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043
時喻接到羅誠電話的時候人正在片場坐着，目不轉睛看程清言拍戲。這是《逐夢飛揚》B組今天最後一場戲，拍完就可以收工了。
“小時總您看熱搜了嗎？”
“嗯？”一小時之前還看過熱搜的時喻：“看了啊。”
羅誠道：“您現在再看一眼有一個新的話題，不是咱們買的。”
時喻戴上藍牙耳機點進微博去熱搜榜看了一眼立刻看到#程清言，生圖優越#這個話題排得還挺靠前。點進去之後，那個營銷號娛八卦的微博正在熱門上面置頂。
時喻只掃了一眼就皺起了眉。
娛八卦V：
青春校園勵志網劇《逐夢飛揚》今日開機官方發布女主女二定妝照，以及開機儀式上的生圖，小卦覺得這樣一對比，程清言的顏值絕對優越，不愧是Fly周年慶主打歌MV裏的“國民校花”！你們覺得呢？
“這個話題突然爬到了熱搜前排之前我都沒注意到，它上前面之後我點進去看，覺得不太對勁。”
時喻也發現不對勁了這個熱搜只帶了程清言的大名，但是熱搜裏那個營銷號的熱門微博很明顯是在拉踩！
微博放了程清言和郝思娜兩個人的定妝照和開機儀式生圖文案明目張膽的踩一捧一拉踩的心都快沖出屏幕了。
點進這條微博的評論時喻眉頭皺的更緊很顯然評論已經往不好的方向引導了。
【不是吧不是吧？單人名字的熱搜點進來就是極致拉踩？吃香這麽難看？】
【程清言的團隊是不是有點兒太着急？這才開機儀式就按捺不住了？拉踩比美的通稿這麽熟練的就安排上了。】
【我想到她出道那天，熱搜在微博上挂了兩天……那次是借着Fly的流量當擋箭牌吧，因為有更大的流量在那擋着，沒人注意到她的營銷力度這麽大！】
【還“國民校花”，自封的？一個新人，臉都不要了。】
Advertisement
時喻皺着眉頭深呼吸，壓下胸口翻湧的火氣，冷聲說：“這麽明顯的拉踩，當我們傻嗎？這幫網友看不出有人搞事？”
羅誠聽出她語氣不善，猜到她生氣了，耐心道：“這裏有水軍下場了。”
時喻愣了一下，緊接着又是一個深呼吸。
羅誠聽見她在這邊吸氣呼氣，心說：小時總氣性還挺大。
“這種手段在娛樂圈裏也是屢見不鮮了。一般情況下，粉絲基礎足夠大的明星不太擔心這種，只要粉絲反應迅速，立刻去搶占評論區，就不會出現這樣被大批水軍引導輿論方向的情況。但是……”
“但是程清言現在根本沒什麽粉絲。”時喻打斷羅誠的話，捏了捏眉心，道：“我看了一下，這裏面不少營銷號都參與了，而且發文時間非常接近，幾乎是前後腳。這麽有組織有規律的發這樣的通稿，這是有人專門想搞程清言……可是能是什麽人？她才剛出道，作品都沒幾個，怎麽會有人大費周章專門想針對她？”
羅誠也想不明白，程清言現在根本連擋別人的路的資格都沒有。
“她、之前有沒有得罪過什麽人？”羅誠對程清言不了解，萬一是她出道之前的遺留問題呢？
時喻抿了抿唇，暫時不去想幕後黑手是誰，而是問羅誠：“有什麽辦法麽？”
“她沒有足夠的粉絲幫她壓評論，對方水軍的評論太顯眼了。”
時喻凝眉想了想，說：“那就花錢把熱搜降下去！”
“這……”羅誠張了張嘴，有些話猶豫着不知道要不要說。
時喻聽出他欲言又止，不耐道：“有什麽就直說。”
羅誠聽出老板心情不好，無奈道：“小時總，這畢竟是個送到手裏的熱度。雖然評論區前排都被水軍占領，輿論方向也不受控，往下翻就能看到路人發言，不少人還是被程清言的美貌驚到了。所以其實……一般遇到這種情況，大多數藝人團隊的反應都是沒有反應，一聲不吭，随便別人怎麽說，反正生圖足夠美，這也不失為一次吸粉的機會……而且，小時總，既然進入了娛樂圈，像今天這樣的事只會越來越多，所以……”
