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變故

“急着去和子息私奔嗎?”

去大國寺的路上,這四個丫鬟便與蘇一箬和明兒和月兒擠了一輛馬車。

蘇一箬和善地問了她們的姓名,四個丫鬟面面相觑後答道:“任憑表小姐賜名。”

“那便叫青兒、竹兒、翠兒和柏兒吧。”蘇一箬含笑道。

四個丫鬟皆沒有異議。

到了大國寺的山腳下,依舊如上一回般徒步走到山頂。

丁氏催促着鄭子息緩緩行進,并不讓他回頭張望,蘇一箬則自個兒提着裙擺綴在最後。

一炷香的工夫後,一行人走到了大國寺門前。

今日不是吉時,門前并無多人香客女眷,獨獨幾輛崔帷馬車正大搖大擺地停在大國寺幾十寸外的空地上。

丁氏一眼便瞧見了馬車上忠毅侯府家的旗幡,回身與氣喘籲籲的蘇一箬說道:“一箬,你先進去為你祖母求牌名吧,別誤了時辰。”

蘇一箬乖巧答是,便由着六個丫鬟的簇擁走進了大國寺。

而忠毅侯家的大夫人,也就是丁氏的長嫂胡氏,正領着亭亭玉立的丁阮婷立在大國寺門前的涼亭下。

丁阮婷遙遙地瞧見了長身玉立的鄭子息,見他今日束了發冠,腰間佩了自己親手所贈的荷包,身姿清濯挺拔,比之世上大多男子都要溫文爾雅幾分。

且不知怎得,這點溫文爾雅間,還帶着些若即若離的冷淡,惹得她一顆心忽上忽下,日日都在念着他鄭子息。

胡氏側身瞧見女兒雙頰羞紅,心裏感嘆不已,她這位小姑子從前是多嚣張跋扈的人,如今卻為了兒子的婚事求到她這長嫂跟前,若不是夫君疼愛她這個幼妹,再加上婷姐兒也喜歡子息,她斷不會同意這樁婚事。

思緒飄忽間,丁氏已帶着鄭子息和一大群丫鬟婆子們走到了涼亭內,她先是親昵地與胡氏問好,而後則笑着稱贊了起了丁阮婷。

“婷姐兒今日美的和畫上的仙女似的。”

丁阮婷含着羞意斂下了眸子,朝着丁氏福了福身道:“姑母好。”

又揚起美目瞥了眼鄭子息,觸到他冰冷刺骨的視線,那句“表哥好”則生生卡在了喉嚨口。

丁氏悄悄在底下掐了一把鄭子息,十足十的力道,他卻神色未變,與胡氏問好後便指着大國寺道:“該去上香了。”

胡氏當下便蹙起了眉,為着鄭子息過分冷淡的态度,丁阮婷也不知自己何處得罪了表哥,一時眸子裏盡蓄起了淚花。

丁氏趕忙推了一把鄭子息,道:“就你猴急,想着為你祖母祈福祝壽。”又回身對胡氏和丁阮婷陪笑道:“這孩子就是這般有孝心。”

丁阮婷的臉色好轉些,胡氏卻依舊黑沉着臉色。

這茬揭過後,丁氏便陪着胡氏與丁阮婷一同進了大國寺,鄭子息則帶着貼身小厮綴在最後。

鄭子息黑眸冷淡,眼底凝着的寒意連那小厮瞧了都心生懼意。

“二爺,您若是逼急了太太,只怕吃虧的是表小姐。”

鄭子息劍眉愈發擰作一團,垂在兩側的雙手也緊攥成拳,挺拔的身形也微微有些顫栗,“從小到大什麽事不是這樣?只要是母親想我去做的,我就非得去做,如今連婚事也是這般。”

若不是為着母親會對蘇一箬下手,他怎麽肯賞臉來這大國寺?

