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同班同學
早晨八點多點，我們就趕到了純良婚禮預訂的酒店，雖然距離婚禮開始還有兩個多小時，但是一些近親、朋友和老鄰居已經先我們一步趕到了婚禮現場。
當我們一家三口向酒店大門走去時，看到弟弟雨之正好打開酒店大門迎面向我們走過來，弟媳梁雪茹牽着侄兒楊智海的手跟在身後。
智海一看到我，就撲到我身上撒嬌：“小姑，你怎麽才來啊，我們都等你們半天了。”
接着，又偏過頭對站在我身邊的林楊說：“楊楊姐，你不來沒人和我玩，可沒意思了。”
雪茹把他從我身上拉開：“去，別粘着小姑，和你姐姐到一邊兒玩去。”
看到楊楊牽着弟弟的小手走了，雨之對我說：“姐，大姐說讓你和姐夫九點半和我們一起去接親，現在時間差不多了，你們也別進去了，直接去賓館吧。”
我一個“好”字還沒說出口，感覺有人從後面摟住了我的脖子，問：“猜猜我是誰？”
“春苗。”我頭也沒回直接喊出了名字。
回頭一看，果然是她。她的身旁站着劉莺、趙競超和于斐章，都是我兒時的夥伴。
四個人中，除了劉莺比我小兩歲，上學時在我下兩屆之外，其餘三人還是我小學時的同班同學。
到了中學以後，雖然不在一個班了，但大家都住在仁和胡同，是多年的老鄰居，所以經常有事兒沒事兒的就湊到一起玩，關系好的不得了，簡直就是死黨。
“你們都來了？”我驚喜地問。
春苗把嘴一撅：“真沒勁，好歹你也猜一下啊！”
“還用得着猜嗎，從小到大，也就你這麽喜歡和我勾肩搭背的，這麽多年了，都當孩子媽了，也不知道改一改。”
“改不掉喽，‘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說的就是我。”
同學都在一旁看着我們倆笑，競超說：“這麽長時間沒見了，一見面你們倆還鬥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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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之和我是雙胞胎姐弟，我的同學當然也是他的同學，所以說起話來，也不用那麽客套：“哎，我說你們幾個，有話一會兒再說，我們得去接新娘子去了，想說話，結婚典禮結束後有的是時間。”
春苗一聽，把手從我的脖子上拿下來，白了弟弟一眼，佯裝生氣地說：“真掃興！”
弟弟也不和她惱，只是拉着雪茹的手向停在馬路邊的汽車走去，我和卓良跟在後面。
才走了沒兩步，就聽見身後競超說：“哎，你們說，雨欣旁邊的那個人是不是她老公啊，怎麽瞧，都覺得他趕不上青山哥長的好看呢！”
接着是劉莺的聲音：“競超哥，你說話能不能小點兒聲。”
“本來麽，我只是實話實說。”
我明顯感到身邊的卓良腳步停頓了一下，接着又不動聲色地跟上了我的腳步，不知出于什麽心态，就那幾步路，他居然還挽住了我的胳膊。
一年了，我和他形同陌路，更別說是手挽手了。眼見他現在就跟個沒事兒人似的，還當着同學和弟弟的面和我秀恩愛，我心裏對他雖然很抗拒，對這種親密動作也感到很陌生，但還是默許了。
再怎麽說，他都是因為我才來參加婚禮的，到現在連早飯還沒吃呢，我不能在這個時候甩開他的手，讓他在衆人面前丢面子，那樣做，對他無疑也是一種傷害。
想當初我們倆結婚時，為了圖省事兒，婚禮是兩家一起在柳林舉辦的，我這邊到場的只有家裏的幾個至親，別的人我誰也沒請。婚後，又很快調到了柳林市，平時工作忙，還有孩子拖累着，回娘家的次數自然很少，一年也就是寒暑假才回來住上幾天。
