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無法容忍
下午下班後，我走出辦公樓，向最近一段時間卓良每天接我時常站的地方望去，沒見着有他的身影。
于是，我轉過頭又往他過來時的必經之路瞅了兩眼，也沒看見他，就一個人走回去了。
以前因為卓良不喜歡騎自行車，加上他單位的事兒又多，平時上班去的早，下了班還經常有事兒，所以，盡管楊楊就在他的學校裏讀書，平時卻是由我來接送。
這段時間，卓良不知道怎麽想的，連着好幾天動員我和他步行上下班。
想想楊楊現在也長大了，不再需要我接送，單位離家的距離又不遠，就把自行車鎖在樓道下面，每天上下班時和他一起步行。
可他今天是怎麽回事兒，中午沒回來連個電話也沒有不說，現在，晚飯我都做好了，還是沒搭着他人影，也不打電話和我說一聲有什麽事兒。
算了，不等了，我這樣想着，一個人吃了晚飯。
然後，到卓良的卧室去上網，邊上網邊琢磨，一會兒卓良回來怎麽和他解釋昨天和青山哥在一起的事兒。
就這樣等啊等的，眼看九點多了，他還沒回來，電話也沒動靜。
為了打發這無聊的時間，我又開始看小說。
可能是和學的專業有關吧，我這個人對小說情有獨鐘，尤其是網絡小說，在單位看，回家有時間也看，沒有電腦時，就捧着實體書看。
看着看着感覺有點兒困了，就瞅了一下電腦右下角顯示的時間：十二點十五分。
這麽晚了，卓良不回家上哪兒去了？我掏出電話，想問一下。
按下了那串熟悉的號碼後，手機裏傳出的竟然是“對不起，你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忽然間，我心中有一種不詳的感覺，該不會出什麽事兒吧？要是單位普通的應酬，這個點不是應該早結束了嗎？
越想越擔心，感覺今天晚上好像有什麽事兒要發生似的，越想也越精神，睡意也跑到爪哇國去了。
我穿上外衣，想出去找找，可是，來到門口，又猶豫了，柳林的地方雖然不大，但要在半夜三更找個人，還真不容易，更何況，我連要找的方向都沒有，怎麽找啊，無奈，只好又返回沙發坐下。
他會在哪兒呢？飯店？浴池？酒吧？茶館？還是麻将館、練歌廳？除了網吧他絕對不可能去之外，我把可能去的地方全想了一遍，感覺都不太可能。或許是去同事家喝酒玩麻将了，算了，想也沒用，就再等等吧。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終于，樓道裏傳來了他的腳步聲，我擡頭看了一下牆上挂的鐘表：淩晨兩點整。
腳步聲在門口停了下來，接着，門開了，卓良走進來，看我坐在客廳裏等他，嘴唇嚅動了一下，終是什麽也沒說回了自己房間。
這就是我等了半宿的丈夫，我悲哀地想。随後，也起身回到自己卧室，就是楊楊先前住的房間，她現在在奶奶家長住，所以，這個房間理所當然地成了我的卧室。
再過幾個小時，天就亮了，一直沒合眼的我，此刻躺在床上，卻怎麽也睡不着。
突然，我想到了卓良今天晚歸的另一個原因，該不會又和那個茍小翠混到一塊兒去了吧？心裏頓時像貓抓似的難受，就這麽睜着眼睛到天亮。
自從卓良出軌被我發現後，像這樣徹夜不眠的日子我已經記不清有多少個夜晚了。
大半夜的焦慮，小半夜的失眠，再加上兩年多來那種愛不如意和情無所依的折磨，我終于病倒在床上，渾身軟綿綿地一點兒力氣也沒有，還發起了高燒。
早晨，我躺在床上，聽到卓良在客廳裏走動的聲音，想叫他給我倒一杯水，可一想到他昨夜的表現，便不想求他。
還是等一會兒吧，等他來叫我吃飯、或者上班的時候，就會發現我病了，不用說，他應該、也一定會給我倒杯水喝的。
可是，等了好久，都不見卓良過來叫我，卻聽到了他上班時關門的聲音。
無助的淚水，瞬間溢滿了我的雙眼。
我想給單位打個電話請假，才發現手機昨晚被我放在了客廳的沙發上，只好試着爬起來，剛一起身，感覺一陣暈眩，眼前金星亂晃，我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一頭栽在床上，接着便失去了意識。
