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0)
費為我表演小醜了！”
“阿韻……”
“沒事，你若再說抱歉的話，我可生氣了！”
慕晨曦笑了笑，這時她的手機響起了——
“喂，雲峰，什麽事？”
那頭傳來淡淡的聲音，慕晨曦聽了之後，便高興的叫了起來，“真的麽？好，我等一下便過來，你在那裏等着我！”
“不用了，我來接你吧！”
“嗯！”
慕晨曦合上電話，笑容燦爛無比，而她卻不知道外面有雙眼在一直注視着她，那眸光哀傷，卻又好似欣喜，複雜難懂。而那眸光的主人竟然是南宮昊天。
他站在外面，隔着玻璃窗，看着慕晨曦，一瞬間，他的心猛然好似停住了般。
那人的笑，好美，好燦爛，是以前他們相識的時候。
裏面的慕晨曦依舊笑着，“君蘭，阿韻，對不起，我要去找雲峰，她幫我找到了Camille，我現在要去京華酒店見她！”
“哦，原來你說去法國會很忙，是想完成自己的夢想？”君蘭看着她，站起來微微拍了拍她的肩頭，“很好，我的小晨曦又回來了，記得哦，第一瓶香水一定要先給我和阿韻用！”
“嗯！”
“走吧，我們送你出去坐車！”
然而就在她們開門的那一瞬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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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晨曦的目光忽然僵住了，身體重重地一震，剎那間，仿佛所有的血液都上行至腦，在她的耳邊轟轟作響。站在門前的那個修長的身影，正是慕晨曦已經有好久沒有見過的南宮昊天。
霎時間，慕晨曦的目光驚慌得無處躲藏。
南宮昊天擡頭看着眼前的慕晨曦，他烏黑眼眸發出的孤寂光芒深深地刺進了慕晨曦的眼眸，仿佛是隐在她眼底的一粒沙，帶給她一陣酸澀的痛感。
“晨曦，很久不見了，你……還好嗎？”
就在南宮昊天說話間，慕晨曦淡漠一笑，緩緩向走了出去，靜靜的門口，她的腳步聲，在南宮昊天的耳邊響起。然而慕晨曦卻是與他擦肩而過，她絕美的面孔上帶着淡漠疏離的神色，烏黑的眼眸中有着冷清的光芒。
心念成灰(15)
“晨曦，難道跟我說句話，你都不願意了嗎？”南宮昊天緊緊盯着她，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看着慕晨曦淡漠疏離的神色，他的心猛地一顫。
“南宮先生，若你是來找沐雲兮的，她确實來過這裏，不過已經離開一段時間了。具體去哪裏了，我們都不知道，你還不快去，晚了，萬一她出了什麽事，我怕你悔之晚矣！”
一旁的君蘭淡漠地說道，白皙的小臉上盡是鄙夷的神色。
南宮昊天正對着慕晨曦的背影，他的腿像灌了鉛一樣無法動彈，盡管他知道這次也許是自己見到她的最後一次機會了，盡管他知道她不會跟自己說一句話。
可是——
他還是想見見她，哪怕只是親耳聽她說，她很好。
“晨曦，我們談談可以麽？”
慕晨曦聽着她的話，淡笑着，笑得一如往昔般雲淡風輕：“我們有話可說？！”
說完這話之後，南宮昊天呆住了，一時間，他經不知道要做出什麽反應，一個激靈，驚慌失措間，慕晨曦已朝前走去，他本能地再次伸出手，嘴裏還邊說着道：“晨曦，我不要太多時間，只要幾分鐘便好……”
