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跟在老板背後進來的方特助, 原本是想提醒老板，他的妻子帶着女兒來公司了，可一進來，他看到辦公室沒人, 眼睛正四處搜尋呢, 就聽到了辦公椅那邊傳來這道說要扣他工資的小奶音。
方特助頓時樂了。
方特助十分自覺, 他退出門外, 擡手在門上敲了幾下, 然後進來道：“請問念念小老板，有什麽是我能為你服務的嗎？”
念念坐在爸爸的老板椅上, 看着下面的兩位員工說：“我不是小老板，我是大老板。”
方特助：“……”
聽着女兒奶聲奶氣的童音，江沉頭也不疼了, 他頗感意外和驚喜道：“念念怎麽來了, 媽媽呢？”
休息室裏的沈明柚剛好聽到這邊的動靜, 她走出來看到女兒正戴着爸爸的眼鏡，扮上了大老板。
看着還挺有當大老板的潛質。
方特助很有眼色地出了門, 江沉原本對妻子女兒的到來很是驚喜, 但一聽妻子要出差, 到這兒是來把女兒念念交給他帶, 江沉一下子洩了氣。
鑒于上次在節目中獨自帶娃的經驗, 對于一個人帶念念這件事，江沉不是很有信心。
要是念念再跟上次一樣，來一次“叛逆”之舉，他還真招架不住。
以前, 江沉覺得世界上沒有什麽事能難得倒他, 而現在, 他知道，在妻子和女兒面前，他拿她們一點辦法也沒有。
淩宇大廈有自己的食堂，江沉平常不怎麽去食堂吃，一般都是讓助理從食堂打好飯送到辦公室來。
但今天，淩宇大廈的食堂，多了一道靓麗的風景。
江沉抱着念念，帶着沈明柚一路來到了食堂。
正在食堂裏吃飯的員工們一下子騷亂了起來，他們早就得到信息，說是老板娘帶着女兒來了公司，奈何自己沒有親眼見到，如今看到老板神仙下凡，不僅自己親自來食堂吃飯，還把妻子和女兒一并帶來了，員工們在心裏直呼老板是個好老板。
江沉不知道員工們什麽想法，把念念和妻子安頓好後，他自己一個人去了窗口點飯菜，等他買好飯菜過來，就看到妻子和女兒坐的地方被圍了個水洩不通。
平常見了老板就跟老鼠見了貓一樣的員工們，此時跟看不見他一樣，都圍了過去，跟沈明柚要起了簽名。
江沉：“……”
“老板娘，我妻子是你的粉絲，能不能幫我簽個名。”
“小念念，我是你的姨母粉，可不可以跟阿姨合張影？”
一位看起來很年輕的男員工見自己擠不進去，心急的他只能在外圍大喊了一聲：“柚子姐姐，我好喜歡你！我會永遠支持你的！”
“你說，你喜歡誰？”年輕男員工轉過頭，見到大boss就站在他身後，他吓了一大跳。
剛剛一時激動，忘記大老板還在這兒呢。
年輕男員工臉一下子垮了：“我、我是說我喜歡《超能媽媽》這個節目，以後也會一直支持這個節目裏的媽媽和孩子們。”
江沉輕哼了一聲。
男員工如蒙大赦，飛快地跑了。
沈明柚簽完名後，飯菜都快涼了，江沉只好又去換了一份。
“你公司員工挺好玩的。”沈明柚吃着飯，想起剛剛那些穿着穩重，但為了要簽名，差點踩着食堂的餐桌就過來了。
江沉：“我看他們就是太閑了，估計上班的時候，一個個都在摸魚看直播。”
沈明柚好笑道：“你是黑心老板嗎，連員工摸一下魚都要管。”
江沉認為他有必要向妻子解釋下自己的企業家形象：“根據調查，淩宇是同行業公司中離職率最低的公司，也是許多年輕畢業生夢想進入的公司。”
