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

事到如今,世子爺可尋幾個廚子過去,多做幾道蝗蟲好菜。”

“你的意思是,讓人将那些蝗蟲吃了?”太叔成寧的表情終于繃不住了。

陸重行低笑一聲,按了按身下不安分的小東西,坐的更深。

“吃自然是吃不完的,這只是個可有可無的法子而已。再養些吃蝗蟲的鴨、鳥,起碼不能讓其任意擴散。”

陸重行說完,太叔成寧一臉喜色的恭維道:“表哥果真是不負那驚豔才絕的皇城第一才子美名。”

“虛銜罷了,哪裏及得上世子爺。”

雖只是一句客套話,但太叔成寧卻十分受用。

“多謝表哥指點。”

外頭的話告一段落,蘇嬌憐縮在被褥裏,整個人熱的悶臊,她不知道那個世子爺有沒有走,她只知道如果她身上的陸重行再不起來,她就要廢了……

太叔成寧迫不及待的走了。陸重行低頭,看到那只從被褥裏露出來的白嫩玉足,微微側身用指腹勾了勾那腳底。

“哈哈哈……”蘇嬌憐不防備,一邊抽氣一邊掙紮,被陸重行弄得眼淚汪汪。

“乖乖這是在勾引我嗎?”男人突然俯身,隔着被褥一把摟住蘇嬌憐。

蘇嬌憐還在喘氣,杏腮紅紅的看向男人,雙眸懵懂純稚。

我常因為不夠變态,而和男主格格不入。

作者有話要說: 陸寵寵:再說謊就剁嘴。

蘇乖乖:明明昨天還在吃人家的小嘴嘴。你無情,你殘酷,你無理取鬧。

ps:感謝小可愛們捉蟲。雖然發文之前會自己捉一遍蟲,但難免有疏漏。希望不會影響大家的閱讀觀感。

☆、第 21 章

抱着懷裏的小東西,陸重行雙眸微眯,身體繃緊。

別看這小東西瘦弱的緊,他方才坐下去,卻滿是軟和一團。軟綿綿的陷下去,直教他渾身着火。

書房內氣氛有些暧昧不明,蘇嬌憐明顯感覺到男人的不對勁。她使勁掙紮起來,被禁锢在被褥內蠶蛹似得扭動,動作時失手揮掉了置在榻上的軟枕。

軟枕下頭置着一本書,“啪嗒”一聲掉在地上,露出裏頭的內容。

蘇嬌憐錯眼一看,上面的男女交纏在一起,姿勢詭異,令人折服。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蓮座觀音和老漢推車?

蘇嬌憐一個機靈,終于是明白過來男人身上那抵着自己的東西是什麽了。

她為什麽會正挑男主看小黃圖的時候來呢?

蘇嬌憐顫巍巍的擡眸看向男人。她原本尚不明白男人看向自己的眼神,如今心裏頭卻跟明鏡似得。

這分明就是□□焚身的禽.獸眼神啊!

男主你冷靜一點,沖動是魔鬼呀!請不要在法律的邊緣試探!

蘇嬌憐伸手抵住男人的下颚,将人湊過來的臉往旁邊推。

陸重行順勢含住那點白玉小耳,伸出舌頭細細□□。

濡濕觸感如冷蛇般如影随形,蘇嬌憐驚得渾身繃緊,她一把推開陸重行,氣喘籲籲的拉着淩亂衣衫站起身道:“我,我不喜歡你。”

書房內一瞬沉靜下來,只剩下蘇嬌憐大口呼吸的喘氣聲。小姑娘衣衫單薄,身段發育良好,平日裏藏着掖着不覺得,方才一摟,陸重行才知她有多少料。只可惜,這嘴味道雖好,但說出來的話卻不大中聽。

男人的面色一瞬陰沉下來,黑的都能滴出墨。

蘇嬌憐惴惴不安的絞緊一雙小手,正欲說話,卻是突然聽到外頭傳來那肅王世子的聲音。

“對了,不知表哥可否知道府上有一位眼盲的姑娘……”