所以要習慣，不管是她還是程清言，都要習慣這件事。有時候被對家黑不一定全是壞事，有人黑你，同時也就有更多人關注到了你。娛樂圈的明星，最怕的不是被黑，而是寂寂無名，一路糊下去，連姓名都沒有。
這個時喻當然懂，她上輩子畢竟也是經歷過的，娛樂圈這些事她了如指掌。
羅誠說得很對，現在不給眼神可能是很好的解決辦法。但是時喻生氣，從她看見這個莫名其妙的熱搜之後，火氣騰得一下就冒了上來。她看不得別人說程清言不好，看見就生氣！程清言這麽好，她不想讓任何人誤會她，網上那些素不相識的人也不行！
“而且，不止有被程程的顏值吸引來的路人粉，還有更多被水軍帶着走心疼郝思娜的吧？這熱搜不降，我們就算收獲了熱度，也同時失去不少路人緣，反而給他人做了嫁衣。”
“所以，降熱搜！”時喻最終還是做了這個決定，但她也還保有理智，“速度不用太快，慢慢來，不要讓網友看出端倪。”
羅誠知道她心意已決，也不再勸，應了聲就準備去聯系降熱搜。
“等等。”
剛要挂電話，時喻又開口叫住了他。
“查一下，今天這事兒是怎麽回事。”時喻冷着聲說：“我要知道是誰在搞鬼。”
八月底，天氣還很悶熱，羅誠愣是覺得時喻的聲音冷得讓他打了個哆嗦。
不敢怠慢，羅誠立刻說：“好，我知道了。”
電話挂斷，時喻目光落到片場上正在聽導演講戲的程清言身上，看着她的身影發呆。
會是誰？
其實時喻有一些猜測，程清言的過去很簡單，少女時期有一個糟糕的原生家庭，成年後獨自逃離，一個人漂泊，直到遇到她。
時喻不覺得今天這事兒跟她的原生家庭有關，她的養父八成現在還不知道她的下落。最有可能的就是後面遇到的人，時喻的猜測有兩個，陸景烨和秦昊。
到底會是他們兩個誰？
時喻又想到今天這比美通稿的另一位主人公。
郝思娜？會跟她有什麽關系麽？
時喻甚至想不出程清言和郝思娜能有什麽交集。她倆進組之後才認識，一個演女主，一個演女二，在這部戲裏連情敵都不是，《逐夢飛揚》拍攝分AB組，郝思娜的戲大部分都是A組，程清言在B組，拍戲的交集都很少。
難不成是因為郝思娜看上了林尊？然後發現林尊喜歡程清言？
時喻嗤笑一聲，搖頭否定自己的想法。她看人還算準，進組這些天也一直在偷偷觀察程清言的合作對象，郝思娜對林尊一丁點兒興趣都沒有，基本上除了圍讀對戲的時候，一個眼神都沒落到他身上。
“搖什麽頭？”
程清言下了戲就過來找她，走近了看她自己在那搖頭。
時喻聞聲起身，一掃剛才眉宇間的煩躁，開心道：“收工了？”
程清言點頭，喝了口水，問：“你剛在想什麽？”
這裏不是說這些的地方，時喻只說：“回去再說，晚飯想吃什麽？”
劇組是提供三餐的，但是今天收工早，還沒到晚飯時間，她倆商量了一下，不打算在片場吃盒飯了，還是回酒店單獨吃。
臨走的時候，時喻幫程清言背着包，看了眼鑽進房車的男二。
“我讓康珲給你找了輛房車，明天開過來。”
程清言笑了笑，道：“其實不用這麽麻煩的，又要花錢。”
時喻橫她一眼：“你真是我見過最愛給老板省錢的員工。我是老板，我說了算，花錢我樂意！”
程清言：“……”她倒也不是想給老板省錢……她只是下意識想幫時喻省錢……
她們回房間先點了餐，然後程清言去卸妝洗澡，時喻窩在沙發上觀察網上的情況。
羅誠花錢降了熱搜，速度不快，但是确實關注度在減少，效果還是有的。
