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1)
◎當一個元謀人肚綁西瓜,頸有菜刀…◎
“你好,我是師白瓷。”
女人聲音軟,但不是那種膩人的夾子音,吳侬軟語的小調子蘇的虞紙紙頭皮直發麻。
啊啊啊,是個江南美人魚崽!
虞紙紙緊了緊帆布包的帶子,笑容綻放,伸出手。
“你好,我是虞紙紙,孟老師的臨時生活助理。”
師白瓷大方地握住。
“我聽熊導提過你,可萬萬沒想到你是這麽一個小女孩,太年輕了。”
哇。
虞紙紙心在飛,美人就是美人,聲音軟,手指也軟,好舒服~
手指貼着師百瓷的指腹,她的魂魄蕩得像春湖上有無數根柳條在撥弄,癢癢的。
這就是絕色美人的魅力嗎!
太特麽絕了,美人連手都比常人要嫩要軟要光滑,摸一下那滋味…
額,不過——
虞紙紙稍微收斂起自己對美人這種生物難以抑制的喜愛之情,耐人尋味一笑。
“熊導沒跟你說其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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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我是你的河神媽媽。
又比如熊導原身是條魚崽。
再或者比如你還有無數個同胞散落在娛樂圈?
“什麽?”
師白瓷顯然沒懂虞紙紙的暗示,柔和說道:“熊導倒是和我說你是他家的小祖宗,不能輕易得罪,他受不住。”
靜靜坐在那的孟之圳輕笑,虞紙紙也咧着白牙謙虛地說不敢不敢,都是玩笑話。
師白瓷啊的發出小小的一聲驚嘆,挑眉。
能惹她這位師弟笑的人可不多…
這話是玩笑話,師白瓷只當虞紙紙真的是熊導的某個輩分高的親戚,脾氣驕縱些,以至于熊導都得讓着她。
正因如此,師白瓷才對虞紙紙格外的感興趣。
尤其得知師弟孟之圳目前的臨時生活是虞紙紙後,師白瓷說什麽也要來橫店親自見見傳聞中的虞紙紙。
為了這個,家裏那位和她怄氣好久,現在還沒哄過來呢。
不過這一趟來的似乎很值。
師弟一向對身邊的工作人員冷冰冰,但對虞紙紙好像沒意料中的排斥。
“這裏人多眼雜,咱們要不換個地方說話?”師白瓷提議。
“好哇!”虞紙紙欣然同意。
打從師白瓷報上名諱後,她就想找機會和師白瓷多多相處了。
她的這位魚崽在原書中的結局相當的…
怎麽說呢。
擁有連女主游可心都羨慕嫉妒的愛情,但最終卻産後抑郁,一命嗚呼。
勞斯萊斯幻影平穩的開出了劇組,一路來到橫店附近一家高檔日料店。
三人盤腿而坐。
點了餐後,虞紙紙這才有空觀摩孟之圳和師白瓷。
很奇怪。
在師白瓷面前,孟之圳态度雖然依然冷漠,但只要師白瓷問他,他一定會回答。
不像在劇組,工作人員戰戰兢兢地過來詢問,他永遠都是一副緘默冷厲,甚至厭惡去交流,只用‘嗯,好’,或者無聲點頭搖頭。
虞紙紙摸摸下巴,暗忖這兩人關系什麽時候變得如此好,反正在她看來,關系挺好的。
可原書中沒提這點哇。
之前熊崽一直說她弄錯了孟之圳喜歡的對象,瞧着話語很篤定的樣子,難不成孟之圳喜歡的其實是師白瓷?
啊這!別呀。
師白瓷名花有主。
且那金主是強取豪奪的貨色,陰鸷暗戀師白瓷十幾年,旁人敢對師白瓷動丁點不該動的心思,那下場老慘了。
輕則四肢打斷,重則傾家蕩産。
思及此,虞紙紙眼皮子一掀,望向孟之圳的目光充滿不言而喻的無奈和警告。
她的好大鵝啊,你的感情之路怎麽就這麽忐忑呢?
和天命之子男主趙賀争女主,和背景雄厚的薛枕争嬌妻,可真有你的!