而慕晨曦根本就不理會南宮昊天，直接向前走去，而南宮昊天上前幾步，站在了她的眼前——
一瞬間，慕晨曦的面容帶着點淡淡的蒼白，烏黑的長睫毛輕輕地顫動着，黑白分明的眸子裏有着清澈的光芒。她定定地看着站在自己眼前的南宮昊天，一時間竟驚慌得不知該怎麽辦才好。
燦亮的陽光下，靜靜的門口……
南宮昊天擡頭看着慕晨曦，靜靜地凝視着她，卻突然覺得也許就這樣靜靜的看着她也是一種幸福，可是他似乎已經失去了這種資格不是嗎？所以他竭力不讓自己的聲音帶一絲絲的感情。
“晨曦……那天你回南宮家了，那些東西，你為何沒拿走？”
“那些都不是我的！”
慕晨曦淡然一笑，而後推開了他伸出的手，就在他的手伸出去的同時——
另一雙手和他一樣的反應，慕晨曦是想推開他的手，而南宮昊天卻是想要抓住她的的手。然而就這樣，那兩雙手就在那一瞬間重疊在一起，他終是握住了她的手。
感受到南宮昊天手掌的溫度，慕晨曦本能地想抽回自己的手，他卻牢牢抓住不肯松開，可是她卻使勁的掰開了他的手。
“晨曦……”南宮昊天看着她清澈的目光，一句話都說不出口，他很想說出口，只是看着她淡漠的模樣，他的目光中再沒有一絲異樣的光芒，烏黑的眼眸猶如大海一般沉靜。
慕晨曦擡頭靜靜地望着他，她的眼角帶着淡淡的光芒，聲音中帶着不易為人所察覺的哀傷，“何事？”
何事？
她竟如此吝啬，只是給他這樣兩個字，仿佛他跟她之間只是陌生人。
“南宮總裁，沒話說了麽？”
見他不回答，慕晨曦淡淡的問道，他卻還是沒說話，只是怔怔地望着她。
心念成灰(16)
良久，她淡淡笑了笑，她的手掌裏，沁出了絲絲冷汗，她的面頰依舊是一如往昔的平淡的冷傲，她靜靜松開了南宮昊天緊握住的手，一陣涼風吹過，他感覺到自己的手邊一陣陰冷的氣息流過。
“我們進去說，好麽？”
說着，他便踏進了拽着慕晨曦，向畫廊裏走去，然而就在這個時候——
沐雲兮推着輪椅從那邊趕來，她笑容滿面地迎了上來，親熱地伸手去握住南宮昊天的手，嬌聲說道：“昊天，你來了，怎麽也不打個電話給我？害我在那邊等了你好久！”
南宮昊天低頭看了她一眼，淡淡地一笑：“雲兮，你先在等我一會兒好麽？我同晨曦有話說，說完了，我們便回家！”
沐雲兮的笑容一僵，在看到站在不遠處的慕晨曦，她的手還被南宮昊天握在手裏時，她的目光明顯的變得犀利起來：“昊天，你要跟她說些什麽啊！我也要聽，你答應過我，以後不會再瞞着我任何事了！”
“雲兮，在這裏等我，我很快就出來！”
南宮昊天微微有些不悅地說道，他現在似乎有些厭煩了沐雲兮的無理取鬧，反而更加喜歡慕晨曦的安靜，喜歡她的淡然，喜歡她那種洗去鉛華的美。
“昊天，你……”
沐雲兮有些詫異地看着南宮昊天，她在那雙烏黑的眼眸中似乎看到一種深沉的愛戀，那是只對她才會流露出的情感，現在卻出現在慕晨曦的身上，而且看着慕晨曦淡然處之的态度，她就有氣，也許這也正是她一輩子都無法超越她的地方吧！
“慕晨曦，你不是說昊天在你心裏只是一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男人嗎？那麽你現在又纏着她幹嘛？真不要臉！”
“沐小姐，麻煩你搞清楚一件事，現在是南宮昊天要同小晨曦說話，不是小晨曦要跟南宮昊天說話！麻煩你将事情搞清楚了，再來指責行麽？”慕容君蘭看着沐雲兮就不爽，淡漠的開口道，“南宮先生，請問我們可以走了麽？”
而在他們争吵的過程中，慕晨曦始終沒說過一句話，她的目光靜靜的，淡淡的，那種純淨而淡然的目光從容得讓人猜不透她究竟在想些什麽。
