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同是河裏魚，相煎何太急。◎

見熊導陷入沉思，虞紙紙追問：“BE不好拍？還是說大衆會不接受？”

電影是熊導擅長的領域，他的認同感在一部電影的口碑和票房高低上起關鍵作用。

一旁的嚴燦爛使勁晃自己的腦袋，順便爾康手痛苦臉。

智者不入愛河，除非BE結果~*

她來演！她可以！她接受！

求求了，拍BE吧，我給你們跪下行嗎？

她這輩子誓死雄赳赳，氣昂昂地扛起BE美學大旗。

熱衷BE，永不爬牆，爬牆腿給打成三節蓮藕狀。

這邊熊導搖了下頭，嚴燦爛見狀笑得牙花都龇了出來。

他沉吟了會，對虞紙紙說：“但這解決不了黃老狗領先一步搶占電影市場。”

這話一出，嚴燦爛小臉萎了。

是啊，隔壁有抄襲好的劇本，主演團陣容有炙手可熱的新影後游可心，人員齊備，已經開機…

反觀他們劇組，散得一團糟。

想要拍好一部電影，高質量的演員缺一不可，現在重新選人勢必耽誤不少時間。

虞紙紙輕笑：“問題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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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導眼前一亮。

看到沒，這就是他偉大的河神媽媽呀。

瞧瞧，他急得手掌汗津津，媽媽卻淡定如鐘。

對，沒錯。

有河神媽媽在，他一定會順順利利度過此次難關。

“選角上您有想法？”熊導問得小心翼翼。

虞紙紙在手機劃拉幾下，颔首。

“隔壁有影後游可心加盟，那咱們選得主角不說名頭，至少在演技上不能輸給他們。”

“您說得對，咱氣勢不能輸。”熊導問，“所以您有指定人選了？”

嚴燦爛小身板一抖，他倆這意思…

聽着像是要換掉她這個二流小演員？

別呀，她一直有在磨煉演技的。

黃土為證，哦米豆腐，她在學校門門功課第一，畢業的每一天她都在橫店努力搬磚。

雖然沒演過大片子，但各大劇組的小角色她嘗了個遍。

虞紙紙翻找娛樂圈演技好的藝人，熊導在一邊耐心等着，突然有人揪他手袖。

熊導順着那雙漂亮的手往上看，‘莫扯老子’四字卡在喉嚨裏。

嘶，所以他該怎麽處理嚴燦爛？

拿她和游可心對賭，下場似乎只有輸…

游可心微博粉絲高達5245w，嚴燦爛呢，45w還差點。

但人家小姑娘仗義，在他遭背叛時不離不棄，就憑這點他就不能對不起人家。

虞紙紙最擅長一心兩用，挑人空隙瞥了瞥無聲央求熊導的嚴燦爛，極輕一笑。

“嚴小姐有合适的男主人選嗎？”

嚴燦爛愕然，差點咬到舌頭，哆哆嗦嗦的反手指着自己。

“您問我？”

“當然，女主角的想法值得參考，畢竟要和你搭檔好幾個月呢，你看他順眼，拍得時候NG也會少點。”

嚴燦爛啊的一聲尖叫，雙手握拳興奮地原地蹦跶。

氣氛到了，嚴燦爛想沖過來抱着虞紙紙麽麽啾，愣是被眼疾手快的熊導一把攔住。

防火防盜防人類，誰也不許玷污河神媽媽的清白，女人也不行。

嚴燦爛小臉通紅，頓在那稍有局促。

“不過我眼光有限，待會說出來您別笑話我。”

虞紙紙：“不會的，你這個女主的意見非常重要。”

嚴燦爛嘿嘿一笑，蹦蹦跳跳去旁邊桌子列人選去了。

這邊熊導小聲問：“媽，誰一直給你打電話呢？”

手機一直嗡嗡嗡，不會是人類爹吧。

人到中年的熊導想到這眉頭皺如山巒。

可千萬別。

人類的愛情脆弱又自私，他不允許河神媽媽遭受人類感情的痛苦。

所以，愛情的苦就讓他這個中年魚崽一個人去承受吧。

“公司那邊的人。”虞紙紙說。

“哦~”中年魚崽嘴角上揚，放心了。

“喂，周副總監。”虞紙紙笑着問候，“您老怎麽有空給我打電話。”

連着打十來個，看來周大強已經知曉她和熊導之間的關系了。

周大強樂不可支，求人先誇人。

“小虞哇，我以前有沒有說過你很有當經紀人的天賦~”

“沒有。”虞紙紙很認真的回複。

“……”

周大強噎了下，複又違心地笑：“你和熊導不愧是一家人，一個是天才導演，一個是天賦型經紀人，你倆就是為娛樂圈而生，你…”