她服!
不服不行啊,這都瞞着大佬私下見面了。
想到這,虞紙紙又幽怨地瞪了眼孟之圳。
還以為多清高的一帥鍋呢,還以為他對女主游可心多麽多麽的男德呢…
沒想到哇沒想到,終究扛不住傾城美人的容貌誘惑。
啧,渣男一枚,堅定完畢。
孟之圳總感覺今天的虞紙紙有些怪,尤其看他時露出的那抹笑。
有警告,有諷刺,還有吃瓜的意味在。
無辜的孟之圳尚且不知道在虞紙紙心裏,他已經成了勾引有夫之婦的惡毒男配。
師白瓷見虞紙紙看了她後又用眼神梭巡孟之圳,那耐人尋味的眼神太難忽略了。
微有羞赧,師白瓷雪白肌膚上現出點點緋色。
緊接着,她主動亮出手中的婚戒。
“虞小姐別誤會,我已經結婚多年,我老公他…不說他了,掃興,不過我和孟師弟真不是你想象的那樣,我們是單純的師姐弟關系。”
虞紙紙啊哦一聲。
玩球了呗。
孟之圳,我的鵝子你聽到沒!
美人大小姐當着我的面說你們之間沒可能!
餐上來了,孟之圳像沒看到虞紙紙那八卦的眼神似的,只一味的吃東西。
癡情種,裝眼瞎!
虞紙紙撇嘴。
填飽肚子,孟之圳提前走了,包廂裏只剩兩個女人。
按說虞紙紙這個生活助理該跟着孟之圳一道回橫店。
然而虞紙紙吃得相當慢。
見虞紙紙不打算走,師白瓷略沉思了一下,問道:“虞小姐是不是有話要對我說?”
虞紙紙嚴肅點頭。
剛才吃飯的時候她就想說了。
她這位美人魚崽看到端上來的餐食後就下意識蹙眉,嚼得也很慢,根本沒吃多少。
用人類的話說,叫味同嚼蠟。
過程極為痛苦,即便表情管理的很好,但還是讓她捕捉到了不對勁。
“你最近開始厭食了對嗎?”
是疑問,卻又是肯定句。
師白瓷揉着發疼的小肚子,聞言錯愕。
“你怎麽知道?”
這事她瞞得好,連薛枕都沒發現。
虞紙紙收緊五指,神色肅穆。
“剛才你一聞到飯菜的氣味就反胃,強忍着不适吃了些,現在胃很不舒服吧?”
低頭搗鼓了下帆布包,她拿出一顆胃藥給師白瓷。
師白瓷接過吃下,過了好一會兒肚子裏的蟄痛感才慢慢消失。
借着師白瓷休息的空隙,虞紙紙在腦中盤完了師白瓷在原書中的悲慘故事。
正要開口,包廂門砰得一下從外邊拉開。
進來的男人冷着臉孔喘氣,應該是一路跑過來的。
很高,足有1米9,五官端正,膚色微黑,大長腿下蹬着一雙市面上罕見的直筒軍靴。
容貌雖不如孟之圳俊美,但那眉間的狠戾神色卻不遑多讓。
英挺的右眉上方有一道很深的刀疤,周身的氣場駭人,一看此人就不好惹。
然而當男人目光觸及到跪坐在那的師白瓷,男人嘴角瞬間扯出笑容。
上前一把将師白瓷按進懷裏,低下頭還試圖吻住美人的唇。
“薛枕——”
師白瓷又羞又惱,氣得直打薛枕那硬如岩石的胸膛。
“虞小姐在呢,你發什麽騷!”
薛枕渾若無人,愣是狠狠親了一口才松開懷中女人,不鹹不淡地眼神掃向虞紙紙。
然後又灼灼地看向師白瓷。
“小瓷,你不要挑戰我的底線。”薛枕哼笑一聲,笑得危險又纏綿。
挑起師白瓷的下巴,薛枕耐心盤問:“我的人在橫店看到一個男人上了你的車,他人呢?在哪?”
虞紙紙:“……”
孟之圳是不是知道薛枕要來,所以才走得那麽急?
