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天剛蒙蒙亮,葉凡已經穿着睡褲站在洗漱池邊刷牙洗臉了,待葉凡将全身上下收拾齊整,時間不過是五點半左右。

葉凡推開葉朗卧室的門,看到昏暗的室內某個看不清面部輪廓只能看到一頭呆毛的家夥睡得正香,葉凡突然覺得,內心有莫明柔軟的感覺~

半趴在床上,葉凡捏着葉朗嫣紅的臉頰,聲音裏不含絲毫溫度,“葉朗,起床了。”

真昏睡在黑甜香裏面的葉朗咕哝一聲,翻了個身,避開那雙在他臉上作惡的手,繼續睡。

葉凡改揪葉朗圓圓潤潤白白嫩嫩的耳朵,聲音依舊平鋪直敘,“葉朗,吃床了。”

葉朗一巴掌拍開耳邊的手,危險的翻滾到了床的邊沿,睡死中……

葉凡所幸倚靠在床頭上,聲音裏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惡作劇的味道,“葉朗,吃飯了。”

葉朗砸吧了一下嘴唇,就地一翻,然後終于華麗麗地掉下了床,所幸地上鋪着厚厚的羊毛地毯,即使摔下去也不痛。

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睛,葉朗小鼻子嗅了嗅,表示沒有聞到任何香味,他環視了一圈四周,一副沒搞清楚身在何處的呆萌模樣,最後,視線定格在房間裏除了他之外唯一的活物——葉凡身上,“哥,要吃飯了嗎?”

葉凡聳聳肩,一語不發,轉身潇灑地離開了。

留下一頭霧水的葉朗意識依舊沉浸在睡眠中,不過身體已經自顧自地穿衣洗漱。

最後,收拾齊整的葉朗瞄了眼鬧鐘,瞬間石化……

尼瑪!怎麽才五點四十五!我想早起可是這也太早了啊!

化成粉又自動粘合的葉朗決定現在不打擾某大叔,自己蹬蹬蹬地跑下樓,準備呼吸一下早晨據說很新鮮的空氣。

現在這個點,校場裏已經聚了不少人,一副拼命三郎的架勢訓練着。

在一處僻靜的私人校場內,葉朗看到了葉凡,以及同樣早起的葉鋒,此時的兩人一個在練習射擊,一個在做引體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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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朗走到已經開始做俯卧撐的葉凡身邊,一口閃亮亮的白牙露出,“爸爸,哥哥,早啊!”

葉鋒暫停射擊的動作,拿着脖間的毛巾擦了下額頭冒出的汗水,眼神銳利,“早。”

倒是葉凡沉默了一會兒後,從牙縫裏擠出一個字,“早。”

不怪他說話艱難,而是他現在實在太累,究其原因,那就是某個看着很瘦其實體重也不是很輕的人正坐在他的背上,還一副乖乖仔的模樣。

又做了幾個俯卧撐,葉凡實在堅持不住了,一下子跌在了水泥地板上。

葉朗拍拍屁股從葉凡背上站起來,心情明顯好轉。

既然已經報了仇,葉朗所幸留在校場內,練習前世學習的太極。

別說,他這副架勢,真有幾分太極柔和自然的真意。

時刻關注着葉朗的葉鋒眼前一亮,放下手中的槍,臉色繃緊,“小朗,切磋幾招如何?”

葉朗立刻搖頭,“爸爸,我這只是空有其表,若真使了力氣,我必輸無疑。”

“那單練招式,不用力。”

作為前世練了十年之久的武術,加上葉鋒允諾不用力,葉朗自信心立刻回籠,“好啊!”

拱手抱拳後,葉朗首先出招,葉鋒反應極快,單手結了他這一招,反手一擰,葉朗身體不禁上前了兩步,但是他反應同樣很快,順勢一記攬雀尾,葉鋒眼中的厲芒更盛,見招拆招,兩人便這樣不分伯仲地僵持了下去。

但是葉朗總歸體力不濟,待得最後,額頭已經布滿了汗水,反觀葉鋒,依舊一副淡定從容片葉不沾衣角的模樣,葉朗咬牙又堅持了幾招,最後實在使不出力氣了,幹脆認輸。

葉朗也不嫌地上髒,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

葉鋒明顯有些意猶未盡,冷冰冰的說道:“你體力太差,從今往後練好體力,今後有空了我們再練幾招。”說完之後出了校場,向着士兵的訓練場走去。

而葉凡,此刻冰山臉已經龜裂,一副活見了鬼的模樣一瞬不瞬地盯着葉朗。

葉朗有些惱羞成怒,瞪了葉凡一眼,“別小瞧我,等我體力跟上來了一定能夠打贏爸爸。”說完之後同樣離開了,不過是向着家的方向。

自尊心碎了一地的葉凡有種蹲牆角面壁思過的沖動!

不怪乎葉凡如此吃驚,葉鋒在太極上的造詣在大院裏都是排得上號的,而向來表現得很渣的葉朗竟然鹹魚翻身如有神助地在葉鋒手上堅持了如此之久,而且看葉朗的動作圓融如意,若不是葉朗被毒品摧殘了的體力實在太渣,估計葉鋒都難以招架。

葉鋒覺得,世界太玄幻,他已經跟不上時代的腳步了!

