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沒有餘地
古賀梨梨花繃直, 很想踹波本一腳,很難說這家夥不是故意的。
等到諸伏景光走出房間拿藥時,波本就鑽出來了。她上方的被子隆起了高高的角度, 他把一雙手撐在她腦袋兩側, 目光盯着她額頭上貼好的降溫貼, 用一種理想當然的語氣教育她:“我說了會發熱。”
“......波本,麻煩現在下床,躲到衣櫃裏去。”
古賀梨梨花本來想讓他去鑽床底的,但是想起來她卧室裏的床是落地式,手只好指向了旁邊。
“你的衣櫃都被你的衣服放滿了,根本藏不了人吧?”波本輕呵一聲。
她正要開口,耳中捕捉到了往這邊走來的腳步聲, 她把波本的腦袋重新按回被子裏。
諸伏景光端着溫水和組織的特效藥回來了。
“藥箱換地方放了, 我找了一會兒。”
她家裏的擺設和生活用品放置的位置都不知不覺中被波本改變過了, 以一種他習慣的擺放方式。
吃完藥之後又躺下了,諸伏景光也掀開一角被子坐上來,她微微睜大眼睛看着他。
對方微笑柔聲道:“你還在生病,我不會做什麽的, 雖然我很想親你, 但是這樣會加重你的感冒。”
他将她的發絲輕輕捋到耳後, “不要對我這麽戒備, 等你睡着了我就會離開。”
他的言語過于自然,令古賀梨梨花恍惚了一下。
這是一個對她好感度高達92的男人, 按照個人線的發展分析, 這種程度不是可以結婚的程度也是可以訂婚的程度了。
抛開立場不提, hiro他實在是一個很适合結婚的人選。
他們之間的相處其實早就該像戀人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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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緒游離到了這個部分, 古賀梨梨花深吸口氣, 對他說:“沒關系的,如果你想親......”
她下意識地往裏挪了一點位置,腰就撞到了什麽,有呼吸間的熱氣沾染到了她的睡衣,硬生生地截斷了她的後半句話。
古賀梨梨花:“......”
差點忘了還有個人在。
腰間的癢意令她不自在地往另一邊挪了挪,又隔着衣服碰上了一堵堅硬,好像是hiro的強健有力度的腹肌。
他輕聲說:“別亂動,現在這樣對我來說已經是另外一種意義上的煎熬了。”
他無奈地笑起來,“你快睡,睡着了我就走了。”
她放進被子裏的手指突然被拿捏住了,力道正在逐漸加重,她試着抽離,抽不出來。
下一秒就直接五指相扣了,指縫合在一起。
古賀梨梨花被迫感受着掌心的幾處硬繭,看着諸伏景光俯過來。她閉起眼,溫熱的柔軟落在眼皮上。
“今天就到這裏,快點好起來。”
等到她實在挨不住藥物帶來的疲倦的副作用,呼吸平穩地睡過去之後,諸伏景光的目光犀利了幾分,“zero,你出來,我們談談。”
“關于小梨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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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賀梨梨花半夜轉醒的時候,耳側還有輕微的呼吸聲在響。
她不發熱了。
其實組織的特效藥有兩個階段的副作用,疲倦犯困是第一個階段,她已經經歷過了。現在是第二個四肢無力的階段,恢複體力大概還需要三四個小時。
古賀梨梨花偏過頭,發現還留在她房間裏的人是波本。
他的嘴角青了一塊,還有幾絲幹涸的血痕。
“你看到hiro......也就是蘇格蘭了?”
她試探着問:“你們兩個打架了?”
“原來蘇格蘭沒死,被你一直藏到現在?你的膽子還真夠大的,沒想到被組織發現該怎麽辦?”
波本不愧是能卧底到現在還沒有被琴酒懷疑的波本,如果不是提前知道底細,她也要被這種眼神和語氣以及全身散發出來的危險感恍惚一下。
“現在不是已經被你發現了嗎?”
古賀梨梨花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膀,此時此刻她感興趣的、執着的是另外一個點,“所以你們是因為這個原因打架的?蘇格蘭呢?你殺了他?”
波本:“......”是為你打架的。
波本譏諷,“沒有,他不是你藏着的人嗎?在殺他之前不跟你招呼也可以?”
她皺起眉,決定暫時先配合他演戲,“不可以,所以波本,你不準殺他。”
“只是個公安的狗而已,你還真是念念不忘啊。”
古賀梨梨花:“......”
波本,別罵你自己,你也是啊。
不過做戲做全套,她還可以繼續演下去!
她倏地從床上坐起來,拿過了床頭櫃上的手機,撥通了號碼。諸伏景光的聲音很快就傳過來,語氣和往常有略微不同:
“嗯,我已經在家了。”
“确實被波本看到了。”
“......打架的原因不是這個。”
他的語氣又突然溫和下來,“沒關系,在這件事上,我不會讓步的。”
“這件事是......”