淩宇待遇出了名的好，不過江沉對員工要求也很高。
一旁專注吃飯的念念突然開腔：“所以，爸爸是個好老板嗎？”
江沉很有自信：“當然。”
大老板游戲還沒玩夠的念念說，“那念念也可以當一個好老板，我給大家發錢，發多多的錢。”
念念知道，好老板就是要給員工們發錢，發得越多越好。
江沉：“……”
在這一家三口不遠處吃飯的淩宇員工們，實際一個個都豎着耳朵聽他們講話，雖然聽得不甚清晰，但拼拼湊湊，還是讓他們聽出個大概。
很快，各大員工群裏，一條振奮人心的好消息被淩宇員工們轉發了個遍——
［驚！小江總念念欲取代大江總的位置，為員工們謀福利、發錢錢，争取讓淩宇的每一位員工都過上財務自由的生活！］
［感謝小江總！］
［感謝小江總！］
然後，各大員工交流群就被“感謝小江總”刷了屏。
**
沈明柚吃完午飯後，就把念念交給了江沉，然後去了機場飛往Ｓ市。
下午四點，她來到了Ｓ市的一家酒店，準備參加電視劇《問心》女一號的試鏡。
試鏡分為兩天，今天下午和明天上午，今天下午試鏡的都是一些沒演過什麽電視劇的新人，基本沒什麽名氣，而明天試鏡的，則是接到女一號試鏡邀約，在圈子裏已經十分有人氣的的演員們。
沈明柚被排在了今天下午試鏡。
她到的時候，其他試鏡演員們基本都已經到了，沈明柚被排在最後一位。
從四點一直到六點，才輪到沈明柚的試鏡。
她進去後，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中間的秦松導演，秦松顯然也一眼認出了她來。
秦松是剛剛不久前才在試鏡名單上看到沈明柚的名字，是制片人臨時加上去的。
制片人有這個權利，秦松不會多說什麽，但想讓他用沈明柚這個演員，他是萬萬不會答應的。
秦松對沈明柚很矛盾，他看過沈明柚的畢業大戲，也看過沈明柚在學校的成績，對于沈明柚出道後的那幾個花瓶角色，他也細細研究過，他總覺得沈明柚不應該是這個樣子，她在演員的道路上，應該有更多的東西可以挖掘，而不是僅僅止步于一個所謂的花瓶美人。
所以五年前，他力排衆議，把自己當時那部電視劇的女主角給了沈明柚演，但沈明柚最後辭演了。
秦松平生最不喜歡這種一點挫折都不能受、一點苦都不能吃的演員。
對于沈明柚辭演退圈的事，他一直耿耿于懷，如今沈明柚重新複出，又想來演他的戲，那就不是那麽容易了。
而且現在這部戲的女一號，對演技要求很高，沈明柚根本演不了這個角色。
“明柚，這是試鏡的小片段，你看一下，準備好了就可以演了。”制片人見導演不發話，他只好站出來控場。
跟導演的想法一樣，制片人其實并不認為沈明柚能試鏡成功，他給于珍遞劇本邀約，是想邀請沈明柚出演女二號，至于女一號，以沈明柚的演技，那是絕對演不了的。
但他接到于珍的電話，知道沈明柚想來試鏡女主角，制片人明白，沈明柚的試鏡對最後的試鏡結果根本做不了什麽改變，既然這樣，何不賣她一個面子，反正這鏡試了也是白試。
沈明柚拿到的小紙條上的試鏡內容，跟《問天》這部戲似乎沒有一點關系。
上面只有幾段對話，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而這裏顯然沒有可以跟她對戲的人。
信息量實在太少，沈明柚只能憑着對這幾話句的理解，以及她作為演員的本能來演這段戲。
