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12
第二天,方浩然和覃其宇就拎着書包出現在了6班的教室門口。
“哪吒,你說我們這是不是緣分啊緣分!”見到陳安月,方浩然就誇張地叫起來。
“是啊,猿糞!你這個陰魂不散的家夥!”陳安月嘴不饒人,彎彎的眼角卻清楚的告訴別人,此刻她心情很好,“耗子,沒想到啊,一個暑假不見,變這麽高了。”
“那是,以為都像你,那我們不成矮人國啦。”
“哼!姐姐我今天心情好,不跟你一般見識。其宇,你暑假過得怎麽樣啊?有沒有想我,我們啊?”陳安月轉向其宇,還是白襯衫,牛仔褲,白色帆布鞋,清清爽爽,感覺真好。
“暑假我去看我外婆了,本來浩子說開學之前我們四個人小聚一下的,可是我昨天才趕回來,周末我們幾個去屈原公園聚一下吧。”
“好啊,好啊!”陳安月都樂開了花,屁颠屁颠兒地就跑去告訴蚊子。
陳安月一個上午就像打了雞血,自習課,前桌朱向雲轉過頭看着怎麽都掩飾不住笑意的她八卦道,“大班,你撿到錢了啊,這麽開心。”
“有這麽明顯嗎?”陳安月摸摸臉,又瞟了眼正在埋頭做習題的覃其宇,傻笑了一會兒,“沒什麽,就是星期天和蚊子他們去屈原公園玩。”
“一個暑假沒見,是該聚一下。”朱向雲很是理解地點點頭。
“不是,我和蚊子倒是經常見面,主要是很久沒見方浩然和其宇了。”
“哦,就是從2班分到了我們班的那兩個男生?”
“呵呵,是啊。”
“大班,你太不夠意思了吧,我們不也一個暑假沒見了?不行,我也要去。”安月恨不得抽自己兩個大嘴巴子。
“那個,多個人也更熱鬧,不如,問一下班上還有沒有其他同學還要去啦,就當是給新同學的歡迎會吧。”
哎,四人游變成了N人游,安月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郁悶!
朱向雲向四周看了看,示意陳安月湊近一點,然後壓低聲音,“大班,你聽說沒啊?”
陳安月正在郁悶中,沒好氣地說。“老豬,你可不可以一次性放完啊!”
“放完?”朱向雲指着安月的手都在顫抖,“大班,你居然說我說話是放屁?說話真是毒啊,難怪溫淼到現在都不理你。”
提到溫淼,陳安月有點哭笑不得。
溫淼是陳安月整個初中生涯的第一個後桌,兩個人又是同一個小學出來的,所以,在一片新面孔中,除了蚊子,安月覺得溫淼特別親切。
溫淼是個話痨,每天上課時間,都會找陳安月說話。陳安月不理他的時候,他就會搬出“我們好歹也是一所小學出來的,難道你要見我無聊死都見死不救嗎?”……一直轟炸陳安月的耳朵,她再不理他,他就使出殺手锏,戳陳安月的後背,當然,他是不敢用筆的,只敢用手指,而且還是不能留指甲的手指。她往前一點,他就更前,一直戳到陳安月願意跟他說話為止。
但是,這樣做的後果就是一到下課,教室裏就會多出一條獨特的移動風景線,溫淼在前面邊跑邊得意地笑,“你來啊,抓不到我!”
後面陳安月擺好姿勢,然後再以一聲笑傲江湖開頭的那一聲“咦…………呀”助跑,然後撒開腿一邊追一邊吼“給我站住!”
通常只有兩個結果,一是,溫淼被抓住,然後全班各個角落都會聽到他的嚎叫,“啊……姑奶奶,我錯了,你行行好,哎呀哎呀,你輕點,輕點。”這時候,全班都知道,他在被“調頻道”了。另一種結果就是,上課鈴響了,他們不得不停止這種追逐的游戲。當然,出現過一次第三種結果,那次,陳安月還在吼那個“咦”字,正是最高音的時候,陳安月想收音都來不及,班主任李老師就進來了,從此賜名“高八度”。
陳安月一直覺得,她喜歡用圓珠筆戳朱向雲的後背一定是那個時候遺留下的後遺症。
期中考試之後,溫淼和安月就分開了。沒過幾天,溫淼就托朱向雲給了陳安月一個粉紅色的信封。那是陳安月生平收到的第一封情書。放學的時候,安月把信拿出來,問其宇他們三個人的意見。
方浩然拿着信就讀了起來,“‘難以忘記初次見你,一雙迷人的眼睛,在我腦海裏,揮散不去’,這不是《情非得已》的歌詞嗎?情書寫得還是蠻有水平的,不過這個溫淼也太沒眼光了,放着蚊子這樣的美女不追,追哪吒,還睜眼說瞎話!”
