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夫妻反目

在卧室的壁櫃裏，躺着一個人，從輪廓上看，應該是個女的。在我打開櫃門的一瞬，她正好擡起頭來同我打了個照面，我感覺這人有點熟悉。

不過，因為她鼻子下端正好被老公擋在陰影裏，看不清全貌，只看到她在裏面抖成一團，一對小綠豆眼睛死死地盯着我，那是奸情敗露後的無措。

我氣憤極了，也不知哪兒來的力氣，一下子就把她從壁櫃中揪了出來，擡手就是兩耳光。她沒防備，一松手，手中的衣褲掉在地上。

等我再次揚起手準備扇她時，老公和小三才反應過來，一齊撲向我。

直到這時，我才發現，這個女人渾身上下幾乎是一絲不挂。

看來，是情況緊急，沒來得及穿上。

老公邊拉着我，保護小三，邊喊：“快把衣服先穿好。”

可是，不知道小三是怎麽回事兒，對老公的話充耳不聞，就好像壓根兒沒聽見似的，繼續和我糾纏。

在相互撕打、拉扯中，穿在我身上新買的一件毛衣被扯出了一個大洞。

我急火攻心，一口氣沒上來暈了過去。

估計老公和小三當時是吓壞了，也可能是怕鬧出人命，所以，我倒在地上後兩個人都沒走。

時間大概也就過了一分鐘左右，我漸漸恢複了意識，發現老公和小三在一旁邊拍打我，邊喊：“醒醒，醒醒，快點醒醒啊！”

我爬起來轉身向外走去，老公一把拉住我，問：“你要上哪兒去，先休息一下。”

又說：“我錯了！”

我拚命甩開他的手，踉踉跄跄向客廳跑去，我就想看清楚，這個勾引我老公、插足我家庭的女人到底是誰。

借着客廳的燈光，我終于看清了，站在老公身邊的女人不是別人，正是他們學校的大隊輔導員茍小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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聯想這事兒發生前，他單位不止一個同事暗示過我，老公可能有外心。

我不免在心裏苦笑，想起了那句經典臺詞：男人出軌，老婆總是最後知道的那一個。

過去，總以為，老公不過是比別人愛玩一點兒，但要說他會背叛家庭，我還是打心眼裏不相信。

結婚這麽多年，我全心全意為這個家操勞，無怨無悔地照顧孩子，支持老公的工作，而且，我自認為本身條件也不差，有穩定、體面的工作，可以幫助老公養家糊口，長相雖不是貌美如花，卻也端莊大方，最重要的是，我這個人對物質需求一向很少，不和別人比吃、比穿，平時工作努力，勤儉持家，他有什麽理由出軌啊。

可是，事實擺在我眼前，我難道還要再欺騙自己嗎？

我拚命捶打着老公，聲嘶力竭地對他吼道：“為什麽，為什麽要這麽做，你們怎麽這麽不要臉啊！”

老公怕我再氣出個好歹，拍打着我的後背，嘴裏一個勁兒地道歉：“別生氣，千萬千萬別生氣。”

我能不生氣嗎？老公背叛我，居然是在這個承載了我對未來生活無限憧憬的新房子裏面。

我奮鬥了這麽多年，盼了這麽多天，眼看着就要住進新房了，卻發生了這種龌龊事兒。

上天啊，你為什麽要這麽殘忍的對我，老公出軌也就罷了，偏偏還把偷歡的地點選在我的新房子裏，他明明知道，這個新房對我來說意味着什麽，也清楚我的後半生可能都會在這裏度過，可是他就是不怕良心譴責、不念夫妻情分，硬是這麽做了。

那一刻，我不僅心從高高的幸福雲端一下子跌入了萬丈深淵，我對老公的感情從此也有了恨。

頭一次，在我的心中，産生了一種想要殺人、同歸于盡的沖動。

“告訴我，你們在一起多長時間了？”

還不等老公回答，小三搶着說：“這是頭一次。”

好像是怕我不相信似的，又說了一遍：“真的，就這一次，我以後再也不敢了，你原諒我這次，別和別人說，你讓我幹什麽我都幹。”

“我想讓你去死，你去麽？你這麽無恥的人就應該去死。”

“對不起。我們在一起就這麽一次，什麽也沒做，你就來了。”

老公也在旁邊跟着溜縫：“真的什麽也沒幹，我保證。”

就這一次？鬼才會相信呢！

這麽多天，你天天晚上半夜三更的才回家都幹什麽去了？不會一、兩點鐘還裝修吧？

就這一次，你為什麽一直害怕我來新房，不就是怕我攪了你們的好事嗎？

都到這份上了，還恬不知恥地和我說：“就這一次，什麽也沒幹！”

什麽也沒幹衣服怎麽沒穿在身上？當我三歲孩子呢？真不要臉。

“一次和十次有分別嗎？”我問，老公和小三相對無言。

反過來問我：“你想怎麽辦？”

我心裏那個氣啊：“奶奶的，是我想怎麽樣還是你們想怎麽樣，你們放着好好的日子不過，在一起胡扯，幹這種傷風敗俗的勾當，還有臉來問我，難道你們不知道什麽叫‘羞恥’嗎？”

老公說：“反正事情也發生了，要是說出去，大家都在一個系統，我們丢臉，你也好不到哪兒去。”

這是什麽人啊，都這時候了，不反思自己的行為，居然還敢威脅我，見過無恥的，真還沒見過像他們倆這麽無恥的。

看他們那一幅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嘴臉，根本就不是在為自己所犯的錯誤忏悔，只是後悔被我捉奸在新居，怕仕途受到影響而已，真讓人忍無可忍。

“離婚”，我怒吼。

一聽我說要“離婚”，他們倆才慌了神，又開始在我面前上演承認錯誤、絕不再犯的戲碼。

小三說：“楊老師，我保證，以後絕對不和林校長來往了，你原諒我這一次吧，我真的是晚上應酬時酒喝多了沒控制住自己，你就放過我吧。”

狡辯！喝酒都是喝在人肚子裏，難道還進了狗肚子了？分明是在為自己的無恥行為找借口。

我忍住氣說：“放過你？行，你得答應我兩個條件。”

“什麽條件？”她問。

“第一，必須保證你們倆今後不再往來；第二，必須調出去，離開柳林小學。”

她想了想說：“行，只要這件事兒就這麽算了，這兩個條件我都答應。”

沒想到站在一旁的老公卻不幹了，沖過來抓住我的胳臂搖晃着說：“你要是讓她調出柳林小學，咱倆就離婚。”

那一刻，我的心情，恐怕世界上的任何語言都無法形容，那種災難性的打擊與毀滅，只有與我有着同樣經歷的人感同身受才能體會到。

痛苦和悲哀一下子擊垮了我，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從新房回到舊居平房裏的，也不知道自己還要不要活下去。

總之，我的心，碎了，夢，也碎了，我的整個世界，包括我的生命、我的靈魂都被老公和小三給擊的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