程清言洗澡出來，時喻把下午熱搜的事跟她說了。
程清言聽得糊塗，邊擦頭發邊茫然地看着她：“誰給我買這種熱搜？我有什麽值得針對的？”
時喻把自己的猜測分析也跟她說了：“陸景烨、秦昊，這兩個是我最懷疑的。你覺得他們兩個誰最有可能？”
程清言更茫然了，這兩個她都不熟啊……
時喻單看她的表情就明白了，看來她在和秦昊解約之前，應該也沒什麽特別多的交集。
“我還以為，你之前無意間得罪過秦昊……”
程清言皺着眉，絞盡腦汁回憶，她和秦昊交集少得可憐，簽進他公司也沒幾天……除了被他帶去拉皮條，還被時喻救了之外，要說別的也沒什麽……
“啊……”似乎想到什麽，程清言眼眸微微睜大，說：“我曾經看見他把一個喝多了的女孩兒扶上車……應該是喝多了吧，那個女孩兒搖搖晃晃的，不能自己走路……”
時喻秀麗的眉毛立刻擰了起來，問：“他看見你了？”
“唔，應該沒看見……他很快就鑽進車裏了，我當時還在公司裏，從樓上窗戶往外看的。”
“也是……”如果他知道程清言看見了，可能就不是黑她這麽簡單了，更不會帶她去拉皮條……程清言看見的那一幕，多半兒跟這次的熱搜事件沒什麽關系。
但這卻是很重要的一件事……
程清言看時喻眉間壓着的冷色越來越重，她也是個聰明人，之前沒多想，現在仔細想想，就猜到秦昊那天是要帶那個女孩兒去什麽地方……
兩個人都沉默着，房間裏的氣氛低的壓抑。
“你說……”良久，程清言開口：“我當時要是多想一想，報個警的話……”
她的語氣裏滿是自責，時喻看向她，從她那雙昳麗的桃花眼中看到了悲傷，她張張口，想安慰她，卻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麽。
程清言知道，她自己是幸運的，如果那天晚上沒有遇到時喻，她的下場不難預測。但這世上有很多人都沒有她這麽幸運，不幸才是世界的常态，幸運的人是少數。
Anna：【支線任務發布：請宿主安慰程清言，抱……】
AI的話還沒說完，時喻已經先一步行動，動作輕柔地把程清言抱進懷裏，一下下輕撫她的後背。
Anna：【……嚯！】
程清言倏然睜大眼睛，時喻身上淡淡的香氣頃刻間鑽進她的鼻腔，侵占她的世界。程清言頓時手足無措，呼吸都慢了下來，大腦一片空白。
“不是你的錯，你沒有錯。”時喻的聲音溫柔又堅定，“不管那天後面到底發生了什麽，程清言，錯的都不是你，你不可以自責。”
時喻說了很多安慰她的話，然而程清言一句都沒怎麽聽進去，呼吸之間全都是時喻的味道，感覺自己被她柔軟的懷抱包裹着，即使她明明比自己矮許多，身材更加瘦弱，但此刻程清言卻覺得她的懷抱溫暖又堅實可靠，能整個把她包裹起來，是讓她最信賴依靠的港灣。
程清言微微閉上眼，整個身體放松下來，放任自己偎進時喻的懷裏。她懷着貪戀的私心，賴在這個渴求已久的懷抱裏，吸取能量。她發現，屬于時喻的溫度和味道，是滋養她的營養，她想要更多更多。
這個擁抱時間過長了，時喻一開始就是上頭想安慰人，她不想看到程清言自責，她會跟着難過，雖然她不知道自己難過個什麽勁兒。
結果現在頭腦冷靜下來，理智回籠，察覺到程清言的身體倚在自己懷裏，軟玉溫香、兩人身上的氣息也交纏在一起，她整個人開始不知所措。
而且，剛才好像……
時喻：【安小娜！你任務是不是沒發布完？！】
她剛才的行為是不由自主的，不是聽見任務才開始的行動，現在冷靜下來才想起剛才好像有任務……