等等,薛枕這狗男人怎麽和她美人魚崽說話呢!
虞紙紙狠狠剜了眼薛枕。
在原書中強取豪奪她的美人魚崽就算了,還妄想将美人魚崽一輩子困在深宅中不許出來。
這種愛和囚禁有什麽區別,所以師白瓷才會在原小說中郁郁寡歡英年早逝。
“薛先生——”虞紙紙可不怕這位。
充其量是她女婿。
“師小姐才吃了飯,你這麽緊緊掐着她的腰抱她,她很不舒服的。”
薛枕淩厲眼光直逼虞紙紙,環抱師白瓷的手卻在下一秒松開。
“你不舒服?”薛枕咬牙,“怎麽不和我說?你有把我當你男人嗎?”
“你給我閉嘴吧。”
師白瓷心煩。
又是這個問題,每天他都要和她争執這個,有意思嗎。
薛枕鼓着腮幫子:“……”
讓他閉嘴幹什麽!
他特意問了他那幫好兄弟,一個個都說情侶之前有問題一定要及時解決,冷戰要不得。
虞紙紙不打算在這看打情罵俏的戲碼。
站起身,她居高臨下地睨着在那生悶氣的薛枕。
該替她美人魚崽出頭的,她還是要替的。
“師小姐,要不要和我去橫店轉轉?”
師白瓷後來産後抑郁,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薛枕對她管得太過嚴格,以至于師白瓷連個交心的朋友都沒有。
現在她這個河神媽媽穿來了,她一定要把師白瓷從薛枕自作主張打造的象牙塔裏救出來。
“不行!”薛枕一口回絕,“她要跟我回家。”
和虞紙紙四目相對,眼裏的寒光如戰場上開封的刀刃,臉上陰雲環繞,恨不得當場将虞紙紙淩遲至死。
師白瓷低頭苦笑。
家族裏的人都羨慕她嫁給了薛枕,可只有她清楚,她不幸福。
她就是薛枕鎖在錦繡牢籠裏的一只金絲雀而已。
沒有自由可言。
有的只剩薛枕自以為是的愛情糖果,以及無時無刻都存在的監視。
虞紙紙雙手環胸,冷漠地看着薛枕。
心頭的怒火怕是連鐵扇公主的芭蕉扇來了都不管用。
薛枕你信不信我一拳打爆你的狗頭?
你這是愛嗎?
分明是限制師白瓷的人身自由。
和薛枕這種崇尚武力的人用不着講道理,那就拳腳上見功夫吧。
扭了扭手腕,虞紙紙冷冷一笑。
就在薛枕推開包廂的門,蹲下身給師白瓷穿鞋時,虞紙紙快速朝他偷襲。
薛枕只覺身後蹿來一陣涼風,這是危險來臨的先兆。
他雙手用力将師白瓷筆直的雙腿并攏,下一秒抱住挪到一旁的空地。
可他半蹲着不好躲避,膝蓋處被虞紙紙頂了下,噗通一聲重重跪在木板上。
動靜很大,足以可見薛枕疼的有多厲害。
師白瓷驚恐捂嘴,美目瞪大。
正要上前查看,手被虞紙紙一把抓住。
等反應過來時,虞紙紙已經帶着她跑出了包廂。
身後薛枕忍着膝蓋上的劇痛追了出來。
“給我站住!”
語氣陰沉,跑在後面宛若要提刀殺人。
一輛出租正巧停在路邊,虞紙紙拉着師白瓷上車。
門砰的一關,徹底将臉黑如鍋底的薛枕攔在了外邊。
耳邊還殘留着薛枕惡狠狠的警告,但不知為何,師白瓷此刻心情卻不一般的好,笑意橫生。
嫁給薛枕這麽多年,她從未見過那男人像今天這麽吃癟。
同樣,虞紙紙算是第一個敢在老虎頭上拔胡子的人,還成功了的。
不過,薛枕這人報複心強,虞紙紙得罪了他,以後怕是…
師白瓷長長的睫毛顫了顫,才爬上嘴角的笑容頓時消失。
她更擔心自己。
今天這麽一鬧挫了薛枕的銳氣不假。
她承認很爽,但待會薛枕抓她回了家,下次再想出來,難了。
車窗外人流不息,熱浪滾滾,人人都在為生計不辭奔波,師白瓷很羨慕這種煙火氣的生活,可惜她得不到。
見美人魚崽露出哀愁一面,虞紙紙心裏哇涼哇涼的,對薛枕的不滿又上了一層樓。
薛枕你個狗男人,好好的一個美人被你折磨的成天悲春傷秋,這像話嗎?
