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再次重逢
夜晚, 赤井秀一在公寓的沙發上擦拭好狙擊槍後,拉開茶幾下面的抽屜,拿出一本黑皮記事本, 再一次回顧了一遍古賀梨梨花也就是梅洛最近的動向:
12月7日:救援公安卧底“蘇格蘭”。
12月12日:主動接觸了科研組一名代號為“朱奈瑞克”的科學家, 是雪莉的同事,暫時并未加入組織目前的藥物研究主項目。
12月16日:監督宮野姐妹會面。
12月17日:在宮野明美給宮野志保的慰問品裏擅自加了一只芙莎繪牌子的限量款手提包(宮野志保鐘愛芙莎繪品牌)。
12月25日:和她去群馬縣出任務, 被警告不要過度探究組織的秘密。
昨天:救援爆/處組警官“松田陣平”。
這樣看下來,大概只有組織的科學家“朱奈瑞克”才算得上可能有用的線索。
赤井秀一不禁開始反思自己都記錄了一些什麽亂七八糟的情報,因為被古賀梨梨花驚吓過兩次,他對她都有點草木皆兵了, 私以為她做什麽事都帶着目的。
赤井秀一從其中提取了“朱奈瑞克”這個關鍵代號發給卡梅隆,試圖弄清楚古賀梨梨花主動接觸一個并不在主項目內的科研人員的原因。
不久前FBI那邊已經下了指令, 讓他盡快結束組織的卧底調查任務,并設計抓捕組織的“Top killer”琴酒。
抓捕實施的前兩天, 剛和卡梅隆聯絡完畢, 掐斷聯絡不過三秒鐘,赤井秀一就接到了古賀梨梨花的來電, 他拿手機的手下意識一顫。
跳入腦海的第一個想法就是——
卡梅隆那邊該不會又被她監視上了?
應該不會的,上一次被他說教之後卡梅隆信誓旦旦地保證每天都會做好檢查。
結果事實證明他确實想得多了一點,古賀梨梨花只是打電話過來約他去爬山看第二天清晨的日出。
Advertisement
說得再準确一點, 會找他也是因為她不想走山路但是又想擁有慢慢登上山頂的體驗,而且她結識的兩位警察因為臨時接到拆/彈任務沒時間一起,波本這兩天也不在組織裏活動。
嗯,所以他是第四個選擇。
在FBI裏雖然話不多也不愛和人打交道,但情商沒有什麽障礙的他也知道自己在異性方面還算是大受歡迎的, 如今淪落成備胎還是第四位的萊伊感覺微妙。
但他還是出門了, 和古賀梨梨花在山腳下彙合。
電話裏她說會把東西帶齊全, 他只要人過來就好。
赤井秀一想的是她帶東西,他又要背她上山路,四舍五入就是他除了承受古賀梨梨花的重量還要承受她攜帶的東西的重量。
還好他平時鍛煉得不少,就算彙合的時候看到古賀梨梨花從後備箱裏扒拉出一只看起來就很重的行李包他也沒皺一下眉頭。
他怎麽可能在異性面前說不行。
古賀梨梨花并非嬌小身型,身材也是标準的前凸後翹,體重不算輕,再加上一只絕對不算輕的行李軟包的重量......
放下人後,身體素質很不錯的他在終點輕輕喘息。
他把喘息的動作放得很輕,沒被古賀梨梨花看出來,還得到了她一句表情真誠地誇贊:“諸星,你體力真好。”
“多謝誇獎。”
随後兩人找了塊空地架好兩頂帳篷,又在帳篷裏放好了睡袋。
他們聊天的內容并不多,大多數時候都是古賀梨梨花在說話他在聽。
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她突然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萊伊,我會是你的luck goddess(幸運女神)。
--
這次的抓捕計劃其實不存在什麽漏洞,赤井秀一萬萬沒想到暴露是因為卡梅隆在埋伏的地點提醒一位誤入的老人離開,之後琴酒也沒有按照約定的時間出現。
組織那邊一定做了反擊準備,直到古賀梨梨花打來一通電話,“你有聽到螺旋槳的聲音嗎?”
是琴酒開了直升機過來掃射?
“往西南方向撤離。”
古賀梨梨花那邊有他耳熟的組裝聲,她還強調了一句,“相信我,我會保護好你的。”
第一次被別人承諾保護,赤井秀一語中微頓,“......為什麽?”
古賀梨梨花沒有保護他的理由,至少現在他不覺得她會像喜歡蘇格蘭一樣喜歡他。
“因為你是珍貴的寶物。”之一。
赤井秀一:“......”