蘇嬌憐大驚失色,左右四顧一瞬,然後直接就伸手抱住了面前的陸重行,将小腦袋緊緊的埋進他懷裏。

男人低頭,看着拱在自己懷裏的小東西,眸色微怔,片刻後冷哼一聲,搭着小腰,将人摟緊。

嘴上說不喜歡,身體還不是迫不及待的投懷送抱。真是個心口不一的小騙子。

男人原本黑成濃墨的俊臉瞬時春回大地般的舒展開,透出幾許溫柔笑靥。

太叔成寧跨進書房時,就看到陸重行低垂着清冷眉眼,眸色溫柔的注視着他懷裏的姑娘。

那姑娘瞧着也不過是及笄年歲,小小軟軟的纖細一只縮在男人懷裏,嬌憐如花,只可惜卻不能瞧見容貌,男人将她護的很好。

“世子爺有事?”陸重行摟着懷裏的蘇嬌憐,側眸看向身後的太叔成寧。

太叔成寧的臉上顯出一抹笑來,他上前一步,雙眸犀利如刃。

他不是無故回來的,方才在書房裏,他除了聞到陸重行身上慣用的小龍涎香,還聞到一股更加香甜奶膩的小龍涎香味。這股味道,他只在一處聞過,就是那日裏那個眼盲的姑娘身上。

“忘了取我的折扇。”太叔成寧的目光緊緊盯住蘇嬌憐的後腦勺。他走上前,到書桌旁,伸手拿起那柄被他“遺忘”在桌面上的折扇。

蘇嬌憐埋在陸重行懷裏,鼻息間滿滿都是男人身上的小龍涎香味。她能清晰的感覺到身後那位肅王世子盯着自己的眼神,就像是盯住了獵物的暗蛇。

“這位姑娘是……”肅王世子取了折扇也不走,面帶笑意的與陸重行談天說話,“難得見表哥有如此雅興。”

衆所周知,這位英國公府的大爺可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潔身自好。

“既取了扇,便去吧。”陸重行淡淡的下逐客令。

太叔成寧的面色一瞬難看起來,他捏着折扇,目光從蘇嬌憐的身上轉到陸重行身上。

整個皇城內,衆人皆對他畢恭畢敬,唯恐惹他不快。只有陸重行,三番兩次下他的臺面,一點未将他放在眼裏。

“也是,春宵一度值千金,我怎麽能如此不識相呢。”太叔成寧甩袖而去,震的書房那扇雕花木門“砰砰”作響。

蘇嬌憐偷觑着撥開陸重行的寬袖往外瞧一眼,正好看到一個男人身影從槅扇處掠過,疾步而去,顯然是被氣得不輕。

她輕呼出一口氣,正欲放開摟着男人腰的手,卻不防自己的腰肢被男人狠狠一捏,下了力道的往他懷裏帶。

蘇嬌憐嬌哼出聲,雙眸懵懂的擡起,正對上男人那雙深潭般晦暗的眼眸。

“別動。”陸重行開口,聲音沙啞暗沉,帶着一股不可言說的隐喻暗意。

蘇嬌憐的身子跟男人緊緊貼在一處,她能明顯的感覺到男人身上的變化。方才太叔成寧在的時候,蘇嬌憐因為緊張,沒有顧及那麽多,所以現在一放松下來,就明白了男人此刻緊按住她不放的含義了。

她這是剛出虎穴又進狼窩啊……

“大爺,聖上派人來請您進宮,商議蝗災一事。”家壽站在書房門口,伸着脖子往裏喊一句。

蘇嬌憐小小幅度的掙了掙。

陸重行深吸一口氣,然後緩慢吐出,最後慢條斯理的松開懷裏的蘇嬌憐。

蘇嬌憐臊紅着一張臉,兔子似得受驚逃走。

家壽雖不知道裏頭發生了什麽事,但看到蘇嬌憐這副慌張奔逃出來的小模樣,大致也能猜到裏頭的境況。

自家爺真是開竅了。

這樣喜滋滋的想着,家壽正欲進書房,卻是冷不丁的看到站在書房門口的陸重行,黑着一張臉,神色不明。

家壽雖自小便随在陸重行身邊,但卻依舊拿捏不準這位陰晴不定的主子的脾性。

日頭不知何時消了下去,樹影婆娑,熱浪滾滾。

陸重行面無表情的盯着面前的家壽。

家壽下意識咽了咽口水。

“拿來。”陸重行開口,伸手,朝家壽攤開手掌,聲音沙啞的不像話,那是毫不掩飾的暗欲。若是蘇嬌憐尚在這裏,怕是要直接被吓暈過去了。

家壽小心翼翼道:“爺,您要什麽?”

