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廚房裏傳來分外有節奏感的切菜聲,于佑棠惬意的品着茶,偶爾抽空掃一眼廚房裏忙碌的身影。沒過多久,葉朗就穿着圍裙将飯菜端了上來,于佑棠也起身幫忙盛飯。

餐桌上的菜雖是家常小菜,但色澤誘人、香味四溢,引得于佑棠食指大動,他用意外的語氣贊賞道:“賣相不錯!”說完就夾了一筷子青椒炒牛肉,不過在嘗了這道菜後,于佑棠的表情有一瞬間的石化。他勉強活動面部肌肉将那份半生不熟的青椒牛肉咽下去,就大步走向冰箱,拿了一罐啤酒大口的喝了起來。

不顧形象的用袖子擦拭了嘴角,于佑棠走回餐桌,用詭異的眼神注視着葉朗。葉朗有些奇怪,他将于佑棠嘗過的青椒牛肉面無表情地咽下去,問道:“大叔,怎麽了?”

于佑棠此時的心情只能用百感交集來描述,那盤青椒牛肉半生不熟也就算了,畢竟這樣比較有口感,但是那味道……于佑棠實在懷疑,那是人類能創造的味道。不過,他皺眉看着葉朗又吃了一口那味道慘絕人寰的菜,不解道:“好吃嗎?”

“還可以。”葉朗放下筷子,疑惑的看着顯得很奇怪的于佑棠。

被葉朗疑惑的目光一盯,于佑棠撞牆的心都有了,他壓下心中的郁結之氣,面部僵硬的勾起一側唇角:“我飽了。”即使他快要被餓死了也不要再吃桌上的任何食物。

“哦。”葉朗雖然不解,但他還是乖巧的應了聲,然後将餐桌上的飯菜解決了大半。

而于佑棠在這段時間終于深刻的認識到,葉朗的口味不同常人!還有,以後絕對不要再碰他做得任何食物!

吃完飯的葉朗将餐桌收拾好後,自覺的進廚房洗碗刷碟了。不過,在廚房傳來一陣陣乒乓聲後,坐不住的于佑棠無奈進廚房察看。他在那滿地的碗碟碎片中看到了自己特意從意大利訂制的餐具,心瞬間痛得不行。他将滿臉歉意的葉朗趕出廚房,一邊收拾着滿地狼藉,一邊決定,以後除了讓葉朗切菜,絕對禁止他踏入廚房半步。

由于搬遷不久,客房還沒收拾好,葉朗的房間于佑棠實在沒有信心再次踏入,況且少年現在又身體虛弱,所以綜上所述,葉朗今晚睡在了主卧室于佑棠的床上。而追求高品質生活的于佑棠作為這個房間的主人,也沒有理由睡沙發,于是,兩人今天同床共枕!

剛洗過澡穿着于佑棠寬大睡衣的葉朗躺在床上,然後在于佑棠黑線的表情下左右滾了幾圈,察覺到男人的無語,葉朗歉意一笑,随即拉過被子一角乖巧的鑽了進去。

黑着臉的男人被少年這像小動物的表現取悅了,表情終于陰轉多雲,熄了燈後,也拉過被子躺了進去。

葉朗今天勞累了一天,再加上身體虛弱,幾乎剛沾着被子就陷入了深度睡眠,留下某個即使閉着眼還是睡不着的男人。

于佑棠現在真的很無力,若是往日,他美人在懷,定是一覺到天亮。可是今天,某個睡着了也不踏實的小子鑽進了他的懷裏,勾得他心癢,卻也是只能看不能碰。正思索間,少年環抱着他腰身的手臂攬得更緊了,一條腿更是不安分的向他腿彎裏擠,這樣緊密的接觸使得向來葷素不計的男人更加心浮氣躁。而少年清淺但是灼熱的呼吸噴灑在他的脖頸上,連帶着于佑棠的呼吸都被帶着急促了幾分,他甚至察覺到自己的下|身起了動靜。

忍無可忍的男人也不顧這樣會不會弄醒沉睡的少年,他強硬的掰開葉朗攬着他的手臂,将像八爪魚一樣纏着他的葉朗撥到床的另一邊,起身去了客廳。

拿出冰箱裏的啤酒倒了杯,于佑棠一飲而盡,冰涼的液體确實緩解了他現在躁動的身體。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于佑棠打開窗戶,任由清涼的夜風刮起他的睡袍。這樣文藝青年的站了會兒,終于心平氣和外加瞌睡蟲上身的于佑棠再次回到了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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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葉朗裹着被子,睡得正香,濃密的眼睫在暈黃的燈光下拉出一片陰影。不知道為什麽,于佑棠突然有種為人父的感覺,他深深地嘆了口氣,拉過被子的一角也睡了。這次他很快睡着了,但天不遂人願,三更半夜他被某個躺在他身邊的生物咬醒了。

葉朗睡得正熟的時候,突然感覺身體深處湧出了一股渴望,這股情緒太過難耐,他左右扭動身體還是得不到絲毫緩解。現在,他呼吸急促、心跳加快,蒼白的臉上浮現出一抹不正常的紅暈。葉朗能夠明确的感受到,他正在渴求某種東西,但是他又不知道自己渴求的是什麽。

