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chapter6

何蔚子本能地側頭,對上了葉斯承那雙深邃無波瀾的眼眸,她對視他,覺得熟悉又陌生。這麽多年,她還是無法辨識清他眼眸深處藏着的情緒,他向來是一個情緒不外放的人,學生時代就是如此,經過商海浮沉後更甚,如果他不願意向你表達他內心的情緒,你是很難看出來的。

他挪了挪手,将她橫抱起來,走向大床,和往常一樣,輕輕地将她擱在大床上,俯身,手撫上她的臉蛋,寒潭般的眼眸起了一點小小的火苗。

何蔚子只穿了粉色的浴袍,松松垮垮的,他垂眸,修長的手解開了她浴袍上的腰帶,很快,她美麗誘人的胴體展現在他面前。

他熟門熟路地撫摸她的耳後,鎖骨,胸部,大腿,伴着眼裏溫度的深高,他的呼吸微微氣促,俯身下去,将頭埋在她的頸窩處深嗅,幹燥溫熱的大掌如巡視一般在她身體的每個角落一一占據。

很快落在她的胸口處,欲解開她內衣的前扣,她卻突然按住他的手,他俊美的臉在燈光下面如冠玉,看似平靜,眼眸裏卻閃過一絲詫異,她哼了一聲,下一秒一個翻身将他壓在身上,展開雙腿坐在他上面,雙手抵住了他的胸。他緩緩笑了,伸手按住她的手,沉沉道:“在上面你會很累的。”

她長發如瀑地披散下來,身上只穿了黑色系列的蕾絲內衣褲,映着白皙耀眼如瓷的肌膚,美得令人心驚。她用手一點點地沿着他的喉結往下摸索,他的身材很好,也許是長期鍛煉的原因,看似瘦削,但肌肉線條很漂亮,胸肌和背肌厚實,腹部一點贅肉也沒有,即使現在隔着衣服,她都能想象他的身體此刻一定是灼熱而緊繃的。

雙手探入他的衣服,隔着薄薄的襯衣貼着他的胸,腹往下,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似乎期待她打算怎麽做。

手機鈴聲卻突然響了,是他的電話。他向來是在準備親熱之前關閉手機,以防閑雜人士的打擾,但今天的感覺來的突然以至于他忘記了這程序了,此刻有些刺耳的鈴聲響起讓他微微蹙了眉頭,但很快理智戰勝了激情,因為幾乎他的朋友,客戶都知道他不喜歡在非工作之餘聊不要緊的事情,所以非要事不會選在晚上八點後打來電話,而此刻鈴聲響起只能說明來的是重要的事情。他向來理智有克制力,溫柔地推開她下床去接,順勢回頭親吻了她的臉頰:“我會很快解決的。”

何蔚子摸了摸自己的長發,目光裏沒有什麽情緒。

果然是個急事,恒鑫在郊區的工廠起火了,火勢不小,已經有四傷一亡,他冷靜地聽完對方有些急躁的聲音後冷靜地下了幾個命令,挂下電話後和何蔚子說明了情況,立刻出門趕去工廠了。

工廠起火是大事,何蔚子撥打了幾個公司高層管理的電話,通知他們必須立刻趕去現場處理。

挂下電話,她坐在床邊,垂下頭,雙手插/進自己的頭發,一點點地梳理,目光所及之處是擱在床櫃上屬于他的煙灰缸,裏面有三個煙蒂,她伸手捏起一個,又扔下。

想到答應他求婚之後,他騎車帶着她去江邊看夜景,當時她緊緊環繞着他的腰,腳尖有些俏皮地擦着地,嘴裏哼着曲子,內心是很閑适的快樂,即那種可以和愛人一起揮霍美好時光的快樂。他載着她騎了好久,才停下,兩人就站在江邊看遠處的油輪,她還很有興致地讀了一首詩:小舟從此逝,江海寄餘生。

他抽着煙,手掌摸了摸她的腦袋,問她冷不冷,她點頭,他說要脫下自己的外套給她穿,她笑着說沒事,我窩在你懷裏就好,于是伸手抱住他的腰,貼在他寬敞溫暖的懷裏。

“結婚後能不能戒煙?我讨厭你身上的煙味。”

他想了想說:“好,我戒。”

他信守承諾開始戒煙,雖然沒有徹底戒掉,但煙量小了很多,最高紀錄是六天沒有抽一根。

除了徹底戒煙這件事之外,他答應她的事情基本都做到了,紀念日的約會和禮物,她生日,她母親的生日,她妹妹的生日,只要是關于她親人的事情,他都放在心上,真正将她的家人當做自己的家人。雖然起初的時候她父親何之愚是不答應她嫁給他的,對他态度冷到了冰點,但他卻一直對何之愚不卑不亢,在成功後依舊對他老人家尊敬有加,有一次何之愚犯了風濕性心髒病入院治療,他陪她隔三差五去醫院看老丈人,甚至細心地訂了一個月的五星級酒店的煲湯,吩咐那裏唯一的一名從香港調任來的行政主廚烹饪。那段時間何之愚終于有些想通了,對她說:“看來,斯承還挺用心的。”

想着想着,她的手指有些微微發顫,一種揪心從她心尖處冒出來,要是他沒有做過那些,要是這幾年的婚姻他們是相敬如冰,她現在會很果斷做出選擇,但事實偏偏是這樣,她恨他,更恨自己。