虞紙紙伸手揉了揉師白瓷的腦袋,輕笑道:“你不用怕薛枕,有我在,他以後絕對不敢再圈禁你。”
師白瓷愕然虞紙紙竟知道薛枕對她做過的事,但莫名的,她心口很舒服。
眼前女孩比她小,但她的那雙手好似有魔力。
撫摸時帶着無窮的溫暖,一點點滲透進她的血肉,就像媽媽的撫摸。
師白瓷被自己這荒唐的想法激的一戰栗。
虞紙紙以為師白瓷是在恐懼薛枕,心裏頭那叫一個氣哦。
“沒事沒事,以後薛枕欺負你,我替你教訓他。”
師白瓷還是頭一遭聽這種話,噗嗤一笑,精致的五官靈動豔麗。
這時手機響了。
“是他。”師白瓷笑容戛然而止。
虞紙紙:“信我嗎?我來幫你接,絕對能讓他放你今天在外邊玩一天。”
“給。”
虞紙紙接過手機挂了,然後發短信。
短短一句話的編輯時間,薛枕愣是一口氣打來了五通電話。
直到虞紙紙的短信發送成功,那邊才消停。
過了不到十秒鐘,薛枕又來了電話。
“我要和小瓷說話,你把手機給她。”
虞紙紙佁然不動。
薛枕咬牙切齒:“就一句!”
虞紙紙:“行,我掐着時間表,給你十秒鐘。”
說着開始倒計時:“十、九——”
坐在勞斯萊斯幻影裏的薛枕:“!”
快速對師白瓷道:“小瓷,晚上六點我準時來接你回家,你別生氣,乖乖的,我——”
“時間到!”虞紙紙出聲打斷。
薛枕:“我一句話還沒說完!”
虞紙紙:“誰叫你磨磨唧唧。”
薛枕:“……”
師白瓷噗嗤一笑。
她都能想象的到薛枕此刻碾牙嚼齒的猙獰标表情。
聽到妻子銀鈴般歡快的笑聲,薛枕緊了緊手機,跟着笑了下。
薛枕沒有再和虞紙紙鬥嘴。
此外,對剛才的短信內容,薛枕本只半信半疑,那這一刻,他有了八分相信。
正是如此,他才痛徹心扉。
車上,師白瓷發現虞紙紙已經删掉了那條短信。
忍不住好奇,師白瓷問:“你剛給薛枕發了什麽呀?”
薛枕那人占有欲強,虞紙紙怎麽說動他的?
虞紙紙歪頭,盯着師白瓷那賞心悅目的容顏笑了笑。
啊,她這個崽長得真俊!
可惜敗在了薛枕那狗男人手上。
如果師白瓷當年沒有突然息影回家結婚,如今影視圈哪還有游可心這個新影後的一席之位。
當年一代影後師白瓷所到之處,俱是追捧和贊詞。
“我沒和他說什麽…”
虞紙紙小小撒了個謊:“就威脅他,如果他今天不讓你玩,我就把他被我打趴的事傳出去,看他的臉往哪擱。”
她發的短信其實很簡單,不過是将師白瓷的病症告訴給了薛枕。
倘若薛枕仍舊步步緊逼師白瓷,師白瓷将紅顏薄命,抑郁而終。
薛枕不是傻子,相反很聰明。
不管虞紙紙的話是真是假,他都會去查。
車內的師白瓷若有所思。
她知道男人都愛面子,尤其是處在金字塔頂端的那些有錢公子哥。
沒人樂意聽外邊傳自己被一個小女孩打趴的狼狽笑話。
但她不覺得薛枕會受這個威脅,薛枕臉皮可太厚了…
虞紙紙的手機響了,這事便算糊弄過去了。
小桃焦急的話語傳了過來。
“虞姐,川羌出事了!”