“死耗子,我很差嗎?”安月搶過情書,不服氣地對方浩然說,不是,應該是吼,“我看你純粹是嫉妒,嫉妒!嫉妒沒女孩子給你遞情書!還有啊,你倒是說說,他怎麽睜眼說瞎話了?”
“啧啧啧,還惱羞成怒了。你看,他光想着套用歌詞了,卻忘記了你哪裏來什麽迷人的眼睛啊,最多是雙死魚眼!”
“方浩然,你才死魚眼,你們全家都死魚眼!”生平第一次收到情書,居然被人損成這樣,陳安月不炸都難。
“本來就是嘛,人家說大眼勾魂,小眼迷人,不大不小氣死人,哪吒,你就屬于第三種。”方浩然還好死不死氣定神閑地撩老虎須,像是全然不知安月已經到了暴走的邊緣。
“浩子,你吃錯藥了今天,少說兩句吧。”蚊子看情形不對,趕緊拖着浩子往前先走,怕稍微晚一步,兩個人就會在校道上當場火拼。
覃其宇追上陳安月,“怎麽,真生氣了?”
“才不跟沒品的人生氣呢!”
“哦,沒生氣的人怎麽嘴嘟得老長,都可以挂書包了。”
陳安月氣嘟嘟的站住,“對,我就是生氣了怎麽樣嘛!”
覃其宇笑着對她伸手,“小安,給我看看你的情書。”
“不給看了,你們這兩個王八蛋,就知道嘲笑我。”安月還沉浸在對方浩然的憤怒中。
“真的不給我看了,小安?”
“不給,不給!”然後突然反應過來,“那個,那個,其宇,你,你剛剛叫我什麽?”
覃其宇笑笑,“小安!”
“為什麽不是小月,或者安月,他們都這樣叫我啊。”
“因為看到你,會讓人心安,雖然你總是迷迷糊糊,還時不時出幾個烏龍,可是站在你身邊,會讓我心安。”
陳安月忽然覺得方浩然還是挺可愛的,沒他這麽一出,估計其宇也不會給她取小名,“好吧,以後就準你一個人叫我小安。”安月鄭重地承諾道,然後高興得嘴都要咧到眼睛了。
“那個溫淼,是不是長得有點像鐘漢良的男孩子啊?”
“嗯,就是他。”
“那你怎麽想的?”
“我能怎麽想,肯定是拒絕呗,我們才多大啊,書都念不過來,哪裏有功夫去理他啊。但是呢,我又不想傷害他,所以不知道怎麽辦?”
“小安,如果你不喜歡一個人,就不要給他任何希望。這個男孩子長得還不錯,可惜黑了點,那麽黑,怎麽養得起你啊!”
“哈哈哈,其宇,你損人真厲害啊,人家黑不黑和養不養得活我有什麽必然聯系啊。而且,我幹嘛要他養啊。”陳安月第一次從一直溫潤寡言的其宇嘴裏聽到如此刻薄的話。
“那你是想給他希望咯?”覃其宇挑着眉,“然後讓我們的四人行變成五個?或者,三個?”
“才不呢,你想得美。”
第二天,陳安月就用其宇的話給了溫淼答案。問題是,那一天,溫淼是最後一堂自習課時站在講臺上當着全班同學的面再一次向陳安月表白的,陳安月也沒想太多,其宇說的話“你那麽黑,怎麽養得起我”就那樣不經大腦地嘴裏溜了出來。說完後,陳安月才驚覺,出大條了,剛好,放學鈴聲響起,安月背起書包扯上蚊子就往外沖,都不敢看溫淼的臉和全班同學的反應。
從此,溫淼就不再理安月了。陳安月試圖解釋了幾次,溫淼都當她隐形人,如此幾次後,安月也只好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