什麽區別？
虞紙紙猛地湊近石蜜，石蜜被小經紀人陡然的靠近吓得眼睫輕顫。
“怎麽了？我、我說錯了？”
話一出口，石蜜就想扇自己，她幹嘛要害怕虞紙紙？！
“我說你不用化妝就不用。”
虞紙紙單手霸道地捏住石蜜嫩如白豆腐一般的小臉，饒有興致的欣賞起來。
不得不承認，石蜜确實有當綠茶的資本。
石蜜未進娛樂圈前曾是知名作家欽點的唯一女書模，她往那一站，俨然就是個青春疼痛文學女主本主。
因着這幅清純幹淨的長相，網上曾認定石蜜就是校園小說男主暗戀的白月光本光。
然而在綜藝節目的放大鏡下，石蜜的白月光濾鏡碎成了渣，她刻薄，她陰陽怪氣，打壓新人，拉踩對家，私生活更是糜爛…
虞紙紙嘆了口氣。
石蜜覺得莫名其妙，卻聽小經紀人浪兒不正經的輕笑了聲。
“哎一古，都來瞧一瞧，看一看，wuli蜜蜜臉白白，膚滑滑，睫長長，嘴嘟嘟，眼汪汪，鼻——”
石蜜面頰滾燙，大聲吼：“你快閉上你這張不染而朱的櫻桃小嘴吧。”
饒是石蜜臉皮再厚也經不起這麽直白地誇，雖然這些都是事實。
可不化妝出門，身為女藝人的石蜜渾身不舒服，這感覺就跟在街上裸奔似的。
虞紙紙斂起笑，揉揉女孩睡覺翹起的頭發，輕聲安撫道：“蜜蜜，你要相信我，這次的通告真的不需要你帶妝上場。”
不知為何，石蜜莫名覺得心安。
小經紀人年紀比她還小，可她就是覺得呆在小經紀人身邊非常輕松自在，就像…就像依偎在媽媽溫暖的懷抱裏。
得知通告不是在本市，石蜜半拉下墨鏡，訝然地看着幫她推行李的虞紙紙。
“你夠可以的啊~”
石蜜好奇：“所以接下來的通告到底是什麽？”
來的路上一直避而不談，神神秘秘的。
虞紙紙虛着音兒說：“到了再說。”
“行。”石蜜今天心情不錯。
途中飛了兩個小時，石蜜愣是抱着虞紙紙哭了兩個小時。
別誤會，這是感動的淚水。
只因虞紙紙在飛機上極為認真地向她保障，就差對天發誓了。
“蜜蜜，這是你最後一次坐廉價的經濟艙，以後我會掙很多很多錢，然後讓你天天坐頭等艙！”
她的魚崽兒當然要享受最好的待遇！（驕傲叉腰.jpg）
石蜜感動極了，心裏暗戳戳想：以後就跟小經紀人和平相處吧，把她當親生姐妹對待，畢竟這個世上替她着想的人太少。
然而好心情在到達通告地點後徹底崩盤。
去他媽的好相處！
還姐妹，石蜜恨不能當場掐死虞紙紙。
“虞紙紙，你損我呢？我到底哪得罪你了，還是我撬你男人了？！”
讓她一個如花似玉的女明星去參加闖關綜藝《全民放肆沖沖沖》？？
還素顏！
石蜜氣急敗壞：“虞紙紙，你是不是記恨我之前拒絕過你讓你很沒面子？你想整我就直說，何必拐這麽大的彎。”
虞紙紙神定如磐石。
為了崽兒的事業前程，她必須狠心，數落道：“石蜜，你扪心自問，你現在哪裏還有女明星的樣子？”
“一沒代言，二沒戲拍，就連你最擅長的綜藝路都被對家堵上了，你但凡還想吃這口飯，就老老實實的去參加闖關，好歹是個正經通告。”
石蜜哭得梨花帶雨，試圖用以往常用的楚楚可憐招數蒙混過關。
這檔全民闖關綜藝每周六在迎客松衛視全天循環播放，參加的都是素人，讓她去，還要不要明星臉了？
虞紙紙無動于衷：“你早就沒臉了。”
撬牆角有臉？綜藝上打壓挖苦隊友有臉？
虞紙紙危險地眯起雙眼，哼，這些龌龊事她回頭要一件一件的和石蜜算，真丢他娘的臉！
她這個老母親才沒臉好伐。
石蜜：“……”
“網上那些我可以解釋。”石蜜撇嘴。
虞紙紙：“先去參加闖關再說。”
石蜜立馬擺着一副嬌弱模樣：“那什麽，我怕水，我…”
虞紙紙拿目光震她，戾氣盡顯：“你說你怕什麽？你再說一遍。”
魚崽兒怕水，開什麽國際玩笑。
石蜜心跳在耳膜蹦跶，趕忙搖頭。
天吶，剛才什麽情況，是她出現幻覺了嗎？
小經紀人的眼神突然好像她的河神媽媽，嗚嗚嗚，好可怕…
在虞紙紙強大的氣勢之下，石蜜挪步進入闖關備戰室。
虞紙紙也沒閑着，拿出包裏的合同敲開了《全民放肆沖沖沖》總制作人的辦公室。
作者有話說：
*嘿嘿，別說了，她就是大sai迷！
（這裏引用了網絡熱梗，标注說明下，非原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