體力耗費太多的結果深刻表現在葉朗在吃飯時的狼吞虎咽上,他以比平時快了一倍的速度快速解決了手邊的豆漿油條小籠包鮮蝦餃。

這速度,讓坐在他身邊的蘇怡一直擔心葉朗會不會噎着。

吃完了飯,葉朗揉着鼓起的小肚皮,方才想起和于佑棠的賭約,心中暗叫一聲糟糕後,飛奔着上了樓。

打開手機一看,三個未接電話,一個未讀短信,葉朗打開未讀短信,上面簡簡單單的五個字外加兩個标點符號一個笑臉,“小朗,你輸了(^ω^)!”

葉朗:“………………”

還有比他輸的更冤的人在嗎?他需要來個有對比就有幸福。

這時,手機的指示燈亮起,又一條短信發了過來,“小朗,我已經在大院外面了,早點出來。”

葉朗的臉黑如鍋底,狠狠地将自己摔在了柔軟的床上,默不吭聲一段時間後,葉朗沖了個澡将自己收拾齊整後告別父母出了門。

于佑棠果然等在大院門外,看到葉朗,眼裏嘴角是掩飾不住的笑意。

葉朗腹語:笑毛線!!!

上了車,銀色的法拉利潇灑地拐了個彎,向着市藝術中心駛去。

藝術館外聚集了不少人,葉朗和于佑棠憑着票很順利地進去了,然後沿着設計優雅大方藝術氣息濃厚的長廊緩步前行。

作為世界級的藝術家,葉見堯的畫展水平很高,葉朗迅速沉浸在藝術的海洋之中……

行至一幅畫前,葉朗的目光便移不開了,那幅畫的名字是“我的孩子”,顧名思義,畫中的少年正是葉清境本人,畫中的葉清境大概十四五歲的模樣,手中捧着一本畫冊,但是畫中葉清境的心神卻不再畫冊上,葉清境的眼神帶着幾分憂郁,正轉頭看着窗外灰芒的天空。

受葉朗的影響,同樣停留在這幅畫前的于佑棠同樣認真的審視着畫中的少年。

畫中的少年面貌清秀,清透的眼睛裏帶着幾分蒼涼,不知為何,于佑棠竟将畫中的少年和葉朗聯系了起來。

似乎,自己第一次遇見葉朗的時候,除去那頭紮眼的紅發,葉朗的眼神像極了畫中的少年。

于佑棠搖頭,自己真是想多了,就像世界上不可能存在兩片完全相同的樹葉,世界上同樣不會存在兩個完全相同的人,況且,畫中的少年,只是眼神和葉朗相像罷了。

轉頭看向葉朗,卻發現葉朗正定定地凝視着畫中的少年,蒼白的臉頰上挂着兩行淚珠。想到畫中的少年極有可能是葉朗熟識的朋友,于佑棠攬過葉朗的肩膀,低聲安慰道:“人死不能複生,你不要太難過。”

葉朗所幸将頭埋在于佑棠的胸膛上,任由淚水染濕了于佑棠胸前的襯衫。

葉朗哭了一會兒,紅着臉從于佑棠的懷裏擡起頭來,尤其是看到于佑棠胸前那一大片洇濕的水印後,更加不好意思了。

于佑棠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沒事。

恰逢這時,葉見堯陪同着王晴雯走了過來,看到葉朗,頓時有些驚喜。

“葉叔叔葉伯母好!”葉朗慌忙低頭打招呼,順便掩飾自己紅了的眼眶。

葉見堯回了一聲後,看着挂在牆壁上的畫,長聲一嘆,白發人送黑發人的悲傷油然而生,而王晴雯,更是紅了眼眶,頭埋在了葉見堯肩膀上。

“小朗你別見怪,要不去休息室裏喝杯茶?”大庭廣衆之下自然不好敘舊,葉見堯将葉朗請到了休息室。

葉朗向葉見堯以朋友的關系介紹了于佑棠,所以于佑棠同樣被請進了休息室。

休息室內,葉朗一邊抿着茶,一邊陪着葉見堯夫婦說着話,氣氛很是和諧。

中途,于佑棠突然提出購買那幅畫的請求,“葉先生,小朗同樣喜歡繪畫,不知您可否割愛‘我的兒子’那幅畫,不過若是兩位不便,當我這話沒說過便罷。”

葉見堯的臉色瞬間發沉,很堅定的拒絕了于佑棠的提議。

葉朗忙出來打圓場,“葉叔叔莫生氣,于大哥他人不是故意的,您千萬見諒。”

不知為什麽,聽了葉朗這話,葉見堯的怒氣瞬間下去了幾分,只是臉色仍舊不好看,不過他也知道這是他人的無心之舉,所以轉移話題,“小朗,你喜歡繪畫?”

“嗯,自小就喜歡。”葉朗有些別扭的答道,其實他更想說自己喜歡繪畫全是拜您老所賜。

不過葉見堯顯然聽不到他的腹诽,他溫文端正的五官上浮起一抹笑意,“你若是不介意,我倒是可以指導一二。”

葉見堯這話委實客氣了,作為世界知名的畫家,想要拜入他名下的弟子只怕都要擠破頭,對于葉朗這個連繪畫實力有幾分都不知道的人說出這話,全靠借着葉清境的名頭沾的光。

葉朗忙道,“能得葉叔叔指導,葉朗之幸!”

接着幾人又敘了一會兒話,葉朗和于佑棠就出去繼續參觀畫展了。

作者有話要說: 于佑棠:小朗你既然那麽喜歡那幅畫,我弄到手送給你好了╮(╯_╰)╭

葉朗:……

送自己的遺像給自己真是夠別致的,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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