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吃了晚飯,赫斐然說:“時間還早,反正也沒別的事做,要不要找部電影看看?”

焦舒厭塞了一顆青提到嘴裏,說:“行啊。看什麽?”

赫斐然家負一層有的影音室,正對面是巨大的屏幕,其餘三面的牆都用絨布包裹着做靜音處理,中央是沙發和一些鍛煉器材,很氣派。

平心而論,如果可以,焦舒厭真希望能待在這裏一個月不出去。

赫斐然關掉影音室的燈光,問他看什麽片子。焦舒厭遲疑了一下,道:“《德州電鋸殺人狂》?”

赫斐然笑了:“你确定?”

焦舒厭聳了聳肩膀:“我只是覺得不看點兒恐怖片,白瞎了這麽好的氛圍感。”

赫斐然卻搖了搖頭,坦白地說:“我不敢看恐怖片。我對恐怖片的接受程度,目前還停留在林正英的《僵屍先生》系列。”

焦舒厭驚呆:“靠,真的假的啊!這個系列我上幼兒園的時候就看過了,一點都不恐怖,我都把它當動畫片看。”

赫斐然似笑非笑:“哥哥好厲害。”

既然赫斐然不敢看恐怖片,焦舒厭只能在網上找最近評分比較高的影片。結果赫斐然說:“我想看這個。”

焦舒厭一看,是宮崎駿爺爺的《哈爾的移動城堡》。

他哭笑不得:“咱倆男的窩在家裏就為了看動畫片啊?”

赫斐然的眼神藏着一絲期許:“我還沒有看過。我們就看這個好不好?”

他都這麽說了,焦舒厭自然沒意見。

剛好可以借此機會,重溫童年。

熟悉的背景音樂響起來,赫斐然立刻被這個色彩缤紛的世界吸引了。焦舒厭中途看了他一眼,卻發現赫斐然全神貫注地盯着屏幕,淺色的瞳孔染都上了缤紛的色彩。

焦舒厭說:“你看哈爾多帥啊。但他的黃頭發是染的,你說我要是也把頭發染成黃的,能有他這麽帥嗎?”

赫斐然看了一眼焦舒厭,又看了一眼屏幕,道:“我覺得你現在的發色挺好的。”

焦舒厭挑眉:“你的意思是我染個黃頭發不好看?”

赫斐然:“好看。”

焦舒厭:“那我要染成黃的。”

赫斐然:“我沒意見,但你周一可能去不了學校。”

東城高中明令禁止學生染頭發,男生頭發稍微留長一點都不行。赫斐然記得他當風紀委員的時候,抓到好幾個染頭發的男生,其中一個染成亞麻灰的男生在教導主任面前一口咬定自己是混血,發色天生就這樣。

最後的結果是,當天就被老徐責令染回原來的顏色,否則不許入校。

焦舒厭道:“我記得你以前管學校風紀的時候可讨厭了,我校服領子歪了你都要扣我分。氣得我恨不得當衆把你校服扒了挂旗杆上,看你是不是狠起來自己的分都扣。”

赫斐然眼神揶揄:“你那是沒把扣子扣好。學校規定夏季校服扣子最多只能解兩顆,你一顆都不扣,我不扣你分扣誰的?”

焦舒厭想想就氣:“誰他媽打完籃球還想着扣扣子?我沒光着已經算給你面子了。”

赫斐然笑了一聲,看向他,語氣認真:

“你要是光着,或許我會酌情處理。”

“草。”焦舒厭反應過來,用抱枕砸他“你還帶徇私枉法假公濟私的?”

赫斐然接過抱枕,好整以暇:“法外畢竟還有人情嘛。”

兩人看了一會兒影片。赫斐然道:“這稻草人是不是喜歡蘇菲啊?”

焦舒厭道:“是啊。他是男二,他和男主都喜歡蘇菲。關鍵這稻草人還有馬甲,具體身份我就不說了,反正挺帥的。”

赫斐然笑了笑,道:“舒厭,假如我也有馬甲,你還會喜歡我嗎?”

焦舒厭想了想,回答:“看情況吧,如果你來自漫威宇宙或者M78星雲,我會很喜歡你。”

赫斐然:“有沒有一種可能,我來自其他地方,比如華特迪士尼?”

