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途徑梓陽

龍凡沒想到賀明宣會來梓陽,但是見賀明宣沒有什麽不正常的地方,就沒有再去擔心。其實賀明宣只是為了游山玩水而來,梓陽自古是游覽勝地,每年都有不少的人專程來游玩。他們走了那麽多地方,偏偏避開梓陽,總有些做作的意味。況且賀明宣只是來玩,未想做其他事,以為他有什麽預謀的話,就有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嫌疑了。

真正來到梓陽才知道什麽是真正的民風淳樸,什麽叫真正的景色宜人。這裏沒有那些雪月風花,有的只是自然的景致。賀洛斓奉行着維持的原則,輕易不拆遷,不動土,不擾民,将梓陽治理的井井有條。

賀明宣和龍凡用了一個月的時間才将梓陽景致大概看過。其後賀明宣挑了幾個地方準備細細游玩。

“公子,小心些。”龍凡扶住腳步有些不穩的賀明宣,等賀明宣站穩了又松開。兩個人行在陡峭的山道上,不時停一停,看看周圍的風景。绮麗風光,讓人忘記了一切不快,只剩下對自然的贊嘆。龍凡離賀明宣漸漸近了,賀明宣卻沒像往常一樣生氣或是不悅。兩人用了大半日方才上了山。

沒過多久天色就已經暗了,幸虧是兩人早有預料,已經做好了過夜的準備。

龍凡點了火,備好了手爐。梓陽雖然不像京城那樣冷,但是在這種時候也不很溫暖。賀明宣的身體禁不住寒涼,無論何時都要保持熱度。

兩人在山上過了一夜,遇見賀洛斓,已是第二天下山時了。

賀洛斓已經不是二十幾歲了,再沒有當年的年輕稚嫩。只是上天特別眷顧他,即使是已經三十幾歲,也只是增加了他的魅力,沒有看見衰老。

見到賀明宣時賀洛斓很驚訝,雖然他知道賀明宣外出游玩已經将近一年了,可是卻沒想到他會來梓陽。

“明宣。”賀洛斓看着賀明宣,賀明宣輕輕笑了笑。

“皇叔,好久不見,不知皇嬸還有沒有挂念我。”相比當年,賀明宣也已經長大,然而性情未變。

“諾兒很好。”賀洛斓低聲說,看了眼賀明宣身邊的龍凡,不禁收斂了神色,但馬上又恢複成正常。

“到我那裏喝一杯?”賀洛斓問賀明宣。

“不必了,今天我們就離開梓陽。”賀明宣淡淡地說。龍凡悄悄看了眼賀洛斓,神色複雜。

“那就保重。”賀洛斓也不在意賀明宣的拒絕,其實這是可以料到的。只是看來賀明宣對他的敵意還是那麽重。而賀明宣身邊的人……

賀洛斓閉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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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回去問問秋花影。”他自言自語道。

離開了梓陽,兩人繼續游玩。此時已經到了冬的末尾,天氣逐漸轉熱。芸安地域遼闊,縱使只游覽了不到十處也耗費了一年多的時間。他們在外面過了年,看着大家張燈結彩,親朋好友齊聚一堂,自己卻只是過客,難免會有一番感慨。

等到天氣暖了,兩人便向北走。

賀洛蕭依舊是那個果斷堅決的帝王,朝中卻沒了太子。賀明宣自從出去後就很少插手政事,只有在發現了問題時才會寫封奏折遞回來。其他的皇子開始動起了心思,在朝堂上争取賀洛蕭的青睐。

又是一個秋日,龍凡和賀明宣走在落滿黃葉的山林間,自覺閑适安逸。一路上賀明宣都沒怎麽苛責過龍凡,甚至有些縱容。龍凡也越來越能摸到賀明宣的心思,做事穩妥。公子與書童,太子與男寵,他們的關系,開始有些說不分明。

“太子準備什麽時候回宮?”出來了這麽久,龍凡都快以為賀明宣不會回宮了。

“等到看了雪再回去。”賀明宣看着滿天黃葉,到底不如紛紛白雪那樣動人心魄。

“京城也有雪。”龍凡輕聲念叨,留在北方并不是什麽好的選擇。

“只有北方的雪才算得上驚心動魄。”賀明宣在外參軍時看過很多場雪,在戰場上的雪似乎都帶着血腥的味道,就如那些死去的士兵回來了,帶着對生的眷戀,對死的不甘,都訴說在這風雪裏。

将帥,是要死于戰場,馬革裹屍的。

等到下了第一場雪,賀明宣看着還有些黏膩的雪時,深深吸了口氣,清新冰冷的空氣進入身體,将積壓的怨恨漸漸洗去。這一年的放縱自我,與其說是游玩,不如說是在放空自己。曾經的仇恨,他糾結了太久。然而無論是愛的人還是恨的怨的人,都是自己的至親。其實那犧牲也只是為了帝位的穩固,若是自己,多半也是會做那樣的決定。

天氣冷了,賀明宣就愈發慵懶,本來是想見了一場真正壯麗的雪後就離開,可是卻遲遲沒有啓程。

賀明宣越來越懶,臉色也很不好,每天都窩在床上,不願出去。龍凡無奈,買了一間房子,是帶火炕的那種。燒的熱熱的,總能讓賀明宣安然度過這個冬天。

可是他還是晚了一步。

外面下起了雪,賀明宣忍不住推開窗,看着那雪,那種感覺已經快被他忘了。失了理智的太子竟然只穿了單薄的衣衫就出去了,在風雪裏艱難行走。積壓了幾年未發作的寒疾,終于複發了。

龍凡看到賀明宣時已經吓壞了,他剛剛将新買的房子收拾好,本來還很高興,賀明宣的樣子卻讓他幾乎恨不得死掉。是他沒有照顧好賀明宣,才會出這樣的事。

龍凡抱起賀明宣,去屋裏給他穿上衣服。馬上抱他到馬車上,來到了新買的屋子裏。

屋子裏燒的很熱,特別是炕上,溫度高的燙人。可是躺在上面的賀明宣還是在發抖,寒冷已經滲入了骨髓,外面的熱度根本就沒有什麽作用。雙腿疼的抽搐,讓賀明宣咬破了唇。

“明宣。”龍凡看着賀明宣的樣子,心痛難當。他把所有被子都蓋在賀明宣身上,自己鑽進被窩裏,抱住賀明宣,将自己的熱度都給他。賀明宣已經神志不清了,下意識地抱緊了熱源。這病好久沒犯,這一次,就要變本加厲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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