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企鵝小貓

第二天一早醒來,帳篷裏只有岑裏一個人,懷裏被塞了個暖水袋,還很熱,周澈應該沒有離開太久。

岑裏走出帳篷,昨天他堆的那個小貓還沒有完全融化,晶瑩剔透,耳朵撐着,靜靜地立在帳篷前與他大眼瞪小眼。

“……”

他左右張望沒看到周澈便先去洗漱,遇到打着哈欠的董帆,說周澈應該是去樹林那頭晨跑了。

岑裏并不是刻意去找人,就在周邊轉轉,但很巧地遇上了,他剛想從後邊吓一吓周澈,才發現,還有一個同行的女生,也是一身運動裝,氣質飒爽,和周澈并肩而行。

岑裏進退兩難,繞到樹後,想等他們走過去再離開。

女生突然停下來,問周澈:“可以再冒昧問一下昨晚玩游戲的時候你用喝酒擋掉的那個問題嗎?”

她的表情介于開玩笑和認真之間,反而令人不好判斷:“問過了就會讓我放棄得甘心一些。”

但無論她是認真還是開玩笑,周澈對這種事的态度都是統一的認真拒絕:“有。”

昨晚用喝酒擋掉是因為岑裏也在,他摸不清岑裏的想法,怕岑裏誤會又怕岑裏猜到有壓力,但是面對別人,他完全沒什麽好否認的。

任昕點點頭,很幹脆,那就算了,又有些不解:“但真的沒見過你和哪個女生走得特別近,我自覺觀察你也不算太短時間……”

周澈笑了笑,沒說什麽。

岑裏躲在樹後垂着眸,這是他第二次撞上別人跟周澈告白,和上一次的心情完全不同。

岑裏不知道周澈這是真話還是托詞,因為以前有人跟他告白的時候他也用過這種說辭婉拒。

他發呆甚至沒察覺兩人離這個方向越來越近,等驚覺的時候已經來不及,岑裏急中生智。

任昕忽然驚嘆:“看,有只小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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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澈腳步一頓,看過去,愣了一下,挑起眉來。

“好可愛啊!”頭圓圓的,身子圓圓的,眼睛也圓圓的,毛發潔白像新雪,烏紋幽黑,陽光透過樹林照射在小貓身上,閃閃發亮。

任昕伸手就要去抱,正當岑裏要跑開的時候,周澈大步一邁,越在任昕之前,揪起它:“我來吧,它抓人。”

“……”

岑裏就這麽被完全抱在懷裏,擡起後腿踹了一下周澈手臂,周澈胸腔裏發出悶悶的低笑。

任昕怔了一瞬,周澈一直是內斂的,穩重的,甚至是淡漠的,她沒見過對方笑得這麽純粹開懷的樣子,漆黑的眉眼神采奕奕,冰封的春雪像是融化開來。

周澈怕小貓冷,拉開外衣的拉鏈,放進懷中包裹起來。

任昕伸手想摸一摸它的頭,小貓很敏捷“咻”一聲縮回周澈的懷裏。

“……”

回到營地,大家都瞬間被吸引,紛紛圍過來要摸要抱這只玉白黑眼的小貓,小貓就緊緊扒着周澈,兩只耳朵抗拒地豎起來。

仿佛有雛鳥情節,它只親近周澈。

周澈低笑一聲,抱着它轉了身,擋住衆人魔爪:“好了,別吓到它。”

女生們都有些嫉妒,但也怕真的吓到小貓它一生氣跑走了,便只在一旁豔羨地看着,不再出手。

臨近中午,大家圍在一處野炊、玩桌游、打麻将。

小貓懶洋洋地窩在周澈懷裏曬太陽,長長的尾巴繞着他的手臂,周澈一邊給他順毛一邊給下家出牌。

時不時用下巴抵一抵小貓的額頭,小貓就翹起長長的尾巴搭在他手腕上,看得一衆人眼紅。

真是看臉的時代,連貓都只喜歡帥哥。

一個女生碰了個胡,問:“岑裏呢?怎麽今天沒見他。”

周澈懷裏一墜,他剛要開口,坐對桌的董帆說:“他一大早就去林子那邊散步了。”

“院花好養生。”

岑裏輕輕踩了一下周澈大腿,周澈低咳一聲,跟大家說換個人,就抱着小貓站起來。

女生們紛紛發話:“人走,貓留下!”

周澈只好說:“……它渴了,給它弄點水喝。”

過了好一會兒,周澈和岑裏一起回來了,大家和岑裏打了招呼,問周澈小貓呢?

周澈說剛好遇到貓的主人,小貓回家了。

幾個女生連連哀嘆還沒看夠呢,杜炀說你們回去之後可以約貓咖嘛,大學城周圍就很多。

“貓咖的小貓哪兒有那只可愛!你沒看到,它的眼睛好美啊,在太陽底下blingbling的,像琥珀一樣。”

“對,怎麽會有那麽好看的貓貓頭!好靈!腦袋像圓規畫出來的一樣,我真的一口一個!!”