Anna悠悠道：【恭喜宿主完成支線任務，獲得獎勵盲盒一個，任務點100，現在盲盒共5個，宿主是否要開啓五連？】
時喻：【？？就完成了？】
Anna：【是啊，畢竟宿主都會搶答了呢。】
時喻：【我為什麽覺得你在陰陽怪氣？】
Anna：【沒有，我就是欣慰！好了宿主，你佳人在懷，不好好享受，跟我聊什麽天？我閉麥了。】
時喻：【？？？】
是不是哪裏不對勁？而且她為什麽覺得剛才Anna說話不像個AI，反而像個人？
時喻來不及思考，因為程清言突然動了，從她懷裏退了出去。
時喻茫然問：“怎麽了？”
程清言臉色泛紅，勾了勾鬓邊的碎發，小聲說：“腿麻了。”
時喻：“……”
她倆身高差得多，要縮進168的時喻懷裏，174的程清言就要努力彎着腰把自己團成團，時候長了血液循環不暢，大腿發麻很正常。
時喻羞惱地拽過抱枕抱在懷裏，哼聲道：“說我矮呗！”
程清言笑了，往她身邊靠了靠，說：“沒有，怪我，我的錯。”
時喻觑她一眼：“怎麽又怪你了？”
“你168，正合适。我174，太高了，不好。”
時喻被她軟聲軟氣的語氣哄得渾身骨頭都酥了，不自在地抓了抓頭發，擋住發燙的耳朵。真要命，程清言特意低着聲音說話也太好聽了！
“不說這些。”時喻輕咳兩聲，正經道：“說回熱搜的事，我已經讓宣發部去查了，也通知了康珲，讓他也多留心。你放心，有人想欺負你，我可不答應！”
程清言眉眼含笑，因她的維護心生雀躍，再一次感嘆自己真的很幸運，能夠遇到這麽好的時喻。
之後的一周風平浪靜，每天拍攝進度也很順利，羅誠和康珲那邊還沒給出調查結果，時喻催過兩次，讓他們動作快。平時別的工作她很少催他們，但是涉及到有人想在網上黑程清言，她就不能忍。
這期間，時喻趁着程清言拍戲離開了一會兒，去風城衛視簽綜藝的合同。《戲入人生》的入選通知下來了，衛視把邀約發到時喻的郵箱，和她約好時間去簽合同。
綜藝拿下的非常順利，時喻又忍不住和Anna感嘆了程清言的天賦。
晚上程清言收工，時喻把簽好的合同給她看，開心道：“要不是在拍戲，我現在就帶你去吃宵夜好好慶祝！”
她這麽開心，程清言也跟着她笑。拿到多少好資源，對程清言來說意義不大，都是工作而已。但只要時喻開心，她就開心，在她眼裏沒有什麽比時喻開心更重要的。
Anna：【恭喜宿主完成進階任務，獎勵盲盒2個，現共有盲盒7個，“系統手冊”升級，解鎖新的“世界的規則”，請宿主記得查看。】
Anna的聲音只停頓一瞬，續道：【S級進階任務發布：投資、出品一部優質的影視劇，組建全新的S+影視班底，要求有程清言參演。本任務截止時間為該劇開播，由于時間長任務重，獎勵也會相應得到翻倍的提升，請宿主加油！注，S級進階任務不扣除生命值。】
聽見系統的播報，時喻臉上的笑容越來越燦爛，眼看就要笑成了一朵花。
解鎖新的“世界的規則”、以及又接到了一個S級進階任務，這讓時喻興奮不已，她離世界的真相又近了一大步，是天大的好消息！再加上她還有7個盲盒沒開，待會兒回房間全給開了，看看能掉出什麽好東西出來！
她這個人一直有個臭毛病，一高興就容易上頭，一上頭就不管不顧，她一把抱住程清言，語氣激動地說：“程程，我太開心啦！”
程清言驀地全身僵硬，腿腳發軟，兩只手不知道應該擺在哪兒。
作者有話要說：
程程：她最近為什麽總是抱我！每天都在不娶何撩！
（休息日二更達成，一滴都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