虞紙紙無語:“!”
什麽情況?
她才離開橫店不到一個小時…
十分鐘後,虞紙紙回到劇組。
看到戴着口罩仍擋不住美貌的師白瓷,小桃眼前一亮,趕忙迎了上去。
虞紙紙:“川羌人呢?”
太氣人了,她覺得她得往包裏加點降壓藥。
以後出了事,她得趕緊吃顆藥緩一緩。
在那麽多媒體面前生氣甩話筒,川羌這崽子可真有能耐啊!
小桃表情微妙。
“虞姐,你別罵川羌,主要是那些媒體問得話太惡心了,而且他、他現在——”
虞紙紙:“他怎麽了?”
想到什麽,小桃忍住笑。
“他現在後悔死了,已經知道錯了,就跪在你房門口哭呢。”
虞紙紙啊哈了聲,無語望天。
“他擱我那負荊請罪有什麽用…”
川羌到底耐性不夠,媒體又是有備而來,故意引導,犀利用詞指責川羌原身家庭,後來不知怎麽演變成了川羌是老賴之子。
有些無良記者就是喜歡大肆利用莫須有的東西賺噱頭。
看着藝人在鏡頭前變臉,被問住,氣到面孔扭曲甩話筒發脾氣,他們在下面就跟野狗見了屎一樣興奮。
身後師白瓷聞言笑彎了眼,說想去看看這位有趣的晚輩。
回酒店前,虞紙紙給公關部打了個電話。
必須撤熱搜。
熱搜上那明晃晃的#熊導新電影男二川羌是老賴辱罵記者人品低下#的詞條十分的刺眼。
虞紙紙皺眉。
這條熱搜既內涵了熊崽新電影選角失敗,又無恥的給川羌按上一個‘老賴之子’的大帽子。
可謂一舉兩得。
“有人一直花錢砸熱搜黑川羌,不過已經被我們壓下來了。”公關部的人反饋迅速。
這時候在背後使陰招的,無非是昨晚被她和熊崽戲耍了一頓的黃老狗。
低低罵了一句黃老狗無恥,車開到了酒店。
出了電梯拐彎,才踏上走廊,遠在荒島的石蜜突然給她打來了電話。
虞紙紙忙不疊接通。
啧,今天真忙。
屏幕下一秒露出一張滿是淤泥的臉。
淤泥已經幹裂,石蜜原本白嫩的小臉上粘着一塊塊幹泥,乍一見還以為臉上貼了片蟒蛇皮呢。
大夏天的,虞紙紙雞皮疙瘩都激了起來。
“你這是在泥裏洗澡了?”
話一出口,虞紙紙就發現了石蜜身後跟着的随行PD。
虞紙紙:“有直播?”
石蜜撓頭:“沒打擾到你吧?”
虞紙紙搖頭。
石蜜不會無緣無故在節目中跟她開視頻,肯定是任務,導演在搞鬼。
果不其然。
石蜜:“我們剛玩了一場泥地拔河比賽,很不幸,我和劉員老師這一組輸了,導演就讓我們現場連麥一個朋友,然後向朋友請教一道菜。”
說完,石蜜将手機對準PD的攝影機。
“紙紙,你要不要跟大家打個招呼?”
虞紙紙清了清嗓子,隔着兩道屏幕向幾百萬的線上觀看笑着揮揮手。
“你們好呀,我是石蜜的經紀人虞紙紙,感謝大家喜歡和照顧我家蜜蜜~”
【虞妹妹好上鏡啊,臉小小的,膠原蛋白好足,啊,這就是該死的青春嗎】
【虞妹妹下午好哇~】
【虞妹妹這是在酒店?是孟之圳住得那個酒店嗎?妹妹要小心啊!!】
【噗,救命,我要笑死,就我一個人瞄到了石蜜給虞妹妹的微信備注嗎,紙媽媽?哈哈哈,這是什麽鬼叫法】
【我也看到了嘤,忽然想到,我們是虞妹妹的姐姐粉,石蜜喊虞妹妹為紙媽媽,那喊我們就是——】
【不用去度娘那查,我知道,要喊姨姨~】
【達咩!你們這些為老不尊的女人休想占我們蜜粉的便宜】
虞紙紙舉着手機等電梯上來。
她打算去酒店大廳那邊的餐廳去完成石蜜的連線任務。
突然走廊盡頭傳來一道撕心裂肺的哭喊。
“虞姐,我知道錯了——”
是川羌!