他睜開那雙蒙了一層淚光的桃花眼,盡量控制自己渙散的思維,思索引發這種症狀的原因。然後他突然想到,男孩在向男人轉化時,症狀大概就是這樣。盡管還有種種疑慮,例如他沒有做chunmeng,失去理智的葉朗一口咬向了睡得正熟的于佑棠的唇。而這樣的刺痛驚醒了沉睡的男人,他睜開了那雙墨黑的瞳,滿是驚怒的看着自己。

葉朗放開了于佑棠的唇,不是顧忌男人暴躁的情緒,而是他發現這樣做沒有絲毫緩解。他掙紮着越過于佑棠的身體,然後跌落在羊毛地毯上,他不辨方向的爬動,卻被于佑棠抓住了腳踝,男人低沉中壓抑着的聲音在身後響起:“葉朗,你怎麽了?”

這道聲音讓幾乎失去理智的葉朗清醒了些,他那雙被淚水洗過的桃花眼看着于佑棠,艱難的道:“我…我不知道,我好…好難受!”說着眼淚就流了下來。

于佑棠被吵醒,理智還沒回籠,但是葉朗難受的樣子又讓他心中焦慮,他仍舊拉住少年的腳踝,防止他有什麽出人意料的舉動,只是人也跟着葉朗做到了地上。他将瘦弱的少年拉入懷中,輕撫着他的背,一遍又一遍不厭其煩的安撫着失去控制的葉朗。

冷靜下來的男人禁锢着懷中不斷掙紮的少年,思索着葉朗現在這種情況的原因,最終無功而返的男人向懷中不住掙紮的少年問道:“哪裏難受?”

葉朗此時已是滿頭大汗,汗濕的睡衣貼在身上極為難受,但這卻比不過身體不知名處的某種需求,這種迫切使得他對自己的身體失去控制,他斷斷續續的道:“身體…難受,我好像……在渴求着什麽東西,好難受!”

于佑棠在葉朗說他說身體難受的時候立刻将他全身上下檢查了個遍,可還是無果。但又聽到葉朗說在渴求什麽東西,他突然想到,在葉朗的調查資料上,葉朗不務正業,經常出入一家酒吧,而那個酒吧又是魚龍混雜,暗地裏做着見不得人的勾當,在他們這個圈子裏相當有名。于佑棠想到一種可能,而且和現在葉朗的狀況相當吻合,那就是這小子吸毒了。他湊到葉朗耳邊,大聲問道:“你吸毒了?”

葉朗失去焦距的眼睛看着于佑棠,旋即聚起點點神光,他緊扣着于佑棠的腰身,對于于佑棠的問題搖了搖頭。

想到這小子失憶了,于佑棠基本已經可以肯定葉朗是吸毒了,現在的症狀就是毒瘾犯了。找到原因的于佑棠在葉朗耳邊不斷安撫道:“小子,忍着點!”

葉朗實在難以忍耐,他一口咬在于佑棠的肩膀上,借此緩解自己的難受。于佑棠可以肯定,他肩膀絕對已經破了皮,而且可能正在滴血。可他又無可奈何,只能任由葉朗動作,只是他在嘴裏罵道:“臭小子,這帳我先記着,以後有得是時間…”他的威脅被自己的一聲痛哼打斷了,葉朗咬得更用力了。

這一夜,扛過這一陣的葉朗半昏迷的躺在地毯上,身下是同樣精疲力竭的于佑棠。然後第二天于佑棠起來的時候,腰酸背痛,原因無它,葉朗将頭很舒服的壓在他的肚子上。用手擋住刺眼的陽光,于佑棠看了眼時鐘,已經下午一點!

而此時葉朗也被于佑棠的動靜吵醒,他睜着一雙明顯還沒睡醒的眼睛,迷茫的道:“大叔,早!”

有氣使不出的于佑棠刻意壓低肩膀,讓某罪魁禍首的視線可以和自己身上血淋淋的牙印持平。這一招果然很奏效,葉朗瞬間轉醒,憶及昨夜的種種,低下了頭,低落的道:“對不起!”

于佑棠略微滿意了些,他指着房間角落的醫藥箱,葉朗立即會意小跑了過去,然後拿出藥和紗布,将于佑棠受傷的肩膀仔細消毒後,塗上了一層厚厚的藥膏。從于佑棠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葉朗垂下的眼簾和秀挺的鼻梁,低頭的模樣勾勒出少年柔和的臉部輪廓。

葉朗将于佑棠的肩上的上包紮好後,擡頭看到于佑棠唇上的傷口,躊躇道:“大叔,你嘴上的傷?”

想到自己昨夜睡得正香被眼前的人一口咬醒,于佑棠的剛緩和了幾分的臉色瞬間又沉了下去,鼻子裏發出一聲冷哼。而自知罪孽深重的葉朗低着頭,一副任打任罵的認錯模樣。

不知道為什麽,葉朗一擺出這副可憐樣,于佑棠就會有幾分心軟,不過他很好心情的放任了這種情緒的發展,以至于在後來的日子裏後悔莫及,卻又無可奈何。現在的他,絲毫沒有意識到危險,擺着一副臭臉:“身上髒死了,先去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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