“雲兮，在這裏等我！”
南宮昊天看着沐雲兮微微有些變形的臉，他的眉頭忽然皺起，情不自禁地向牽着慕晨曦向畫廊裏走去，頓時，沐雲兮的面孔不自在起來，她不滿意地喊了一聲：“昊天……”
“南宮總裁這又是何必呢？你我之間早已無話可說，何必再讓你同你的未婚妻鬧得不愉快？值得嗎？”
一旁久未開口的慕晨曦終于說話了，她的語氣淡淡的，連着她烏黑的眼珠也是淡淡的，靜靜的，卻是一片冰冷的顏色，而她卻再次掙開了南宮昊天的手。
她擡頭看着南宮昊天，在那白淨的面孔上出現了淡淡的笑容，卻是冰冷異常，燦爛的陽光映照出她孤寂修長的影子：“我沒話跟你說，而且我也沒答應要跟你說些什麽！”
心念成灰(17)
秋日的風緩緩吹來，似乎帶着徹骨的涼意。
突然，一聲熟悉的身影出現在她眼前——
慕晨曦擡頭一看，便看到身着一襲灰色西裝的暮雲峰，一雙紫眸在陽光下顯得璀璨無比，她輕聲喚道，“雲峰，你怎麽來了？”
暮雲峰走到慕晨曦面前，微微笑着，手撫摸着她如海藻般的長發。
“我在那邊等了很久，你都沒來，擔心你出事，所以便來接你！”他看了看周圍，對君蘭和阿韻微微點了點頭，“晨曦，可以走了麽？夫人在那邊已經等很久了！”
“嗯，可以走了！”
慕晨曦如象牙般白皙的肌膚微微泛出通透的光澤，面孔上是一片淡淡的神色。她沒有看南宮昊天，只是靜靜地看着暮雲峰，像是看到一根救命的稻草般，聲音卻哀傷如即将逝去的晨霧。
看着眼前的景象，看着此刻的她竟然躺在別的男子懷中巧笑嫣然，南宮昊天覺得自己的心，仿佛被人狠狠用刀子刺了刀，原本還沒愈合的傷口，再次被撕裂，再次汩汩流出了猩紅的鮮血。
心底在剎那間寂如死亡。
靜靜站着的南宮昊天，高大的身影卻給人一種滄桑無奈的感覺，他微低着頭，被擋在斜長陰影中的眼睛，輪廓深邃，眼底流轉着哀傷的星芒。
随即，他笑了笑，有些苦澀，“晨曦，你和雲峰什麽時候走？”
“很快！”慕晨曦淡漠的回答道，眼眸幽黑，聲音微啞，“還有事？”
南宮昊天怔然地看着慕晨曦——
他在她的眼眸中似乎看到一種期待的目光，那種目光在南宮昊天的眼前如花一般地綻放開來，讓南宮昊天在瞬間失神，她的呼吸，在這一刻，變得很輕很輕。
只是一瞬間，他的眸暗沉如夜。
“我只是想告訴你，南宮大宅裏的那些東西，你若想要随時都可以回來拿！”南宮昊天的聲音忽而變得很輕，很淡，一如從前，“還有出門在外，自己一切小心！”
慕晨曦聽着他的話，目光頓時一片黯然。
“就這些麽……”慕晨曦淡淡的說道，如同烏黑幽暗的眼底有着點點期待的光芒：“你要跟我說的就只有這些？”
“……”
南宮昊天看着她清澈的目光，一句話都說不出口，他很想說出口，只是在看到她挽着暮雲峰的手時，他的目光中再沒有一絲異樣的光芒，烏黑的眼眸猶如大海一般沉靜。
慕晨曦靜靜地望着他，她的眼角帶着淡淡的光芒，聲音中帶着不易為人所察覺的哀傷：“你剛剛拉我進畫廊，要跟我說的話……就只有這些嗎？”
“是！”
“那謝謝了！”
慕晨曦淡淡的回應道，随即挽着暮雲峰，和君蘭同阿韻道別後，上了暮雲峰的車，車開動了，絕塵而去。
而坐在車內的，慕晨曦僵直地靠在背椅上，她的面龐在窗外照進來的陽光中發出淡淡的光芒，烏黑的長發在她的身後如瀑布一般垂下來。她忽然向後靠了靠，閉上眼睛，緊緊地閉上自己的雙眼，似乎這樣就可以掩蓋住眼底那鋪天蓋地的痛楚——
心念成灰(18)
而站在畫廊門口，看着車子離去的南宮昊天也将自己的眼睛閉上，似乎也本能的在逃避着什麽。