虞紙紙沒把這些彩虹屁放心上。

周大強見虞紙紙敷衍，便不再繼續這個話題，一頓誇誇後，點了根華子倚在窗邊。

吞雲吐霧間，周大強瞄了眼此刻坐在會議室內的孫戀芙，走遠了些才開口。

“我和熊導也算老相識，他劇組的困難我聽說了，需要幫忙的盡管找我。”

虞紙紙微訝。

熊崽兒跟她說他已經和相關媒體朋友打過招呼，封鎖下午的事。

怎麽，還是報導出去了？

連上耳麥，剛點開文娛榜，今日熱聞APP就推送來一條消息。

标題醒目：昔日大導演新電影主演陣容相約罷演，是劇本太雷人or忍受不了大導演在現場的暴脾氣？

一個大大問號将熊導推上輿論頂端。

文章通篇都在明嘲暗諷熊導對待手下的演員不夠和氣，甚至動手動腳。

下面還貼了張模糊的圖，只放大了傷口，五官不清晰。

明明被打的人是下午棄演的崔毅，營銷號卻故意混攪是非。

帶節奏說圖中之人是熊導上一部爛片的男主趙宏遠。

于是開始借此瘋狂diss熊導，往熊導身上打‘暴力分子’标簽，只字不提崔毅洩露劇本違反行業規定。

“小虞。”

周大強滄桑的喊叫将虞紙紙思緒拉回。

她目光往前眺，隔着玻璃門，她的熊魚崽子此刻正握着手機。

漲紅着臉，說話時的情緒十分激動，應該是媒體記者在跟他探下午‘新電影劇組慘遭解散’的口風。

這時耳邊傳來周大強的說話聲。

“小虞，我有個不情之請。”

虞紙紙有點擔心熊崽子，一時沒了好口氣，冷着腔調打斷周大強。

“周副總監，既然知道是不合理的請求，那就別張這個嘴。”

挂斷電話，她走向陽臺。

落地窗前的周大強反複地看通話界面，震驚到發懵，指尖夾着的煙燒斷了才回過神。

草，膽肥了是吧，敢挂他電話！

一旁的王哥似乎見怪不怪，問周大強：“副總監，我家戀芙進熊導劇組的事是不是成不了？”

王哥嘆氣：“外頭現在都知道熊導劇組散了，沒人肯接他的戲，就我家戀芙願意接受女一，心疼老藝術家晚年名節不保呗，這不，特地從國外飛回來支援，所以您多勸勸，讓熊導別再端着架子了。”

周大強還沒說話，對面一直沒吭聲的漂亮女人突然站起身，輕飄飄地說：“看來周副總監在熊導那說不上話呀。”

周大強一窒，又無力反駁。

熊導的電話一直占線，他只能打給虞紙紙…

孫戀芙撥了下藏着花香的波浪大卷，扭起細腰往門口走，嘴上毫不留情。

“真晦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

快到門口時，孫戀芙的高跟鞋停下，刺耳的聲音又響起。

“周副總監，公司打算什麽時候雪藏石蜜？我最近可聽了太多她的事哦，您如果辦不到，要不辭個職讓王哥上？”

周大強壓着火氣沒說話。

要不是看在師大少的面上，他早就破口大罵了。

有本事讓你家師大少封殺石蜜啊，讓他看看自己的寶貝女人為了前男友，不惜對前男友的出軌小三下狠手。

王哥忙追上去，才走出幾步又折回來沖周大強賠笑。

“我家戀芙脾氣被師大少慣壞了，您清楚的，師大少把她當金疙瘩疼，您擔待點。”

周大強：“……”

你們這是在仗勢欺人知道嗎，嗚嗚嗚，他要回家找媽媽！

坐上豐田埃爾法保姆車，王哥無奈地看向自家藝人。

“以師大少如今對你的寵愛，你想進熊導劇組，讓他打聲招呼不就成了？”

“何必來這強逼周大強給小虞打電話…你跟石蜜鬧成那樣，小虞怎麽可能會給你開後門…”

孫戀芙翹着腿在微博廣場搜石蜜，看到有人誇石蜜，孫戀芙立馬用小號下場撕逼。

“我就是要惡心石蜜和她經紀人怎麽了？”孫戀芙精致的五官閃過一抹狠毒。

王哥心一驚，忍着頭皮發麻勸道：“戀芙，你悠着點，你整石蜜是恨她綠了你前男友，這事可萬萬不能讓師大少知曉，否則你吃不了兜着走。”

孫戀芙煩躁地抓頭。

“你能不能閉嘴！這話我都聽起繭了，我有分寸。”

王哥以為這就消停了，誰知孫戀芙緊接着抛出一個大炸彈，炸得他裏焦外嫩。

“石蜜下周一下午三點要去參加《全民放肆沖沖沖》的晉級賽…我安排了人在道具上做手腳，你留意下，當天記得買通稿給我弄死她。”

王哥：“？”