“大哥服了軟,但我不一樣。我不願意娶個自己不愛的女人。”鄭子息目光裏的冷厲化作了堅定,視線緊緊放在西側殿內那抹青翠色的身影上。

西側殿內的蘇一箬毫無所知。

她這一回跪在蒲團上為老太太求平安時,不忘為着去出遠差的趙予言求了一回。

如今只是這般替他祈福,蘇一箬心內便漾起了甜滋滋的喜意,站起身來後自己也有些怔愣。

莫非喜歡上一個人後,世間的所有事都會變得這般美妙?

西側殿的法中大師專門負責為人立碑立匾一事,他聽了蘇一箬的請求後,便和善地問了她祖母的姓名和籍貫。

蘇一箬微微有些窘迫,便小聲地說道:“範氏。”

“夫家何為?”

蘇一箬回答的聲音愈發小了些,仿若蚊蠅,“成平巷蘇家。”

那法中大師的面色一下子變了,蘇一箬起初以為是不成了,誰成想他臉色一變再變,後又揚起了一抹笑意,“施主未時一刻來西側殿領牌上香就是了,只是切記不要誤了時辰。”

蘇一箬欣喜不已,怎麽也沒想到此事會這般順利,一時便應承道:“大師放心,我絕不會誤了時辰。”

往後她便能時不時地來大國寺給祖母上香祭祀了,等她積攢下銀錢後,還要為祖母好生做幾場法事,祈她能如趙予言所說,在天上做個快活的小神仙。

蘇一箬笑意盈盈地領着丫鬟們去找丁氏,明兒和月兒也欣喜不已,青兒和竹兒卻出聲勸阻道:“二太太說了,表小姐若是無事,便去廂房裏待着吧。”

這便是不讓蘇一箬去叨擾他們的意思。

蘇一箬愣了會兒,旋即也從青兒和竹兒等四個丫鬟冷淡的眉眼中觑見了些什麽,她便道:“那我去廂房。”

去後院廂房的路上,明兒與月兒撇了撇嘴,不停地瞪着那四個丫鬟,心裏嗔怪道:這哪裏是送姑娘四個丫鬟,分明是送姑娘四個大爺。

好在沿途路上風平浪靜,到了廂房後那四個丫鬟也識趣地退了出去。

明兒和月兒便替蘇一箬斟了杯茶,埋怨道:“二太太送這四個丫鬟來做什麽?瞧瞧她們,半日了連個笑影都沒露出來過。”

蘇一箬推拒了明兒遞來的茶杯,思及上一回在大國寺與趙予言的慌亂行事,雙頰處便如騰雲偎霞般嫣紅了起來。

興許是上蒼注定,那一回是他誤打誤撞地救下了自己。

也因此築就了她心中的愛因。

冷不丁想到趙予言,蘇一箬便意興闌珊地開口道:“江南多雨,不知他可帶夠了衣衫。”

“姑娘放心,趙小哥瞧着是個穩妥的人。”月兒勸道。

蘇一箬聞言卻依舊柳眉深蹙,杏眸裏盡是盈盈的思念之意,她道:“總有些不習慣呢。”

明兒與月兒見她這般思念趙予言,便都捂着嘴偷笑了起來,揶揄道:“依我看,下一回還是讓趙小哥別去出遠差了罷,省得咱們姑娘日夜牽腸挂肚的,連覺也睡不好。”

蘇一箬紅着臉不答,私心裏卻也這般想着,他還是少出遠差吧,省得自己日夜懸心。

主仆二人說笑間,廂房外忽而響起道男聲,蘇一箬聽了會兒,這聲音似是有些像二表哥跟前的白芷。

白芷的确站在廂房外,只是青竹翠柏四個丫鬟如鐵桶般圍在了廂房外,皮笑肉不笑地說道:“白芷小哥,表小姐累了,您請回吧。”

白芷急得滿頭是汗,只得讨好那四個丫鬟道:“二爺當真有頂頂要緊的事兒要與表小姐說,四個姐姐通融下吧。”

那四個丫鬟連眼皮都未曾擡一下,只冷聲道:“白芷小哥請回吧。”

