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葉朗腰間綁着灰色圍裙,手中的刀極富節奏感的切着已經洗淨的食材,而于佑棠斜倚在廚房的門口,把玩着手中的打火機,半斂的墨黑瞳孔落在少年神色認真地稚嫩臉龐上,不語。

葉清境先天性心髒衰竭,除了身體虛弱之外,最重要的是不能憂思過重。正所謂有人的地方就有争端,葉清境自小的生活更像是隐士,遠離世間紛擾。除了父母,他獨身一人,閑極無聊之下發展了點業餘愛好,那就是廚藝。但是父母為人古板,他一個男子漢大丈夫,雖然身體羸弱了些,也不該學這些女兒家的東西,深知這點的葉清境從未在父母展現過廚藝,所以迄今為止,嘗過他廚藝的只有于佑棠。回憶着前世的種種,葉朗手中的動作卻是沒有落下分毫。

所有蔬菜果肉按照于佑棠的要求全部解決,葉朗拿過旁邊的手帕擦幹淨手上殘留的污漬,然後解下圍裙,遞給了不遠處的于佑棠。

人盡其用的于佑棠接過圍裙,順便将葉朗趕了出去,前面的教訓可是歷歷在目啊!而葉朗雖然被趕了出去,但是沒有走遠,就在于佑棠先前站立的地方。

男人的背影高大寬厚,圍着圍裙的模樣更是給男性的冷硬添了幾分溫和的氣息,葉朗很享受這樣的氛圍,他習慣性的深深嗅了口,夾雜着食物香氣的柔和氣息令人沉醉。循着氣息前進,葉朗已經來到了于佑棠的背後,他忽然伸手環住了男人的腰身,秀挺的鼻梁埋在于佑棠的肩部,聞着他身上的氣息。

他這樣的動作使得于佑棠一驚,但是很快恢複了平靜,他将手中的菜放入加熱好的油鍋,低沉的話語似乎生怕打擾了少年:“怎麽了?”

葉朗又狠狠嗅了口于佑棠身上的氣息,不舍得離開,聲音仿佛是從鼻翼發出的,帶着濃濃的撒嬌味道:“大叔,你身上的味道真好聞!”

“你不會還想吃了我吧?”于佑棠挑眉調侃道。

“有點。”葉朗的聲音帶着幾分狡黠傳進了于佑棠的耳中。

雖然葉朗環着他的身體使他的行動受到了限制,但是于佑棠表現得毫不介意,幾乎是拖着葉朗在廚房裏動作的。

最終,做完晚餐的于佑棠将少年從自己的身體上扒開,聲音雖然冷沉,但他的眉眼間都是笑意:“怎麽還像個小孩子似的!”

葉朗被迫從于佑棠身上分開,不開心的皺了皺鼻子,不過他也知道這樣有些不妥,但他就是無法抗拒那股氣息的誘惑,于是葉朗征詢道:“大叔,以後我可不可以這樣抱着你?”

少年眼中的期待真誠無比,就像是喜愛糖果的孩子,于佑棠不忍心拒絕,他用力在葉朗頭上揉了揉,道:“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先吃飯吧!”

于佑棠的廚藝果然精湛,早上的煎蛋只能說是小試牛刀,晚上這頓兩人都吃的相當盡興。

葉朗已經回去了自己的房間,于佑棠自己動手清洗着碗盤,想到葉朗,嘴角不覺浮出一抹微笑。

房間裏空無一人,多少有些寂寥,葉朗拿出手機一看,上面有一個未接電話,正是葉母打來的。葉朗幾番猶豫,還是撥打了過去,而電話裏傳來的嘟聲更是讓他緊張的屛住了呼吸,很快,電話那端傳來一個溫和的女音:“小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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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朗緊張的捏着自己的衣服邊角,輕輕嗯了一聲,随即電話裏傳來舒了口氣的聲音,女聲依舊溫和,卻帶了幾分責怪,卻更顯得溫柔:“小朗,這幾天沒你的消息,你知不知道媽媽有多擔心?”

這樣的責怪讓葉朗無言以對,他要怎樣,才可以說出實情,可是他又怎能傷害這樣一個溫柔的人,葉朗揉搓着衣服的邊角,許久後,歉意道:“媽媽,對不起。”

不過他這聲真誠的道歉卻沒有收到預期的效果,電話那頭傳來一聲驚咦聲,随後又隐約傳來一串笑聲,“小朗,真是長大了,終于懂禮貌了!不過,你這樣搬出去住也不是辦法,你爸爸只是一時氣急,他也是關心所致,你就多體諒他一下。”

葉朗并不知道他們父子之間發生了什麽矛盾,以至于葉朗竟然搬出了家門,不過他還是很乖巧的應了聲。

随後電話中的女音一轉,道:“小朗,過幾天你爺爺生日,你可不能缺席啊!”葉朗失憶了,他現在連自己家在哪都不知道,所以他在想着怎麽應付這個難關,不過他的沉默使得電話那頭的葉母以為他不樂意,所以強硬道:“你考完試後,我讓你哥過去接你。”葉朗心中松了口氣,答應了。

