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歡送風波
茍小翠的調令下來了，老公知道嗎？
他肯定知道。
那麽，接下來他會怎麽做？
他不是說，只要茍小翠調出柳林小學，就和我離婚嗎？
我應該做好離婚的心理準備，随時回應老公提出的離婚要求，準備接招。
散會後，我坐在辦公室裏一動不動，腦子卻在飛快地思考着對策。
可是，回家後發現，老公就和沒事兒人一樣，絕口不提離婚的事兒。
看來，他也不想離婚，只不過是想吓唬吓唬我而已。
不提就不提吧，反正我也沒真想和他離。
又過了兩天，老公下午上班走的時候對我說，今晚我有事兒，不回來吃飯了。
在他婚外情沒被我發現前，老公下了班幹什麽我從來不問，總覺得，男人在外面多一些社會交往是正常的，沒有必要天天回來向我彙報。
所以，他晚上回不回來，什麽時候回來，我從不刻意打聽。
每天做好了飯和孩子再等他一會兒，不回來，肯定是有事兒，我們娘倆就先吃。
事發之後，我們家天天電閃雷鳴，硝煙彌漫，他也知道，這時候要是不回來還不吱一聲的話，那無疑是在給我火上澆油。
當然，我們倆同在一個系統上班，有什麽重大活動互相之間也都知道。
這段時間，因為沒什麽重要活動，他也沒怎麽不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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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突然說，晚上不回來了，又不說明理由，我第一反應就是又要去會情人了。
我一下子怒火萬丈：“有什麽事兒，你給我說清楚了。”
他說：“我吃完飯馬上回來。”
“那你和誰一起吃飯。”
“能和誰，不就單位那幾個人嘛，還用一個一個的數麽？”
“你和誰一起吃飯我都不管，但就是不能有那個茍小翠，要是明天讓我知道飯局上有她，咱倆的日子可真過到頭了。”
老公清楚，發生了那事兒以後，我必然會過問他的行蹤，瞞是瞞不住的，還是主動交待的好。
于是，吭哧了半天，才小聲說：“茍小翠的調令下了，有的領導提出開個歡送會送送她。”
“如果你和她只是正常的同事關系，我不介意你開歡送會送她。但是，現在這種情況下，你認為你去送她合适嗎？你能不能對我有點起碼的尊重？我不反對你支持學校領導和老師送他，你可以為歡送會提供資金，安排場所并決定歡送形式，只是你不能參加。”
“哪個老師走不開歡送會，這不是很正常嗎？再說了，她好歹也盡心盡力地協助我做了不少工作。”老公小聲嘟囔了一句，沒敢再多言。
“是啊，确實夠盡心的，都盡心到床上去了。”
說着說着，兩個人又吵了起來，老公“哼”了一聲，一轉身上班去了。
晚上下班回家，我把晚飯都做好了，還不見老公回來，就打他手機，關機。
我氣得飯也沒吃，忍不住又抽泣起來。
女兒楊楊撲到我身上，摟着我的脖子說：“媽媽，您怎麽又哭了？快點吃飯吧，我都吃完了。”
我拍拍女兒的手，示意她下來，然後把女兒吃剩的飯菜端進廚房。
剛坐下沒多久，門口傳來鑰匙開門的聲音。
“我有點事兒需要處理，回來晚了，有飯嗎？”他公文包都沒放下就對我說。
我不理他，他就自己跑到廚房，把女兒吃剩的飯菜端出來，也不問我吃過沒有，一個人坐在那兒滿懷心事慢慢地嚼着。
這頓飯，他比往常多吃了十多分鐘。
我想，他一定是因為茍小翠調走的事兒不開心，怎麽說也不在一個單位了，再想見面肯定不像以往那麽容易方便。
想到這兒，就更不願意搭理他。
不過，對他沒去參加茍小翠的歡送會心裏還是蠻高興的。
要不說什麽事兒就怕趕巧了，“無巧不成書”、“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為”，這話絕對是颠撲不破的真理。
第二天下午，我在上班的路上，遇到了老公學校的教導主任高汝天。
我們兩家雖然同住一棟樓，但像這樣在上班路上相遇之事卻是少之又少。
可是今天，偏偏就這麽巧的碰上了。