風輕輕地從窗口吹進來，一陣徹骨的涼意。
“昊天，我們回家吧！”
南宮昊天看着遠去的車，似乎感受到了沐雲兮在扯他的衣角，他低頭看着沐雲兮，道，“嗯，我們回家！”
他便推着沐雲兮向另一邊走去，阿韻和君蘭則是進了畫廊，而誰都沒注意到，沐雲兮眼中有一抹怨恨至深的怨毒。
車內。
慕晨曦坐在副駕駛上，她轉頭看着窗外，頭也沒回，只是看着窗外飛過的場景，忽而很酸澀，眼淚不受控制的便流出，正當她想要用手去抹去眼淚時，卻發現一雙溫暖的手先她一步，去擦去了她的眼淚。
她轉頭看着暮雲峰燦爛的笑臉，還有那雙璀璨的紫眸，“雲峰……”
“晨曦，答應我，這是最後一次，以後我都不想再看到你為他哭！”暮雲峰拭去她眼角的淚珠，随後便又将手放在了方向盤上。
慕晨曦看着他英俊的側臉，在陽光下，沉澱出耀眼的輪廓，她輕輕靠在他肩上，輕聲道，“雲峰，我答應你，以後都不會再為他哭！”
暮雲峰沒有說話，只是微笑着，陽光落了一車的璀璨。
面對Camille時，見慣了美女的慕晨曦徹底被震撼了。
她是那樣的高雅美麗，如雪般白皙的肌膚，立體的五官帶着一種不容亵渎的聖潔氣質。修長的身材，黑色的曳地長裙，藍色的眼眸浩淼如海，舉手投足之間散發出一股醉人的香氣。
站在總統套房內，Camille的美，猶如晶瑩剔透的夜明珠，令人不敢正視。
暮雲峰看了看身旁的慕晨曦，微微一笑，道：“Camille，一年不見，你真是越來越漂亮了！”
“雲峰，你每次見我都是這句話，不覺得，這句話有些過時了？”
Camille看着暮雲峰，示意他和慕晨曦坐下，同時自己坐在潔白的沙發上，優雅迷人地笑着：“雲峰，伯父的身子還好麽？伯母應該收到我上次寄給她的那瓶香水了吧！”
“爸爸身體很好！”暮雲峰微笑，“至于你送給媽媽的那瓶香水，媽媽已經收到了，據她說好用得不得了，她很喜歡！”
慕晨曦安靜地坐在一旁，聽着他們一來一往地說個不停，好像很熟悉的樣子。可轉念一想，雲峰應該是花了很多功夫才為她找到這個在香水界出名的Camille。
就在這時，Camille看着慕晨曦，淡淡一笑，優雅的聲音緩緩傳進慕晨曦的耳朵，“雲峰，這位小姐就是你的缪斯女神麽？不錯，是個很美麗的東方女子！”
慕晨曦起頭，看到Camille溫和的笑臉，也對她淡淡一笑，用标準的法語對她說道，“Camille，你好，我是慕晨曦！”
Camille依舊溫和地看着慕晨曦，唇角帶着寧靜的笑容，“慕晨曦？很不錯的名字！雲峰告訴我，你自己很想成為一名調香師，那請你告訴我，你有什麽資格成為一名調香師，而調香師該要具備些什麽？”
心念成灰(19)
原本以為只是平常的打招呼，而這突如其來的問話讓慕晨曦一怔，一時之間她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才好，Camille的眼神依舊溫柔寧靜，卻容不得半點回避。
“Camille……”暮雲峰看出了慕晨曦的緊張，想幫慕晨曦解圍，但是，Camille溫和地打斷了他的話，“雲峰，別插嘴，我要聽她自己告訴我……”
純粹自然的香氣仿佛滲透進Camille的微笑之中，她凝望着慕晨曦，湛藍色的眼眸猶如大海一般深沉。
暮雲峰轉頭看慕晨曦。
慕晨曦緊緊握住自己的手，不知該如何說，Camille再次微笑的說道，“慕晨曦，你連自己的優點都說不出來麽？那麽你如何去成為一名優秀的調香師？”