“啊嘞?打偏了,明明蘇格蘭教過我怎麽瞄準的。”
聽到古賀梨梨花的碎碎念,赤井秀一确定她果然是在用狙擊槍瞄準琴酒那架直升機。
“赤井先生,你撤離了嗎?他們......嘶——”
又是一聲子彈劃破空氣打到什麽的聲音。
“你受傷了?”赤井秀一擰着眉毛問。
“嘟嘟嘟——”古賀梨梨花那邊單方面掐斷了通話。
--
與此同時,做了僞裝等在途中并且成功躲開從直升機上射/來的子彈的古賀梨梨花正抱着狙擊槍靠坐在樓頂。
在她故意打偏擊中直升機一處不痛不癢的地方後,馬上就被還以顏色了。不愧是你,琴酒。
成功拖延了一點時間後,古賀梨梨花估計那邊的撤離工作也差不多了。雖然當時她只是在感慨琴酒的反應速度很快才發出了一聲語氣詞,不過赤井秀一好像以為她受傷了。
這......
這簡直太棒了!
他會對此産生愧疚之情嗎?
【你怎麽不直接告訴他提早撤離?就不用做這麽多事了。】
早在幾天前朗姆那邊的情報網就發現萊伊疑似和可疑人物進行接觸,雖然只有短短的一分鐘。萊伊其實沒露什麽馬腳,只是因為他對面那個人的情緒有一瞬間的變化,這才引起了情報人員的注意。
之後朗姆也有讓她留意一下萊伊的動向。
古賀梨梨花不贊同系統的話,“當然是在險境中給予溫暖才能更加讓對方印象深刻啊。”
赤井秀一如果再抗拒一個他以為的“因為掩護他而受傷的女人”,那對他大概只剩下強/制/愛這條路可以走了吧?
當然,這天晚上,古賀梨梨花如願以償地聽到了系統的提示音。
【系統提醒:萊伊好感度 5,當前好感度數值為5。】
--
“FBI那只老鼠還真狡猾,我查了将近一年的時間都沒能抓到他的尾巴。”
組織這邊認為赤井秀一應該是撤離回美國了,美國那邊的成員也收到了指令調查叛徒萊伊的行蹤,但一直都沒有結果。
赤井秀一成了第一個活着離開組織的叛徒(他們自以為的第一個),這讓高層那邊大為惱火,追殺赤井秀一的任務也将近一年都被劃分在“S”的級別裏。
難得聽到貝爾摩德氣急敗壞的情緒,古賀梨梨花翹着二郎腿,手裏一副游戲手柄,美滋滋地趁着空閑的時間打LVG游戲,一邊對着那邊按了擴音的手機出聲安撫:“畢竟是被BOSS看好能力的男人。”
如果不是因為FBI那邊決定臨時實施抓捕行動,萊伊應該在監視期結束後就會得到更加深層的器重,高層那邊還給了他一個“能射穿組織心髒的銀色子彈”這樣的評價。
當然,組織裏的“Top killer”琴酒之于這個評價的态度是不屑一顧的,甚至還對赤井秀一抱着幾分忌憚和奇怪的勝負欲。
對了,還有宿命感?
古賀梨梨花覺得除了這些,琴酒不爽的一點還有可能是FBI那邊把他作為了容易誘捕上鈎的對象,完全挑釁了他作為“Top killer”的尊嚴。
“在針對那個FBI的問題上,我想了一個計劃。”
提起這個貝爾摩德的聲音愉快了一些,“紐約出現了一個殺人惡魔,是個日本男人,銀色中長發,我已經把他殺了。”
“咦?貝爾摩德你怎麽會不嫌麻煩去出手幹掉一個和組織任務無關的人?”
古賀梨梨花的注意力大部分都在屏幕上跳出的CG上,随口問完之後隐隐覺得哪裏可以深究一番。
“我會裝扮成那個殺人魔在必要的露面。”貝爾摩德補充道。
等等,貝爾摩德好像說這個計劃是為了針對FBI那邊的吧?
明白過來的古賀梨梨花突然有點想笑,赤井秀一怎麽可能因為殺人魔身上那些酷似琴酒的特點就被吸引過來。除了琴酒偶爾幾次抽風大規模的掃射擊殺,組織行事一向低調,殺人還被冠以“銀發殺人魔”的外號這也太高調了。
“FBI那邊已經介入調查了。”
“......是這樣嗎?”
貝爾摩德嗯了一聲說道:“我已經跟朗姆說過讓你來協助我任務,反正你三天後本來就打算來紐約吧?”
“是上次我打電話問你那邊百老彙演出的時間猜出來的嗎?”
