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兩顆躁動的心
清溪還是有些委屈的抽抽兩下鼻子，道：“可是小姐方才好兇，都吓到清溪了。”
“行了，為了彌補你這受傷的小心靈，小姐我請你去天香閣挑一件胭脂，行了吧！”王燕沒好氣的點了一下她的鼻子。
這天香閣的胭脂香粉可是難得的好貨，能在塞北如此的暢銷，樂見她的實力。
只是王燕卻曉得，這天香閣應當是少不了父親的一份功勞。
就沖着它敢開在這主街道上，還不曾有人前去打鬧，王燕就知曉與父親脫不了關系。
只是，她暗裏雖不贊同父親的各種行為，卻一直在花着父親賺的錢，她覺得自己有些虛僞，甚至有些……惡心。
她的眼神不經意間掃到那個高大的背影，有些黯然神傷的想着“這樣的我如何能夠配得起他？他一身正氣，自己卻……”
只是這落寞很快被她掩蓋在被睫毛遮擋下的陰暗。
清溪眼裏殘留的一點點淚花，在聽到王燕的話時，早就像小雪花在日光下暴曬一般，消失得無影無蹤。
她眼神抑制不住的發亮，內心好似斷了線的的風筝一般，一直往高空飄，激動又有些不真實，像是踩在雲朵上面一樣。
她抓着王燕的手緊了緊，小眼神亮閃閃的盯着她，道：“小姐，你說的是真的嗎？”
天香閣的胭脂，那可是津城的富人小姐們追捧的寶貝，這是有錢也不一定能買得到的東西，她一個奴婢，要是能用這麽高貴的東西，就再也不怕二小姐屋裏那些小賤婢嘲笑了！
一想到這，清溪就抑制不住內心的躁動，拉着王燕就要往天香閣的方向去，嘴裏還興奮叨叨的道：“小姐，我們快點去吧，清溪怕時間久了，小姐會不記得的！”
其實她還有一個目的，就是一定不能讓小姐和裏面的人碰面。
左漸離一直在這些書架面前打轉，眼睛都快轉昏了，嘴裏早念叨着：“怎麽還不來呀？要是再不來，我可就要回去了！”
他一個打仗的老粗人，如今站在這書架面前，看着這些字在自己的面前晃悠，委實讓自己有些難受，這些字一個兩個的在眼前轉，轉得他都想睡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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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在等一炷香的時間，若是她不來，我還是明天再來好了。”說着左漸離又開始在書架錢慢慢走動。
掌櫃的已經看着他不下一盞茶的時間了，“這人怎麽看着這麽奇怪？”
他見過買書猶豫的人，但是沒有見過這麽猶豫的人。
再看看門外依舊僵持的兩個人，清溪一直想要拉着王燕走，但是王燕卻紋絲不動。
王燕有些好笑的看着她，道：“清溪，你何時變得這麽不信任小姐了？小姐是那種會欺騙你的人嗎？你這胭脂呀，也要等我買了書再去吧？”
清溪就知道她家的小姐不是一個這麽輕易放棄的人，如今還一直惦記這裏面的人。
可是，作為一個一直為主人着想的忠仆，她清溪一定要阻止她。
所以，清溪臉上的表情看着有些複雜，但很明顯對近在遲尺的書店有很大的排斥，腳步一直是往着相反的方向，就連臉和身子都背對着店門口。
看着清溪這麽一副想要離開的樣子，王燕捏捏她的臉蛋，道：“怎麽？就這麽不信任小姐嗎？小姐何時忘記過允諾你的東西了？別撅着嘴了，這嘴上都可以挂個水壺了。”
“就不能讓小姐去買本書先再去嗎？你何時變得這麽的沖動了？這可不像我可愛的小清溪，你說，是不是有人偷偷把你換了？”王燕玩笑道。
王燕一直努力的在逗清溪笑，然而為了隔絕自家小姐和裏面那個人，清溪忍住自己的表情，并沒有要破功的跡象。
“小姐，我們先去買胭脂，好不好？”清溪一副委屈的表情看着王燕。
她不能讓小姐因為一時的沖動而毀了自己。
王燕有些猶豫，換了平時，她肯定一口答應清溪的要求，直接就奔着天香閣去了。
可是，她再次偷偷瞄了一眼那個人的背影，就差幾步路，她就可以見到自己日思夜想的人，她不想錯過這樣的好機會。
若然錯過了這一次，她真的不知道下一次會在哪裏。
故此，她收起臉上的玩笑，十分認真鄭重的對清溪說：“我們既然已經來到這裏，就進去看看吧，你的胭脂，稍後我一定會帶你去買的。”