“我……”
慕晨曦的手指捏緊了自己的衣角，猶豫了一下，終于低聲說道：“我并沒有雲峰向你說的那麽好，我只是嗅覺比平常人敏感，對花比較喜歡而已。而且我也不并不知道該如何去成為一名優秀的調香師，我對香水的愛好完全是來自自己的一份喜好罷了……”
“可以了。”Camille的眼眸閃過一道淡淡的光芒，她微微一笑，聲音高雅動聽：“可以了，慕晨曦，你不用說了！”
慕晨曦便不再出聲。
暮雲峰看着Camille想要說些什麽的時候，卻被Camille打斷了話，“雲峰，我可以接受一個人天資愚鈍，但是，你該明白，我不喜歡對自己沒有自信的人！”
“Camille……”暮雲峰微微一震。
“雲峰，在這裏看見你，我很開心，也很意外！”Camille眼眸含笑，看着暮雲峰，“代我向伯父伯母問好，我明天就要離開這裏回到法國了，那邊有一個很重要的舞會需要我去參加！”
“……”
Camille轉頭看着慕晨曦，依舊從容美麗地笑着：“我不知道在你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麽，讓原本自信的你，變得如此不自信。慕晨曦，若你自己都不信自己，那麽你又憑什麽要別人信你？難道就憑你一句，你喜歡花，對香味有獨特的觸覺？這樣的理由太過牽強！”
“……”
“也許你曾經對調香師懷有很深的期待或是向往，可惜的是，如今我在你的眼中看不到那種向往，有的只有一種哀傷，一種至深的哀傷，那種傷仿佛就像是要将世界淹沒了般！”
“……”慕晨曦的眼眸黯淡下來。
“很對不起，慕晨曦，這樣的你，我沒辦法收你為徒！”
Camille的聲音不緊不慢地在慕晨曦的耳邊飄過，她的眼眸深沉如海，仿佛蘊含着無盡的力量和智慧，整個人散發出猶如女神般聖潔的光芒。
慕晨曦的心有一種被震撼了的感覺。
Camille輕柔地笑了笑，轉身朝客廳的房門走去，從她身上飄出來的清雅香氣卻還萦繞在慕晨曦的鼻息間。
恍惚間，那股香氣似乎化成一股溫暖堅定的力量，讓慕晨曦的大腦一片清明。
“等一下……”仿佛那不是自己的聲音，慕晨曦居然出聲叫住了Camille，暮雲峰一臉疑惑地望着忽然之間變了表情的慕晨曦。
Camille轉身，望着慕晨曦，溫和地微笑着：“還有事麽？”
“這個……香水……”慕晨曦的眼眸晶瑩剔透，凝望着光彩照人的Camille，聲音在寂靜的客廳裏響起：“用的是海芋為基調的，對嗎？”
慕晨曦定定地望着Camille，那種奇妙的味道還在她的鼻息間萦繞，緩慢地滲入她的心房之中，帶來一陣陣異樣的情懷。
Camille微笑，随即還是轉身了，可是不到半晌她又拿着一壺茶出來了，她看着慕晨曦，“那你說說，這香水究竟還用了什麽？”
“是以海芋為基調，少量的麝香為中調，而尾香則是采用迷疊香，巧妙的是，三種香味似乎各不相幹，都能讓人聞得出來，尤其是海芋的香味。”慕晨曦頓了頓，随即又笑道，“海芋是美好姻緣的象征，我想Camille你一定很幸福！”
“嗯，不錯，很有悟性！”Camille微笑點頭，“我還真怕給你逼不出來呢！慕晨曦，其實有些時候，愛情并不是生活的全部，一花一世界，一樹一菩提。花開花謝，潮起潮落，上帝自有它的安排！”
“謝謝……”
最終，Camille還是答應收慕晨曦為徒，等她去了法國之後，便會着手教她如何調制香水。他們聊着，聊着，卻不知已是夕陽西下了，緋紅的霞光長驅直入，為這套總統套房塗上了一層淡淡的緋紅。