兩人又敘舊了一番,葉朗的母親才依依不舍的挂了電話。不過挂完電話的葉朗眉頭卻皺了起來,他既然要回家,而且又恰逢爺爺過生日,這生日禮物絕對不能少,可是送什麽呢?于是葉朗陷入了長久的思索之中。

這邊葉朗煩心,那邊于佑棠坐在書房裏也是郁悶,他習慣了少年在身邊的生活,盡管時間不長,卻是他投入心力最大的,即使兩人現在只有一牆之隔。他半靠在椅子上,手中的鋼筆在指尖轉動着。

這樣持續了許久,隔壁葉朗的房間突然傳來一聲巨大的聲響,而洗完澡後,心神不寧躺在床上的于佑棠一躍而起,直奔葉朗的房間,他手中還拿着一串鑰匙,是葉朗特意留在這裏的,以備不時之需,現在正好派上了用場。

毒瘾這東西,沾上容易,戒掉卻難。葉朗雖然有了心理準備,而且有了上一次的經驗,但還是難受的死去活來。而被他撞翻的茶幾倒在厚重的地毯上,傳來一聲沉悶的聲響。正在他疼痛難忍之際,于佑棠出現在了他面前。由于匆忙,男人甚至光着腳就沖了進來,他将趴在地毯上蜷縮一團的葉朗抱回卧室的床上,用被子裹好後,抱在了自己懷裏。

男人的力量極大,即使葉朗全力也掙脫不開,為了避免自己咬舌自盡,葉朗一口咬在棉被上。汗珠從葉朗的額頭滾落,他面目猙獰,顯然是在忍受着極大的痛苦。于佑棠安撫着懷中像是受傷小獸的葉朗,口中忍不住責怪道:“早知今日,又何必當初呢?”不過回答他的是葉朗痛苦的shenyin聲。

這樣又折騰了許久,葉朗脫力的倒在床上,口中喘着粗氣,而于佑棠也是極為疲累,額上布滿了一層細密的汗珠。這一次雖然相當痛苦,但已沒有上一次慘烈,顯然葉朗已經具有了一定的抗性。他的視線模糊,但他還是将頭轉向于佑棠的方向,由于沒有了說話的力氣,他靠近男人的臉頰親了一口。

于佑棠有些訝異,但還是很受用的接受了,他抱起渾身無力的葉朗進了浴室。清洗的還算順利,兩人再次回了卧室。只是由于于佑棠的睡衣在隔壁房間,他的腰間只是圍了一條浴巾,裏面也是完全赤裸的,而葉朗更是全身沒有一絲衣物遮掩,一方面是于佑棠懶得幫葉朗換睡衣,另一方面,是他自己的私心作祟。而無力反抗的葉朗,很多第一次都在于佑棠這個男人面前失去了。

直接将葉朗放在床上,于佑棠也沒有要回去的意思,掀開被子也躺了進去。他看着裹着一角被子離他遠遠地葉朗,心中不爽,長臂一伸,就将葉朗攬在了懷裏。此時兩人都是全身赤裸,這樣的狀态即使放在兩個男人之間也過于暧昧,所以葉朗開始反抗。只是他這弱不禁風的身子骨,又怎能是人高馬大的于佑棠的對手,所以反抗無果的葉朗竟然在不知不覺中睡着了,而沒有了葉朗掙紮所帶來困擾,于佑棠将葉朗攬得更緊了些,下巴抵在少年的頭上,尋了個舒服的位置後,也閉上那雙閃着寒光的鳳目睡了。

葉朗這天難得起得早,他睜開眼睛一看,桃花眼中就映出于佑棠那張即使睡着了依舊淩厲的臉龐。葉朗又眨了眨眼睛,完全醒過來之後,就被于佑棠吸引了。不是男人長得多麽俊美絕倫,而是此時的于佑棠睡着的模樣,竟然透着一絲可愛。

葉朗眼睛又眨了眨,他的視線從于佑棠斜飛入鬓的劍眉滑到他的唇上,此時于佑棠唇上的傷已經結痂,周圍是淡青色的胡渣。不過這不是最吸引葉朗的,他覺得驚奇的是,男人的睫毛竟然很長,他的眼睫不像葉朗的纖長,而是透着一股筆挺的感覺,從遠處看去,像是在男人的眼睛四周塗了一筆黑色的眼線。葉朗伸出指尖摸了摸,竟然還有點紮手,登時大為驚奇,于是不斷的騷擾着于佑棠的眼睫。

不堪其擾的于佑棠眉頭一皺睜開眼來,正将葉朗不老實的手抓個正着,他劍眉一挑,問道:“很好玩?”雖然是疑問句,但是其中陰森的氣息不容忽略,葉朗不禁想要向後退去,只是他此時被男人攬在懷裏,又能退到哪去。于佑棠一用力,葉朗立即又躺回了他的懷裏。他用下巴蹭了蹭葉朗的腦袋,确實挺舒服。

不聊葉朗的思維根本不和他一個水平線上,突兀的問道:“你說爺爺過生日,送什麽好?”于佑棠額前滑落一排黑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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