蘇一箬聽見了外頭的動靜,卻也沒往心裏去,只顧着囑咐明兒和月兒,道:“外頭的茶水可不要喝。”

吃一塹長一智,她定會如趙予言的囑咐一般,萬事小心。

休憩一會兒後,蘇一箬便問明兒什麽時辰了。

如今還未到未時,可既是立匾這樣的大事兒,也該早些去西側殿候着,總不能誤了吉時。

明兒便把蘇一箬攙扶了下來,月兒則作勢要去推廂房的屋門,可誰知那屋門卻似被人從外頭鎖住了一般怎得也打不開來。

月兒拍了拍門,對着外頭立着的青竹翠柏四個丫鬟們喊道:“快開門,姑娘要出去。”

四個丫鬟分明聽見了聲音,可身形卻未挪動半寸,也未曾出聲回答月兒。

蘇一箬這時也覺察出了不對勁,親自上前去拍了拍屋門道:“快把門開開,我要去趟西側殿。”

這時,那四個丫鬟才說道:“表姑娘安分些罷,二太太的事兒還沒做好呢。”

蘇一箬不明白她們話裏的意思,她有什麽地方做的不安分了,她不過是要去西側殿給祖母立個牌匾罷了,這礙着二舅母什麽事了?

明兒性子火爆些,聞言便怒罵道:“你們算個什麽東西?這是老太太特允表小姐立的牌匾,你們憑什麽阻攔?”

那四個丫鬟恍若未聞,見明兒憤怒得直跳腳,便冷哼一聲,話音裏盡是不屑之意。

眼瞧着時辰快到了,蘇一箬瑩白的額間也因焦急染上了一層薄汗,她再次敲了敲屋門,話音裏帶着些懇切的意味,“青兒,我當真是有急事,必須得出去。”

那被喚為青兒的丫鬟正要不鹹不淡地堵回去話語時,丁氏帶着一大群丫鬟婆子們到了廂房門前。

四個丫鬟立時便把門推了開來,蘇一箬來不及欣喜之時,便迎頭撞上了丁氏冷若冰霜的面龐。

“急着去和子息私奔嗎?”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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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帶自己的預收《寵妃她有讀心術》

【沙雕甜文】

入宮前,餘家對傾全族之力教養出來的餘绮蘭寄予厚望。

誰知侍寝的第一日。

她就被那少年帝王連人帶鋪蓋一起扔了出來。

第二日。

她奉了碗燕窩遞于君王面前,斜側脖頸,露出白皙優雅的曲線來。

她勾勒着最清麗溫婉的弧度,沖着君王莞爾一笑。

誰知卻聽見了:

【上輩子這餘貴人什麽時候死的?在朕被刺殺前還是刺殺後?】

【人看着一般,煮的燕窩倒還不錯。】

餘绮蘭恍若被雷劈了一般。

不知是為着她能聽見帝王的心聲,還是為了這有眼無珠的君王說她長得一般。

這之後,餘绮蘭就化悲憤為力量,時不時地去禦書房獻殷勤。

意在打聽這君王的喜好,好借機登上寵妃寶座。

上輩子被刺殺死後。

詹祁泓不再相信任何的任何一個人。

面對皇後。

他憤怒:【裝模作樣,最後還不是和攝政王一起捅死了朕。】

面對林貴妃。

他防備:【明日她是不是要害了陰貴人的胎?朕得防着些。】

唯獨面對那個心機寫在臉上的餘貴人。

他犯了難。

她不僅替自己抓住了攝政王的把柄,還替自己揪住了皇後的小辮子。

日日下廚做的皆是自己愛吃的甜食,侍寝時還在腰間別了個岩蘭草的荷包。

伴駕這些年皆日日來禦書房陪自己紅袖添香。

所作所為都完美切合了自己的愛好。

思索了許久後的詹祁泓在翻看了一日的畫本子後。

恍然大悟。

——餘貴人定是如畫本子上所言心愛極了自己。

——這才日日夜夜地往自己跟前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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