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醫院的病床上輸液，小姑卓思守在床前，一臉擔憂地望着我。
看見我把眼睛睜開後，說：“嫂子，病的這麽嚴重，怎麽不告訴我哥呢，他沒在家麽？”
“那誰送我來的醫院？”
“今天早上，有個護士家裏有事兒讓我替她一會兒，所以我下班比每天晚一些，路上碰到你那個姓江的同事，她正要去你家。看見我就問，你今天為什麽沒上班也沒請假，打電話還不接，給我哥打電話他也關機，領導讓她來看看到底怎麽回事兒。我說，我去看看就行了，有什麽事兒再告訴她。等她走了以後，我趕緊回家取了你家那把備用鑰匙又跑到你家，發現你正處于昏迷狀态，就打電話求單位同事幫忙把你送到了醫院。”
“謝謝你，卓思。”
“一家人謝什麽呀，你好好休息，我已經給你那個姓江的同事打過電話了，她說會幫你給領導請假，還說要來看你，我告訴她，你病的不是很嚴重，讓她別過來了。”
“你做得對。”
“本來，我也想告訴我哥的，可是他電話關機，辦公室的電話也沒人接。”
“他挺忙的，就別讓他知道了。”
“這麽說，我哥這兩天在家沒出差？”
“誰說他出差了？”
“誰也沒說，我看聯系不上他，以為他不在家呢。既然他在家，怎麽沒發現你病了呢？”
我正想回答，卓思的同事過來找她有事，她就跟着出去了。
沒多一會兒，見她又回到病房，猜想可能是不放心我，就說：“卓思，你有事兒去忙吧，我現在感覺好多了。”
“早飯還沒吃吧？我到樓下給你買碗粥去。”
“不用了，我現在什麽都不想吃，你不是剛下班麽，肯定沒吃早飯，現在都快中午了，可能早就餓了，快點回去吧。”
“我早晨在單位吃了點兒。”
“那還有咱媽呢，快回去吧。”
“給家裏打過電話了，楊楊不是還要上學麽，家裏早早就吃過飯了。”
“那也別在這兒守着了，休息去吧，我又不是什麽大不了的病。”
“都昏迷過去啥都不知道了，還說不是大不了的病，要不是我去的及時，持續燒下去，還不知道會出什麽事兒呢。”
“我吉人自有天相，你看，你一般情況下都是按點下班，偏偏今天同事有事就晚了會兒，其實，這是上天的安排，讓你在路上遇到我同事。”我笑笑說。
“看來是好一點兒了，都有心情開玩笑了。嫂子，你告訴我，是不是你和我哥昨天吵架了？很長時間了，我就感覺你們倆有點不對勁兒，今天到你家時，發現你睡在楊楊房間裏，而且，病的那麽嚴重我哥竟然不知道。”
“別瞎猜，我和你哥有什麽架可吵的？”
“剛才叫我的那個醫生說，他昨天晚上因為有急診病人需要處置，回家的時候大概是淩晨兩點鐘左右，在路上，碰見我哥和以前曾經在他們單位工作的茍小翠在一起。他說，本來不想說的，但是早上和我一起送你上醫院後，越想感到這事兒越嚴重，就悄悄告訴了我，讓我心裏有數。”
聽卓思這麽一說，內心的憤怒瞬間燃遍了我全身的每一個細胞，我有種痛不欲生的感覺！
但是，看到卓思說完這番話後，緊緊盯着我的眼睛，似乎想從我臉上看出什麽端倪，只好把眼淚咽到肚子裏，故作輕松地對她說：“這麽說，是他幫你把我送醫院來的？”
“對。”
“那你剛才怎麽不說，我好謝謝人家。”
“不用，同事之間互相幫助是常有的事兒，一客氣反而顯得外道了。”
“呵呵，有人在醫院工作就是好，有病也不怕。”
“說什麽呢嫂子，沒看見誰還不怕生病的，就算是醫院院長，我相信，他也一定不會因為這個醫院是他說了算就想生病。”
“也是啊！不過卓思，昨晚發燒沒怎麽睡，現在我特別想睡一覺，你還是回去休息吧。”
“不餓麽？都快十一點了，我去買點東西，你吃了再睡。”
“不用了，你快回去吧，我都好的差不多了，睡一會兒說不定就全好了。”
“那你先睡會兒，我和護士說一聲，讓她看着點兒。”
“行了，快走吧。”
其實，聽了卓思的那番話，我哪兒還有半點睡意，眼見着她走出病房，才憤憤地在心裏想：這兩個人，也太不把我當回事兒了，到現在都沒斷了聯系，真是嬸可忍，叔不能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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