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047

程清言看着眼前這張熟悉的漂亮臉蛋足足怔愣了數秒,下意識閉了閉眼睛,以為自己出現了什麽幻覺。等她再睜眼時喻還是含笑站在她面前兩人之間隔着防盜鐵鏈。

是真的!

時喻看她呆呆傻傻的,現在又露出驚喜的表情心髒被一種陌生的感覺填滿又甜又漲。

“喂,不開門讓我進去?”時喻指了指走廊盡頭的攝像頭“有監控哈,你讓我在門口罰站都拍下來了!”

程清言終于回過神,動作迅速地把防盜鐵鏈取下來,開門讓時喻進了屋。

門重新關上,時喻沒來得及往屋裏走,程清言的身體又堵了上來把她擋在門邊。

“你怎麽今晚就回來了?”

時喻眉眼間還挂着笑意,她想說我想你呀,但她慫只敢說:“我怕林尊那小子又要整什麽幺蛾子騷擾你,所以跑回來給你保駕護航!”

這不是程清言最期待的答案但她也已經滿足時喻肯大晚上跑這一趟于現在的她來說已經是最大的驚喜和幸福。

兩人距離極近時喻有種她下一秒就要抱上來的想法心裏隐隐升起緊張和期待。

程清言倒是也想抱她尤其她這樣不提前說一聲就突然回來,這麽大的驚喜,她剛見到她的時候,真的有把她狠狠抱進懷裏的沖動。

可現在理智漸漸回籠,她又不敢了。太過親密的舉動會暴露她的心思,她怕把時喻這棵小白楊吓跑,那自己真是得不償失。有些事要沉得住氣,循序漸進……

兩個人各懷心思,誰也不知道對方在想什麽,因為不夠自信,連試探的腳步都不敢邁出,小心翼翼藏起自己的感情。

等了好一會兒,程清言只是把她擋在門前,低頭溫柔地看着自己,問了剛才那個問題之後就再沒有任何行動了。

時喻抿唇,失落從心底滋生蔓延,她再次運用純熟的演技,用力控制面部表情,讓自己的失落不要敷于表面,不要讓程清言看出來。時喻自嘲的想着,沒想到上輩子賴以生存的演技這輩子竟然用來在喜歡的人面前遮掩……她那座還沒捂熱乎的影後獎杯知道的話,估計都要哭了。

“好啦,別在這門口幹站着,給我倒杯水。這一路緊張的我,生怕讓你提前發現,那可就沒有驚喜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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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清言退開一步,讓她進屋,自己去小吧臺給她倒水。

時喻這一路神經高度緊張,又要專心開車,又要提防程清言發現,可謂是費盡心力,現在就覺得缺水嚴重,接過水杯噸噸噸灌了一大杯。

程清言看她渴成這樣,心疼的同時又升起滿足感,她願意這樣給自己制造一場驚喜,別無所求。

水喝得太急,又小部分水流順着唇邊流下,程清言抽了紙巾給她擦,觸碰到的瞬間兩人身體皆是一僵。

程清言盯着她下巴上殘留的水漬,晶瑩透明的水流襯得她白嫩的肌膚如凝脂般剔透,程清言忍不住喉嚨滾動,一個明顯的吞咽動作。

時喻剛好看見她吞咽的瞬間,走神間被水嗆了一口,劇烈地咳嗽起來。

旖旎的氛圍被咳嗽聲沖散,程清言拍拍她的背,好笑道:“喝個水而已,跟小孩兒似的還能嗆着。”

“咳咳咳。”時喻邊咳邊擡眼輕輕瞪她一眼,這個罪魁禍首還說我是小孩兒!

這一眼似嗔非嗔,把程清言骨頭都給看酥了,渾身上下過電一般又麻又癢。緊接着便疑惑地眨眨眼,她喝水嗆着,為什麽好像在怨我?

在系統裏的Anna默默看着眼前的一切,突然有種自己替她倆幹着急的感覺,明明互相有好感,在這躲躲閃閃的,連試探都不敢,什麽時候才能成事?!

