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章節
有了奚林的糾纏,還能在這裏跟靳菊墨雙宿雙飛。珠子你真是該開心的哦!”
趙旗珠登時便羞了,奔過來要掐啓櫻,“你還說,你還說!你跟孟紫仙不也是一樣?到時候咱們還要分組進行野外訓練的,我這個當班代的,少不得要幫你們單獨分到一個組裏去。到時候讓你們雙雙對對飛舞在紅葉山林中啊!”
軍訓頭三天,啓櫻和菊墨就令人刮目相看。
軍訓頭三天一般都是教官最能耍威風的時候,站軍姿、跨正步,女生紛紛不支倒地,卻只有啓櫻始終站得筆直。最驚心動魄的一回,是山上的樹葉上有蟲子,被一陣大風吹着,便有蟲子跟着樹葉一起落下來,就掉在女生們的發頂。于是所有的女生都違抗了紀律,尖叫着便撣着頭上的蟲子,還有的更是抱在一起發抖。
只有啓櫻立在原地,一寸都沒動。她頭上的蟲子順着耳後爬到頸子上,她都能感覺到那種軟軟的蠕動,可是她依舊紋絲未動。
菊墨的情形也是類似。他相貌甜美,平素又是好脾氣,總是笑臉迎人,于是男生們便也都認定了他的體質怕是最囊的那種。結果軍訓間隙,教官們跟男生上單杠打賭,最讓人不看好的菊墨竟然贏了教官!一般男生幾十個大回環坐下來已是腳都軟了,菊墨做到了100個,下來依舊氣定神閑!
那天所有同學都得出結論:果然人不可貌相。
便有同學開玩笑說,把菊墨跟啓櫻叫到一起來比一場的話,究竟誰會贏?
趙旗珠也忍不住問孟紫仙,“紫仙你說他們兩個誰會贏?”
孟紫仙想了下,微微一笑,“啓櫻。”
旁邊便有男生不贊同了,“怎麽會!管怎麽說,菊墨也是個男生。野外訓練的話,男生的體力總歸會優于女生!”
趙旗珠也追問孟紫仙。孟紫仙輕輕嘆了口氣,“因為菊墨會自動認輸。”
“也是。”趙旗珠咯咯笑起來,“菊墨這點紳士風度還是有的。”
男生們就也釋懷:“好男不跟女鬥嘛。就算贏了又有什麽好自豪的?”
只有孟紫仙遙遙望着跟教官們站在一起說話的菊墨,輕輕嘆息。其實不一定是菊墨表面上的主動認輸,而是菊墨一旦到了啓櫻面前,他就變得不是他自己;他所有的優點和長處就都會奇異地不見,而只會亦步亦趨跟在她身邊,露出寵物一般讨好的笑。
若一個人面對競争對手的時候竟然會毫無鬥志,他怎麽可能會贏?
便有男生過來拍着孟紫仙的肩膀笑話,“重色輕友哦!在女朋友和好哥們兒中間,紫仙你還是偏向女朋友!”
趙旗珠也是大笑,“就是!”
“啓櫻,男生那邊有人在拿你跟靳菊墨打賭哦。”有女生也過來告訴啓櫻。
操場闊大,只有這兩幫人在。啓櫻邊解着軍裝的袖口,邊擡眼去望男生那邊。幾乎毫不費力就找見了菊墨。盡管單杠下頭有一大群人,教官和男生們都在熱烈讨論。可是她就是一眼看見了菊墨。秋風瑟瑟,他卻只穿短袖T恤,剛剛結束單杠運動,頭發和身上都被汗濕透,發絲與T恤都緊緊貼在了身上。而他的眼睛,透過粉紅的面頰與濕潤的發絲,遙遙地只望着她的方向。盡管隔着遙遠的距離,啓櫻卻奇異地仿佛都能感覺到他目光的潮濕。他那長長翹翹的睫毛上,仿佛都有水珠閃動……
啓櫻心一跳,連忙別開臉去,回望身邊的女生,“是麽?真無聊。”
那女生也捂着嘴笑,“哎啓櫻你看,沒想到平常菊墨看起來那麽萌,原來身材這麽有料……”
78、時光印章(①更)
更新時間:2012-12-6 0:20:02 本章字數:4250
午後,空氣中起了霧霾。天氣預報說,一股由西伯利亞來的冷空氣帶來了西北的沙塵,于是造成了S市上空的霧霾天氣。
靳梓書起身沖了杯咖啡,握着手中的溫暖走到窗邊去,遙遙望着窗外那片被霧霾籠罩着的城市。
她離開S市太久了,久到已經記不清這個城市上一回的霧霾是發生在哪一年。新加坡那個沿海的城市空氣濕潤,也有霧氣昭昭的日子,水汽卻終究有別于沙塵。梓書在認真地想着,待會兒下班要不要到樓下的超市裏先去買一個口罩。雖然這裏是故鄉,卻忽地醒覺自己已經不太适應故鄉的空氣。