工廠起火導致四傷一亡的事情很快被本地晚報記者報導了,幸好恒鑫的公關能力一直很強,董事長葉斯承向傷亡者以及其家屬,社會大衆表達了深重歉意,并态度鄭重地表示會盡最大努力作出最合理最公正的賠償,承諾會全面檢測勘察工廠的管理操作模式,絕不會有下一次。

而私下葉斯承勃然大怒,罷免了兩個管理高層。

事情沒有往不好的方向發展,算是幸運的。

周三晚上,何蔚子宴請利達高層吃飯,阮緒緒也跟去了。

地點在知名商務酒店一樓的王府餐廳,吃的是宮廷菜。

四合院式的酒店大堂,素色雕磚大影壁,鎮宅漆雕紅獅,處處都是青石原木的溫潤和素雅,特色水池裏養着錦鯉和黑天鵝。

VIP包廂裏有中式的閣床,桌面和貴妃椅,黃紅兩色相間,錦繡華麗。

利達投資部的總經理叫丁耀輝,人很精瘦,戴着眼鏡,目光很犀利,看到穿得俏生生的阮緒緒進來的時候忍不住驚喜道:“小阮?”

阮緒緒微笑地點了點頭。

一共七個人,座位随性,阮緒緒在丁耀輝的熱情搭讪下只能坐在他身邊。

也許是這裏的古琴聲悅耳動人,大家很快放松下來,談笑晏晏,丁耀輝明顯有些懶洋洋的,一邊和何蔚子他們說話,一邊為阮緒緒夾菜,有人打趣他怎麽這麽關心阮秘書,他大方地擺了擺手說:“小阮是這裏年紀最小的,才二十出頭,當然要好好照顧。”說完拿起酒杯要和阮緒緒喝酒。

阮緒緒推托不了,只好輕輕抿了一口,丁耀輝立刻哈哈大笑:“小阮,你誠意不夠啊,我是認真想和你交朋友的,所以一杯都喝完了,你怎麽就潤了潤嘴皮呢?”

阮緒緒很是尴尬,只好喝了全部,喝完就重重地咳了咳,丁耀輝立刻去拍她的背,她有些僵硬地拿過紙巾擦嘴。

大家包括何蔚子在內都知道丁耀輝這人脾氣很大,最恨的就是有人不給他面子,不捧他的場,于是都只是默契地笑笑,沒有人幫阮緒緒擋酒。

結果是丁耀輝纏着阮緒緒喝了十幾杯,最後阮緒緒擱不住了,溜出包廂,到洗手間裏大吐,一個晚上她幾乎什麽東西都沒有吃,胃空空的,就被灌了這麽多酒,此刻整個胃像是要燒起來一樣,翻滾得不行,她吐了很久,才走出隔間,到盥洗盆這裏洗手。她洗了很久後擡頭,突然一怔,竟然看見何蔚子的臉出現在眼前的鏡子裏,心跳飛速,稍稍整理了一下頭發後轉身,小聲地說:“何總。”

何蔚子面無表情地看她面色紅紅,眼眸盈盈的,也沒有答應,直接走上去按下水龍頭按鈕洗手。

阮緒緒突然覺得自己很委屈,剛才被丁耀輝一直猛灌酒,自己已經不能應對了,卻沒有人站出來幫她說一句話。

“做這行,尤其是在我們恒鑫,不會喝酒是不行的。”何蔚子突然開口,“大概四年前,我還喝到胃出血。”

阮緒緒又是一怔,手指末端一陣涼意。

“如果你幹不下去我不會勉強,但是現在既然來了,我們的目的就是談成這個項目,就算對方讓你喝到死,你都要撐下去。”何蔚子關了水,扯下紙巾擦手,“聽說你之前參加過銷售培訓,那應該知道客戶方的需求就是你的需求,這點在職場上是相同的,最忌諱的是只考慮自己的感受,駁了對方面子。”她說了一半看着阮緒緒霧蒙蒙的眼睛,笑了,“不需要這麽委屈吧,人家丁總是喜歡你才會對你這麽熱情,又沒有惡意,再說丁總也是挺有魅力的,雖然家室,但聽說他和他老婆感情不太好,離婚的幾率挺大的。”她的語氣有些輕描淡寫,像是陳述一件再普通不過的事情。

而阮緒緒的臉剎那白了好幾分,她不是傻子,明顯聽出了何蔚子的意思,突然倍感委屈,整個人難受得不行,卻還是低低地說了聲:“我知道丁總是參與我們這個項目投資的關鍵人物,我會給他面子的。”

何蔚子洗完手,又閑閑地整理了一下頭發,打開小包拿出唇膏抹了抹嘴唇,而阮緒緒突然又是一陣難受,趕緊捂着嘴跑到隔間去狂吐。

等到吐完再走出來,何蔚子已經不在了,她眼睛紅紅的,手和腳涼涼的,拿出手機給葉斯承發了短信:

“斯承哥哥,你不理我了嗎?”

作者有話要說:不會洗白葉某某。

白蓮花的下場都很慘。

謝謝蠻花和豆腐給我的地雷,看到了,吓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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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文需要愛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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