古賀梨梨花順手給游戲存了個檔,好好玩是不可能好好玩了,三天後本來是她的生日,她還打算特意飛去紐約那邊看完百老彙演出,然後找家五星級會所吃飯過生日的。
本來以為提醒一下赤井秀一,讓他小心點應該就不會有生命危險了,畢竟他是讓高層都忌憚的男人。
誰知道她也要參與進任務裏。
“我訂的是兩張票,我和波本之前就約好了一起去看的。”古賀梨梨花在為自己泡湯的生日慶祝感到惋惜。
“波本?”
貝爾摩德輕輕呵了一聲,“反正他是情報人員,你也可以帶他過來。”
--
接到古賀梨梨花的聯絡後,波本就在暗地裏安排公安開始部署了。
反正盡量保證赤井秀一的安全就可以了,看在之前“蘇格蘭卧底事件”的份上。
早在一年前赤井秀一暴露的時候波本就和諸伏景光說過這件事。波本太了解幼馴染的性格了,如果不親自參與救援良心上會過意不去。
雖然等諸伏景光到達的時候,對方似乎在和琴酒正面交鋒之前就成功撤離了。
就像這次,即便知道那個男人自身已經很厲害,諸伏景光也不介意再多加一道保險。
波本突然又想起來他的幼馴染在電話裏“原本是打算一起過生日嗎?真好啊”這樣的發言,莫名有一種心虛的感覺。
“安室,走快點。”
握着機票,拉着行李箱,古賀梨梨花快她幾步正在催促他。
波本回過神,一下又不覺得心虛了。
他和古賀梨梨花明明一直都是很正常的交往,沒牽手也沒挽手。
所以hiro,把你黏在我背後的目光收一收。
--
波本幫忙放好兩人的行李箱後坐下,沒了視線遮擋,另一邊的同排座位上有熟人很快就認出他們兩個了。
“安室先生?”
清秀好看的少女腦袋探過來一點,确認了裏面坐着的人,愉快地笑道:“古賀小姐。”
“啊,是蘭和新一啊,居然這麽巧。”
古賀梨梨花摘下墨鏡收好。
毛利蘭還是不由心生感慨,她都上高中了,都已經過了叫“哥哥姐姐”的年齡,古賀小姐看上去和三年前也沒什麽變化啊,一定要說就是更有女人味了。還有安室先生,他長了一張娃娃臉不顯老,一點也看不出來是快奔三的年紀。
“我們去新一的父母親家玩呢,古賀小姐呢?”
毛利蘭的視線在兩人之間來回游移了一下,笑着問:“是跟安室先生一起出門旅行嗎?”
工藤夫婦後來确實是定居在美國了,原來是去見家長啊。
古賀梨梨花盯着那邊上高中之後就一直高調協助警方破案還擁有了“平成年代的福爾摩斯”稱號的偵探小子。
也聽到過一部分人說他是“日本警察的救世主”,當然後者這個稱號的名氣沒有前者大。
古賀梨梨花用意味深長的目光把那邊的小帥哥看得臉一紅,于是幹巴巴地笑着說了一句:“哈,哈哈,古賀小姐,所以你們是一起旅游嗎?”
這孩子在毛利蘭的問題上還是這麽敏感啊。
古賀梨梨花不逗他了,這才收回視線:“不是旅行,我們是打算去看百老彙的演出。”
反正票她帶在身上了,萬一到時候時間來得及呢,她還是可以看上那邊的百老彙演出的!
看到他拿出兩張票的波本揉了一下眉心,自我欺騙也沒有用的,明明知道貝爾摩德不會讓去看的,在一些點上她還真是莫名其妙地執着。
在他們說話的時候,古賀梨梨花另外一邊的空位就有人坐下了。
她聽到動靜下意識側頭看了一眼,對方是個穿着黑襯衫的男人,戴着一副能遮住大半張臉的款式的墨鏡,腦袋上還有一頂同色系的帽子,看起來像是哪個裝扮過後的偶像愛豆在低調乘坐飛機出門旅行一樣。
不過就算不是愛豆,其實對方這樣的裝扮也蠻正常的,畢竟現在是大夏天,墨鏡和帽子可是遮陽的好工具,最近她連嘲笑陣平總是戴墨鏡裝酷的次數都變少了。
就是臉上的口罩有點突兀,帶着口罩不悶熱嗎?不過他也有可能是感冒了。
下一秒古賀梨梨花的猜想得到了驗證,被她看了一會兒的男人手掌捂在口罩外面輕咳了兩聲。
哦,果然是感冒了。
古賀梨梨花側回了頭。
在她移開目光、不再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後,諸伏景光緩緩地舒了口氣,然後慢慢地平複自己加速的心跳。
脫離組織後,他還是第一次靠得離她這麽近。
他垂眸看向左手的銀制戒指。
帶着幸運物,果然運氣會變好。
那邊的交談還在氣氛良好地繼續着。
“‘平成年代的福爾摩斯’?嘿嘿,确實是有人這麽稱呼我啦,我也就是偶爾協助一下警方那邊破案啦。”
工藤新一撓着頭笑笑,但表情是掩飾不住的臭屁和得意。
波本倒是挺欣賞這個臭屁小鬼的,還用一種警界後繼有人的目光打量眼前這個高中生名偵探,贊許地笑道:“謙虛了,我經常能在報紙上看到工藤君的報道呢,帝丹高中一年級的高中生名偵探。”
“日本警察的救世主”這個說法波本倒是也聽過,但他沒提,他才不會承認日本警察到了需要救世主的地步。
這像話嗎?