秦松原本是閉着眼睛的。
但随着沈明柚一開口，他就把眼睛張開，看向了臺上一人分飾四角的沈明柚。
她作了變聲處理，老人的聲音處理得很細微，剛剛他閉着眼睛的時候，差一點點以為說話的那個人就是一個垂垂暮年的老人家了。
随後又是一個少年人的聲音，這道聲音亦男亦女，不是很好分辨，但少年人獨有的聲調，還是可以很輕松的聽出來。
更重要的是，她的表情随着人物的變化跟着作出變動，幾乎是老年人一說完話，她的表情就切換成了少年人該有的清爽和陽光，轉變極為自然，微表情也處理得十分細致。
原本沒有把沈明柚的試鏡放在心上的導演、副導演還有制片人，從沈明柚開始表演後，眼睛裏立馬都露出了不一樣的光來。
沈明柚最後表演後，站在臺上等待着面試官的點評。
秦松終于開了口：“你退圈這幾年，學表演去了？”
沈舊獨明柚說：“一直有在學習。”
她自從退圈後，就沒有再演過戲，但她并沒有停止過學習，那些經典電影被她反反複複看了無數遍，揣摩人物心理，一桢桢地分析演員的表情、動作以及他們的表演方式，她甚至還看了大量工具書，當然沒什麽作用就是了。
但以前的學習對她來說并不是毫無用處，比如，她現在拿到劇本後，僅從一些對話和場景，就能快速地理解人物，分析人物的心理歷程，甚至很快的代入進去，如果是自己來表演，會需要用到什麽樣的動作、什麽樣的面部表情才是最恰當的……
“你先回去等通知。”秦松揮了揮手，沒說試鏡成功，也沒說不成功。
試完鏡出來，已經是華燈初上，沈明柚往酒店行去，坐在車上，她忍住給念念打電話的沖動。
把念念交給江沉，是要念念習慣慢慢和爸爸相處，也要慢慢習慣和媽媽分別的日子，以後她工作會越來越忙，跟念念分開的日子會越來越多，她和念念都需要習慣。
她對女兒很有信心，她相信念念一定會做得很好。
被媽媽相信的念念，這個時候還跟着爸爸待在公司裏。
爸爸要加班，念念有點無聊。
她推開辦公室的門。
在外面被吩咐過要照顧好念念的年輕女秘書看到念念出來後，并沒有打擾她，而是跟在小江總的後面，只要保證她的安全就可以，至于其他的，不需要她多管。
小江總念念決定巡視一下爸爸的公司，看這個時間點，大家是不是都跟爸爸一樣，還沒有下班。
淩宇有些部門加班是常有的事，不過加班工資老板給得十分豐厚，員工們對加班也并不怎麽排斥。
當念念跟着電梯，一路巡視到十二樓的時候，發現這個樓層燈火通明，好像有很多員工在加班的樣子。
她一走進去，就聞到了一股特別香的香味。
“這個是什麽？”念念來到一處工位，看到有一位員工桌子上放着一個裝着食物的盒子，香味就是從這個盒子裏散發出來的。
好香。
念念錄節目的時候，有一次看到幕後的工作人員也在吃這個，她當時聞到味道問媽媽，工作人員吃的是什麽東西，為什麽會那麽香，看起來很好吃的樣子。
結果媽媽說那個食物只是聞起來香，吃起來一點也不好吃，而且還不健康，所以念念不可以吃。
念念雖然聽了媽媽的話，但她心裏對這種據說只是聞起來特別香，吃起來卻一點也不好吃的食物反而更好奇了。
正在加班埋頭寫代碼的程序員突然聽到一道奶音，他起身看過去，就發現工位前面擋住的地方，正藏着一個小團子，正是今天剛剛走馬上任的小江總呢。
“這個是方便面，小江總沒吃過嗎？”程序員指着桶裝方便面問。