作為重工業城市,其實這幾年S市的城市空氣質量已經好了太多。從前許多國營老廠還在市區內的時候,曾經一年中會有一段時間,看那片老城區的天空都仿佛是蓋着灰蒙蒙的蓋子,那些由煙霧和粉塵堆積起的烏雲,經久不散。
可是她小時候卻不覺得那片天色會有怎麽不好湎。
她小時候放了學,總會在那邊跟同學一起跳皮筋、丢口袋,照樣兒玩到不到天黑不回家。還跟着同學去走穿過那片廠區住宅樓的鐵道,将鐵軌當成平衡木來走,如果哪次碰巧遇到廠區用火車運煤,便會遠遠地聽見火車汽笛的響聲,她們一幫半大的丫頭小子便都會開心地追着火車跑出去很久。
那樣的傻事在後來再也沒有機會做。其實人生就是這樣,許多事回頭去回憶的時候,會覺得自己當年好傻;同時卻也更是清楚,那份傻卻有傻的幸福。即便現在不傻了,卻也失卻了那份快樂。
辦公室有人敲門,人力資源部的主管走進來,略微抱歉地跟梓書說,“靳副理,您的入職材料還需要核對一下。淋”
梓書微笑請人事主管坐,心裏卻還是輕輕顫了下。以為許多事情可以跨越國境得以掩蓋,卻原來如今就連國內的小規模公司都已經對員工的背景資料這樣嚴格管理。
人事主管指着表格中婚姻狀況一欄,很為難地說,“靳副理這裏填寫的是單身……可是據我們從相關部門那裏核查回來的資料,靳副理填寫的內容仿佛與自然情況不符。”
梓書被張钤叫過去,坐在張钤的辦公桌對面的時候,還在想着方才人事主管的話。
暫時敷衍過去好辦,可是如何是長久之計?其實也并非全無辦法來徹底修改,畢竟她父親靳青山是市公安局的局長,随便她找哪個戶籍警,他們也都會巴巴地替她将這件事情辦了;但是也還是因為靳青山是她父親,她便輕易不敢去麻煩哪個戶籍警。整個市局系統,有誰不知道靳青山的脾氣?倘若這事兒被抖摟出來,靳青山絕對不會因為你是幫他女兒辦事而感謝你,而反倒會公事公辦,甚至從嚴地給予處分。
張钤的辦公桌上放着的是大號的太空杯,他坐下就當着梓書的面,仰頭咚咚地灌下大半杯的濃茶去,這才擦了擦額頭的汗,皺着眉頭望梓書,“剛跟幾個紙商開會,他們堅持漲價。這樣算下來,明年光是原材料的漲價,就會抵消了咱們的利潤;大的批發商那邊還堅持要押款三個月……國內的出版業真是越來越難做了。”
梓書點頭,“經理您先別着急,這種大環境不光發生在國內,其實在新加坡也是一樣。我還曾經特地考察過香港、臺灣、韓國和日本等地的出版業情形,也都與內地類似,紙質出版受到網絡媒體的極大沖擊,正是倍受考驗的時候。”
張钤正是當日将梓書招進公司來的人,提到行業的不景氣,面上也是露出赧色,“其實我們與貝氏真的沒法比。雖然傳統出版業整體受到沖擊,但是貝氏近年來業績非但沒有下滑,而且連續幾年以兩位數的比例增長,真是讓所偶行內人都瞠目結舌。”
聽張钤又提起貝氏,梓書便只能垂下頭去,手指有一搭無一搭地沿着椅子扶手滑過。
钤印出版是S市老字號的出版公司,上個世紀三十年代就已經成為S市最大的印書館。後來新中國成立後,經過公私合營而變成了國營單位,再到後來承包給個人,再到後來被張钤給買斷。
百年的風雨走到今天,钤印早已像是百歲的老人一般,送走了自己最繁盛的年紀,到了垂垂暮年。如今最值錢的不過是钤印出版的這塊老字號的招牌,實則公司內部已經很久沒有賺過錢。
就連公司內部的設施都已經非常陳舊,就連張钤辦公室的陳設都已經是上世紀八、九十年代的模樣。梓書指腹下滑過的椅子扶手的油漆都已斑駁脫落。
張钤嘆了口氣,“我跟钤印有緣,單看我名字裏的這個‘钤’字已經足夠了。我是真心實意想要振興钤印,可是我如今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梓書皺眉,“經理您別氣餒。只要我們在業态整合方面探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