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舊事

秦如故被問得愣了愣, 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不是……就算我真的在安華寺廟寫過這句話,但祈願紅綢不是寫完就要挂到樹上去嗎?你是怎麽知道我寫了什麽的?”

她一臉“我怎麽這麽不信你”的表情地看着眼前這位郡王, 又補充道:“你莫不是看我對以前的事情都記不太清楚,想趁機坑我一把?”

“這、這大家都知道啊……”元慶轉身去看衆人,試圖獲得支持。

哪知道齊桦謝榮華等人都別過了頭,當作什麽都沒聽見,甚至已經開始扯“這風吹得人挺舒服”、“這花開得不錯”來轉移話題。

元慶氣得不行, 當即開口道:“謝榮華你裝什麽裝?當初就是你非要竄到樹上看秦如故寫了什麽的, 我們七八個人都拉不住你一個!你現在在這裝什麽事不關己?”

“郡王!話可不能亂說啊 。”謝榮華聞言, 笑着反駁道:“本侯可是個正兒八經的風雅人兒,怎麽會做這樣的人, 你肯定是記錯了、記錯了!”

“我沒記錯!”元慶徹底被這人的厚臉皮震驚了, 當即便要開口争辯。

齊桦實在看不過眼了,開口幫着作證, “是有這麽一回事,但當時好像是元慶和謝榮華争着要上樹, 我們好些個人在底下拉都拉不住,後來還是住持來了, 他們才作罷的。”

“原來是這麽回事啊。”秦真回眸看向元慶, 忍不住笑意盈眸。

打臉來得太快, 元慶氣的幾乎要跳腳,“你胡說什麽?我那時候明明是拉着謝榮華不讓他亂來……”

“行了行了。”一直都沒吭聲的蕭景明忍不住開口打斷, “都是一方之主,還動不動就吵吵囔囔的, 成何體統?”

元慶聞言瞬間安靜了下來, 面上氣憤未消, 卻忍不住去看一旁月娘的表情。

月娘笑意依舊,柔聲道:“郡主不必多想,我今日來能見到你一面,已經圓了昔日念想。至于那些少年與明月的事兒,從不敢奢想會與自己相關,就此別過了,望諸君珍重。”

她說罷,朝衆人福了福身便轉身離去,頭也不回,潇灑至極。

秦真想開口喊住她,又想起自己以前就總是無意惹情債,生怕這一喊又給人家心裏添酸楚,只好無奈地轉身吩咐身側的侍女,“去拿些金銀細軟給她,再派兩個侍衛送她回去。”

“是,郡主。”小侍女連忙應聲去了。

“秦如故,你怎麽就這麽會招惹人?”元慶氣呼呼地瞪了秦真一眼,起身便要去追,卻忘了自個兒腿還瘸着,剛走出一步整個人都往前栽去。

離得最近的謝榮華見狀連忙伸手扶了一把,又忍不住笑着說他:“你小心些,這要是把另外一條腿也摔瘸了,你就只能被人擡回封地去了。”

元慶惱得伸手就推他,一旁的齊桦見狀連忙上去把人扶住,皺眉道:“要追趕緊追吧,再不去,人都走遠了。”

元慶一聽立馬不同謝榮華吵嘴了,轉頭同齊桦道:“追!”

後者無奈地扶着他往外走,謝榮華轉身同秦真說了聲“那我也去看看”,便笑着跟了上去。

一時之間,只有蕭景明還站在原地。

秦真回眸看他,微微挑眉道:“你是不是有什麽話要同我說?”

蕭景明這人打小便惜字如金,每次要同人說什麽的時候,從來不會直接開口,而是瞧那人半天,等人開口問了,他再講。

這麽多年了,老毛病還是沒改。

“沒有。”蕭景明擡眸看了她一眼,很快又移開了目光,“我府中還有事,先回了。”

秦真心道這人的脾氣真是越長越怪了,面上倒是如常,點了點頭,“嗯……請便。”

蕭景明轉身沒入夜色之中,很快就追上了那幾人,一同離去。

檐下的燈籠被夜風吹得搖搖晃晃,燈火忽明忽滅,一片朦胧之間,秦真看着那幾人的背影,忽然有些感慨,當年是真的過去了好幾年。

她走回亭中坐下,拿起先前被幾人攔了好幾回一直都沒機會喝的酒,剛要喝,不遠處的侍女便匆匆跑了過來,驚聲道:“郡主!放下,快放下……您不能喝酒。”

秦真聞聲非但沒放下,還飛快地一口悶了,然後把空酒杯往桌上一放,滿臉無辜地回頭問道:“你剛剛說什麽?什麽事讓你急成這樣?”

小侍女都被問懵了,頓時:“……”

秦真見狀忍不住笑,起來伸了個懶腰,徐徐道:“天色已晚,我忽然有些困了。”

她說着,便當做什麽事都沒發生一般,回屋洗漱更衣,留了盞燈,便讓侍女們都回去睡。

夜色深沉,窗外風聲緩緩。

秦真躺在榻上,想這些個昔日舊友雖然在外人面前的時候一個個裝得老成持重,同舊友湊在一起的時候幾杯下酒還是動不動就吵嘴。

想起入宮之後元珏同自己說的那些話,究竟有何深意。

想起自己從鳳凰樓上一躍而下,被楚沉抱在懷裏時心跳如鼓的感覺……

她不知不覺就睡着了。

這一天天事兒多,又累,倒睡得極沉,一夜好眠無夢。

第二天一早,秦真剛一起來,剛去了花廳就聽見秦良夜在外面吩咐衆人準備香火紙錢,侍女小厮連連應聲,搞得還挺忙。

她邁步入內,就瞧見秦無恙在邊上勸:“父王,無事常燒香,才能臨時抱佛腳,就算是求神拜佛也不是您今天求了今兒就能應驗的。”

秦良夜道:“那求了總比不求好吧?”

秦無恙一時無言以對:“……”

秦真含笑入內,“父王這是要去哪裏燒香拜佛,怎麽搞這麽大的動靜。”

“兒啊,你來正好。”秦良夜見她來了,立馬迎上前,“你跟為父一道去安華寺去燒燒香,拜拜佛祖菩薩。”

秦真頓了頓,又問道:“父王說去哪個寺廟?”

“安華寺啊。”秦良夜說着,又把這寺廟如何靈驗如何說了一大通。

秦真略想了一想,“那便一道去吧。”

她原本不想去,但一聽是安華寺,便想去看自己先前到底是不是真的如同幾個舊友所說,在那處寫過什麽思慕之詞。

若真寫過,怎會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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