時喻在程清言房間呆了好一會兒,兩人今天一天都在聊天,現在見了面,又不知道該說什麽了。她們兩人似乎處在一個十分微妙的關系中,明明是彼此非常熟悉的人,但相處總不像普通的朋友。

時喻手指卷起頭發,若有所思地看看程清言,問題出在哪兒?難道是她總把我當老板?

程清言把杯子放回小吧臺,轉身問她:“今晚……還去樓下睡麽?”

時喻從自己的思緒中回過神,看了眼時間,這麽一折騰已經快十二點了!她站起身說:“回吧,我要洗澡,身上黏黏的不舒服。”

程清言眼底閃過一絲失落,極快地被她掩飾了起來,時喻完全沒有注意到。

從沙發到門口這麽幾步路,程清言愣是給她送出了門,還站在門邊上看着她,一副依依不舍的樣子。

時喻心裏當然很是受用,笑嘻嘻地沖她揮手:“明天早上來找你一起吃飯!”

程清言沖她點點頭,眼底克制着不舍。

這次時喻看出來了,腳步微微一頓,一個念頭從心裏浮現,她就這麽舍不得我?她為什麽這麽舍不得?

這念頭才浮現,她來不及細究,程清言已經含笑沖她揮手,然後關上了房門。

時喻:“……”我想多了?

她撓撓頭,大概是想多了吧。

【安小娜,我一定是心思太不純正,都産生幻覺了!】

Anna本不想理她,卻忍不住問:【什麽幻覺?】

時喻:【程清言也喜歡我的幻覺。】

Anna:【……】

回房間洗過澡,時喻一身清爽地躺進被窩裏,她折騰這麽一晚上,困得不行,這會兒腦袋沾到枕頭,困意便頃刻襲來。她撐着眼皮給程清言發了個信息,道過“晚安”,然後才閉眼秒睡。

夜幕降臨,後半夜的時候下起了暴雨,閃電破開夜幕天穹,伴着狂風肆虐整個天地。

這場雨來勢洶洶,第二天上午還在下。時喻起床之後去了程清言房間,兩人一起吃早餐,之後窩在程清言房間看電影。

早上時喻接了連光雅的電話,他們早上起來看見她的手寫字條,怪她大晚上的瞎跑。

時喻嘿嘿笑,心虛地摸了摸鼻子,撒謊道:“公司臨時有事。”

連光雅在商場上打轉了一輩子,才不信她這一套,但嘴上不說,挂了電話之後和時赫遠說了說。

“我覺得小魚兒就是談戀愛了。”連光雅道:“跟你年輕的時候一模一樣,戀愛腦上頭,那點兒心思藏不住!”

時赫遠不服道:“這說閨女的事呢,怎麽又扯上我!”

連光雅搖搖頭,說:“不知道這次是怎麽認識的?對方靠不靠譜?我說你這個當爹的,怎麽一點兒不着急啊?!”

時赫遠冤枉死了:“我着急,我怎麽着急……她又不說……”

連光雅氣得擰了他胳膊一下。

時赫遠連忙讨饒:“得得,我待會兒給康珲打個電話!讓他平時留意一下!”

“這還差不多!”

……

外面暴雨如注,程清言和時喻窩在沙發上看電影,兩人挨着坐,身上蓋着同一條薄毯。

中途時喻去接水,路過窗邊的時候往外看了眼,烏雲覆蓋天幕,完全看不出什麽時候會散去。

“明天劇組要開工,不知道這場雨能不能停。”

風城的夏天少雨,但春秋季節卻多雨,尤其秋季,一場秋雨一場寒,每下一次大雨,就意味着又要添衣服了。

時喻有些擔憂:“夏季的戲還沒拍完,你要穿夏裝,這天兒不知道會不會冷。”

程清言掃了眼窗外的大雨,淡道:“沒事,只是拍戲那一會兒。”

她不往心裏去,時喻卻替她操心,心裏琢磨着明天開工要給她多帶幾件外套,有要穿短褲的戲份,就帶個毯子,下了戲給她蓋腿。

翌日天公不作美,這場雨斷斷續續地下,持續到了現在,到了白天竟然比夜裏下得還急,沒有停的意思。

劇組開工不可避免地耽誤了,許懷周早就到了片場,在搭好的棚子裏往外看,看着陰沉沉的天。

十點鐘的時候,許懷周終于等不下去了,聯系副導演說:“通知一下,下午開工,你趕緊改一下通告單,把後面的戲份提前上來,我記得有一場雨裏面的戲。”

負責統籌的副導演回複:“收到!”

