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14交稅不交稅
譚筱筱的小心髒“撲騰”跳了一下，臉頰以一種自己無法控制的速度迅速發燙了起來，努力壓制着自己的聲音不至顫抖：“安置。”
接下來，鄧程明嚴格執行了“寝不語”的聖人言論和行為，整個卧室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安靜中。譚筱筱想說點兒什麽緩解一下氣氛，可是又不知道說些什麽，而且自己睡慣了一張床，這猛不丁地和別人睡一張床，別扭還別扭不過來呢，哪有閑工夫去考慮講點兒什麽話題？
譚筱筱是別扭而不知道說點兒什麽，一旁的鄧程明心中正在天人交戰！一邊兒是聖人言睡覺不能說話，一邊兒是自己妻子在一邊兒想說點兒什麽。
如此糾結的二人最終糾結的結果就是：譚筱筱也從一開始的別別扭扭無法入睡到後來實在撐不住地沉沉睡去，鄧程明一直到和周公約會的時候仍在天人交戰地糾結。
次日，等譚筱筱醒來，坐起身來，揉了揉眼睛，一眼瞄到床尾疊得整整齊齊的一床被子，回想到昨晚的情況，臉頰再一次迅速泛紅，咬了咬唇，心下別扭：這算是什麽事兒啊！按理說，自己和鄧程明也就是個業務夥伴關系，他出了做生意的本金，自己開私房菜，不過私下裏有些往來罷了。可是這具身體的前身和鄧程明卻有該死的夫妻關系，這可如何是好！
譚筱筱洗漱過後，來到了堂屋，果然見到鄧程明已經準備好了早餐在等着自己。看那餐桌上擺着冒着熱氣兒煎的金黃的蔥油餅，撒了蔥末的皮蛋瘦肉粥，還有切得細細的鹹菜絲兒，譚筱筱感覺肚子開始咕嚕嚕唱了起來。
鄧程明看到譚筱筱過來，人還沒說話，臉先紅了，站了起來，咬了咬唇：“筱筱，用早點吧。”
譚筱筱沒跟他客氣，答應了一聲，就坐下來吃了起來。在譚筱筱看來，書呆子的廚藝其實很不錯的，今兒早上的早點雖然是簡簡單單的，但是細節之處見真章：那蔥油餅蔥香襲人酥軟可口，一咬下去，酥脆的表皮“茲茲”作響，內裏的心兒卻是彈軟的，還透着隐隐的熱氣，就着脆生生的鹹菜絲兒，香氣随着熱氣透滿了口腔，這才叫滿口的香。
吃一口蔥油餅，喝一口皮蛋瘦肉粥。這粥也是費了心思熬的，舀了一勺粥的湯匙還未觸及嘴唇，那皮蛋的蛋香和瘦肉的肉香已經是撲鼻而來，剛一入口，溫熱的米粒就劃過了舌頭，更是讓香氣彌漫；緩緩嚼開來，香滑的皮蛋丁、彈牙的瘦肉丁還有糯軟的米粒在這一時刻彙聚，各種香氣混合在一起，輕輕一咽，便猶如春風輕輕拂過了喉嚨。
足足吃了三塊蔥油餅，又喝了整整一碗的皮蛋瘦肉粥，譚筱筱才停下了筷子，不忘贊美一下：“嗯，澄明你的手藝真不錯，很好吃。”
果不其然鄧程明又紅了臉兒，低下了頭，又擡起來，沒說話，眼睛卻是亮晶晶的。
“今天宋氏去買菜，我來洗碗吧。”說着譚筱筱卷了卷袖子就要收拾桌子。鄧程明忙伸手阻止了：“別、別，筱筱，還是為夫來吧，你還要忙着私房菜，這些事就讓為夫來忙活吧。”
“唔，這是你說的哦。可是‘君子遠庖廚’，澄明你不能總是做些廚房裏的活啊。”譚筱筱提出了心中的疑問，對于一個書呆子來說，聖人言比什麽都有約束力，所以譚筱筱也是很懷疑雖然書呆子去做了這些事，可是心裏頭未必願意，即便是願意，內心深處或許也會有別扭的，所以譚筱筱趁此機會要試探一下，順便敲打一下，這樣才能為自己做私房菜打下堅實的後院基礎！
不過鄧程明卻沒有絲毫猶豫的表情：“筱筱，這是為夫願意做的。筱筱你已經這麽累了，再說什麽‘君子遠庖廚’，那為夫豈不是太沒有人情味兒了？”
“唔，你能這麽想，真的是一種進步啊！你也應該知道聖人還有一句話是‘治大國如烹小鮮’，澄明你現在已經會烹小鮮了，等以後考上了舉人，考上了進士，在官場上，也會有一番作為的！還有，古人有雲，‘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澄明你現在已經在收拾自己家，以後才能夠為天下的百姓造福啊！”譚筱筱又給鄧程明扣下了一頂帽子！這下子不怕他以後反悔了！