焦舒厭勉為其難:“那也行吧,好歹也是個在逃公主呢。”

赫斐然道:“你想得挺美。”

兩人說着說着就把影片看完了。最後稻草人的身份揭開,是受到詛咒的鄰國王子。他和哈爾都喜歡蘇菲,可無奈蘇菲和哈爾是雙向箭頭,于是王子退出,兩人順理成章在一起了。

赫斐然意猶未盡:“可惜沒有稻草人的結局。”

焦舒厭:“他解開了詛咒,也算交代結局了啊!”

赫斐然遺憾地道:“可是他沒有遇到屬于他的愛情。”

焦舒厭:“可能他的身份适合走事業線。再說了,哪怕蘇菲和哈爾在一起了,也沒規定他不可以喜歡繼續蘇菲啊!喜歡不一定要擁有嘛。”

赫斐然搖了搖頭:“不對,喜歡就要擁有。”

他說:“王子和蘇菲小時候沒有交集,所以他注定成為不了男主。如果小時候是王子先遇見了蘇菲,或許結局就不一樣了。”

焦舒厭想了想,覺得他說得也有一定的道理。

可是人生哪有什麽如果呢?有時候出場順序錯了,命運也會改變。

影片放完了,自動跳到下一部。或許因為是随機播放模式,新電影一開場就是個十分逼真的兇殺現場,焦舒厭下意識捂住赫斐然的眼睛。

赫斐然疑惑:“舒厭?”

焦舒厭看着畫面上已經被兇手砍成馬賽克的屍首,心裏感嘆幸虧自己眼疾手快,要是赫斐然看見這一幕,估計晚上要做噩夢。

他不得不感嘆,導演真是用心了,拍攝之前肯定參考過不少真實案例吧?這現場也太逼真了。

赫斐然道:“舒厭,你的心髒跳得好快。”

焦舒厭說:“看驚悚片不都這樣嘛。”

赫斐然舔了舔嘴唇:“你的信息素也好好聞。”

焦舒厭這才察覺到什麽:“嗯?哪來的信息素?”

他明明就有好好控制自己的信息素啊,赫斐然屬狗的啊這都能聞到?

此刻他還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直到赫斐然用沙啞的嗓音說:

“舒厭……哥哥,我好像發情了。”

這情況就比較嚴重了。

焦舒厭給他倒了一杯水,說:“我去給你找抑制劑,你先忍一忍。”

赫斐然不放心地看着他:“我家很大,你知道抑制劑放在哪裏?”

焦舒厭頭也不回地說:“放心吧,我知道。”

看着他的身影消失,赫斐然收回目光,暗暗地想:所以,你是怎麽知道的。

不一會兒,焦舒厭就拿來了抑制劑,他把四種不同味道的抑制劑全部放在赫斐然面前,說:“選一個味道吧。這是薄荷,這是蜜桃,這是青檸,這是臍橙。”

赫斐然毫不猶豫:“我選臍橙。”

焦舒厭瞪他:“……你再說一遍你選什麽?”

赫斐然的聲音小了下去:“臍橙不好嗎哥哥?”

焦舒厭:“……那就臍橙吧。”

焦舒厭幫他注射了抑制劑,赫斐然乏力的症狀很快得到了緩解。他定定地看着焦舒厭,道:“謝謝哥哥。”

焦舒厭提醒他:“注射抑制劑後12小時內不能洗澡,你可能要明天才能碰水了。”

赫斐然道:“比起注射抑制劑不能洗澡,我寧願你咬我一口。”

焦舒厭笑了:“你是不是傻啊?哪有Omega上趕着讓A咬的?前陣子住院的事兒你忘了?你要學會戒我的信息素。”

赫斐然低頭不語。

晚間,焦舒厭洗好澡,躺在床上玩手機。

叮咚一聲,他收到橙子發來的微信消息。兩個八塊腹肌的爹系男,橙子問他哪個帥。

焦舒厭怎麽看都覺得這倆男的像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實在沒辦法選。

于是他回:“我。”

葉景誠“哈哈哈哈哈哈”了半天,道:要不是沒有“焦爹”這個選項,我也不會退而求其次啊!

焦舒厭回他:挺上道兒啊。

有一茬沒一茬地聊了半天,焦舒厭的手機突然從上方被人抽走了。

換了身睡袍的赫斐然慢條斯理:“跟誰聊天呢。”

焦舒厭回頭道:“跟橙子。你搶我手機幹嘛?”