念念搖了搖頭，她以前住在國外，接觸到的人不多，從來沒見人吃過這個東西，現在回國後，倒是看人吃過，但她從來沒嘗過。
念念問他：“你還有這個嗎？”
“有有有。”程序員見小老板對方便面感興趣，他打開自己的櫃子給念念看，裏面裝了滿滿一櫃子的方便面，全是他今天才囤上的。
今天超市剛好做促銷，買一個桶裝方便面，贈送一包袋裝方便面，也就是買一送一，他剛剛煮的就是桶裝的方便面，而贈送的那包袋裝方便面，被他随手丢在了辦公桌上。
念念眨了眨眼：“你每天都吃這個嗎？”媽媽不是說這個不健康不能吃嗎？
愛吃方便面的程序員點頭道：“我每天都吃。”
“那，你能賣一包給我嗎？”念念指着被随手丢在桌上的袋裝方便面，“就這包，可不可以？”
程序員：“……”
大老板的女兒居然要跟他買東西？買的還是一包小小的方便面贈品？
“可以是可以，”程序員撓了撓頭，但是他老覺得哪裏怪怪的。
“給你錢。”念念見他答應了，她立馬從她的包包裏拿出一張紙幣遞過去。她出門的時候身上總會背一個小包包，媽媽會在裏面給她放一點錢，要買東西的時候念念就會把錢花掉。
“不用不用，這個不要錢。”程序員受寵若驚道，就一包普普通通的方便面，他哪裏敢收小boss的錢哦。
“要的。”念念執意把錢給他，媽媽說過，不可以随便亂拿別人的東西，她有錢可以買，這樣就不是亂拿了。
見小老板這麽堅持，程序員只好勉為其難地收下。
可那張百元大鈔都夠買兩箱方便面了，于是程序員只好到處找同事借零錢，他身上從來不帶現金，買東西都用手機付款，其他同事也沒什麽零錢，七拼八湊一通，才終于把零錢湊夠。
念念把找回來的零錢放時包包裏，但那包方便面就沒有地方可以放了，念念心裏莫名地感知到，這個東西不可以給爸爸媽媽看到，要不然會被沒收掉的。
所以，要偷偷藏起來，不能被爸爸知道。
念念把包包裏的零錢重新拿出來，把袋裝方便面塞進小包包裏，幸好這包方便面不大，剛剛好塞進去，把拉鏈拉上後，小包包變得鼓鼓囊囊，一點兒其他的東西都放不進去了。
手裏的零錢便被念念折起來，放進了口袋裏。
她看着斜跨在她肚皮上的包包，珍惜地拍了拍。
程序員看着小念念鄭重的樣子，突然覺得放進她包包裏的或許不是一包方便面，而是一串價值連城的珠寶項鏈了。
念念巡視完全，挺着圓滾滾的小肚子心滿意足地離開後，程序員激動地把這個事發到了員工交流群裏。
［大boss女兒真的巨巨巨可愛，心都快要被她萌化了。］
［不過我哪敢收小江總的錢哦，可她一定要給，實在是太有禮貌了，而且她把那包方便面塞進自己随身挎着的小包包裏，看得出來她是真的很喜歡那包方便面了。］
［我雖然不懂奢侈品，但那個牌子的包包我還是認得的，老板娘好像剛剛成為它家的代言人，一個那樣的小包包估計都要好多錢，瞬間覺得我那包袋裝方便面都高大尚了很多。］
程序員接着在群裏得瑟道——
［哎，不知道我的方便面有什麽神奇魔力，居然會被小boss看上。］
等他激動完，群裏其他的員工才開始發表自己的感想——
［小江總好像還沒滿四歲，一般情況下，四歲的小寶寶是不可以吃方便面的吧？］
［來自一個《超能媽媽》所有直播全部看完的人士，老板娘有一次在節目直播的時候，好像就阻止了女兒吃方便面，你私自把方便面售賣給小boss，當心大boss追究哦～］