父母過世後，我有時候一年一次也不回來，加上同學們也都有各自的家庭和事業，很少有時間聚在一起，所以，我在H市的這些朋友都不認識卓良。
剛才在酒店門口，我還沒來得及向同學介紹他，就被弟弟叫走了，不知道卓良會不會有什麽想法。
純良的婚禮，因為新娘是外地人，娘家來送親的人又不多，結婚儀式相對來說比較簡單，新人走完了紅地毯後，主持人也沒有太多的廢話，就讓新郎新娘交換戒指、發表結婚感言、拜天地拜高堂夫妻再行對拜禮，儀式基本上就結束了。最後，姐夫代表雙方家長對來賓又說了幾句感謝話，婚宴正式開始。
新娘家來的人少，也不用那麽多人作陪，姐姐說：“雨欣，你去招呼一下你那些朋友吧，好久不見了，趁着這機會好好唠唠。”
我也正有此意，擡腳就想往同學那桌湊過去。
卓良一看，忙和姐姐說：“大姐，這邊有雨之兩口子陪着就夠了，我也和雨欣一起過去吧，她不會喝酒，我怕她那些同學把她給灌醉了。”
“喜酒不醉人。再說，醉了怕什麽，咱家有的是地方住，你跟他們不熟，就別過去了。”姐姐說。
“姐姐英明！”我在心裏對姐姐大加贊賞。
其實卓良為什麽要跟我過去，我心裏明鏡似的。他無非是聽到了競超說的那句話，猜想我嫁給他之前一定是一個有故事的人，想知道，故事中的男主角青山究竟是什麽樣的人罷了。
哼，還想打着關心我的幌子探聽我的隐私，真夠虛僞的，我一邊腹诽着，一邊邁步向同學圍坐的酒桌走過去。
不過，有句話還真讓卓良給說對了，同學們一見我過來，就拉着我喝酒，還是春苗給我解了圍：“你們就先放過雨欣吧，她忙了這麽長時間，又是起大早從柳林趕過來的，別讓她喝了。”
春苗這麽一說，讓競超又想起早晨的事兒來，忙轉移話題問我：“雨欣，早上你旁邊那個是你老公吧？”
“明知故問！”
“确認一下呗！”
“想說什麽你直說就是了，別拐彎抹角的，咱們之間用得着這樣嗎？”
“呵呵，啥都逃不過你的法眼。其實也沒什麽事兒，就是青山哥也回來了。”
“怎麽沒見着他人呢？”競超的話讓我的心猛地顫動了一下，怕被同學發現，我故意用平靜的語氣反問了一句。
“他說有別的事兒脫不開身，就讓我捎來了五百塊錢，不過，我猜．．．．”
競超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春苗給打斷了：“你瞎猜什麽啊，青山哥一準是真有事兒，他和雨欣的事情早就過去了，難不成現在還放不下，還能為了這事兒不來參加純良的婚禮，這怎麽可能呢，你看我和雨之，現在不是還和過去一樣！”
春苗和雨之我們姐弟倆同歲，小時候，我們兩家住隔壁，我知道，她打小就喜歡我弟弟，只是陰差陽錯，兩個人最終也沒能走到一起。
這事兒，在同學之間早就是公開的秘密，春苗也知道，所以一點兒都不避諱。
“青山哥和雨欣的事兒可跟你和雨之不一樣。”從來不多話的于斐章突然從中間插了這麽一句。
春苗說：“哪兒不一樣了，你說！”
“就是不一樣。你和雨之雖然互相喜歡着對方，卻一直不捅破這層窗戶紙，這才錯過的。青山哥可是明明白白地說了，他這輩子就愛雨欣一個人。”
“沒想到我老婆還這麽讨人喜歡。”不知什麽時候，卓良過來了，就站在我旁邊。
他不是在陪娘家來的客人麽，怎麽也過來了，狗皮膏藥，跟屁蟲，讨厭！
我坐着不動。
他又笑着對我的同學說：“自我介紹一下，雨欣老公，你們不會介意我也坐這桌吧？”
沒等衆人接口，劉莺就站了起來，從旁邊桌拉過來一把椅子，又對卓良說：“是姐夫啊，歡迎，歡迎，哎，姐夫，您就坐在雨欣姐旁邊吧！”
卓良也不客氣，一屁股坐在劉莺拉過來的椅子上，好整以暇地看着桌邊我的那些同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