“Camille，謝謝你，不光是你收我為徒，你還教會了我，學會放下！”
Camille輕輕一笑，“你這樣說，可就見外了，我有心點撥，那也得你要有悟性才行！”
就在慕晨曦想要說話時，她的手機突然響了，她看了看，發現原來是醫院打來的，照理說，她不該在這個時候接電話，可是她怕奶奶有事，所以對Camille微微一笑，不好意思的去一旁接電話了。
“喂，我是慕晨曦，請問有什麽事麽？”
那頭卻傳來淡淡的聲音，聲音似乎有些急促，“慕小姐，請你立刻來醫院一趟，你奶奶的病情有變，現在正在醫院搶救！”
“什麽？昨天不是好好的麽？”慕晨曦也急了，慌張的問道，“怎麽會突然出了問題？”
“我們也不知道，你盡快來醫院吧！”
“好！”
慕晨曦挂上電話，神色慌張，她看着Camille，“不好意思，我想我要先走了，我奶奶出了事！”
Camille見她的模樣，優雅的笑道，“沒關系，你去吧，但是不要忘了我們的巴黎之約就好！”
無助的絕望(1)
暮雲峰帶着慕晨曦告別了Camille之後，便開車前往醫院，到了醫院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夕陽已經落下，一輪彎彎的月亮爬上了樹梢。
月光皎潔，散發着溫潤如玉般的光芒。
星星在夜空中發出閃亮的光芒，照亮了白花花的醫院，窗外枯黃的玫瑰葉片上凝着晶瑩的夜露，秋天的涼氣在整個醫院裏彌漫着。
月亮的光芒照在走廊上，映出一條長長的影子。
暮雲峰和慕晨曦靜靜走在走廊上，寂靜的走廊上慕晨曦的高跟鞋傳出一陣陣清脆的聲音。
“慕晨曦，你別走這快，小心摔跤！”暮雲峰看着急切的慕晨曦，不由得關心道，“奶奶不會有事的，別擔心，好麽？”
慕晨曦沒有說話，只是一個勁兒的向前走去，以為奶奶只是做了一個小手術，那這會兒應該是回到病房了吧，可是為何她的內心深處，竟然會生出一絲懼怕，還有那種痛徹心扉的痛楚，就好像有什麽悲傷的事，要發生般。
安靜的走廊上，終于到了那個病房。
慕晨曦小心翼翼的将門打開，目光卻剎那間焦急起來——
原本那張白色的大床上居然什麽都沒有，沒有奶奶的影子，只剩下一片白得刺眼的被子，還有窗邊那幕白色的窗簾在靜靜的飛舞着。
“奶奶……奶奶……”慕晨曦呆怔地看着床上，眼珠漆黑黑的，裏面流出懼怕的顏色。
“奶奶——”
一陣凄厲的喊叫聲劃破寂靜的醫院。
慕晨曦像是瘋了般跑出去。她的眼底如同冰封了一層厚厚的冰般，寒冷而絕望。
她踉踉跄跄的不顧一切地奔向那盡頭的急救室，在拐角處摔倒了，她也飛快的爬起來，奔向那個急救室。
也許這一切都發生的太快，暮雲峰都還沒反應過來時，慕晨曦的身影已經消失在她的視線中了。
“慕晨曦——”
暮雲峰跟着慕晨曦的身後，跑了過去，看着慕晨曦的神色，他的心也跟着一點一點的悲傷起來，他知道，奶奶對她的意義，如果奶奶真的去世了，她不知道慕晨曦會變得怎麽樣！
急救室前，慕晨曦看着眼前那盞猩紅的急救燈，變得猩紅而刺眼。
她呆呆的站在那裏，全身僵硬而冰冷，仿佛置于冰天雪地般，冰冷得令人懼怕。
奶奶，你一定要堅持住，不可以有事，知道麽？
就算是為了晨曦，也一定要堅持下去，晨曦只有你一個親人了，只有你了！
“慕晨曦，放心吧，奶奶不會有事的！”暮雲峰伸手去握住她的手，卻發現她的手一片刺骨的冰冷，“慕晨曦，你的手怎麽會這麽冰冷？”
“我沒事！”慕晨曦淡淡的笑了笑，眼睛中空茫茫的一片，“雲峰，奶奶一定不會有事的，對不對？”