哭得那叫一個聲淚俱下。
虞紙紙回頭,看到站在那擺着古怪造型的男人,她嘴角抽了抽。
彈幕笑瘋了。
【這是哪裏蹦出來的潑猴?還是個懷着孕的男潑猴】
川羌知道自己闖了禍,早早的來虞紙紙房間外等着挨罵。
上午造型師給他化的妝還沒來得及卸,男二的衣裳也沒脫。
在虞紙紙房門口面壁思過冷靜了一會後,川羌後悔的快哭了。
如果虞姐放棄了他,他沒路子拍戲,那家裏的債怎麽辦?!
想了想,川羌下樓買了一個大西瓜,瓜農搞活動還送了把菜刀。
将腰帶解下來,把西瓜捆在腹部,然後再把菜刀裹好插在古裝衣領後。
都說負荊請罪,破腹謝罪,他川羌今天要來個不一樣的:
——負刀請罪,破瓜謝罪
就這幅滑稽模樣站在房間外立了半個小時,期間差點被保潔阿姨當成瘋子趕出去。
可左等右等,也沒等到他親愛的經紀人。
這時來了一個戴着口罩的年輕女人,她往走廊那邊指了指。
“虞小姐在那,她沒過來——”
師白瓷本想說‘她沒過來,有事耽擱了’,話還沒說完,大男孩眼睛瞬間一紅。
然後抱起綁在肚子前沉甸甸的西瓜,抹淚狂奔而去。
跑時,川羌的心就跟過熱油烹了似的。
一個無情的聲音在他腦海中不停播放:
川羌,你完蛋了,你辜負了虞姐對你的期待,你看你看,人家都不願意來見你了,要放棄你這個小透明了。
早知道在媒體那他多忍忍就是了,何必跟那些居心不良的記者鬧脾氣。
他真傻,直挺挺地往娛記挖好的陷阱裏跳,現在好了吧…
所以當川羌看到虞紙紙按亮電梯後,心猛地往下一沉。
也沒心思多想虞紙紙為什麽舉着手機。
先道歉再說!
然後就有了之前那滑稽又搞笑的一幕。
【不行了姐妹,我肚子要笑炸了hhh】
【綁着大西瓜跑過來,一搖一晃的,好像鴨子】
【明明是潑猴好嗎,花裏胡哨的】
【還好我進化快,不然擱這丢臉的就是我了】
虞紙紙此刻已經石化了,怔在那不知道說什麽好。
連麥的石蜜笑得最歡。
“川羌你在搞什麽?你是退化了還是在演元謀人?”
