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大半頭野豬換了一兩銀子,說不上大賺,但和心裏價位一比,還是高了些,野豬的肉有嚼勁,價格更高。

原本可以賣得更高一些,但豬肋排上的肉他特意留下,沒有賣出,好東西還是得給家裏留。

“不止野豬,其他肉我也收。”

李屠戶送兩人出門前意味深長地對陸一鳴道,他敢肯定,以後接對方的生意不會少,這也是為什麽他會賣他一個好,補齊這一兩銀子。

陸一鳴點點頭,李屠戶這裏的價格确實公道,他也明白下一次不會有這麽高的定價,這很正常,不過總體而言是劃算的,畢竟一頭野豬要是運往鎮上,也得花費人力物力,不一定更賺錢。

“謝了啊,兄弟,昨天下雨我們也就沒去你家道謝,以後有什麽事,盡管找我們。”

三十來歲的大塊頭樸實一笑,雖言少,但多一些真情實意。

“好。”

“對了,陷阱裏有些活物,我稍人帶去你家了,那野雞能生蛋,養着能吃好久。”

武哥舔了舔嘴,看樣子,以前沒少吃。

他們拎着上百斤肉回去時,正巧碰上剛從陸一鳴家出來的獵戶小隊。

“一鳴回來了,昨日真的多虧你出手,大恩不言謝,淺薄的話我們不多說,以後有什麽事來找我們就行。”

“只要不是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我們都給你辦了。”

“哈哈哈哈,對對對。”

幾人聊了一會兒,見陸母和裴星出來,也不再逗留,結伴離去。

“剛他們幾個送來了兩只活的母雞和幾籃子雞蛋,我放在屋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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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母見到陸一鳴回來,把對方送的東西詳細說與他聽,問詢他是否有什麽不妥。

“不礙事,他們的一點心意,送了這幾人心裏會好受些。”

“那行,那我就收下了,原本還想還一些回去,咱這都是一個村的,哪需要這麽客氣。”

她接過陸一鳴手上一小半肉,欣喜道:“這麽多肉?”

以往過年他們也會在入冬前購買新鮮的豬肉,腌制存放,待入冬後吃,今年倒是省下這筆開銷。

但一想到這是兒子涉險打來得,好像也沒有這麽開心了,她忍不住叮囑:“小陰山那地最好別去,咱把家裏的田打理好,也不愁吃穿,沒必要冒險。”

陸一鳴點頭應和,說起用野豬換錢的事:“還剩下一百二十斤的肉,其餘的我都賣給李屠戶了,這是一兩銀子,娘你且收着。”

眼見着陸母的手碰上這一兩銀子,不知道想到什麽,收回伸出的手。

她斟酌了一番,才開口:“一鳴,你如今已經成家,我們也不興大戶人家的做法,不多講究,你掙的錢自己妥善保管就行。”

聽這一番話,陸一鳴心下驚訝,他繼承原身的記憶,了解到這個朝代還是長輩掌家居多,特別是農家子弟,百善孝為先,上交錢也算是盡孝的一種方式,沒分家晚輩管錢的人家少有。

他沒有過多糾結,既然陸母不收,他也沒客氣,畢竟現在他沒有積蓄,做任何事情都不方便。

“這肉,趁着中午弄一些下飯吧,還有一些做臘肉做鹹肉都行。”

來得早不如來得巧,竈房裏米已經淘好,但飯菜還沒開始做,新鮮的肉正好可以做上。

“行,做個最簡單的水煮肉片吧。”

川菜啊,這地方居然有這菜,南方不是吃甜吃鹹不吃辣嗎?

陸一鳴着實驚訝,但他本身也能吃辣,所以沒有提出異議,只在一旁看着。

取一小塊肉切片備用,撒上料酒、鹽和醬油,靜置一刻鐘,陸一鳴看着陸母的制作過程,确實是水煮肉片。

利用時間間隙,她在鍋底倒入米飯和水,又打了一個雞蛋撒了一些鹽,打斷做個蒸蛋。

做完這些,他将肉片放入水中,把這碗肉連同蒸蛋擱在蒸架上,蓋上鍋蓋。  ?