雨裏的戲份是男女主和女二男二四個人一起的,有比較激烈的情緒爆發,上午接到通知,程清言立刻開始調整狀态,時喻看了眼外面的雨,目露擔憂。

雨雖然不大,但是淅淅瀝瀝地一直下,出去在雨裏站一會兒就全淋濕了,現在又已經入秋,氣溫整體低了下來,時喻擔心程清言會凍感冒。

但她也是演員出身,知道做演員的什麽情況都要克服,還要配合各種自然天氣,淋雨是最見怪不怪的。她自己上輩子沒少在雨裏面挨淋,幾乎拍一步戲就得淋一場雨,都習慣了。

只是她自己習慣歸習慣,換到程清言身上,她就免不了要擔心,因為那是她喜歡的人。

再怎麽擔心,戲還是得拍,好在進組之前她們準備的齊全,時喻從箱子裏拿出一包姜糖水,用熱水沖好裝進保溫杯裏帶去片場。

到片場之後先是導演講戲,今天的拍攝不分AB組,是一場群戲,全部都由許懷周一個人講。他是個非常認真的導演,每個演員到片場就挨個找過去講戲,把每句臺詞和每個表情都細致到位地講過。

“今天任務重,這天氣,咱們正式拍的時候争取一遍過,大家少挨淋!”

許懷周拍拍程清言的肩膀,含笑道:“你的理解差不多了,沒問題,待會兒別緊張,正常發揮沒問題的!”

“好的許導。”

許懷周沖她鼓勵地笑笑,轉身去找下一個演員。他最不擔心的恰恰就是程清言,她雖然經驗最少,但天賦最高,也最努力用心,很多戲根本不用來二遍,差不多都是一條過。

在劇組這麽一個月,因為她太省心了,幾個導演編劇湊一起,私下跟許懷周戲稱程清言是“一條程”,拍戲幾乎不NG。如果全世界演員都是程清言這樣就好了,那導演再也不用禿頭和上火了。

程清言最早準備完,一直在片場邊上坐着找感覺。這場戲情緒爆發很強,她必須提前進入狀态,不能分心。

時喻理解她,給她身上裹了一件厚外套,穿着短褲露出來的長腿蓋着薄毯,光蓋着還怕不保暖,時喻上手給她兩條腿整個包在了毯子下面。

程清言低頭看着她的動作,眼底的笑意蔓延出來,又怕影響待會兒演戲的狀态,連忙把視線從她身上轉移,重新醞釀情緒。

下午一點半,這場戲正式開拍,程清言拿掉蓋在腿上的薄毯,脫掉外套放在折疊椅上。

四位演員的助理各自撐着傘,護着自家藝人沖到雨幕之中。

走位确定好之後,許懷周回到攝像機後面,拿對講機喊:“好了,準備開始!”

他的聲音出來,助理們就要離開現場,剩下四個演員淋雨。

程清言擡眸撞上時喻略帶擔憂的眼神,心髒麻了一瞬,為了不讓自己出戲,強行移開視線,只低聲說:“別擔心。”

時喻抿唇,狠狠心撐着傘跑出片場。

“《逐夢飛揚》第xx場第一鏡……”

許懷周聲音落下,拍攝正式開始。

時喻拿着又厚又大的浴巾站在片場邊上,眼睛一瞬不瞬盯着正在淋雨的程清言,不肯錯漏她的任何細節。

“咔!”戲沒演完,許懷周出聲了,時喻的心跟着一沉。

“小林!你這段表情不對!我跟你說……”許懷周舉着傘沖進片場。

時喻咬了咬牙,連忙舉着傘沖到程清言身邊,把手裏的大浴巾裹在她身上,然後一把抱住她。

程清言本來不冷,她身體挺好的,至少每天晨跑的情況來看,她自認身體比時喻要強健。今天的雨淅淅瀝瀝的下,不大,剛入秋的天氣也沒冷到不能忍受。

但時喻沖過來抱她這一瞬,她突然哆嗦了一下,不是因為冷,而是因為懷裏人帶給她的強烈悸動。

感覺到她身上的顫抖,時喻雙臂用力收緊,加深這個擁抱。因為身高不如程清言,她歪過頭,腦袋只能墊在她肩膀上,心疼地問:“是不是特別冷?”

