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蘇鴛

“這是哪來的小家夥?”女子約莫二十上下,白衣墨發,英姿飒爽,柳眉下的一雙鳳眼尤帶銳意。

掃過穆清清懷裏的衣衫,她再看回黃琴,挑釁道:“你是帶她來買衣服的?正好,這些衣服我都看上了。”

“哦哦,”不等黃琴開口,穆清清就把衣服主動遞過去,“我觀姐姐天生麗質,氣質絕塵,便知道這些衣服定然都極适合你。”

白衣劍修微愣,想挑刺,但穆清清的眼神極為真誠,說得她真要信了,頓時稀罕地問道:“你也是落楓派的?你叫什麽名字?”

黃琴終于開口了,她側了一步,把穆清清擋在身後:“蘇劍君,我等只是路過,馬上就離開。”

“我見過你,你是黃夫人的貼身侍女,專為她做些見不得人的勾當。如今要繞遠路來到斬月派的地界,還帶上一個沒有修為的小姑娘,倒是讓我想起了近來一個傳聞……”

女子在這邊娓娓道來之時,穆清清也差不多猜出了她的身份——斬月派大弟子,蘇鳶。

一本狗血瑪麗蘇文裏除了穆輕輕這種沒什麽存在感的炮灰女配,少不得還有一個時不時找女主麻煩又被瘋狂打臉的惡毒女配。

蘇鳶就是這樣的一個存在。她彪悍飒爽,她盛氣淩人,她堅定地認為穆霜晴為人虛假、裝腔作勢,以揭穿女主的真面目為己任不懈奮鬥。

在一場激烈的村莊保衛戰後,女主看着慘死的村民,傷心落淚,遺憾自己到得太晚。

一群人圍在女主身邊安慰,唯有蘇鳶不應景地呸了一聲:“好他娘的假。不是你唧唧窩窩拖時間,老娘早到了。”

某次聖池雪蓮迎來百年一次的花期,一個重要男性角色重金拍來送給女主。

恰巧蘇鳶路過,瞄了一眼:“這麽大一朵白蓮,還送蓮花。白蓮味超标了棒槌。”

她口無遮攔,偏偏修為是同輩裏數一數二,其他人想揍她都得掂量一二。

這麽一朵絕世奇葩,穆清清看書時卻覺得她怪有趣的。沒想到這麽快能遇上,她主動從黃琴身後探出來朝蘇鳶招呼。

“你就是穆掌門流落在外的小女兒,穆霜晴的妹妹?”見穆清清點頭,蘇鳶挑眉直言,“不是說雙胞胎嗎,怎麽你們兩姐妹長得一點都不像?”

“是嗎?我還沒見過姐姐。”穆清清順手在識海裏填報:[雙胎姐妹長相各異,娘親有口難言,一切竟是因為那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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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看看,”蘇鳶眯了眯眼,“還真是沒個地方像的。不過我看你比你姐順眼多了。”

“姐姐诓我,我姐可是修真界第一美人。”穆清清迎向她的目光,一臉純良。

“什麽第一美人?還不是吹的。”蘇鳶張口就來,“跟當年無念山莊的仙盟第一美人蕭渝心相比,差了可不是一點半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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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麽神仙姐姐!話都不用她添改,張口就是金句,批量送吃瓜值。穆清清恨不得沖上去跟蘇鳶握手。可惜黃琴夾在中間,而且被兩人晾了這麽久,她脾氣上來了。

“蘇劍君,衣服你拿着,我們先告辭了。”黃琴奪過穆清清懷裏的衣服往蘇鳶處一扔,就扣住穆清清的手腕,想把她帶走。

“這麽急幹嘛?”蘇鳶擡劍攔住,把衣服送回穆清清手裏,“小姑娘想要就給她好了,就當我送她的。”