陸一鳴看着有些傻眼,是他不懂嗎?水煮肉是這種做法嗎?辣椒呢?辣麽大的辣椒去哪裏了?

他瞧一旁打下手的裴星臉上沒有異議,明白這還真的是這種做法,不愧是水煮、肉片。

瞧着已經坐上竈口準備點火的陸母,他欲言又止,不知道該說什麽。

行吧,是他孤陋寡聞。

又是寡淡的一餐,就完餐,陸母和裴星在竈房頭疼這些肉的處理方法,經過水煮肉片這一遭,陸一鳴決定留下來觀看他們的制作流程,否則這冬天他的嘴可能會生氣。

鹹肉是裴星在處理,他的手腳娴熟,應該處理過不下三五次。

取肉清洗掉血水,剔除肉上的碎料,修整完後将肉每隔一段距離劃上一刀,用以加快腌漬入味。

做完這些後他開始給每一根肋骨表面抹上鹽,來回抹均勻後,在每個刀口處塞入适量鹽,放入地窖中冷藏,等明日再給它敷上一層。

鹹肉沒問題,陸母的臘肉同步更新,工藝比鹹肉多一些。

先将無花切成條,加入花椒,桂皮,香葉和八角,倒入鹽和醬油,用手抓拌均勻後,同樣存放在地窖之中,等待入味後自然風幹。

裴星從地窖出來,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這腳雖說在平地上行走沒問題,但攜帶重物爬地窖還是不行,全身的重量集中在一只腳上,會給受傷的那一只腳帶來壓力,要不是他眼疾手快用力拉住爬梯杆,說不準一腳踩空,摔個屁股開花。

觀看陸母腌制臘肉的陸一鳴觑見,抿嘴朝他走來,二話不說将人輕輕抱起,來到水池旁。

“夫君,放我下來。”

裴星在他耳朵旁小聲懇求,他越過陸一鳴的肩膀,羞澀地往陸母的方向看去,對方回了他一個笑容。

見夫君沒搭理他,他輕輕捶了一下他的後背,就像是撓癢癢一樣,一點感覺都沒有。

“阿娘在一旁看着。”

陸一鳴還真順着他的視線回過頭,朝陸母點點頭,後者收回視線,繼續手上的動作。

“這下娘不看了。”這語氣還有些得意。

裴星是不敢再擡頭去看陸母了,他快速洗完手後,破罐子破摔般趴在陸一鳴肩膀上,裝死。

将人抱回房間,他從衣襟內掏出一罐東西,拉起對方受傷的手,邊擦邊解釋:“我從武哥那讨了些藥膏,給你抹上,好的快些。”

藥膏塗在傷口處,涼涼的,傷口處的灼痛舒緩了不少。

“勞煩夫君挂念。”

“你……算了。”

夫君二字從男孩子嘴裏吐出來,他聽着還是不太習慣,原本想讓這人改口,第一個字剛提,看見這滿眼都是他的小東西,好像又難以開口。

早先不提,現在提這事兒估計對方又得胡思亂想,再說陸父陸母那也不好交代,想想這之後會産生的一系列麻煩,他還是決定暫且不說。

“這一兩銀子你保管,”見裴星張口欲推拒,他先一步開口,“我花錢大手大腳,你存着安心些。”

裴星猶豫了一會兒,伸手接過,這次他看清楚了,小家夥真的是個小財迷,看見銀子會冒金光那種。

別說,還挺有成就感的,這就是妻奴的感覺?

他甩了甩頭,明明是弟弟。

他身上還有半兩銀子,他打算秋收結束後,去鎮上采購一些冬日用的物資。

先不說這些衣服他不能穿,光見裴星那幾件單薄的衣服,他就覺得不順眼。

怪不得這人手腳冰涼,穿這麽點,不冷才怪,不過他不打算說出來,一旦和對方商量,這事兒就得泡湯。

他算是想明白了,這人面上提醒是沒有用的,得強制才行。

比如現在,脫個襪子抹點藥膏怎麽了,又不是沒摸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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