【拜托,當一個元謀人肚綁西瓜,頸有菜刀,超有錢的好嗎(狗頭)】
【等等,剛才蜜蜜喊他什麽?川羌?就那個上戀綜的啞巴男?】
【我草,就今天熱搜上那個怒而甩話筒砸記者的老賴之子?】
彈幕一下群而攻之。
川羌只聽得到對面傳來石蜜的笑聲,以為虞紙紙是在和石蜜視頻。
三人平時打鬧無數,所以川羌并不覺得在石蜜面前會丢臉。
虞紙紙剛想挂斷,手裏突然被塞了一把冰冰涼的東西。
一看,是一把厚重的菜刀。
“窩草——”
她最怕這玩意了。
一看到這種切菜刀,她就會想起書中‘她’割腕自殺的凄慘下場。
所以她從不用這種笨拙的菜刀,切西瓜只用那種小小的水果刀。
費點力沒事,主要是這種刀讓她太後怕了。
總覺得下一秒沒拿穩刀會掉下去,然後重重砸在她的腳背上。
砰得一聲,刀真的掉了,但只落在地毯上。
手機也摔了下去,畫面對着天花板。
虞紙紙的尖叫聲吓了網友一跳。
【怎麽了怎麽了?】
【虞妹妹,你快吱個聲啊,是不是老賴之子威脅你】
【我草,我已經腦補了一堆小說中的情節】
川羌也跟着一愣,趕在虞紙紙關連麥之前一把拉住虞紙紙的手。
快速撿起刀放回虞紙紙手中,又挺了挺肚子上的西瓜,啞着聲音忏悔。
“虞姐,我知道錯了,我不該在媒體面前脾氣,我、我就是一時腦熱,但說實話,我是憋不住了才…”
“他們說我爸是老賴,我爸才不是,他以前在外幹工程的,他出了事後,拖欠民工的那些工資我每年都在還,還沒來得及還的,我都打了欠條。”
聲音清晰地傳進了手機中。
虞紙紙甚至都想得到直播間彈幕在刷什麽。
川羌的家庭背影她清楚,但網友不知道啊,所以媒體才借此抹黑川羌。
“接着說。”虞紙紙腦中突然劃過一道光,無聲比劃。
川羌着急求原諒,他不想丢工作,一時也沒明白虞紙紙的示意。
不過虞紙紙讓他說,那他接着說就是了,本來就是要說的。
于是在虞紙紙的牽引下,川羌解釋了一遍下午媒體采訪他時故意給他挖坑,以及他家裏的一些欠債情況。
“行了。”虞紙紙道,“去洗把臉好好睡一覺,我保證,明天這些亂七八糟的煩心事全都會消息。”
川羌悶悶點頭,臨走前又提及西瓜,眨着哭腫的單眼皮。
“虞姐,你真不打算破個西瓜爽一下?”
請尊重下他認錯的态度好嘛。
西瓜特意挑了最大最圓的,花了不少錢呢!
虞紙紙:“……”
想到什麽,她臨時改了口:“放我門口吧,我待會用得着。”
川羌笑:“沒問題。”
等川羌走了,虞紙紙才撿起手機。
微信電話在三分鐘前挂斷,石蜜回了兩條語音。
笑嘻嘻的。
“快告訴我,這是不是你給川羌制定的‘洗白’策略!針不錯哎,連我要和你連麥直播的事你都算進去了,你牛啊你,神人一個。”
“我裝信號不好挂了電話,你別罵我哈,我覺得吧,不能做得太假,所以讓那些網友聽個七七八八就成了,你說呢。”
下一秒,又發來一條:
“快回我呀,我還得跟你重新連麥學做菜呢!”
虞紙紙打字:[你身邊現在沒人吧?]
石蜜:[我摘了麥,特地跑出了監控區才給你發的,信號有點差,就不視頻了。]
虞紙紙這才給石蜜發語音。
“蜜蜜,我那膚白面嫩,腰細腿長的大美人蜜蜜呀,你這次做得可太特麽對了,掐斷的好。”
“說吧,你做菜水平如何?提前跟我通個氣呗,待會我好選個好看又好吃還好學的菜教你。”
石蜜那邊應該卡了,一分鐘後依然沒回她。
虞紙紙也不着急,邊刷手機邊往自己房間方向走。
師白瓷早在川羌沖向虞紙紙後就找酒店服務人員開了間房休息。
見虞紙紙走了過來,師白瓷輕笑一聲。
“原來除了孟師弟,你還帶了其他兩個藝人啊,好厲害。”
師白瓷在娛樂圈混過,清楚大部分金牌經紀人在握有一或兩個當紅藝人後,對手下其他藝人幾乎都放養。
來的時候沒仔細查,以為虞紙紙就帶孟師弟一人。
虞紙紙搬着西瓜進屋,抱歉的沖師白瓷一笑。
“待會我可能沒時間帶你逛橫店了,我有個藝人在錄節目,要跟我連麥學做菜。”
師白瓷聳聳直角肩:“橫店我前幾年都逛爛了,不去沒事。”
頓了下,她小心翼翼地問:“待會你連麥的時候,我能幫你打下手嗎?”