“嗯！一定會沒事的！”
此後，慕晨曦便僵硬地站着，大大的眼睛一眨不眨，仿佛她的靈魂早已經飛離天外，只留下呆滞的軀殼，烏黑的眼珠凝着傷痛的絕望。
無助的絕望(2)
“慕晨曦，我扶你去那邊坐一下吧！”
然而她卻聽不到暮雲峰的聲音。事實上，她聽不到任何的聲音，洶湧而至的密密麻麻的疼痛一點點地吞噬着她的大腦。
走廊裏，白花花的燈光透出無奈的味道來。
兩個個人茫然地站立着……
“前兩天我們來幫奶奶準備辦轉院的時候，奶奶不是好好的麽？為何會突然病得這樣重？”
慕晨曦淡淡的說着，聲音有些哽咽，她忽然伸出手來，捂住自己絕望的面孔，淚水如小溪一般順着她緊捂面龐的指縫間無聲地流出。
奶奶……不要離開晨曦……不要……
手術室內。
手術燈氈房着耀眼的光芒，奶奶躺在手術臺上，麻醉的效用讓他沉沉地昏睡過去，令人緊張的窒息感籠罩着整個手術室。
嘀嗒……嘀嗒……
心電圖上穿來奶奶微弱的心跳聲。
透過那薄薄的白霧，她似乎看到了那個靈動美麗的小女孩坐在她懷裏，微笑着，笑容純潔如天使般，她蒼老的嘴角，竟然扯出一絲惬意的微笑。
老天，你要拿去我的命便拿去吧，可是我可以不以要求一點，請你別再讓我的晨曦傷心了，她失去的夠多了！
我的晨曦是個乖孩子，她很善良，善良的人該得到好報的不是麽？
對不起，晨曦，奶奶知道這個時候，你最需要奶奶在身邊，可是奶奶好像已經堅持不下去了，奶奶不能再陪着你了，你一個人要堅強的活下去，知道麽？
覆蓋在奶奶口上的氧氣罩，出現了規律的白霧，心電圖上的心音變得不規律了，她的體溫在不停地下降着……
忽然——
一陣無情的電子聲響起，心電圖的數值指向零。
“強心劑一劑！”
醫生大喊着，那冰涼的液體漸漸融入他的身體中，可是好像并沒有什麽反應，心電圖上的曲線還是在一點一點的趨近與直線。
奶奶的眼睛看着刺眼的手術燈，一眨一眨的，像是看到了什麽般，嘴角裂開一抹滿足而幸福的微笑。
晨曦，奶奶實在沒有力氣再撐下去了，你一個人要好好地生活知道麽？
至于昊天，你們之間既然有緣無份，便忘了吧，重新找一個愛你的人，生活！
“準備電擊——”
醫生大喊，護士立刻将已經準備好的電擊板交給他，醫生拿起電擊板。
“砰——”
奶奶的身體高高彈起。
“加大電流！”
“砰——”
奶奶的身體再次高高彈起來，又無力地落下。
“砰————”
奶奶的身體被吸起來，而後再重重無力地跌回去。心電圖監護器持續地尖叫，一條直線，沒有任何心跳的一條直線……
出現在口罩上的白霧也變得越來越稀薄，然後消失不見……
醫生拉開手術室的門，疲憊的問道：“慕晨曦，慕小姐來了麽？”
“我在這裏！”慕晨曦即刻站立起來，走到醫生面前說道：“何醫生，我奶奶怎麽樣了？她沒事，對不對？”
“慕小姐，很抱歉，我已經盡力了……”
無助的絕望(3)
清冷的月光中，何醫生迎着光走來，面容恍惚而刺眼，聲音顯得格外沉重而暗啞。
“不會的……不會的……”慕晨曦不可抑制的沖上去緊緊抓住何醫生的衣領，“你是在騙我的，對不對？”
“慕小姐，請節哀，我真的已經盡力了！”
看慣了生離死別的何醫生，看着慕晨曦這付模樣，也跟着變得悲傷起來。
“不會的，前兩日我跟雲峰來替奶奶辦轉院的時候，她都還很好，而且今天早上我出門之前，奶奶還和我通過電話，她還好好的，為什麽一下子會變成這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