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沉浮篇·十四】

終于到了比賽那一天，一切順利的進行着，趙璃唱完，本該是分數已經核對出來，但卻通知我說還要些時間。我問一個參賽選手拿了吉他，和主持溝通了一下，就上臺自彈自唱了一首《無與倫比的美麗》。我不知道怎麽就決定要唱這麽一首歌，還好手不生，沒出什麽岔子。我想也許，“我知道你才是這世界上無與倫比的美麗。天上風筝在天上飛，地上人兒在地上追，你若擔心你不能飛，你有我的蝴蝶。”這是我聽完她的歌想要告訴她的吧，不管趙璃選擇開始懂了出于怎樣的原因。我還是想說，如果你害怕了，你擔心了，你不敢再前進飛翔了，沒事有我還一直在追逐着你，沒事，我的翅膀可以給你，沒事，我可以把我所擁有的一切都給你。但是趙璃是不會接受的吧，就算她再無助再迷茫，她也不會要我的翅膀的。世事如我所料，十佳歌手之後，我成了公衆人物，成了大家談論的話題，成了小老頭眼裏的寶貝，那麽我能不能成為她的驕傲呢？我有沒有資格讓自己和她有所聯系呢？

我還是和以前一樣，小心翼翼地拿捏着和趙璃之間的距離和分寸。學習上的收獲不僅讓我更加自信，也帶給病重的外婆一絲笑意。但是堅強的外表還是不能影響軟弱的內心。我的騎行甚至開始不再局限于早晨，蔓延到所有我空閑下來的時間。我控制不住的思緒絲毫不會體諒我的難受，而是那樣肆無忌憚的擴大着我的恐慌。

一次經過一家面店，看到趙璃和她老公相依走出來，那一刻的心痛，那一刻的崩潰，最終化為淚水伴随着耳畔呼嘯的風遠去。我開始帶着耳機騎車，開始目不斜視，開始選擇在人少的地方飛馳，開始追求速度，開始迷戀發洩淋漓之後的疲憊還有随後的一晚安眠。而這些帶給我些許安慰的同時，也同樣給我帶來了鮮血和傷疤。只有身體上足夠痛，才能忽視心裏的悲傷。

外婆的臉色越來越不好，舅舅和媽媽在商量着讓外婆回老家，回到有她最多回憶和眷戀的地方。我知道我一直逃避的，一直不敢面對的日子将近。我變得越來越煩躁，甚至一次直接和小老頭在課上争吵了起來，只因為一道題他覺得我解的過程太煩，有更簡單的方法。連打球的時候，也橫沖直撞，卻總是沒辦法得分。就在小老頭的忍耐和我的狂躁中，那一天終于還是來了。我永遠忘不了那一天9.14,就在早讀課就要結束的時候，舅舅和小老頭站在教室後窗邊，我的腦子一下瞬間空白，眼淚不住地流，時間到了，可是我害怕啊，時間到了，可是我還沒來得及做太多。我終究還是沒能趕上見外婆最後一面。到時，看到媽媽正在用溫毛巾給外婆暖手，為外婆阖上雙眸，為外婆掰開僅僅攥着的雙手，滿屋抽噎之聲不斷。外婆是在等我嗎？是不是對我還有未說的叮咛。我嘴裏絮叨着，外婆，我來了啊，我來了啊，我來晚了啊。淚流滿面，無聲的，寂靜的，墜入黑暗。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