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脆弱
也許是喝醉了,也許是吹風吹糊塗了。兩個人抱着酒瓶子在酒吧的頂樓喝得醉醺醺的躺了一晚上。齊家航鼻涕眼淚流的跟哭似的,高陽卻一點事兒沒有。
齊家航其實也沒有外表看起來那麽快樂,他跟經理好像有點什麽,卻又總是那麽不鹹不淡的吊着,看得高陽都累得慌。想要勸一勸,可是又不知道怎麽開口。
高非前天給他打了個電話,匆匆忙忙的說了些自己的境況,高陽聽着他的聲音半天都沒有說話。
不對勁,很不對勁。高非太高興了,說話的聲音抑揚頓挫讓人感覺陌生。這是他刻意裝出來的聲音,高陽似乎都能聽見他聲音顫抖得厲害。這就是血緣關系,就算高非隐藏得再好,他依然能聽出不對勁。
“哥,你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我能出什麽事啊。”高非笑了笑,聲音明顯低下來。
“你只有我這一個弟弟,你不能瞞我。”高陽心裏着急,聲音卻冷靜得很。
“…就是遇到些不順心的事,其實也不算大事,我都能解決的,只是會有些慢。我最近都很忙,可能會沒有時間給你打電話,你跟爸媽說一聲,就說我忙着準備考試所以才不能常常跟他們聯系。”高非說得很急,不時的咳嗽着。
高陽有些難過,他似乎都能看見高非疲倦蒼白的臉。他順着高非的話,讓他不要擔心,父母那邊他會幫他瞞過去的。
依然不放心他,當天下午高陽就買了一張去法國的機票,到了機場他給他哥打電話,電話響了很久都沒有人接。于是高陽就按照高非以前給他的地址開始找。
全身累得像是散了架一樣,時差比自己想象的還要嚴重,高陽漫無目的的在陌生的城市裏游蕩着。他的英文不是很好,法語就更是不懂了,法國人有許多也不會英文,所以找了很久都找不到高非住的地方。
越走越偏僻,高陽終于在天黑下來之前找到了那棟房子。房子很矮,周圍全是垃圾桶顯得特別淩亂,看來這一區的治安也不一定很好。
他哥住在二樓,要上樓必須從一樓通道上去。他又撥了幾次電話依然沒有回應,索性敲門自己上去看看。
開門的是個長頭發的男孩子,畫着煙熏妝,很妖嬈的靠在門邊,盯着他的樣子有些茫然。
男孩兒說着法語,高陽朝他搖頭,用英語問他高非在不在。
“非?你是非的誰?”幸好,男孩兒會說英語,而且還相當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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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他弟弟。”高陽朝他友好的笑着。
男孩兒把他從上到下的看了一遍,側過身子給他讓開一條道。高陽走進屋裏看見的是一牆一牆的塗鴉,色彩斑斓得讓他還沒有倒過來的時差更加嚴重。看來這個男孩兒還玩兒音樂,角落裏是一套完整的樂器,依舊是色彩斑斓的,這些行為藝術以前高陽接觸得不多,所以也談不上喜歡不喜歡。
“他在樓上。”男孩兒手指了指樓梯示意,身體依舊倚在門邊看着他。
“謝謝。”高陽感激的一笑。
“嘿。”男孩兒突然叫住他,“非要是有麻煩,記得叫我。”
高陽點頭,快步上了二樓。
高非的房門虛掩着,房間裏很暗,聞着一股酒精消毒水的氣味。床上躺着一個人,被子把身體全部蒙住看不清是誰。高陽揭開被子,輕輕的喊了一聲:“哥”。
高非過了很久才擡起眼皮,眼睛裏迷蒙不清像是不認識他一樣。
“你怎麽樣?哥!”高陽把窗戶打開透透氣,一轉眼床上的人已經不見了。幸好房間不大,高陽在衛生間裏找到了他。他正坐在浴池邊發呆,精神有些萎靡,耷拉着腦袋臉色蒼白。
高陽用毛巾給他擦了擦臉,讓他上了衛生間再把他扶到床上躺好,有一搭沒一搭的跟他說話。門口的垃圾桶裏丢着針筒、塑料管和煙頭,那些東西是幹嘛用的,高陽沒有問他,只是心裏已經隐隐約約的感覺到了不安。
高非就這麽靜靜的躺着,虛着眼睛看着高陽進進出出。終于他的眼睛裏有些光芒了,很久才幽幽的嘆了口氣,“高陽,我想回國。”
當天晚上,高非開始發燒顫抖。他發瘋一般的撕咬自己的手臂,蜷縮在床上鼻涕眼淚流了一臉。高陽從未見過溫文爾雅的大哥這個樣子,一時間竟然手足無措,只能抱着他任由他嘶喊着。
高陽從來都不知道他哥的力氣有那麽大,終于他還是掙脫開他的懷抱蹲在門口的垃圾桶裏翻找着。在屋裏困獸一般的叫喊把樓下的男孩子引了上來,他像是已經習慣了,拿着手裏的麻繩把高非綁在床頭上,腳也給死死的綁住,讓他動彈不得。
等做完這些,高陽和那男孩兒全身都像濕透了一般。
“他這幾天都在戒毒,你好好看着他別讓他亂跑,複吸就麻煩了。”男孩兒抹了把額上的汗,氣喘籲籲的吩咐着。臨走還轉身道:“要是你一個人不行,我在樓下呢。”
“謝謝。”高陽虛脫一般,時差加上勞累,讓他的臉色看起來非常不好。
“你還沒有吃東西吧,我給你們拿點面包和牛奶吧。”
男孩兒跑得很快,不一會兒就回來了,手裏提着一大包的食物。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