陸重行雙眸一眯,“天熱的緊,馬廄那處陰涼,你去那裏呆幾日吧。”說完,陸重行上前一步,伸手一把拽過家壽挂在腰間的那個小巧荷包。

家壽哭喪着一張臉站在那裏,可憐兮兮道:“爺。”

陸重行面露嫌惡,真醜。

若是那小東西,定然是美眸含水,秋波漾漾的好看。那小嘴還會噘起來,滋味甚美。

捏着手裏的小荷包,陸重行邁步入正屋,吩咐祿壽道:“備冷水沐浴。”

陸重行的身體一向很好,用冷水沐浴也是常事,但這青天白日的沒練武也沒出汗的突然用冷水沐浴,卻是有些奇怪了。

不過祿壽向來不是一個多話的奴才,相比于家壽,他只會更加默默做事。

那頭,蘇嬌憐悶頭往自己的院子裏頭跑,卻不防在過房廊的時候撞到一個人。

那人像是故意站在那處守株待兔的,就等着她這只蠢兔子自己撞上來。

“對不住。”蘇嬌憐頭也沒擡,踉跄了一下身子後就想繞過去,卻不防那人道:“你撞我做什麽。”

蘇嬌憐一愣,下意識擡頭,正看到太叔成寧那張俊朗面容杵在自己面前。

她眨了眨眼,然後又眨了眨眼,雙眸無神的往外飄了飄道:“我,我瞧不見……”

“是嘛。”太叔成寧冷笑道:“莫不是還要去尋滢滢來送蘇姑娘回院子?”

她暴露了!

蘇嬌憐心裏更慌,她轉身,直接就逃,卻被太叔成寧拽住了後衣領子。

被勒着脖子硬生生提回來,蘇嬌憐喘不過氣,漲的面紅耳赤。男人的力道一點都不像陸重行那般有分寸,這架勢分明是想勒死自己啊!

“大大大……唔唔……”蘇嬌憐張口,正欲喚陸重行來救命,卻不防身後的男人一把捂住她的嘴,硬生生将她給拖到了房廊側旁的小樹林裏。

青天白日的小樹林裏,正是乘風陰涼的好地方。

蘇嬌憐驚喜的看到前頭席地而坐的幾個丫鬟,猛地一踩身後男人的腳,然後急急撲過去,将那些正在午歇說話的丫鬟吓得不輕。

“表姑娘?”

“你們這糕點滋味不錯。”蘇嬌憐奔的太急,身子撲到茶果瓜盤上,整個人顯出幾分狼狽。她大口喘氣,偷觑着往身後一瞧,只見太叔成寧陰鸷着一張臉,恨恨瞪向她。

那眼神,就跟要把她碎屍萬段般的可怖。

蘇嬌憐哆哆嗦嗦的轉身,硬擠到那群丫鬟裏頭,縮得跟只鹌鹑似得。

太叔成寧隐在樹後,看着蘇嬌憐,想起方才在書房內的一幕,突兀顯出一抹笑來。

這女子于陸重行來說,地位應當不一般。

☆、第 22 章

俗話說,躲的過初一,躲不過十五。

蘇嬌憐躲過了肅王世子,卻沒躲過女主陸嘉。

今日天色不算好,陰沉沉的悶着氣,空氣燥熱難安,壓抑的緊。

陸嘉坐在蘇嬌憐對面,看着她那張嬌嫩面容,暗暗掐了掐手。

蘇嬌憐臉上帶妝,使得原本精致的眉眼多了幾分驽鈍色。這事,陸嘉自然是不會提醒蘇嬌憐的,只會連連誇贊她今日的妝容是如何的适合她。

“表姑娘今日的妝容瞧着真是好看。”陸嘉一臉的笑意盈盈,言不由衷。

蘇嬌憐裝作嬌羞的捂臉,雙眸亮晶晶道:“真的嗎?”

陸嘉點頭,臉上笑意更甚。

這位表姑娘的姿色乍然一看并沒有什麽驚豔之處,但身上那股子楚楚可憐的氣質,卻是最惹男人憐愛。竟使得連陸重行這般的清貴公子都對她青睐有加。

這蘇嬌憐身上到底是多了什麽妖術?

陸嘉壓下心頭妒火,試探道:“聽聞表姑娘與肅王世子十分熟稔?”

“肅王世子?”蘇嬌憐一臉奇怪道:“我并不曾見過那世子爺,怎麽會與他熟稔。”

陸嘉仔細觀察蘇嬌憐的表情,見她不似作僞,心生疑窦。難道是她的丫鬟雀兒看錯了?

“昨日裏表姑娘可是在房廊上碰到了旁的男子?”陸嘉換了種方式,“我那丫鬟雀兒正巧路過,瞧見一個女子身形與表姑娘有些相似。不過我想着,這孤男寡女的在一處拉拉扯扯有失閨譽,應當不會是表姑娘這般大家閨秀所為。”

“自然不是我,自然不是我。”蘇嬌憐一臉“慌張”的否認。

陸嘉臉上的笑有些不自然起來。看來昨日裏這蘇嬌憐确是跟肅王世子有了接觸,可那日裏明明談箜篌的人是她呀!

