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念想

他垂着眼簾, 模樣安靜乖巧,皮膚上的涼意傳遞到明琰掌心。

明琰摸了摸他的衣服,懶得理他, 直接動用靈力将他身上被水浸濕的衣服弄幹。

“現在不冷了吧?”她問。

剛想抽回手,就被封于斯握緊了手腕,他一邊輕輕的在她掌心吻了吻,一邊神态失落:

“你就是不想抱我。”

說完,他張口咬上她的指尖, 牙齒微微咬合, 有溫熱的觸感在指尖一掃而過。

明琰面無表情的扯回手, 放在封于斯衣服上蹭掉了指尖上的水漬。

她絲毫不為所動的說:“我又不是什麽暖爐,你抱我還不如自己去生堆火。”

明琰放下手中的石碗, 維持着半蹲的姿勢久了, 雙腳連同小腿都有些發麻,地面上是平整的岩石, 幹脆坐了下來。

她稍微側頭,用手撥開青年垂落的長發, 仔細看了看他的脖頸。

原本那裏橫亘的傷痕觸目驚心,血液不要錢的流出, 那種黏滑且溫熱的觸感似乎還殘留在指尖, 可此刻傷處早已愈合, 只是膚色略有些蒼白。

跳動的脈搏隔着皮膚傳到手指上,明琰有些好奇:“你身上的傷口恢複的速度好像有些差別, 有些複原的很快,有些複原的速度又和常人一樣。”

被她觸及的喉結滾了滾, 封于斯前傾了一些, 回答道:

“嗯……大概看我心意吧。”

看他心意?明琰腦中有什麽一閃而過, 還沒想清楚,便感到眼前突然籠罩過來一片陰影。

下一刻,封于斯伸出手将明琰拉到懷裏,将臉埋在她頸窩之中,滿足的翹起唇角:“好暖,比暖爐暖多了。”

青年的手掌扶在她側腰處,稍微一握,幾乎要圈上她一半的腰身。

明琰感覺到搭在自己身上的那只手有些燙,她心中有不好的預感,立刻一臉驚訝的說道:“爹,你來啦。”

說完立刻按着封于斯的肩膀要起身。

“大人。”青年彎起唇角,在她脖頸上淺淺的吻了起來,“你父親他有些事情要處理,短時間內不會回來了。”

他抱緊了明琰的身體,擡起頭與明琰額頭相抵:“既然他不在,那你可以答應我之前的請求了嗎?”

明琰笑了笑,冷酷無情的拒絕:“不行。”

“為什麽?”封于斯将臉又埋在她頸窩處一通亂蹭,眼尾泛紅,低聲說道:“可是我想要……”

明琰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麽。

總算見到了比她臉皮還厚的人了。

修真之人注重清心寡欲,這種事怎麽可以常常挂在嘴邊?不妥,甚是不妥!

她随口編了一個理由,委婉的說道:“是這樣,上次我都沒做什麽,你都哭了那麽久,我這個人善良又心軟,實在不忍心看到你哭。”

封于斯一頓,似乎想到了什麽,耳尖慢慢爬上淺紅。

“我不會了。”他捧着明琰的臉,信誓旦旦的說道。

明琰懶洋洋的打量了他兩眼,立刻杠道:“你又不會未蔔先知,怎麽知道你不會哭?”

“我,我……上次分明是你太過分了……”他聲音很低。

她看着青年蒼白的脖頸也染上了薄粉,心中生出幾分得意。

看來總是要主動出擊,主動權才能掌握在她手上。

“乖一點,先放開我吧,腳麻了。”明琰面上一派淡然,揉了揉他的耳朵。

她現在整個人被拉到封于斯懷中,姿勢有些別扭,本就有些發酸的腳不出意料的麻了。

黃昏散去,夜幕降臨,細碎的星子散落在深藍色的天幕上,靜谧的俯視着人間。

四周草木茂盛,泉水倒映着皎潔月色,緩緩劃過水底的石塊,留下一片叮咚的水聲。

明琰被放開了,她起身之際不忘摸了摸青年的頭,誇了句:“真乖。”

她伸了伸懶腰,又盛出小半碗魚湯自己喝光了。

魚湯鮮美,喝完之後甚至有點撐。

明煉之不在,浮白劍也不知道去哪了,沒有人語聲,寂靜遼闊的山谷只剩下蕭蕭清風之聲。

明煉之找的地方不錯,他們的行蹤暫時無法窺伺,就是此地太過天然,許多物品只能自己動手制造了。

之前明琰又是吸血又是施法,好不容易把禁術弄的有些起色,可一轉眼又被元時抹除了,她側頭看了看封于斯,大概所有對他有影響的地方又都恢複成了原樣。

他又恢複成原來不會犯困,不會饑餓,沒什麽豐富情感的模樣了。

明煉之又是靈體,無需進食和休息,算起來這裏只有明琰一個人需要額外一些生活用品。

幸好她有儲物袋,從聖山下來時把被子帶走了,現在剛好能用上。

明琰找了塊有樹木遮蔽,岩石地面幹燥平坦的地方打掃了一下,将帶來的被子整整齊齊的鋪好。

月色太亮,她又從儲物袋中找出一些布料,拼拼湊湊成一大塊,又折了些柔韌的枝條制成了一個簡易的,帶封頂的床簾,往自己的床鋪上一罩,完美。

明琰掀開簾子鑽了進去,許久沒有好好休息,眼下一躺下便瞬間覺得骨頭都要酥了。

躺在被子上滾了兩圈,她又掀開簾子露出一雙眼,對封于斯說道:“我睡了,你随意。”

