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秦詩容帶着顧凝走進了前廳

“詩容,你怎麽将凝兒帶來了?”顧庭華不贊成的看向自己的妻子,盡管只是尋常小宴,但顧凝也是沒有資格與季長平同桌的。

“妾身想着凝兒還沒用晚膳,便讓她一起過來了”其時秦詩容心頭也有些發怵,生怕季長平會怪罪。

不過既然顧庭華沒有與她說季長平的身份,那就不能怪她不敬了,畢竟不知者不罪。

“凝兒,還不見過季先生。”

顧凝端着湯中上前兩步,盈盈一拜“小女顧凝見過先生。”

季長平含笑道“顧小姐不必多禮,再者,我們适才不是已經見過了嗎?”

顧凝直起身子對着季長平歉意一笑“适才是顧凝莽,沖撞了先生,還請先生莫要怪罪。”從容得體,早已不見了先頭的失态模樣。

季長平看着她淡淡道“自然不會”

“原來季先生與凝兒已經見過面了。”秦詩容見季長平沒有怪罪的意思笑着催促顧凝“凝兒,還不快把湯給先生端去。”

顧凝走到季長平身側拿起湯盅放在了他面前。

“季先生請用”離得近了,顧凝覺得自己心口又跳的厲害了。

“多謝”

顧庭華見季長平沒有怪罪的意思才道“既然來了,凝兒就坐下一起用膳吧。”

顧凝應聲坐在秦詩容身邊,與季長平只隔了一個位置距離。

看着季長平與父親侃侃而談,神情淡然,如玉的面容清潤俊秀,顧凝一時晃了神。

季長平似有所覺得回過頭,眼梢含笑看向顧凝。

顧凝羞澀的低下了頭,手指在桌下絞緊了帕子。

秦詩容看着自己女兒的模樣,抿嘴笑了笑。

“時辰不早了”季長平起身,慢條斯理的開口。“季某先告辭了,多謝顧大人的款待。”

“不敢當,都是些粗茶淡飯。”顧庭華三人緊跟着起身。

“先生請”顧庭華伸手示意。

季長平對着秦氏與顧凝颔首“告辭”

秦氏在顧凝身後推了一把“凝兒還不與你父親一起去送一下先生。”

顧凝垂眸輕言“顧凝送先生。”

季長平不置可否,輕笑了聲,率先走了出去。

走至大門外季長平淡淡開口道“二位請留步”

“夜黑,先生慢些走”顧庭華恭敬的微屈了身。

“季先生”顧凝忽然出聲。“半個月後是父親的生辰宴,顧凝鬥膽請先生前來小坐。”

“凝兒,不得無禮”顧庭華低聲呵斥,他怎麽敢讓季長平來參加他的生辰宴。

季長平看了顧凝一眼對顧庭華說“既然是顧大人的壽辰,季某定會前來。”

顧庭華差點就要拱手行禮稱“大人”,生生忍住“先生能來,是我的榮幸。”

季長平笑了笑,轉身攏袖離開。

父女二人目送着季長平走入黑暗中。

“進去吧,凝兒”顧庭華叫了一聲,見顧凝沒有反應

“凝兒?”

顧凝回過神,匆匆收回目光“父親”。

“走吧”

顧凝點了點頭與顧庭華一起走了進去。

傅宛鴛已經在床上躺了整整三天了。

估摸着是因那日夜裏做豐胸按摩時着了涼,加之白天的時候在山上受了驚吓。半夜裏便發了燒,一直今日傍晚才退了燒。

雖說退了燒,可身子還是軟綿綿的使不出力。

“姑娘,方大夫來了。”雲因輕敲了兩下,推門進來。

方文延背着藥箱走上前,低頭問“好些了嗎?”

傅宛鴛點了點頭“應該不燒了”

方文延用手背貼上傅宛鴛的額頭,片刻收回手道“嗯,是退了。”

雲因搬了張凳子放在床邊,方文延坐了下來,從藥箱裏拿出診脈枕放在床邊,對傅宛鴛說“手放上來”

“脈象還是有些虛浮,我再開個藥方,一會勞煩雲因與我同去抓藥。”方文延收了診脈整對雲因說

一聽還要喝藥傅宛鴛立刻苦下了臉“我都不燒了,就不用喝藥了吧”

這中藥又苦又澀的,她每每喝的直打惡心。

“不行”

方文延根本不去看她那副委屈的樣子,生怕自己一時心軟就順着她不喝藥了。

于是眼皮也不太擡道“我替你開了枸杞進去,溫血氣的,味道也會好一些。”頓了頓又道“再多加兩顆紅棗”

那日雲因跑到醫館與他說傅宛鴛病了請他去看看的時候,他急得當場扔下了手中的活,背上藥箱就趕了過來。

看着傅宛鴛躺在床上,眉頭難受的緊簇在一起,臉被燒的酡紅的樣子,他連心都抽了起來。

還好只是受涼引起的高燒。開了藥還不放心,親自抓了藥煎好讓雲因給喂她喝下,等看着她昏昏沉沉的睡去才離開。

傅宛鴛氣惱的拉了被子蓋在頭上。心想,你開吧,反正她不喝就是了。

見她整個人都躲到了被子下頭,放文延無奈的搖了搖頭對雲因說“勞煩雲姑娘一定要看着她把藥喝完。”