“。”
對方罕見地主動挂斷她的電話。
在卧室重新陷入安靜後,古賀梨梨花抱起雙臂,側過身,“波本,你現在是在想怎麽向朗姆檢舉我還是想以此為籌碼來威脅我什麽?”
“梅洛,我在等你跟我承認啊。”
波本望向她的眼神,帶着些許漫不經心,他的唇角甚至還微揚起一抹淺淺的弧度,“告訴我他已經是過去式了。”
其實他一開始的目的就是想知道答案而已。
古賀梨梨花一愣。
只是片刻的猶豫,他的眼神立刻犀利了幾分,“怎麽了?還不是過去式?”
古賀梨梨花的沉默并不是因為在認真思考他的提問,只是單純地為他的話感到驚訝而已。
“只是這樣?”
她放在被子外的手指動了動,有些不确定:“你這個意思,難道會是我想的那種意思?”
“就是你想的那個意思。”
波本沒有表現出少年情懷般的害羞姿态,那已經不适合他的年齡了。他只是目不轉睛地注視她,瞳孔中映出她略微愕然的可愛神态,霸道地宣言:“我要聽你告訴我,蘇格蘭已經是過去式。”
她是hiro也喜歡的人。
不過他似乎早就已經不在乎hiro是不是也喜歡她了。
hiro是陪伴了她很長時間。
但是他待在她身邊的時間要更久,他比hiro還要更加侵入她的生活。
嘴角那裏不久前造出的傷口還在隐隐刺痛,波本的思考卻是越發清晰和惡劣。
他現在套着“波本”的皮,如果得不到想要的答案,他有很多種屬于“神秘主義者波本”的方式要到對方的妥協。
被組織的風氣和行事影響了四年多的時間,雖然不至于踩底線,也明白身上擔着的責任有多重大,但這只是他私人方面不想放手的事,無傷大雅。
他絕對不會讓這個意外影響到他的最終目的。
他只是想喜歡她,拯救她。
公安警察降谷零此刻腦海裏就是單純這麽想着的。
但事實證明他的想法很多餘,因為旁邊的人已經靠過來了,雙臂圈在他肩膀的位置。
“這個舉動可以當做是回答吧?”
古賀梨梨花輕抱住他,下颌沒有間隙地貼住他的脖頸,“此時此刻在我眼前的只有你啊。”
波本只是怔了怔,很快就擡手搭在她的後腰,就算因為氣氛使然把唇輕輕貼到對方的唇上時沒有被反抗,他都還不是那麽确定的态度。
直到對方也輕輕地回應了一下,他才輕笑起來:“你選擇我了。”
“......唔。”
接下來簡直就是一場單方面在掠奪的災難。
被壓回枕頭上并且承受了某個男人半個身軀重量的古賀梨梨花想。
形容為“掠奪”也不是指他舉止粗暴,他只是在唇齒之後的空間裏做了很多種試探,古賀梨梨花總有一種他正在研究怎麽吻會更深入并且更深情的錯覺。
過程中她也有不小心碰到唇角,他痛得“嘶”了一聲。
但她的唇上已經沾染了傷口處血絲的味道,于是這個味道開始在相交的地方逐漸蔓延開,她不太舒服地皺了皺眉。
下一秒對方靈巧的舌尖輕掃過最深處,卻又讓她感受複雜地想掐人。
古賀梨梨花突然意識到自己錯了。
波本不是在研究什麽深情的吻,他似乎是在找她的弱點,就像剛才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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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本是小狼狗。
她突然很想贊同貝爾摩德的話,因為他現在果然撲上來咬......不,是吻她。
“小梨,你最喜歡誰?”
在聽到這個問題的時候,古賀梨梨花是想踹人的,波本幾乎是輕咬着耳廓問的。
......她确定了,居然真的是在找她的弱點。
對于攻略對象的提問,古賀梨梨花在再三思考之後都不會給出正面的回答,就像剛才波本問她蘇格蘭是不是過去式,她也只是給了一個不肯定的回答。
模糊界定已經是她暫時能想到的同時攻略的最好方式了。
“你最喜歡誰?”
似乎一定要聽到明确的回答,波本又親密無間地貼耳問了一遍。
古賀梨梨花憤憤地瞪了他一眼,這個人找薄弱點真是又快又準。
呵呵,狡猾可惡的公安警察降谷零!
勝負欲迫使她緊咬牙關,她嫌棄又傲慢地呸了一聲。
對方也不生氣,心情還不錯地帶着笑意在她耳邊賣力,頗有一種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又剛又柔的勁。
最後她聽到了自己無可奈何的妥協:“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