難道是蘇嬌憐冒認了她?肅王世子以為那日裏談箜篌的人是蘇嬌憐?

一想到這裏,陸嘉的眸色頓時淩厲起來。她苦心經營良久,怎麽可以毀在這麽一個女人身上!

這蘇嬌憐,留不得了。

“對了,過幾日便是老祖宗的大壽了,不知道表姑娘備了什麽禮?”陸嘉話鋒一轉,臉上笑的越發溫柔。

蘇嬌憐一愣,她差點忘記這段最重要的劇情了。

在陸老太太的大壽上,蘇嬌憐因為被陸嘉刻意灌醉了酒,所以在衆人面前大出洋相。她終于認清楚了陸嘉的真面目,也導致了最後的黑化。只可惜,女主光環太強大,就算原身黑化了,也鬥不過她。

書中雖然沒有明說,但有伏筆證明,那酒水裏是被下了藥的,不然一個大家閨秀就算再酒後失态,也不會在大庭廣衆之下跳脫衣舞吧?

“我給老祖宗繡了一副祝壽圖。”蘇嬌憐擡手指了指素娟屏風後那已經完成大半的雙面刺繡祝壽圖。

這麽大工程量的刺繡圖自然不是蘇嬌憐繡的,是小牙日夜趕工出來的結果。

“繡的真好。”陸嘉心不在蔫的贊嘆一聲。

蘇嬌憐笑道:“嘉妹妹備了什麽禮?”

“也沒什麽,與表姑娘一般,繡了一副山海圖罷了。”

陸嘉繡山海圖的目的,不是為了讨陸老太太歡心,而是為了讨陸重行歡心。世人都知,這位君子最喜山水墨寶,這樣一副精心細繡出來的山海圖一定會入他的眼。

事實上,書中陸嘉的那副山海圖确是引起了陸重行的注意。不僅是陸重行,就連肅王世子也都注意到了她。而且就是在陸老太太生辰那日,肅王世子得知陸嘉是那夜輕彈箜篌之人,對她的興趣越發濃厚。

蘇嬌憐的酒後失态,導致人心去勢,是陸嘉崛起的開始。

一番商業互吹後,陸嘉終于去了。

蘇嬌憐應付了女主一上午,整個人累的不行,軟着身子就倒在了榻上。

小牙端着茶水進來,看到躺在那處的蘇嬌憐,抱着薄被給她蓋到身上。

“熱死了。”蘇嬌憐嘟嘟囔囔的翻身,踢開身上的絲綢薄被。

小牙彎腰,又給她蓋上,起身時看到蘇嬌憐自己扯開的領口,那裏印出一圈紅漾漾的痕跡,像是被什麽勒出來的。

“姑娘,您的脖子怎麽了?”小牙奇怪道。

蘇嬌憐迷糊的捂住自己的脖子,指尖觸到肌膚,有些漲漲的疼。

那是被肅王世子勒出來的。

蘇嬌憐的肌膚本就細,那一條紅痕瞧着便格外可怖。她嘟嘟囔囔的說不出話來,自己鑽進薄被裏,只片刻就睡了過去。

小牙靜站一會,見蘇嬌憐沒了動靜,只得去素娟屏風後繼續繡那副祝壽圖。

……

英國公府作為皇城內有名的權貴之家,陸老太太的大壽自然是馬虎不得的。

這日裏,英國公府門口車水馬龍,人聲鼎沸,直将前頭的街都堵住了。不僅是皇城內那些位高權重的皇親國戚紛紛前來祝壽,甚至就連老皇帝都派人送了壽禮來。可見陸老太太的顏面之大。

正是落霞斷續之時,暮霭氤氲,熱浪翻湧。

壽宴上,蘇嬌憐換過一身煙紫色長裙,梳高髻,上妝面,整個人嬌憐憐的站在那裏,更顯出一股書香氣質。

今日的重頭戲在于蘇嬌憐酒後失态,在大庭廣衆之下脫衣撲倒陸重行。

大庭廣衆之下脫衣裳這種事,蘇嬌憐自然是不會做的,至于撲倒陸重行嘛……她還是可以尋個機會,找個偏僻處去試試的。只是現在男主不太正常,蘇嬌憐怕自己這是羊入虎口,會被吃的連渣渣都不剩。

可她別無選擇,如果她不做,這具還沒完全屬于她的身體指不定真的會在大庭廣衆之下跳脫衣舞,到那時候,她真的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中庭內,觥籌交錯,酒香彌散。男客在左,女客在右,中間隔着一條潺潺溪流,做曲水流觞之雅用。

