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實話實說
卓良是個孝子，從小就對母親百依百順，長大後更是言聽計從，十分孝順，只要知道母親有什麽心願，他都會無條件達成。
想當年，填報高考志願時，卓良的心願是報J省一所知名大學的計算機專業，可是，媽媽劉啓英希望兒子将來能從事教育工作，卓良為了讨母親歡心，這才報了北師大的教育學專業。
畢業後，又按照母親的要求，回到家鄉柳林市當了一名中學老師。後來，因為表現突出，被組織發現，提拔到領導崗位，擔任柳林小學校長。
卓良出軌的事兒我從來沒和婆婆提起過，因為，我覺得既使說了，也改變不了卓良搞婚外情的事實，反而讓婆婆為我們擔心。
今天，看到婆婆在我面前哭的如此傷心，那些自責的話說得情真意切，我和卓良都為之動容。
我勸她，她不聽；我想解釋，又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想想還是算了，讓卓良自己解釋去吧，他才是引發我們家這場核大戰的始作甬者，只有他開口道出實情，才能消除婆婆的誤會。
我扶着婆婆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下，給她倒了一杯水，又把紙巾遞給她擦眼淚，然後默默地站在旁邊，注視着事态發展。
卓良之前可能還寄希望于我，以為我肯定會幫他哄好他媽媽，現在看我冷眼旁觀，根本就沒那個意思，無奈之下，只好自己上前化解婆婆的誤會：“媽，我都和您說了多少次了，我和雨欣從來沒因為房子的事情怪過您，相反，我們一直都很感激您，您供我讀書一直到大學畢業，還幫我們帶大了楊楊。媽，在您兒子的眼裏，您是天底下最好的媽媽。”
“那你說說，你們倆是怎麽回事兒，因為什麽事情吵架？”
聽到婆婆追問吵架的原因，卓良立馬就蔫了，汗在一旁默不作聲，他也實在是羞于開口。
“說呀！”婆婆看卓良不說話，提高聲音又問了一句。
看來，想要打開婆婆的心結，不實話實說是不行了。
想到這兒，卓良也顧不上顏面了，他“撲通”一聲跪在婆婆面前，眼裏流出了悔恨、自責和愧疚的淚水：“媽，是我做錯了事兒，我對不起您和雨欣。”
“那你做了什麽對不起我們的事兒？”婆婆問。
“媽，我已經知道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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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看他總是回避自己的問題，便把目光轉向我：“雨欣，你說，卓良他到底對你做了什麽，別怕，說出來，媽給你做主。”
“媽！”此刻，我真想撲進婆婆懷中放聲痛哭，把心裏的委屈盡情地釋放出來。
可是，我不能那樣做。
自從公公去世後，婆婆一個人茹苦含辛将一雙兒女扶養成人，看着他們結婚生女，兒女是她的驕傲，是她在任何艱苦環境下都能想方設法生活下去的理由，我怎麽能将老公偷歡的真相告訴如同親生母親般善良的婆婆，讓她為兒子的不道德行為蒙羞？
何況，還是這樣一位處事通情達理、賢惠又善解人意的開明婆婆！她這大半生都在為別人着想，唯恐給別人和自己的孩子添麻煩。
都說婆媳關系難處，可我跟卓良的媽媽卻相處得情同母女。雖然她不是我的親生母親，結婚這十多年來，卻給了我母親般的關愛。
我懷孕、坐月子都是婆婆照顧的，想吃什麽，婆婆就給我做什麽。
産假過後，為了讓我安心工作，她主動提出替我帶孩子。
有時，我跟卓良鬧點小矛盾，婆婆一直都是教訓自己的兒子，從來不責備我半句，我很慶幸，有一個疼愛我的好婆婆。
此刻，婆婆看見在我眼裏打轉的淚水，又轉身去問卓良：“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兒，你今天要不給我說清楚，我決饒不了你。”
卓良知道自己不說是不行了，只好低着頭小聲說：“我們單位有一女的，想利用我升職，就勾引我，我……”
別看說的聲不大，後面還有一句話沒說完整，婆婆可一下子全明白了。
她當時表現的異常震驚，用手指着兒子：“你，你怎麽能、能、能．．．．．”
我猜想，她大概是想說：“你怎麽能做出這樣的事兒？”但這句話還沒說完，就倒在了沙發上。
卓良大驚失色，上前叫道：“媽，媽，您怎麽啦？您可別吓我們啊！”
“你快點把咱媽的頭墊高一點，腳拿到沙發上來，別亂動，我打120叫救護車。”我對手足無措的卓良吩咐道。
好在我們家位于市中心，距離醫院步行也就十多分種的路程，所以，剛撂下電話沒多一會兒，醫院的救護車就到了。
醫生檢查了一下，對我們說：“是輕度腦溢血，從目前檢查的情況看，出血量應該不大，發現也及時，經過治療後應該不會有後遺症，詳細情況等到醫院進一步檢查再說吧。”
說完，立即指揮在場的人把婆婆擡上了救護車。
直到這時，我才想起來，還沒通知卓思呢，就掏出手機，給卓思打了個電話。
卓思一聽就急了，安頓好孩子，立刻出門打的，和我們腳前腳後趕到醫院。
因為卓思是這家醫院的護士，有很多方便條件，她一來，我和卓良感覺輕松了不少。
等到檢查結果出來，小姑子告訴我和她哥：婆婆患的是輕度腦溢血，和在我家時醫生的結論一樣。
婆婆突然發病，把我們都吓壞了，早飯沒吃也不覺得餓，眼看着婆婆的病情逐漸穩定下來，這會兒正躺在病床上打點滴，我們才感覺有些餓了，索性早飯午飯一塊吃了。
我對小姑子說：“卓思，你和你哥先回去吃飯吧，我在這兒看着咱媽。”
“你和我哥先回去吃吧，怎麽說我也是這個醫院的護士，要是有什麽事兒也好處理一些。”卓思說。
“好吧，我們盡快回來。”
我剛走到病房門口，卓思又叫住我：“嫂子！”
“什麽事兒？”我問。
“沒事。就是想問問，咱媽怎麽會突然發病呢，早上起來時還好好的呢！”
我看了卓良一眼：“我也不知道，問你哥。”
卓思又把頭轉向她哥，想看看他怎麽說。
卓良就跟沒聽見、沒看見一樣，沒好氣的對我說：“還不走，在那兒杵着幹啥？”
什麽态度！我在心裏暗暗罵了一句。
看在婆婆有病的份上，我不和你擲氣，我在心裏面小小地安慰了一下自己，對卓思說：“那你先辛苦一下，我走了。”
我跟在卓良身後朝外面走去，感覺卓思探尋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我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