被子十分柔軟,再加上白日裏她的神魂被修複了些許,雖然仍然殘破,可之于她的身體來說,确實感到了久違的舒心。

明琰滿足的閉上眼睛,朦朦胧胧睡了一覺,半夢半醒時,感覺有點冷風灌了進來。

腰背上似乎有什麽東西緩緩滑過,她翻了翻身,睜開了眼睛。

月光透過一角縫隙,柔柔的傾瀉進了昏暗的床簾內,照出青年微垂的眉眼,高挺的鼻梁,和淡色的唇。

他怎麽又來了,明琰困倦的想,真是賊心不死。

她又閉上了眼睛,問道:“你确定我爹短時間內不會回來?”

封于斯頓了頓,他有些茫然的回答道:“是啊。”

下一刻,衣領被扯了一把,被迫低下頭的時候,嘴唇觸上一片柔軟。

心髒快速的跳動起來,封于斯看着近在咫尺的明琰的眉眼,耳尖染上血紅。

“我真的不會哭了。”他眼睫微顫,啞聲說道。

明琰睜開眼睛,看着他這幅模樣忍不住彎唇笑了起來。

她将臉貼在他胸膛上,靜靜感受着他的心跳,懶洋洋的說道:“還是我先來,之後随你。”

不等封于斯開口說話,便附在他身上,吻上他的眉眼。

隔着薄薄的衣衫,他能清晰感受到緊靠着的身體的一切溫度與柔軟。

上次被蒙上了眼睛,他幾乎是在整夜的黑暗中哀求掙紮,汗水濡濕了背後的衣物,可她卻絲毫不肯憐惜,被藥物操控着,将灼燙的溫度一寸寸染上他的身軀。

而在此刻,當時的情景重現,可他卻未被束縛,也能随時睜開眼睛看到她。

可當目光觸及明琰垂下的眼眸,和她白皙圓潤的肩頭時,封于斯立刻像是被燙到一般的側過頭,不敢再直視她。

昏暗的光線中,她散着柔軟的長發,衣衫半褪,眼角眉梢都含着他從未見過的風情。

陌生,卻又讓人忍不住親近。

一只手捏上他的下颌,将他的臉掰正過來,有柔軟的呼吸噴灑在他耳邊:

“這不是你想要的嗎,怎麽現在又害羞起來了?”

這句話尾音帶笑,含着她故意調侃一般的惡趣味。

他知道這只是她逗弄玩笑的話語,可被她柔軟的音調吹在耳邊之時,像是有羽毛擦過心頭,幾乎讓他輕吟出聲。

青年身體微顫,白淨的手指抓緊了身下的錦被,漸漸染上緋紅。

黑暗中,他抿起薄唇,雙目緊閉,一滴滴汗水順着額角滑落,又被一只手輕柔擦去。

青年嗓音沙啞,薄唇染上嫣紅,低聲喊道:“大人,輕一些……”

耳垂被捏了捏,有人在他耳邊說道:“說好了,不許哭。”

封于斯滾了滾喉結,微喘了幾口氣。

他将半張臉埋在被子裏,那股灼熱的溫度幾乎要将他的理智燃燒殆盡,他微顫着,抿唇道:“……好。”

一切将歇之時,明琰被他環在懷中,枕着他的手臂,安心睡去。

封于斯碰了碰自己有些脹痛的唇,似乎破了點皮,有些刺痛。

感受着懷中人綿長的呼吸,他忍不住揚起了嘴角。

“大人,你睡了嗎?”他問。

明琰睜開一只眼,沒有回應他,只是說道:“我要睡了,不管你了。”

封于斯心中又脹又燙,低頭吻了吻明琰的唇,輕聲道:“說好了,現在換我來。”

明琰并不擔心,閉着眼睛“嗯”了一聲。

他動作輕柔,微涼的指尖劃過皮膚,帶起一陣酥癢。

明琰對此表示很滿意,可睡着睡着,那些不容忽視的奇異感覺還是驅離了困意,成功讓她睜開了眼睛。

“不許咬人。”

她感受着那些些微的刺痛,沒好氣的說,嗓音也帶上了點啞。

“好。”封于斯十分順從的答應着,可在她将睡未睡之時,又會有意無意的撩撥,将她徹底弄醒。

明琰有些後悔之前的沖動了。

這下不是更睡不着了嗎?

她輕哼出聲,咬上了他的肩膀,有鹹澀的味道綻放在舌尖。

明琰憤憤的想着,這種事情還是少來為好,下次一定要斷然拒絕,不能再這樣縱容他了。

作者有話說:

實錘了,男主人菜瘾大(dog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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