雲因慎重的點了點頭“我一定會讓姑娘喝藥的”

聽得兩人的對話,傅宛鴛用力的蹬了被子,無聲的抗議。

方文延與雲因對視一眼,分別在對方眼中看到了無奈

“雲姑娘随我去抓藥吧”

二人推門出去,傅宛鴛一把扯下了蓋在頭上被子,悶死她了。

已經三天沒有洗澡換衣服了,每次喝下藥就一身身的發汗,傅宛鴛覺得自己都快捂馊了。

掀開被子坐了起來,躺了太久一下子起身頭暈的厲害,緩了好一陣才能站起來。

坐到妝鏡前對着鏡子瞧了瞧,鏡中的人兒臉色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嘴唇幹的起了一層皮,連臉都瘦了一圈了。

“咚咚咚”輕輕的敲門聲

“宛姐姐”是剛剛放學回來風間

“進來吧”

風間輕手輕腳的推開門,見傅宛鴛坐在了妝鏡前,欣喜的跑上前。

“宛姐姐你病好了嗎”說着擡手去摸傅宛鴛的額頭。

傅宛鴛微微彎下腰,将額頭貼在風間的小手上,笑道“已經好了呢”

風間收回手,又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才開心着說“不燙了!姐姐病好了!”

傅宛鴛揉了揉他的頭發“讓小風擔心了。”

這幾日風間每日放學一回來,就會到她房中來守着她。

風間卻收了笑容,低下了頭

“怎麽了?”傅宛鴛奇怪的問。

風間諾諾的說“小風以後再也不惹姐姐生氣了,姐姐不要再生病了。”他害怕宛姐姐也會和爹娘一樣生他的氣,不要他。

傅宛鴛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說的話,這是以為自己還在生他的氣呢。

“姐姐早就不生風間的氣了。”疼愛的揉了揉風間的頭發“姐姐是跟小風開玩笑的,姐姐怎麽會真的生你的氣呢。”

“宛姐姐最好了!”風間撲過去抱住了她。

傅宛鴛大病初愈,還虛弱得很,還好這會是坐着的,不然非被撞倒了不可。

安撫的拍了拍風間肩膀讓他坐在一旁的小凳上,兩人說着話。

“姐姐,你病着的幾日季先生也沒有來授課了。”風間打開了話匣子,撿傅宛鴛感興趣的說。

“先生這幾日都沒有來上課?”傅宛鴛心中慌了慌,忙問“你這幾日都沒見過他嗎?”

風間搖了搖頭“昨天還見到了,他從外頭回來。”

沒走就好,傅宛鴛松了口氣問“那小風知道先生這幾日為什麽沒有授課嗎?”

風間搖了搖頭“孟先生沒有說”

傅宛鴛咬着指節若有所思。

風間也不無聊,坐在凳上晃着小腿,看着傅宛鴛。

雲因端着藥進來的時候看到二人這幅模樣當即就放下藥碗,取了披風給傅宛鴛披上,緊張道“姑娘,你這才退得燒,萬一再凍着了又燒起來可怎麽是好!”

傅宛鴛拉了拉披風皺了皺鼻尖“我不冷”

雲因一眼看過來,她趕緊把披風披好,對風間吐了吐舌頭。

雲因輕嘆了口氣端了藥“姑娘,喝藥了”

“雲因!”傅宛鴛一下子垮下了臉“我已經好了,不用喝藥了!真的!”傅宛鴛瞪大了眼睛表示真的不能再真了

“方大夫說了,必須要喝藥”雲因不為所動的将藥端到她面前。

聞着藥味的傅宛鴛本就蒼白的臉色更白了。

“宛姐姐,我有糖!”風間從小書包中拿出一個油紙包,打開,是幾顆粽子糖。

“這是張小紅給我的,我給姐姐吃,吃了就不苦了。”風間拿了一顆遞給傅宛鴛。

“呦,我們風間都有小女朋友了。”傅宛鴛撚起粽子糖放到嘴裏笑着說。

“什麽是小女朋友?”風間不解地問。

雲因看出傅宛鴛就是不想吃藥,這是在故意扯開話題呢,于是對風間說“好了,小風,不準再吵你宛姐姐了。”

風間“哦”了聲,将剩下的粽子糖放在桌上“那我出去做功課了”

看着風間關上門,傅宛鴛癟了癟嘴,怎麽粽子糖感覺不甜了……

“姑娘快趁熱喝了吧”

“雲因我想沐浴,我都快臭了”傅宛鴛開始提條件。

“當然不行了,姑娘才初好,這兩日天氣又涼,容易凍着。”

“你這會兒不給我洗,晚些我也是會偷偷洗的。”傅宛鴛這嬌氣的毛病,許是因為從前二十多年都是被高冷的外表壓抑着,成日只能端着。所以換了如今這幅嬌滴滴的模樣後,便是使了勁的作。

雲因拿她沒辦法,也知道她素來愛潔,只能說“那姑娘将藥喝了,我這就給你燒水去。”

傅宛鴛二話不說,深吸一口氣手捏着鼻子,将藥喝了下去,皺眉頭連忙塞了顆粽子糖到嘴裏才好了點。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