屋內,擺幾張紅木圓桌,英國公府三房內年輕的親近之人不分男女,紛紛落座,舉杯推盞,好不快活。

“這是我送給外祖母的祝壽圖。”蘇嬌憐領着身後的丫鬟,将那幅祝壽圖送到陸老太太面前。

今日的陸老太太穿一身姜黃色馬面裙,帶一整套翡翠頭面,臉色紅潤,整個人顯得十分精神貴氣。

“好好,乖乖有心了。”陸老太太喜洋洋的點頭,然後朝蘇嬌憐招手。

蘇嬌憐提裙坐到陸老太太身邊,被陸老太太拉着手細細說話。

英國公府三房,皆生了三個兒子,沒有女兒,故此陸老太太對蘇嬌憐這個外孫兒十分喜愛看重。

而陸嘉雖是女子,但因着畢竟是外家人,所以陸老太太反而并沒有将其多放在心上。其實最重要的還是陸老太太瞧着這陸嘉心術不正,故此十分不喜。

“老祖宗,這是我送給您的山海圖。”陸嘉的繡工極好,比起皇宮裏頭萬裏挑一的繡娘也不差。

那幅精美的山海圖一展開,就迎來了衆人的贊嘆聲。

陸嘉微擡下颚,站在那裏,整個人被虛榮和自傲占滿。她偷偷往陸重行的方向看一眼,卻發現那身穿靛青色儒衫長袍的俊美男子正目不轉睛的盯着坐在陸老太太身邊的蘇嬌憐。

陸老太太前頭剛得了一份壽禮,裏頭是一面百花靶鏡。鏡面用水晶石磨出來,鏡罩是用各式寶石鑲嵌雕刻而成百花簇擁圖,端的是光鮮亮麗、華貴無比。這樣貴重的靶鏡,陸老太太連眼睛都不眨就送給了蘇嬌憐。

陸嘉的眼中閃出嫉妒神色,但片刻後又沉靜下去。

蘇嬌憐,你嚣張不了多久。

“肅王世子到。”中庭門口,傳來家仆的通報聲。

蘇嬌憐握着靶鏡的手一頓,趕緊提裙溜回了自己的位置。

圓桌不大,都是自家人,蘇嬌憐的位置正好和陸重行挨着,這是陸老太太親自授意的。她總是覺得,自家那不愛言語的大孫子跟乖乖十分相配,故此,能撮合的時候盡力撮合,期盼着這對金童玉女趁早成其好事。

蘇嬌憐拿着手裏沉甸甸的靶鏡,愛不釋手。

身旁的男人手持杯盞,聲音清冷道:“白日裏玩鏡子,當心晚間在榻上遺溺。”

蘇嬌憐手一滑,那靶鏡的邊緣敲在圓桌上,震出來一顆被打磨的極其光滑的紅寶石。

這紅寶石牡丹花兒形狀,小小一朵,指尖那麽大。

蘇嬌憐心疼的将其撿拾起來,企圖将它嵌回去,但無奈,這壞了的東西就是懷了,怎麽都無法恢複原樣。

小姑娘臊紅了臉,不知是被陸重行的話羞得,還是被氣的,但不管是羞得還是氣的,瞧着都是賞心悅目的好看。

只是這妝面太礙眼了些……陸重行暗眯起眼,面無表情的想着:不過畫着也好,這乖乖兒的容貌,只能他一個人瞧。

☆、第 23 章

正是掌燈時分,英國公府內外通徹明亮,盞盞紅紗籠燈上貼着大紅“夀”字,襯在燭光下,氤氲如畫。

夏日的天總是暗的晚些,肅王世子身穿玄色寬袍,攏袖而來,風姿飒飒的模樣惹得一衆閨閣女子傾慕不已。

蘇嬌憐紅着臉,握着鏡子坐在實木圓凳上,纖細的身子扭來扭去十分不安分。

“表姑娘身上是長蟲子了,怎麽坐不穩呢?”陸重行單手持酒盞,側眸輕動。美酒佳釀,噴香甜美,卻及不上身旁女子的一绺青絲垂發。

蘇嬌憐抿着粉唇,整個人都快要變成粉紅色了。那緋紅色蘊從她的香腮耳後迅速蔓延,浸入穿着長裙的纖美身子。

陸重行的視線順着那緋紅,緩慢略過女子的玉耳、杏腮、櫻唇,最後落到那白細如天鵝脖頸的粉頸上,狠狠一皺眉。

“你這脖子上頭怎麽了?”男人原本慢悠悠的聲音陡然一沉,吓得蘇嬌憐一個機靈。面上粉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蒼白如雪的驚惶。