赫斐然微笑着把手機還給他:“給他發了一條消息,讓他今晚不要打擾我們。”

焦舒厭:“……”

赫斐然垂眸看着他,氤氲的光線在纖長的睫毛上投下小片陰影。

這詭異的氛圍,這似笑非笑的眼神,令焦舒厭不由緊張起來:“我們今晚先睡素的……吧?”

可能是由于緊張,他差點嘴瓢。

赫斐然卻揚起嘴角,俯下身子道:“我們葷素搭配不好麽?”

“不好。”焦舒厭為難,“……你沒經驗,我不想大晚上去醫院。”

赫斐然語氣篤定:“我有。”

結婚七年,他那麽愛焦舒厭,怎麽會沒有經驗呢?

豈料焦舒厭皺眉:“你給我老實交代,你一高中生,哪來的經驗?”

啊。赫斐然揉了揉自己的額角。他忘記自己面對的,是小了七歲的舒厭。

小舒厭眸子裏的緊張和稚嫩完全隐藏不住,赫斐然多看一眼都覺得喉嚨發緊。

他好想現在就把人吞進腹中,讓對方完完全全屬于自己。

壓抑着湧動的情緒,赫斐然只好說:“我現學。”

焦舒厭:“……”

赫斐然溫柔地笑了:“我們學霸學什麽都快。舒厭,你讓我上堂課好不好?你放心,我會好好學習,用心感受的。”

焦舒厭面紅耳熱,覺得他這話越聽越不對勁。

不過焦舒厭也不是什麽扭捏的人,他心一橫,道:“那你來吧。”

他豁出去了,大不了明天請一天假在醫院複習。

赫斐然吻了吻他的耳廓,輕輕地道了句:“舒厭,我好想你……”

他前不久恢複記憶,腦子裏只有焦舒厭。結婚後的一幕幕在他腦海不斷浮現,讓他與現實産生了抽離感。他擔心焦舒厭恢複記憶之後不要他了,所以在這之前,他不會放手。

焦舒厭早已紅了臉:“你想拿自己的信息素淹死我嗎?”

他鼻子此刻充斥着青梅酒的氣息,這清冷的香味幾乎要浸入他的肌膚,與他融為一體。

赫斐然紅了眼睛咬他:“抱歉哥哥,只有現在,我控制不住……”

“那就算了。”焦舒厭張開雙臂抱住他,“哥哥疼你。”

……

這一晚,兩人像是多年的夫妻一般,與生俱來的合拍。直到天邊隐隐浮現出白光,兩人才偃旗息鼓,相擁而眠。

只不過第二天醒來後,焦舒厭發現他的身體像是被坦克碾過一樣,哪兒哪兒都不對勁。反觀赫斐然,卻已經能正常起來給狗喂吃的。

赫斐然看見他醒了,打招呼:“早安。”

一臉容光煥發。

看着他水靈靈的樣子,焦舒厭憤恨道:“等着吧,我今天要是去不了學校,我也不會讓你去的。”

赫斐然笑了,道:“好,我現在就跟班主任打招呼。說我要照顧我老婆,今天就不去學校了。”

焦舒厭氣得不行:“我說過要給你當老婆了嗎?你見過這麽帥氣的老婆?”

赫斐然意有所指:“哥哥昨天夜裏也很帥。”

焦舒厭想到昨晚兩人那瘋狂勁兒,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怎麽能……如此堕落!

焦舒厭心煩意亂地說:“咱倆都這樣了,你讓我怎麽面對你父母啊?”

原本啥事兒沒發生,他還能心平氣和地跟赫斐然爸媽見一面。倆人昨晚那麽一睡,他現在心虛得要命,別說見面了,遠遠看一眼都不行。現在找赫父赫母,那效果和狼人自爆沒什麽區別。

赫斐然道:“你怕什麽?怕他們知道你睡了他們的兒子?”

焦舒厭不答反問:“我難道不應該怕嗎?”

赫斐然嘴角上揚,輕輕地說:“沒關系,他們會很高興的。”

“為什麽啊?”焦舒厭情不自禁地問。

赫斐然道:“有誰會不喜歡自己的兒媳婦呢。”

焦舒厭:“……行吧。”

“舒厭,”赫斐然突然開口,“等你見過我父母,我有一件事要跟你說。”

“一件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

作者有話說:

小赫:可以瑟瑟~

感謝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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