程序員：“……？”
還有這樣的事？
程序員哪裏知道這麽小的小孩子不能吃方便面，他只是覺得小念念太可愛，她想買便賣給她了，別說賣給她，就是把一櫃子的方便面送給她也行，至于其他的，他根本沒想那麽多。
程序員欲哭無淚，不知道現在去找到小江總，把他那包方便面再重新買回來可不可以，他願意出十倍的價格！
可想到剛剛小念念對那包方便面那麽寶貝的樣子，買估計是買不回來了吧。
念念回去頂層爸爸的辦公室後，江沉差不多已經把工作收好尾，今天念念在這裏，他不準備加班加到太晚。
“念念，我們回家了。”他一把将念念抱起來，念念怕包包裏的方便面被壓壞，趕緊把包包挪開，離爸爸遠遠的。
江沉見女兒那麽寶貝那個小包包的樣子，他摸了摸，包包裏傳來塑料袋窸窸窣窣的聲音。
“念念，這裏面是什麽？”
“沒有什麽。”念念此地無銀地把包包往後挪，避開了爸爸的手。
江沉眉毛一揚，小包包都鼓起來了，還沒有什麽？
不過看女兒不想讓他知道，他也不打算探究，小女孩也是有自己的秘密的。
見爸爸沒有再問，念念才松了口氣。
一路回到家，洗完澡差不多就快到睡覺的時間了。
念念有點想媽媽了。
正當她想給媽媽打電話的時候，媽媽的電話居然就打了過去。
視頻一接能，念念看到媽媽的臉。
“念念，看到媽媽沒有，”沈明柚在視頻那面問，“想媽媽了嗎？”
念念點頭：“想了。”
“媽媽什麽時候回來？”沒有聽到媽媽聲音的時候還好，現在聽到媽媽的聲音，念念更想媽媽了。
沈明柚說：“媽媽明天就回來了，念念今天晚上好好睡覺，要聽爸爸的話，好不好？”
“好。”念念點點頭。
母女倆在電話裏又聊了幾句，聽到媽媽說愛念念的時候，念念才心滿意足地挂斷了視頻。
旁邊插不上嘴，正想着等妻子跟女兒聊完，他再接過電話說上兩句的江沉，看着挂斷的視頻：“……”
“怎麽把視頻挂了。”
念念無辜道：“講完就挂了呀。舊獨”
“爸爸還沒講。”江沉刮了刮女兒的小鼻子。
“爸爸有什麽要講的？”念念說，“下次念念幫你講。”
“……”那還是算了吧。
江沉把女兒抱進被子裏：“現在可以睡覺了吧。”
念念卻睜着圓溜溜的大眼睛，看着爸爸突然說：“爸爸，念念餓了。”
“餓了？”江沉照顧念念不是很熟練，不知道念念有沒有晚上睡前吃東西的習慣，他拿出妻子離開時，給他準備的一個小本子，上面寫着一些平常照顧念念時需要注意的事項，他翻了翻，發現上面并沒有寫到這一點。
不過孩子既然餓了，總不能餓着睡覺。
“爸爸給你泡牛奶喝，好不好？”江沉問。
念念說：“我不想喝牛奶。”
“那你想吃什麽？”江沉想着要不要把廚師叫起來，讓他們給念念做點吃的。
念念終于找到機會，她從枕頭底下，把自己藏起來的小包包拿出來，拉開拉鏈，露出了裏面的東西。
“吃這個。”念念眼睛亮晶晶地看着爸爸道。
“……”江沉把塞滿整個小包的袋裝方便面拿出來，正反面都看了看，包括袋子上面一堆亂七八糟的配料表，“這東西能吃？”
“能。”念念說，“別人都吃。”
方便面大人吃多了都不健康，對小孩就更不健康了，江沉下意識就想要沒收念念的方便面，告訴她這東西不能吃。
可看到女兒期待的小眼神，江沉猶豫了一下伸出一根手指：“只能吃這一次。”
念念見爸爸答應了，她點了點頭，只吃一次就吃一次吧。
江沉親自下廚給念念煮了方便面。