“它不搭理人的樣子好拽,可是它的毛一定很蓬松很軟,對吧,周澈!”一個沒摸到貓的女生酸道。

大家都看向在場唯一有資格碰貓主子的人,周澈看着岑裏漆黑純淨的眼睛,勾了勾嘴角,說:“是很軟。”

岑裏移開了視線。

雪在傍晚時分停了,屋頂、樹梢瑩白晶亮,暮色瓦藍,華燈初上,大家決定從農家小院出發去逛古鎮。

巷子青板石鋪着一層厚厚的積雪,一腳踩下去軟綿綿地,岑裏戴着周澈的圍巾和手套,一步一歪走得笨重mofa÷*學!院…整 理可愛。

周澈面對着他倒着走,舉着手機拍他,嘴角噙着笑。

岑裏現在一點也不像平時那只踮着漂亮優雅貓步的小貓,像只企鵝,他不是故意學企鵝的,可是就是很企鵝,因為周澈讓他穿得實在太厚實了。

大概是覺得自己走路很笨,岑裏的圓眼晴也彎起來,又有點惱,跳着撲向周澈搶他的手機:“你不許拍!”

周澈哈哈大笑,岑裏控訴:“小時候你也經常拍我的醜照!”

不是讓它擺出一些羞恥的動作,就是讓它戴一些奇怪的玩意兒,什麽鈴铛、皮繩、花肚兜周澈都給他買過!

周澈沉沉悶笑,想到小時候,笑淡了些,告訴他:“幸好拍了那麽多照片,那幾年……我只有那些照片。”

岑裏一怔,心裏難過了起來,抿了抿唇,放開他的手,很專注地看着他,輕聲說:“以後你都不會只有照片了,算了——”

他攤開手,又開始企鵝走路:“你還想拍的話就拍吧。”

他的神情、語氣和動作都溫柔、鄭重,這個世界上沒有哪一個人類能抵抗一只小貓的溫柔和認真,周澈眸心黑沉:“我想拍什麽都可以嗎?”

“嗯,”岑裏的臉在雪地裏顯得很柔軟,很包容,好像周澈想怎麽樣都行,“可以吧。”

周澈漆黑的目光凝他,伸手碰了碰他的面頰,幽幽道:“這麽乖。”

岑裏一頓,心頭冒出一股異樣的感覺,以前周澈也經常說它乖,誇他聽話,可是從來不像這樣,好像有一股電流從心底蹿到了指尖,皮膚發麻。

周澈去給他買熱咖啡暖手,薄荷拿鐵,小貓對薄荷都沒什麽抵抗力,但岑裏說:“你的聞起來好香。”

周澈的手上的是馥瑞白。

“那跟你換。”

“不用不用,”岑裏說,“讓我嘗一口就好啦。”

周澈遞給他,岑裏直接把腦袋探出去,低頭,開始小貓舔水。

周澈盯着他埋在自己手上圓乎乎的腦袋,眸心暗下去,他自己這杯沒有拿吸管,岑裏的唇堪堪覆在他剛剛含過的地方。

岑裏擡起頭,舔了下亮晶晶的嘴唇,說:“那還是薄荷拿鐵好喝一點點。”

周澈伸出手,用指腹抹去他唇邊的水漬:“嗯。”

路邊有手工藝人在賣剪紙,一個不大的小攤,鋪了各樣各質的紅紙,游客可以親自動手體驗這項非物質文化遺産。

周澈看岑裏老扭頭朝那瞧,牽着他的手:“我們去看看。”

老師傅問:“年輕人,做剪紙嗎?”

周澈說:“想試試,但我們沒做過。”

“不難,就是得有點兒耐心。”老師傅拿出工具,教他們上手,岑裏本來就是美術生,一招一式有模有樣,老師傅直誇他有天賦,他那些小徒弟剛入門的時候還不如他呢。

岑裏有些開心,拿一雙圓溜溜的黑眼睛去瞄周澈,看他聽沒聽見,不知道為什麽,岑裏就想讓周澈聽見別人誇自己。

周澈養了他那麽久,岑裏一個歪頭一個眼神他都知道對方是想幹什麽,他捏了下岑裏的臉蛋:“好聰明。”

岑裏馬上又一副“沒有沒有啦”的模樣說:“你要剪什麽?”

清明谷雨

有寶提到奶牛貓貓是貓中二哈,湯圓小時候就是!孩子有多動症,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大錯不犯小錯不斷,家裏整得雞飛狗跳,後媽和二少被它氣得吐血,就是後來遇到了那些事,性子才變得冷冷清清安安靜靜也不咋愛玩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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