交談結束之際,後面突然傳來了兩個男人的小聲争執,大部分乘客的視線都好奇地集中過去。
說是争執其實就是戴着灰色帽子抽煙的那位單方面的不講道理。
古賀梨梨花對于這種在禁煙區抽煙還不聽勸阻故意沖人臉上吐煙圈,被女朋友制止後一臉無所謂,不知道因為什麽原因滿臉高傲的男人沒什麽好感,還覺得對方一臉死相。
啊,說起來她這次正好又跟工藤小弟弟乘坐同一輛飛機呢。
古賀梨梨花打了個呵欠,“安室,我要睡覺了,昨晚沒睡好,困死了。”
波本很是理解地戳穿她,“你沒睡好是正常的吧?昨天大半夜說自己看不成百老彙演出想了想還是覺得很生氣,跟我在電話裏抱怨了一個多小時了。”
感覺到旁邊的目光,波本适時地閉上嘴,對于和她煲了一個多小時電話粥的事情不多說一個字了,最後只咬咬牙提醒她:“下次再半夜打給我,我就把你號碼拉黑了。”
“嘁,騙人。”
古賀梨梨花不以為然地從包包裏拿出眼罩,這一年來的結伴,波本的好感值還是漲了些的,不至于到拉黑她的程度。
“如果有下次,你一定還是會接我電話的。”她戴上眼罩,信誓旦旦地肯定道。
波本狀似無辜地聳了聳肩,然後把臉側到另一邊——hiro看不到的那邊。
又過了一會兒,所有的響動都輕下來了,就連前面那個讨人厭的抽煙男也戴上眼罩睡覺了。
古賀梨梨花早就熟睡,小毯子從身上滑下來一點點,腦袋往hiro那邊的方向慢慢傾斜過去。
古賀梨梨花靠座椅睡的時候從來都不安分,總是下意識地去找柔軟的地方依靠。
波本順手把她的毯子重新蓋了蓋,不過沒有順手把她腦袋往自己肩膀這邊靠——雖然他以前出于紳士風度做過類似的舉動。
感覺到肩膀上突然壓下的重量時,諸伏景光全身緊繃,滑動手機的手指都頓住了。
--
“安室先生,安室先生——”
波本聽到毛利蘭在輕輕地喊他,他從側邊收回視線,探過去上半身,也很小聲地回應,“有什麽事嗎?”
毛利蘭隔着暗下來的光線又往古賀梨梨花的方向看了看,聲音壓得更低,只有他們兩個能聽到,“古賀小姐是在靠着那位陌生男人睡覺嗎?”
“......”也不算是陌生,hiro和她的關系比自己和她要好。
“安室先生,這樣你也覺得沒關系嗎?”
毛利蘭憂心忡忡地說,“不能讓古賀小姐靠着陌生人睡覺啦,看對方的樣子可能會有些難纏,不知道會不會——”
“嗯,她只是睡覺的時候習慣往右邊靠。”
波本想的是他現在扮演的是安室透,而古賀梨梨花是安室透的朋友,怎麽可以讓她靠着一個陌生男人睡覺。
他如果不做點什麽,這兩個小鬼可能會覺得很奇怪。
--
此刻的諸伏景光覺得自己的自制力受到了影響。
他想靠近。
其實一開始選擇僞裝後坐在她身邊,也只是打算不動聲色地安靜坐着,聽聽她會和別人交談些什麽而已。
反正現在她能分享喜怒哀樂的人已經不是他了。
諸伏景光知道這很正常,但又有點不甘。
他還是想靠近。
反正光線這麽暗,沒人會注意到這邊。
就像對待自己的戀人一樣,把手輕輕搭在她肩膀上,環住她,打破他們之間的安全距離。
他就是很想抱她一下。
只是他剛擡起手,還沒有下一步的動作,肩膀上的重量忽然一輕。
之後zero不輕不重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不好意思,這位先生,她靠錯人了。”
諸伏景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