他雖然不會做飯，但煮方便面還是可以的，他只需要把袋子裏的東西拆開放進去，煮熟就可以，很簡單。
方便面很快散發出特有的香味，江沉把煮方便面的小鍋子端到桌上。
“念念，今天吃方便面的事，不可以給媽媽知道，就當作，是念念跟爸爸之間的一個小秘密，好嗎？”
念念立馬點頭答應下來，雖然有點對不起媽媽，但念念真的很想嘗一嘗，要是媽媽知道，就不給念念吃了。
“吃吧。”
念念拿起筷子，夾了一根面吃進嘴裏，味道并不是特別好吃，但也不難吃，而且有種特殊的魅力，吃了一口還想吃下一口。
念念又夾了一根長長的面條嗦起來。
聽到念念吸面條的聲音，江沉臉上露出擔憂之色，不知道這東西孩子吃多了會不會拉肚子。
妻子交給他的那本小本子上，雖然沒明着寫不能吃方便面，但上面有寫，不可以給念念吃不健康的食物。
想起妻子說，等她回來，念念就連一條頭發絲都不能少，江沉突然有些後悔，他一時心軟，答應念念給她吃方便面了。
江沉對埋頭吃面的女兒哄道：“念念，給爸爸也嘗一嘗，好不好？”
念念擡起頭：“爸爸也沒吃過？”
江沉确實也沒吃過方便面，他對吃的東西沒什麽大的追求，只要味道過得去就行，從小他的飲食都有專人負責，像方便面這樣的食品，是沒有機會上到他的餐桌上的，所以跟念念一樣，這東西他也沒吃過。
江沉點頭。
念念見爸爸居然也沒吃過，便好心地把小鍋子讓給了爸爸，讓他也跟着嘗一嘗。
聞到香味，江沉突然覺得自己也有些餓了，一筷子下去，方便面的味道刺激着他的味蕾，從未嘗過這個味道的江沉覺得好像還不錯，于是又一筷子下去……
等他吃完兩口，想把剩下的一點留給念念的時候，卻發現鍋裏的泡面居然沒有了。
“……”他明明就夾了兩筷子而已！
怎麽會這麽不禁吃！
念念也發現爸爸一大口下去吃掉了好多，不過念念并不擔心，爸爸肯定會給她留點兒，可當爸爸第二筷子比第一筷子夾的還多的時候，念念眼睛一下子瞪大了。
爸爸好像根本沒有打算給念念留？！
江沉把小鍋子放到桌上，念念看過去，發現鍋子裏已經只剩下湯汁。
念念用十分委屈和震驚和眼神看着爸爸，她癟了癟嘴，眼圈都快紅了。
“……”江沉見女兒像是快哭了，他趕緊認錯道歉，“對不起，念念，爸爸不是故意的。”
“爸爸就是故意的！”念念覺得爸爸就是不想讓念念多吃，才會故意全部吃掉，一點也沒給念念留！
“爸爸真不是故意的。”
但念念不聽，她再也不相信爸爸了。
跟爸爸保證只能吃一次的方便面，念念以為至少可以一次吃過瘾，可是，她只吃到了兩根。
連味道都沒有嘗到，還不如不吃。
念念很氣憤，她從椅子上下來，噠噠噠跑到自己的玩具房裏拖出一個包裹，包裹有點重，她拖起來十分吃力。
不過念念沒有放棄，拖着手裏的包裹一路來到了門口。
江沉跟在女兒後面，不知道女兒要幹什麽，見她要開門出去，才開口問道：“念念，你要幹什麽？”
念念拖着自己的包裹，看向爸爸：“念念要離家出走。”
家裏沒有媽媽，一輩子只能吃一次的方便面還被爸爸吃光光，念念已經不想待在這個家裏了，她決定要離家出走！
江沉：“……”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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