因為心疼,時喻沒有顧得上收斂情緒,而她過于外放的情感在這場雨中格外明顯。

程清言很明顯地怔愣住,微微垂眸看她,兩人視線交彙的瞬間,在昏暗的雨幕中過電一樣閃過火花。

程清言原本不冷,現在卻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一顆心因激動止不住顫抖,反饋到外在就是身體也跟着抖。時喻就以為她是冷,心疼得眉毛都皺了起來,把她抱得越來越緊,只恨自己手不夠長,不能再抱緊一些。

程清言在她懷裏,感受着她溢于言表的心疼,激動地不知道說什麽,一只手接過她手裏的傘,讓她能雙手抱自己,另一只手緊緊回抱住她。

臉頰貼在她的耳畔,輕柔說:“沒事,別擔心,我不冷。”

“騙人。”時喻埋在她肩頭,細聲細語地說:“你都凍得發抖了。”

程清言:“……”我那是因為你抱我……

這話她可不能說,有點兒丢人。

而且,承認自己冷的話……是不是就能抱久一點?

想到這,她清了清嗓子,說:“好吧,還是冷的……你……多抱抱我……”

時喻這會兒智商沒上線,果然抱得更緊了。

程清言今天拍戲穿得是一件黑色的緊身短袖,淋過雨之後顏色變得更深,濕漉漉的貼在身上,整個人都是濕的。時喻跟她抱在一起,雖然給她裹了浴巾,但還是能清晰感受到她身上的體溫,以及她們兩人的柔軟相抵,幾乎嚴絲合縫……

時喻輕咬下唇,忍着羞澀沒有松開懷抱,而是貪戀着這一刻的放縱。她們的體溫彼此交彙融合,她用自己身體溫暖程清言淋過雨的身子,讓她變熱,讓她沾染上屬于她的溫度和氣息。

時喻貪心地想:就這樣給你蓋個章多好,你的溫度是我的,從此你就是我的了!

這對她們二人來說格外漫長的一幕,其實只發生在很短時間,可能連三分鐘都不到。

那邊許懷周已經給林尊重新講過戲,小跑着回了棚裏。

時喻戀戀不舍地松開程清言,擡眸看她一眼。

程清言沖她展顏一笑,道:“回去吧。”

再次開拍,這一遍沒有人掉鏈子,從頭到尾都順了下來。

但許懷周在結束之後讓換個角度再來一遍,因為剛才林尊有一個動作不太對,要補個別的角度的鏡頭。

時喻再次跑到片場中間給程清言擦拭,順便還隐晦地瞪了林尊一眼。

雨不停下着,林尊不耐煩地皺着眉讓助理給他擦頭發,造型師上來補妝,沒注意到時喻憤怒的眼神。

最後一遍,這場戲終于過了,時喻換了第三條幹毛巾,沖上去把程清言緊緊包裹起來,撐着傘帶她回休息區。

許懷周最後确認了一遍所有鏡頭,盯着攝像機看的時候,感覺一道視線帶着寒氣落在自己後頸……

許懷周激靈了一下,擡頭尋着視線來源看過去,就看見時喻偷偷用餘光往自己這邊瞥,眼神很兇。

許懷周:“……”他奇異的看懂了時喻眼神意思:好沒好?沒看見我家程程凍成這樣了嗎?

一個藝人的小助理是不敢這樣瞪導演的,但時喻身為跟許懷周還算熟的影視公司老板,她敢,許懷周也沒脾氣,甚至還被她瞪得加快了速度。

“好了,完美,收工吧!大家回去整理一下!今天辛苦了!”

許懷周話音剛落,時喻半抱着程清言起身,快速跑進房車裏。

作者有話要說:

Anna:我想給她倆按頭!同意的扣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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