不僅碰上了，這位教導處的高主任還問我：“楊老師，昨晚你家林校長不舒服，現在好些了嗎？”
他什麽時候不舒服了，我怎麽不知道？這話我是在心裏說的，因為我不知道高主任想說什麽。
“昨晚他胃痛，茍小翠的歡送會剛開沒一會兒他就走了，連飯都沒吃，就敬了一杯酒。”
我的腦袋“嗡”的一聲。
好你個林卓良，你竟然敢騙我，你到底還是去了。
不僅去了，還敬了酒，回家還和我撒謊。
高主任看我忽然間臉色很不好看，也不知道為什麽，加上上班時間快到了，跟我打了聲招呼就走了，也沒再問我老公胃痛的事。
我恨得咬牙切齒，這種背叛和被人欺騙的感覺讓我覺得很不好受，尤其是，這個人還是我的老公。
看來，“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人的本性是改不了的。
原以為工作調開了，他們之間的關系會劃下休止符，看來，事情并不是我想的那樣。
卓良不願意放棄和茍小翠在一起的任何機會，這說明，他還不想收心。雖然這段時間他的行為檢點了一些，只怕也是形勢所迫，像他這種男人，不會一輩子改變的，将來有一天，他還會重蹈覆轍，我在心裏憤憤的想着。
渾渾噩噩地過了一個下午，好不容易熬到了下午下班時間，我連孩子也沒接直接回了家，飯也不做，就這樣躺在床上等着老公回來。
一會兒，聽見開門聲，我閉着眼睛不出聲，結果回來的是女兒楊楊。
她一進門就問：“媽媽，您怎麽沒去接我呢？我等了好長時間，看您不來，就自己回來了。”
我苦澀地笑笑，坐起來摸了一下女兒的頭發：“今天媽媽感覺很不舒服，所以沒去接你，楊楊長大了，以後放了學就自己回家吧。”
“知道了。”楊楊乖巧地應了一聲。
停了一會兒，又小心翼翼地問：“媽媽，您不會又生爸爸的氣了吧？”
自從我和她爸爸鬧翻以後，孩子變得特別敏感。
“怎麽會呢，快寫作業去吧！”
看着女兒回了自己房間，我重新躺到床上，越想，越覺得這日子沒法過下去了，就爬起來，起草了一份《離婚協議書》，又仔細斟酌了兩遍，覺得應該沒有漏掉的條款，就折起來放進貼身的口袋裏。
等了好長時間，老公才回來，一進門還是那句老話：“有事耽擱了一下，你們還沒吃飯吧？”
邊說，邊到廚房打開電飯煲，裏面自然是空空如也。
他也不多說什麽，趕緊淘米煮飯。
飯做好後，他先喚女兒過來用餐，接着又過來叫我。
我不想讓女兒知道我真的在生氣，就勉強過來吃了兩口。
眼瞅着女兒吃完飯又重新回到房間寫作業去了，我這才對在客廳剛打開電視機準備看電視的老公說：“你說清楚，你昨天到底送沒送茍小翠？”
老公一聽，馬上猜到謊言穿幫了，于是，小聲說道：“就點了一下鉚，不算參加。”
“酒都敬了，怎麽算沒參加，跟我撒什麽謊？”
我從兜裏掏出那份剛剛起草的《離婚協議書》，“啪”地往他面前一放：“我們離婚吧。”
他拿起來一看，是離婚協議，一把就撕了。
“我這不是怕你知道生氣麽！再說了，我和他也就是逢場作戲，是她主動來勾引的我，她想當教導主任，上趕着送上門來，我那時就想，不要白不要，現在不是沒聯系了麽？”
“沒聯系，沒聯系你還去給她敬酒？什麽叫‘不要白不要’，送上門的你都要嗎？你有沒有是非标準、道德底線？別把錯都推到她頭上。她是下賤，可‘蒼蠅不叮無縫雞蛋’你要是柳下惠，她想勾引也勾引不了。你不知道她是什麽人啊，她跟過多少男人你不是一清二楚麽？她除了比我年輕幾歲，哪一點比我好？你要找就找一個比我強的，這樣我心理也平衡點，找這種爛貨，純粹是污辱我也污辱你自己。”
見他不說話，我接着數落：“你一時的縱情潇灑，沉醉迷失，傷害的，是我們夫妻之間的感情，帶給我一生的屈辱，還影響了楊楊的健康成長，作為父親，你不為自己的行為感到羞恥嗎？”
他繼續以沉默作答。
“我不想和你過下去了，早離早利索。”
“我不會和你離婚的。”老公扔下這句話，電視也不看了，轉身向卧室走去，走到門口又回頭補了一句：“我那麽喜歡孩子，怎麽可能和你離婚？而且，我已經為自己的行為忏悔了，就一定能痛改前非，這段時間，家裏亂成一鍋粥，你以為我心裏好受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