她伸手捂住自己的脖子,偏頭,磨磨蹭蹭的往旁邊躲了躲,然後裝模作樣的往外看去,正巧看到太叔成寧在與陸老太太祝壽,但說出的話卻不是祝詞,而是犀利的嘲諷。

“老太太深居府宅,不知此刻河南、河北等地蝗災正盛,如此鋪張浪費,難免令皇上難做。”

陸老太太臉上的喜色瞬時褪去,她面無表情的看向太叔成寧,按在榻上的手漸漸收緊,甚至連上頭的皺紋都繃緊了。可見其心情之差。

原本嚣張熱鬧的宴席瞬時沉靜下來,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太叔成寧和陸老太太。

這蝗災,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但如果真的被有心人加以渲染傳了出去,勢必會對皇上的名聲産生影響。一個帝王,最在乎的自然就是名聲。

“肅王世子尚不知其一其二便來嚴加苛責,可不是君子所為。”陸重行放下手中酒盞,慢條斯理的從實木圓凳上起身。

從蘇嬌憐的角度,能看到男人挺拔修長的身影,如青松翠竹般好看。

蘇嬌憐松開一口氣,趕緊夾緊桌下自個兒被陸重行掰開的腿兒,收拾好羅裙。

湊不要臉的玩意!

蘇嬌憐恨恨咬牙。要不是她打不過他……她一定要讓他知道什麽是魔鬼!

“哦?還望表哥賜教。”太叔成寧今日就是來找茬的。誰讓陸重行竟然将教他的法子又說給了禮王太叔啓聽。太叔成寧稍慢一步,使得太叔啓得了先機,說了那些法子,獲得皇帝大贊。

而輪到太叔成寧的時候,他因為實在想不出法子,所以被皇帝苛責了。

這份氣,太叔成寧不管怎麽說都得找陸重行撒出來。找不着陸重行,尋整個英國公府的晦氣也無礙,只要能讓他氣順。

“天下之大,莫非皇土。”陸重行開口道:“今次壽宴所得壽禮,老祖宗皆會變換成現銀,捐贈災民。”

此言一出,衆人嘩然。

“老太太真是深明大義,乃我大梁之福。”

“這可真是活菩薩轉世了。”

“是啊,是啊……”

衆人紛紛附議。

太叔成寧黑了一張臉。他雙眸陰鸷的看向陸重行,掩在寬袖內的雙手緊握成拳,氣得渾身發抖。

陸老太太通體舒暢的靠在榻上,朝太叔成寧道:“勞煩世子爺關懷了,我這老婆子雖是深閨老婦,但為陛下出些綿薄之力還是應當的。”

太叔成寧咬牙,不發一言。

陸老太太笑的越發暢快,“世子爺快些入座吧。嘗嘗我這深閨老婦的壽宴,可還合您的胃口。”

太叔成寧陰沉着面色轉身,直接就朝陸重行的方向走了過去。

蘇嬌憐眼睜睜的看着太叔成寧擠開她身邊的另一位嬌客,坐到了她的左邊。

蘇嬌憐暗咽了咽口水,捏着裙裾,慢吞吞的往右邊挪了挪,靠在陸重行身邊。

相比于被吃些豆腐,她還是覺得命更重要。

“大表哥。”蘇嬌憐伸出小手,輕扯住陸重行的寬袖,“我想與你換個位置……”

陸重行還未說話,一旁的太叔成寧便道:“蘇姑娘這是怕我?”

怕你殺人。

蘇嬌憐低着小腦袋,悶不吭聲。

那頭,陸重行單手撐着下颚,勾唇淺笑。

蘇嬌憐突然感覺自個兒的腳被人勾住了,那東西一點點的往上挪,動作暧.昧多情,就像是在刻意撩撥她一般。

“砰”的一聲響,坐在蘇嬌憐身邊的太叔成寧撞到桌角。他手忙腳亂的擡手撐住桌面,堪堪穩住身子,卻不防腳底踩到一顆圓滾滾的東西,連人帶凳一起摔了下去。

最難看的是太叔成寧摔下去的時候,失手将那塊團花豔紅的桌布給扯了下來。桌上擺置着各式各樣的茶盞糕點,直接就朝他的門面砸了下去,将他那張俊臉砸的鼻青臉腫、面目全非。

陸重行勾唇,将手裏的花生米扔到狼藉一片的地方。

兩旁的丫鬟、小厮趕緊上前攙扶。

抹開一臉的糕餅茶葉,太叔成寧惡狠狠的瞪向蘇嬌憐。

蘇嬌憐:笑容中透露着絕望……

她明明是想踹陸重行那只鹹豬腳的,怎麽會踹到這位世子爺的呢?而且就她那麽小的力道,哪裏值得他摔成這樣……

“咱們英國公府的凳子不好坐,世子爺可要坐穩了。”一道清雅聲音從大屋的雕花木門處傳來。

蘇嬌憐尋聲望去,只見一個身形瘦弱的男人穿一件象牙白的長衫坐在一輛古代輪椅上,被人緩慢推進來。

這麽熱的天,男人腿上竟還蓋着一層薄毯,看樣子很是虛弱病态。但那張臉卻生的唇紅齒白的,有些男生女相的好看。

“生謙來了。”陸老太太趕緊吩咐身後的盼晴,“把冰塊撤出去一半。”