自從嫁給薛枕,她就再也沒有接觸過攝像機,更別提進組拍戲。
薛枕不允許她抛頭露面,師家承薛枕的恩,薛枕說什麽,她就必須摁頭聽話。
然而這平淡無波的日子裏冒出了一個虞紙紙。
一個讓薛枕吃癟的大能人!
她能在薛枕的眼皮子底下成功帶走自己,那是不是、是不是意味着能助自己重回娛樂圈?
想到這,師白瓷激動的粉頰滾燙,不禁說出了自己的要求。
見虞紙紙直直地望着她,師白瓷忙柔聲解釋。
“我、我戴口罩,絕不露臉,也不讓你為難,畢竟薛枕知道了會有麻煩…”
虞紙紙張張嘴。
師白瓷上前一步,堅定道:“虞小姐,我真的很喜歡,也很享受在攝影機下的每分每秒,我這幾年太壓抑了,薛枕他不準我——”
“別說了。”虞紙紙打斷。
師白瓷眼眶紅紅的,以為虞紙紙會拒絕,誰料小姑娘脆生生地開口了。
聲音裏藏不住的心疼:“你只管來,只是讓你一個豪門貴太太給我打下手未免太那啥了。”
虞紙紙的心都在滴血。
她恨不得上前搖醒師白瓷。
你是美人魚啊我的崽兒。
出嫁前你是豪門大小姐,嫁了人你是風光貴太太。
你那雙手多金貴,随随便便用的手膜就能抵尋常老百姓一個月甚至半年的工資。
現在為了出鏡圓夢,竟舍得抛開身份做菜打下手…
虞紙紙鼻頭發酸。
原書中也是這樣。
師白瓷嫁人後曾幾次三番的讨好薛枕,以為薛枕開心了,她就能重回娛樂圈。
可惜沒用,師白瓷用身體去取悅薛枕,那狗男人在床上說什麽都點頭,然而一下床立馬變卦。
再後來,書中的師白瓷受貴婦圈的一些人勸告,以為給薛枕生個孩子就能轉移薛枕對自己過度的掌控。
有了孩子,薛枕的心思都在孩子上,那師白瓷也許能複出工作。
然并卵,孩子出生後,薛枕對師白瓷的關注比孩子還要多。
後來連公司都不去了,天天在家陪着師白瓷。
外人只道薛枕愛慘了師白瓷,師家的長輩更是勸師白瓷見好就收。
師家的人經常說:“小瓷,薛枕身價驚人,他這樣的男人只專心你一個人,甚至連你們的孩子都排在你後頭,你就知足吧。”
人人都覺得師白瓷想複出是在胡鬧,不理智,只有虞紙紙不這麽認為。
她記得很清楚,原書中連女主游可心和旁人說起師白瓷都透着羨慕,還說什麽此生能得薛枕的愛足以。
然而這些愛對于師白瓷而言,是火焰中的爛橋,是懸崖下的斬斧,是一根懸在她脖子下的鐵鏈,時刻都能将師白瓷推入死亡之地。
虞紙紙揉揉眼,快步走進小廚房。
師白瓷跟了過來,笑道:“打下手而已,我不覺得辛苦,你別嫌我笨手笨腳就成。”
虞紙紙平複好了心情,這時石蜜的消息發了過來。
“紙紙,五分鐘後我來連你。”
趁着這五分鐘空隙,虞紙紙讓師白瓷先去沙發坐會,她則拿起手機在微博廣場上搜川羌的名字。
實時廣場刷新的很快,幾乎是一秒一變化,都在讨論川羌,且不是買的水軍,全是真的網友。
虞紙紙耐着心往下滑。
最熱門的一條微博下方有一個視頻,播放量不停的增加。
戳進一看,正是《再見了媽媽,我要去遠航》的直播內容。
視頻從川羌給她遞刀開始截的,時長一分鐘,涵蓋了川羌的解釋和忏悔。
一堆人笑川羌的雷人造型,更多的是替川羌打抱不平。
【所以川羌不是老賴之子?人家在娛樂圈努力的搬磚,某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