說着，她扯掉了清溪緊握着她的雙手，徑直的往前走。
就這一次機會，她不想讓自己遺憾，所以，她來了。
抱着緊張激動又害羞的心情，王燕大膽的朝着書店走去，每走一步，她都覺得自己好似躁動的兔子，心一直在不停的狂跳，她白皙的臉蛋也慢慢開始布上了紅霞。
她很想捂着自己的胸口，但是一想起它是如此不雅觀的動作，她忍住了。
“小姐，你為什麽一定要這麽固執呢？”獨留在原地的清溪有些沮喪的喃喃自語到。
她以為，只要自己裝可憐，扮委屈，和小姐撒撒嬌，小姐就會心軟。
可是，小姐還是走了，走向了那個人，臉上還是這麽的嬌羞，讓人看了就知曉她此時內心的羞澀，一副約會的羞态。
不得已，清溪唯有自己跟上去，起碼能阻止他們有逾矩的行為。
越是靠近那個挺拔的身影，王燕的速度就越是緩慢，到最後的時候，都有些像是蝸牛在慢慢的踱步一樣。
清溪的在後面看着十分的撓心，她何時見過這樣的小姐，這麽的小心翼翼。
終于來到了左漸離的身後，王燕不着痕跡的佯裝自己在找書，一點一點的慢慢挪到他的身側，想來一個偶遇。
然而，心情躁動的不止她一個人，還有她在乎的那個人。
早在她快要靠近自己的時候，左漸離就已經感覺到有人踏入了自己的範圍圈。
餘光偷偷的瞥過去，就看到了一個氣鼓鼓的小丫頭在瞪着自己，銅鈴般的眼珠子帶着熊熊的怒火，好似要把自己給吞噬掉的感覺。
他一眼就記起來這個是那天他救下的人的丫鬟，如此便偷偷的再往後瞧了一眼。
他等得人來了，而且，他沒有想到的是，當初只是驚鴻一瞥，便覺得這人的姿色過人，如今摘了那維帽，這容顏真真是驚人。
他胸口‘咚咚’的響，好像有什麽要飛出來。
吓得他趕緊收回的了視線，只專注的盯着自己的手上根本看不懂，也看不下的書。
兩個人就這樣肩并肩的站着，只一轉身，便能觸之可及。
清溪看着他們的肩膀就要碰到一起，立馬上前，佯裝高興的對王燕道：“小姐，你要的就是這本書嗎？既然挑好了，那我們趕緊付賬，去下一個地方吧。”
看，她多麽的機智，就連下一個地方是天香閣都不說出來。
王燕用一種莫名其妙的眼神看着她。
不知為何，她總覺得今天的清溪特別的奇怪，就好似一直在不停的趕着她走，不想讓她在這裏有過多的停留。
她豈是一個輕易就被人說服的人，尤其是只差一點點，她就能和自己朝思暮想的人來一個偶遇，她怎麽可能就這樣悄無聲息的走了。
于是她十分淡定的放下手中的書，冷靜的對清溪說：“這本書并不是我要選的那一本，我不過是有些好奇，多看了幾眼，你且不要着急，慢慢來，這裏的書這麽多，總要一些時間來挑選的。”
清溪的表情瞬間變得有些奇怪，好似有些了然，又有些沮喪，還帶着不贊同，王燕看着覺得自己愈發的看不懂她到底在想什麽了。
想着她可能是不大喜歡這裏，就好心的對她說：“清溪，你若是在這待不住，不如卻隔壁的茶館坐坐，待我選好書了，就過去找你，嗯？”
她自覺得自己是好心好意的為清溪着想，卻不想自己這樣的行為在清溪看來十分的有貓膩，雖然合理卻不合禮。
清溪的眼神微微眯起來，想一個精明的人在打量思考什麽事情一般，看得王燕莫名的感到心虛，好似自己做了什麽虧心事一樣。
而她後面的閃躲，愈發的讓清溪覺得小姐就是要把自己打發走，好孤男寡女的共處一室，好和這個人單獨相處！
她清溪平時就算再怎麽愚笨，這時也看出來了，小姐這是別有用心。
所以，她才不會傻傻的離開，讓他們自己單獨相處呢。
“小姐，清溪沒有待不住呀，小姐你可以慢慢選，清溪可以等你的。”清溪的臉上一點勉強都沒有，保持着自己溫和的微笑。
既然如此，王燕也不再多說什麽，繼續佯裝無事的低頭挑選書籍。
約摸的太認真了，也或許是這書籍太吸引人了，到了最後王燕的注意力真的專注的停留在書籍上，連自己要和左漸離撞上了也不自知。
清溪本想阻止，然而卻阻止不了。
只能看着自家小姐的手臂和左漸離的手臂相撞，‘啪’‘啪’兩本書先後掉在地上。
在王燕的無意為之和左漸離的有意為之下，他們僵持了這麽久，終于有理由搭讪了！
而清溪卻忍不住捂眼，暗罵道：“我怎麽這麽沒用，還是讓他們撞到了一起！”
王燕有些緊張，看着掉在地上的書久久沒有反應。
而左漸離反應十分的迅速，立即蹲下來，将書本撿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