“是。”盼晴上前,将屋內靠陸生謙的冰塊都給撤走了。

陸生謙被身後的小厮推着,到陸老太太面前,拱手垂目道:“給老祖宗祝壽。”

陸老太太一臉的憐惜,“難為你有這份孝心了。”

陸生謙蒼白着一張臉,整個人看上去沒什麽生氣。但蘇嬌憐卻注意到,當他看到從身邊走過的盼晴時,那雙眸子動了動。

盼晴面無表情的走回到陸老太太身後,還沒站穩,就又被老太太吩咐去替陸生謙将屏風後頭的桌椅收拾出來,重新去問廚房要一份清淡飯食。

“是。”盼晴引着陸生謙往屏風後頭去,那纖媚風流的身段走在前頭,背脊繃得僵直,渾身透出戒備。

盼晴一直是個嚣張慣性的丫鬟,平日裏不管面對誰都是一副不卑不亢的樣子,卻在這個看似弱不禁風的病弱二爺面前露出這副表情,實在是耐人尋味。

作為看完了一整本書的忠實讀者,蘇嬌憐對這位英國公府的二房少爺還是頗有幾分了解的。

此人的設定就是個病弱腹黑男。所謂久病成醫,這位二爺天資聰穎,自學成才,醫術高超,當世所能及者寥寥無幾。他不僅是陸重行的得力手下,也是這整個英國公府內唯一知道陸重行是騰霄閣幕後大反派的人。

陸生謙鮮少出現在衆人視線中,賓客們抻着脖子,一路目送他消失在屏風後。

“這位二爺長的竟十分俊俏。”

“只可惜了,卻是個瘸子,身子又不好,日後恐難有子嗣。”

“……”

窸窸窣窣的說話聲傳入蘇嬌憐耳中,蘇嬌憐悶着小腦袋在心裏默默反駁。

人家以後可是會生一支足球隊的人生大贏家啊。

太叔成寧被帶下去沐浴更衣了,壽宴終于又恢複成原先的熱鬧景象。

陸嘉端着酒盞,坐到蘇嬌憐身邊,一邊笑盈盈的與她說話,一邊不着痕跡的灌她酒。

蘇嬌憐端着酒盞,一副弱不禁風的嬌弱模樣道:“嘉妹妹,我不勝酒力,實在是吃不下了。”

陸嘉笑道:“那就再吃最後一杯。”說完,陸嘉起身,拿起身後丫鬟捧在手裏的白玉酒壺,親自給蘇嬌憐倒了一杯酒。

蘇嬌憐盯着杯中酒水,知道這應當就是那杯被加了料的酒了。因為這玉壺是一柄鴛鴦壺。

“對了,嘉妹妹還沒看過外祖母送我的靶鏡吧?可好看了。”蘇嬌憐突然興起,拿起那面被她置在一旁的靶鏡戳到陸嘉面前。

陸嘉被唬了一跳,下意識往後一退,那面靶鏡堪堪停在她鼻尖,若是再進一寸,就要在她臉上劃出一道口子了。

“嘉妹妹,你沒事吧?”蘇嬌憐趕緊拿開靶鏡,緊張的心口“砰砰”直跳。

剛才,她趁着陸嘉恍神時,将兩人的酒杯給換了。

陸嘉斂下怒氣。現在當務之急就是要蘇嬌憐将那杯酒給吃了。

“無礙。這靶鏡瞧着真是好看。”陸嘉裝模作樣的欣賞一番,道:“表姑娘快些吃酒吧。這桂花酒可香的很,入口甘醇,十分美味。”