“還有這個。”蘇鳶抛來了一樣東西,穆清清下意識擡手接住,低頭發現是一個指環。

“這是我的傳訊符。看你順眼,我們交個朋友。”蘇鳶也不等他們拒絕,揮揮手就躍上房檐,輕踏離開。

“就這麽走了?”穆清清愣了下,忍不住發笑。蘇鴛的性情當真如書中所描述那般“我醉欲眠卿且去,明朝有意抱琴來”的潇灑肆意。

黃琴側眸瞥了她一眼,穆清清此時穿的是店裏一件白底藍紋蝴蝶緞帶的飄逸裙衫,清靈明媚的眼睛微微彎着,就像一只随時起舞的小蝴蝶。

“姐姐,我餓了。”小蝴蝶晃了晃被她扣住的手,“衣服買好了,我們去吃飯吧。”

黃琴把手松開,輕嗤了一聲:“方才怎麽不告訴你的蘇姐姐呢?”

“剛出來喊姐姐,就是想一起去吃飯的。”穆清清去拉她的袖子,“我問了店家,這裏往前走就有一家酒樓……我都餓了三天了。”

她目前是個凡人,要吃喝拉撒睡都是正常的。黃琴也不敢真的把人餓死。到了酒樓,選了樓上人少的雅座,她抛下錢袋,就讓穆清清自行點菜。

“姐姐,我想吃土窯雞,片蒸鲈魚,八寶鴨……”

沒等她報完菜名,黃琴就不耐煩了,茶碗重重擱在桌上:“直接點。”

店小二被她這做派吓了一跳,穆清清倒是無所謂,姐姐兇是兇,但夠大方。她開開心心地把方才報的讓小二記下,聽到樓下有說書聲,便趴在欄杆上,好奇地向下看去。

一個中年儒生揚着折扇正站在看臺上侃侃而談,為衆人介紹仙盟大會:“要說仙盟大會,就離不開兩莊三宗五大派,諸位可知其為何指?”

穆清清手持原著,自是清楚。兩莊三宗五大派代表的是修真界的頂尖勢力。

兩莊即指歷史最為悠久的破岳山莊和無念山莊。而其它三宗五大派則是仙魔大戰後才劃分出的佛宗、妖宗、魂宗,以及蘇鳶所屬的斬月派、她們即将去達的落楓派,還有以樂修為主的靈樂派,儒修為主的觀山書院,器修一門的玄離派。

但聽說書人道來,又是另一番滋味:

“無念山莊最為神秘,雖歷來仙盟大會都會在無念山莊召開,但平常時間非召不得入。

破岳山莊則人才濟濟,如今的仙盟之主紀鶴先紀莊主就出自破岳山莊,乃火木金三靈根……”

“衆所周知,靈根越純仙緣越深。三靈根終其一生能到金丹已是難得,而我們的盟主,厚積薄發,雖二十八歲才築基,卻能五年結金丹,十年到元嬰,如今五十出頭就達到化神中期的修為……”

“但我聽說他築基後修行一日千裏,乃是覺醒了純陽血脈。”

穆清清循着聲音看去,發現是個灰巾束發的年輕人。說書人見他似道門中人,朝他笑着拱手:“純陽血脈聽來玄乎,其實就是紀家嫡脈罷了,源于紀家當年飛升的純陽老祖。紀盟主乃老莊主的庶子,自然就是純陽血脈。”

“純陽血脈究竟有何殊用,我們不得而知,也無法模仿,但紀莊主的勤勉,乃是我輩之人的學習榜樣。”

會在這裏聽書的多是凡人,但也有散修或小門派的弟子,天賦普遍平平。紀鶴先的例子放在何處都是榜樣,加上他樂善好施、品行高潔的名聲在外,讓他成為歷年來最受歡迎的盟主也非意外。

然而在原著裏,這位紀盟主亦逃不過死于非命的結局,穆清清心中唏噓,卻聽到身旁傳來一聲嗤笑。

作者有話說:

“我醉欲眠卿且去,明朝有意抱琴來。”李白《山中與幽人對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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