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分道揚镳

早上燕南天起得很早。

我們自然也跟着他起來。

邀月幾乎一夜沒睡,也不吃不喝,看上去卻還是飄逸出塵,一絲不茍。

我雖然吃了睡了,卻是憔悴的很,邀月看看我,問:“星兒,不然你先回去罷。”

我氣鼓了臉,不理她。

昨晚上鼓起莫大的勇氣表白,這厮也不給個準信,逼急了就用一句睡吧打發了,早晨起來,又裝得這番假惺惺的關心模樣,誰要理她?

對,我現在就是處在某種恃寵而驕的狀态,通俗點說,就是耍、小、性、子!

但是在邀月這裏耍小性子太難了,這口氣憋着又太難過了,所以我怎能不抓住機會,好好地耍,恣意地耍,盡興地耍呢?

邀月果然拿我沒辦法,沉默地走在前面。

她使輕功可真好看,我偷偷看着她的背影出神,一不留神,撞上去了。

邀月看着我。我摸着鼻子兇她:“你怎地停下來也不說一聲?”

邀月瞪我,我毫不示弱地瞪回去,她還是妥協了,伸手過來,想摸摸我的鼻子,我甩手不讓她摸。她便強硬地伸手,一手拉着我,我們兩一塊向前。

燕南天到晚上就到了一家小鎮,進了一家客棧。

這鎮子裏每天來的外人都是屈指可數的,況且只有一家客棧,實在容易被人識破,我們不敢跟進去,只好眼巴巴在外面等。

幸好沒多久燕南天居然又出來了,我大喜,拉着邀月就進鎮了。

邀月皺着眉頭看着遠處燕南天在一個破廟裏安頓,拉拉我的衣袖道:“晚上到那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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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高興:“好好的客棧不住,幹麽去那裏?”

“你也說了,好好的客棧不住,住在那裏,想必是有些思量的。”

我看看燕南天,再看看邀月,忽而一笑,邀月被我笑得發麻,問:“怎麽?”

“姐姐知道這世上有種尴尬,叫做沒錢麽?”

邀月顯然不明白。

我道:“你看他一路行來,吃只吃饅頭大餅,衣裳破了都是自帶的針線補的,住都往偏僻便宜的地方去,那麽,住破廟不是很自然麽?江湖行路而沒甚麽錢的,都是這麽住的,我還住過一會呢。”

邀月猛地看我:“你住過那裏?”

“嗯。”但是我不是沒錢,是找不到路和住宿的地方>_<.

邀月踟蹰半晌,還是聽從我的建議去住客棧了。

畢竟她已經兩天沒吃東西,睡也睡不好,還沒有換過衣服,這對她來說,簡直已經是極限了。

不過這也側面說明,邀月對跟蹤燕南天這件事,沒有那麽上心了。

晚上我們第一件事,是美美地洗了個澡,接下來才叫了一大桌菜。我固然是風卷殘雲,邀月卻也吃了大半桌菜,期間看我對哪個菜熱情些,就把盤子推過來,我偏偏不要她的,她夾菜,我也不吃。

我特地叫了兩間房,吃飽喝足之後,就直接回自己房間,把門一鎖,就躺在床上了。

過了一會,有人敲門。我看身影像是邀月,便躺在床上理也不理。

邀月在外面也不出聲。敲了幾下,等一會,再敲幾下,再等一會,然後走了。

我又等一會,才開門去看,走廊裏根本沒有任何人的身影。真是沒誠意,我忿忿想,轉身回頭,發現邀月在我背後——感情是翻窗子進來的。

我別過臉去,不理她。邀月喚我:“星兒。”

我道:“夜深了,姐姐睡吧。”

邀月道:“正是要睡了。”幾下脫了衣服,躺到我床上去了。

我氣了個倒仰,轉身下樓,也如法炮制,從窗戶裏翻進邀月房間,結果邀月又衣衫齊整地坐在她屋子裏,轉身笑道:“房門沒關,星兒為何不從正門進來?”

我看她這不知 哪裏學來的讨厭腔調,氣得簡直要冒煙了:這是我在耍性子還是她在耍性子?

不等她再說什麽,我又轉身,出門,我房間的門反鎖着><

下樓問掌櫃的:“掌櫃的,再開一間房!”

掌櫃的結結巴巴道:“姑姑娘……現在沒……沒房間了。”

很好,連個掌櫃都欺負我,我把一錠足有五兩重的銀子拍在他眼前,掌櫃的不但沒有驚喜,反而要哭出來:“姑姑……姑娘,小店真的只剩下兩間房……”

我默默看他一眼,收回銀子(勤儉節約點個贊!),走到後院,從窗戶翻進我的卧房。

邀月坐在桌子邊上看我。

我不理她,直直躺在床上,不說話。

邀月突然嘆了一口氣,道:“星兒,你怎麽了?就這麽……讨厭我麽?”

本來是喜歡你的,誰叫你不回應我?

邀月坐過來,道:“你先前不是還說喜歡我?喜歡我就是這麽不理我,生我氣的?那你還是不要喜歡我好了。”

裝可憐也沒用,三十歲的人了,賣什麽萌啊。

邀月又嘆了口氣,這回這口氣嘆得幽怨婉轉,似乎包含了許多不得了的情感。

她定定看我,道:“星兒是覺得我喜歡你不夠多麽?我也很喜歡很喜歡星兒你啊,比你想的喜歡多了。”

我眼珠子一轉,坐起身來道:“那你不要叫無缺與那江小魚決鬥了。”

邀月的臉色沉了下來,她右手動到一半又放下,普通人看了,只會覺得有一道幻影,我卻看得出,她是想要打我一掌,半路又收回內勁,這一掌內勢極猛,她輕輕哼了一聲,咽了一口血。

我們練功到這個地步,內力收發自如,她剛才要不是用出十二成的力道,也不至于受內傷的地步。我的心頓時沉下去,拔涼拔涼的。

“你不要仗着是我唯一的妹妹,便自高自大,恃寵而驕!”

這是她甩給我的話。

然後她就回到自己房間了,好像之前我們的一切都是不存在的。

我嘆了口氣。

就算我以為我跟她的感情這麽好了,她聽到我這要求的第一反應也是要打死我不是嗎?我該慶幸的是,她畢竟還是收手了。

其實我并沒有那麽執着地想要阻止無缺與小魚兒的決鬥,一是因為我知道結局是小魚兒耍詐逃脫,二呢,我也不是聖人,就算他們決鬥而死,我也不會搭上我的小命去阻止他們。讓我憂慮的一直是邀月。她能夠為了不阻止兩人決鬥而殺死憐星,那麽也會為了別的原因而動殺心。現在的她風華正茂,神智清醒,以後的她呢?等到她人老、偏執,常年的仇恨吞噬了她,她還會像現在這樣,收手麽?今天她大發慈饒過了我,以後呢?我在她心中的地位,竟連一場決鬥都比不過麽?

一夜輾轉,到早晨時候,才勉強入睡。

第二天起來已經是中午,沒人叫我,我想了想,還是去隔壁看了一眼,幹幹淨淨,沒有一絲住過人的痕跡。

問掌櫃,說邀月早起就結賬走人了。

我再去破廟那裏看看,燕南天已經不在了。

明明不是意料之外的事,心裏還是空落落的。

終于達到最初的目标,與邀月徹底地分道揚镳了,為什麽,這麽不開心呢?

作者有話要說: 本文無虐~

現在的分別是為了以後的小別勝新婚~

邀月難得臉皮厚一回~憐星卻…哼哼,傲嬌一時爽了~以後有哭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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