“好。”蘇嬌憐喜滋滋的捧起酒杯,一小口一小口的咽下去。

陸重行坐在一旁,饒有興味的看着小姑娘捧着玉杯,喉嚨輕滑,将那整杯酒吃入腹內。

粉唇濕潤,如雨後嬌嫩海棠,若能含入口中細細品嘗一番,定能嘬出些桂花香蜜的滋味來。

陸嘉看蘇嬌憐吃了酒,心中暢快,也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一飲而盡。

好戲,就要開始了。

作者有話要說: 說陸寵寵流氓的……明明是蘇乖乖更流氓啊~

陸寵寵:不嫁何撩

☆、第 24 章

酒酣正熱,陸嘉有些焦躁的扯了扯自己身上的襦裙,目光一瞬不瞬的盯住蘇嬌憐。

蘇嬌憐手執玉箸,小心翼翼的夾了一塊滑膩膩的素白山藥放進嘴裏。那山藥還連着絲兒,膩噠噠的粘在粉唇上,被吸溜進去,露出裏頭的小小嫣紅舌尖。

“表姑娘,這山藥味道如何?”陸嘉掐着厚實的緞面桌布,使勁壓抑心底那股子源源不斷冒出來的燥熱之意。

“嗯嗯。”蘇嬌憐頭也不擡的繼續往嘴裏塞東西。

來到古代,娛樂活動匮乏,只有美食才能撫慰她空虛寂寞的心。

陸嘉皺眉,覺出自己的不對勁。她捂住心口,腦袋漲的生疼。

“哐當”一聲響,陸嘉突然擡手揮落了置在桌面上的酒杯茶盞。碗碟砸到地上,碎裂成塊,剛剛收拾好的地面又變成一片狼藉模樣。

“大姑娘,您怎麽了?”跟在陸嘉身後的雀兒在衆人驚詫的目光下趕緊上前攙扶,卻被陸嘉一把推開。

“滾開,下賤東西!”陸嘉擡眸,臉上溫婉表情蕩然無存,就跟川劇變臉似得一下從白臉變成了黑臉。那副猙獰模樣,直看的人心驚膽戰。

“蘇嬌憐!”陸嘉雙手撐着桌面,大口喘氣,雙眸赤紅的瞪向蘇嬌憐。

蘇嬌憐捏着手裏的筷子,上頭還夾着一塊櫻花粉的糕點,做成桃花形狀,裏頭是糯糯的紅豆沙,剛剛出爐,香甜美味,入口即化。

“你這個賤人,到底有哪裏好!”那些男的一個兩個的都跟着了魔似得……

陸嘉抓住桌布,猛地一抽,剛剛上的新菜又被她給毀了,砸的滿地都是。她的聲音又尖又利,完全沒有平日裏那股子溫柔雅意。

蘇嬌憐看了一眼自己筷子上唯一幸存的那塊桃花糕,趕緊用帕子包起來塞進了寬袖暗袋裏。

動靜鬧得太大,不僅是屋內的賓客,就連外頭的賓客都探頭探腦的想要進來看看裏頭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果然古今中外都不缺看熱鬧不怕死的人民群衆。

“關門。”陸老太太皺着眉,吩咐婆子将門關上,把那些賓客擋在外頭,然後由丫鬟攙扶着往陸嘉那處走去。

“陸嘉。”陸老太太沉聲道:“你這是在幹什麽?”

本來好好的壽宴,被太叔成寧一鬧,陸老太太心緒已然不好,如今陸嘉又像吃錯了藥似得發酒瘋,陸老太太的臉已經陰沉至極。

“死老太婆,你以為你是什麽東西,敢在這裏跟我耀武揚威,趁早進你的棺材裏去吧……唔唔……”陸嘉的話說到一半,就被匆匆趕來的魚香婉捂住了嘴。

今日的魚香婉穿一件正紅色留仙裙,梳高髻,戴一整套頭面,臉上妝面精致,可見是精心打扮過的。但她沒想到,她一過來,就聽到自己的女兒竟然在指着陸老太太的鼻子罵。

“嘉兒,你在幹什麽呢!”魚香婉急的面色煞白,跟陸嘉掙紮間,連頭上的發髻都歪了。

魚香婉雖已生過一個女兒,但容貌依舊柔美好看,只眼角有細細的皺紋,被質地上好的脂粉覆蓋,顯出一股專屬于白月光的溫柔小意。打扮起來更是讓人瞧不出年紀。

怪不得會讓陸府大老爺如此癡迷。

那邊,陸嘉吃了藥,神志不大清醒,力氣大的驚人。魚香婉根本就拽不住她,反而被她推到了地上。

“你攔我做什麽?我這是在幫你。你看看這群吃人不吐骨頭的東西,他們都瞧不起咱們,認為咱們是地上的爛泥,可勁的踩。你日日賠笑,這死老婆子還不是連個笑都不給你。”

陸嘉指着魚香婉,字字句句,呲目欲裂。

“快,快攔住大姑娘。”魚香婉的手肘被地上的碎瓷劃傷,滴滴答答的沁出血跡。但她顧不得自己的傷,只想讓陸嘉閉嘴。

她好不容易踏進英國公府的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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