這麽一說，果然看到鄧程明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筱筱，卻沒想到你不過是跟着岳父認過幾個字，卻能有這般的見識！為夫慚愧！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師焉，果然聖人誠不我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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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筱筱低下了頭，在鄧程明看來就是雙頰微紅的小娘子害羞地低下了頭，而實際情況是譚筱筱因為拿聖人言忽悠了書呆子而問心有愧所以低下了頭。不過，在譚筱筱看來，不管過程如何，至少結果是很滿意的，以後書呆子不會再為了進廚房、再為了打掃衛生而有任何的心結，這就是所謂的思想的進步啊！
邁着輕快的小腳步，譚筱筱來到了倒座房，此時陳發夫婦已經買菜歸來，陳發正往廚房裏搬運着柴火呢。因為之前陳宋氏已經幫過譚筱筱整理蔬菜、調制涼菜，所以這時候的譚筱筱便閑了下來，坐在了大堂裏等待過來預約的客戶。
這邊兒譚筱筱剛坐下，便來了一群的人，譚筱筱聽着陣勢還挺大的，腳步聲很是沉重的，便站起了身來，叫着陳發趕緊沏茶等待大客戶的到來。
卻沒成想，大客戶沒有來，來了一群的官府執法人員。雖說譚筱筱來到這裏并沒有和官府人員碰過面，但是至少在電視中看到過不少兇神惡煞的統一着裝的官府執法人員，打眼一看，他們領頭的兩位還配着刀，面色那叫一個猙獰。
譚筱筱心下一沉，感覺這事情不妙，便微微一側頭對着一旁的陳發低聲道：“盡快去叫爺過來！”而後迎上前去，笑道：“各位官爺，來到民婦家裏有何貴幹？”
“少廢話！我們是縣裏的商稅務的，過來征稅的，你們要麽交稅，要麽去縣裏面！”那個帶刀侍衛皺着眉頭吼道。
不待譚筱筱有任何的反應，這位帶刀侍衛身後的一個面目看起來很是和善的中年人微笑着走了過來：“小娘子，你也真是大膽，做生意竟然不來我們這裏報批，私自就開私房菜，這罪名要是報到了縣令大人那裏，可不是好玩兒的！”
這時候，除了裝傻還有什麽辦法？譚筱筱心中暗暗叫苦，哪一位面目猙獰的佩着刀，這一位面目和善的卻是不怒自威，這氣場絕對秒殺了自己啊！“各位官爺，民婦不過是在自家裏做菜罷了，怎麽還用得着交稅呢？”譚筱筱臉上的表情說多無辜就有多無辜。
“少廢話！你可聽說過誰家做生意不交稅的？！”那大漢又吼了一句，直直震耳欲聾的。
話說聽到了人聲鼎沸的孫二嫂和郭大嫂都出了門兒想過來看看，可是一看到身着官服的執法人員，卻都不動聲色地回到了屋子裏面。
譚筱筱只能盼着鄧程明趕快過來，畢竟一個讀書人說話的分量要大得多，而此時，卻只能拖延時間了，又是陪笑道：“可是民婦只是在家裏做的菜，有喜歡吃的人就過來嘗嘗，覺得好吃就賞些飯錢罷了。民婦并不知靠着這個掙錢的，故民婦以為這不算是做生意的。”
“少廢話！”那大漢又吼了一句。
就在這時，傳來了一道溫潤中帶着一絲生硬的嗓音：“各位官爺來我家做什麽？”譚筱筱聽到了這聲音，心頭總算是松了口氣。
鄧程明直着身子走了過來，見到了那面目和善的官員做了個揖，笑道：“這位官爺，來到鄙人家裏來有何貴幹？”
“你家開了私房菜做生意，卻沒有來到商稅務報批，而且也沒有交稅，這可是罪名一個啊！”那中年人面上始終是帶着和煦的微笑，不過說出來的話卻讓人笑不出來。
“原來是這樣。可能官爺您并不認得鄙人，今年五月的時候，縣裏面頒發的‘十佳好青年’就有鄙人，鄙人家裏還有縣太爺親自頒發的證書。當初縣太爺可是說過的，凡是得到了‘十佳青年’的，家裏可免除一切稅務。”鄧程明同樣地微笑着回敬。
譚筱筱卻看到這中年人面上的微笑僵硬了一下，卻又微笑道：“這位公子，縣太爺說是免除了一切稅務，可是卻沒聽說過哪一家的讀書人作了商人的。”
鄧程明先是點了點頭：“是，官爺說的沒錯，鄙人是讀書人，可是這私房菜卻是賤內開的，并沒有影響到鄙人讀書，鄙人也沒有做商人。更何況，商人之要，便是貨物流通，賤內不過是在家裏開了私房菜，自己買菜做菜，并沒有做任何的流通，又何來商人之說呢？”
聽了這話，譚筱筱忍不住要為鄧程明拍手叫好了！譚筱筱偷偷瞧過去，只見那中年人面色終于是開始冰冷了開來，譚筱筱知道這時候該說些什麽了，便笑道：“各位官爺來到這裏就是貴客，今兒中午各位官爺就不要走了，且嘗嘗民婦的手藝吧！今兒算民婦請客，各位管爺敞開了吃！還請各位官爺賞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