你們真的是仇人嗎？他表示懷疑。

石蜜的粉絲都沒你這麽清楚她的行程表好嗎。

确實。

周大強給虞紙紙打電話前五分鐘，虞紙紙收到了《全民放肆沖沖沖》的晉級賽通知。

她将短信轉發到微信群，然後@石蜜。

這時，陽臺上的熊導打完了電話，臉色極差。

看到虞紙紙，一向堅強的中年男人霎時紅了眼眶。

“媒體都挖苦我，笑我拍得電影爛，說我有暴力傾向毆打演員，我沒有，他們演得差，我頂多罵幾句媽賣批，真的沒動手，崔毅是意外，嗚嗚嗚…”

虞紙紙拍拍熊魚崽兒抽泣的肩膀。

“不，你拍得電影很棒。”

“是崔毅洩稿錯在先，他活該被打。”

熊導抽泣點頭。

有媽媽在就是舒心。

拿着名單興沖沖過來的嚴燦爛看到這一幕，小嘴張成了大大的“0”。

虞紙紙察覺到背後的驚呼聲，回眸笑：“人選列好了？”

嚴燦爛羞澀點頭。

躲在虞紙紙身後的熊導快速收拾好情緒，跟着看過來，然後對着名單一頓毒舌輸出。

“新晉小生沈開繁？不行不行，他演技連崔毅的十分之一都達不到。”

“古裝四大美男之一路辛？太老了。”

“ASKD男團隊長商陸？”

熊導無情嘲笑：“你确定一個唱跳的會演戲？”

接下來的幾個全被熊導否決了。

嚴燦爛尴尬的想當場扣個三室一廳住進去不出來了，不過她學聰明了，這裏最有說話權的是另外一位。

于是她讨好地問虞紙紙。

“虞小姐，裏邊有您看中的人嗎？”

虞紙紙：“沒有。”

嚴燦爛：“……”

膝蓋中了一箭，好疼。

這邊正讨論着新電影男主的人選，石蜜和川羌過來了。

石蜜邊走邊直播，快進到屋裏才關了直播間。

虞紙紙關切地問：“你短視頻平臺粉絲漲多少了？”

石蜜叉腰笑得雞賊。

“多虧了熊弟弟下午在劇組鬧得大動靜，一堆人後臺私信轟炸我，然後粉絲半天漲了三百萬，現在快一千萬啦~”

熊導臉黑成炭：“！”

石蜜挑眉。

“熊弟弟，你就這麽輕輕松松放過那什麽崔毅？趕緊告他呀，不過你反殺的時候能不能提醒下我，我好開直播拿第一手消息。”

熊導：“！！”

同是河裏魚，相煎何太急。

虞紙紙一個板栗子敲到石蜜頭上，警告道：“不許欺負弟弟。”

石蜜捂着腦袋，嚣張和揶揄一瞬褪去。

嚴燦爛：“？？”

蒼了個天，她三年級學得家族倫理輩分排行似乎理不清眼下的情況了…

熊弟弟？

是指暴躁如雷，張嘴你麻痹，閉嘴狗雜種的熊導嗎？

這時，一道響亮的男高音在身後突兀乍起。

“BE？”川羌捂臉。

通過試鏡的川羌對這部電影格外關注，得知主角團辭演，他立馬抓着石蜜過來問問，就怕電影夭折了，沒想到結局直接悲劇。

“no！no！no！”

平時私下愛看霸道總裁文的川羌堅決反對。

川羌以為是熊導的主意，于是使勁搖熊導的肩膀，像磕的小說cp上一秒沒了一樣崩潰質問。

“熊弟弟，你一大把年紀搞BE幹嘛。”

“請問你是對書中甜如蜜糖的浪漫愛情故事過敏嗎？”

“還是說你純粹是想報複社會？我給你磕頭，求你手下留情行嗎？”

熊導眼角抽搐。

他發誓，他今後要和這兩條魚勢不兩立，什麽狗屁哥哥姐姐。

一個精神取笑他，一個物理折磨他，簡直了。

虞紙紙樂呵呵的将熊導從‘走火入魔’的川羌手底救下。

“選擇BE并非熊導故意，一是劇本外洩沒辦法，二是強行HE沒意思，至于三…”

頓了下，虞紙紙吹了個口哨，吊兒郎當地笑。

“我這人就愛BE的破碎感，怎麽，你有意見？”

嚴燦爛捂嘴：“！”

嗚嗚嗚，媽媽，她終于找到臭味相投的小夥伴了，她要哭死。

川羌一秒變臉，豎起大拇指。

“沒有，BE好，BE妙，BE美學，頂呱呱叫。”

熊導後槽牙摩擦：“……”

就無語。

作者有話說：

智者不入愛河，除非BE結果~*（這裏引用了‘智者不入愛河’網絡熱梗，标注說明下，非原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