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七）争吵
晚間。
顏燭銘吃完飯上了天臺，和顧冬來前後腳進來。
“為什麽，為什麽你還不和她說清楚？”這話是趙帆說的，他嚷的很大聲，顏燭銘從來沒有聽見少年那麽大聲的嚷嚷。他想，他那刻一定是氣急敗壞的。
“你要我怎麽和她說？她又沒有對我說過什麽。”
“她是你未婚妻，你媽把她當做親生女兒一樣疼，你以為她來這裏找你做什麽？她喜歡你，徐哲航。”
“你要我怎麽做？趙帆，你應該知道我……”。
“是，我知道，你不會和我結婚，你要繼承家族企業，我生不了孩子，行了吧。”
“趙帆，你說的是人話嗎？”
“我不說的不是人話，你說的是人話嗎？你明明知道她喜歡你，你為什麽不和她說清楚，你喜歡男人。”趙帆擦了擦眼角，道：“夠了，徐哲航，你這個人渣，我要離開你，我要離開你……。”
顧冬來看着這一幕，拿出煙，銜在嘴裏，點火。
顏燭銘看着争吵的兩人對顧冬來說：“我們以後是不是也是這副樣子的？”
顧冬來還沒有回答，少年就冷笑說：“呵呵，我在說什麽，我們怎麽可能在一起那麽久。我們到不了吵架就等互相說再見，是吧。”
顏燭銘說着從男人嘴裏把煙抽出來放進自己嘴裏，他猛烈的吸了兩口，然後不住的咳嗽。
顧冬來見了，用手拍了拍少年的肩膀。他說：“不是說不抽煙嗎？”
“反正已經要入地獄了，何必在乎這些。”顏燭銘答他。
顏燭銘看着樓下抱在一起的少年，道：“好了吵，吵了又好，什麽時候才到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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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總這樣，前一刻還情義濃濃，下一刻就吵個天翻地覆，也許什麽都會變，愛情也會變……”。
“他們還年輕。”顧冬來抽掉少年嘴裏的煙放進自己嘴裏。
他抽了幾口，呼出白色的煙霧，少年一邊看着男人吐出的煙霧一邊看着天邊飛鳥飛過，孤獨而彷徨。
少年想要找個宣洩口，可是他只能忍受着。
他回男人：“我也還年輕。”他停頓了會兒說：“你也會結婚，但并不是同我，你也會有孩子，但并不是同我，你也會死，但并不是同我葬在一起……也許，你已經結婚，你也已經有了妻子孩子，你在騙我，而我還沒有發覺。”
“顏燭銘……”。男人喊少年的名字，他走近他，而少年卻往後退，不讓男人觸碰他。
“不會，我們永遠不會那樣。”
“你只能保證你自己，你怎麽确定我不會那樣？”少年對男人說：“我不能确保我要和你一起。”
男人聽了苦笑着，問：“你準備什麽時候走？”
顏燭銘答：“過完這個夏天。”
男人問：“你在哪個市讀神父學校？”
“S市。”少年問：“怎麽，你要去找我？哪裏有很多神父學校。”
“我不知道我應不應該去找你，也許你并不想見我。就像你說的，你還年輕，你的生命還很長，還有很多可能性。如果我不在出現，那你的生命軌跡會一直正常下去，也許我該積點德，再也不出現在你面前，是不是？”
“你應該知道，當你出現的時候，我的人生就注定不會正常下去了。”
少年看了一眼男人，說：“你呢？是不是因為遇見我，本來正常的人生也變得不可收拾了？”
“是，因為遇見你，我的人生變得一塌糊塗。”
男人手上的煙慢慢燃盡，煙灰掉在天臺上，他點了點煙頭，對少年說：“你知道嗎？我本來準備在這裏寫自己最後一篇小說。”
“然後呢？”
“找個女人結婚生孩子，和普通人一樣，庸碌而平凡的度過一生。”
“現在呢？”
“現在……現在我遇見了你，我再不可能去結婚。”
“對不起。”
“你以為一句對不起就可以打發我嗎？”
“那你想要什麽？”
“我想要你。”
“那你未免太貪心。”
“這話是我之前和你說過的，現在你回給我，忽然覺得好諷刺。”男人如此說。
“道歉歸道歉，我并不欠你什麽，顧冬來，我想你知道。”
“我知道。”顧冬來這樣回答，少年不再說話，只是夏風吹着兩人的臉頰，熱乎乎的。
“忽然覺得這個夏天好熱，時間過得也很快。”顏燭銘感概道。
“你明年還會來嗎？”男人問他。
“不知道，這是夏妍的房子。”
“那你還會來嗎？”
“不知道，也許不會，為了遺忘你，我想我永遠都不該回到這個地方。”男人這樣回答少年。
少年笑了。他說：“也許為了遺忘你，我也不該再回來。”
“我就知道你們兩個在這裏，你們在這裏說什麽悄悄話呢？也給我聽聽。”夏妍不知從哪裏蹦出來。
他們兩個只是笑笑，夏妍走過去，趴在天臺平臺上，插在顏燭銘和顧冬來中間。
她一會兒看向顧冬來，一會兒看向顏燭銘。
她說：“明年夏天，我們幾個還是和現在這樣約好在這裏見面吧。我覺得今年的夏天過得特別愉快。”
“顧大作家，你會來吧？”少女帶着笑意看向男人。
男人還沒回答，顏燭銘便開口：“也許明年夏天你爸就會把這房子賣掉。”
“哈，顏燭銘，你能不那麽掃興麽。我和你說，我爸永遠也不會把這房子賣掉，因為他和我說過，這房子是他和我媽定情的地方。”
夏妍說這話的時候眼睛閃着光，顏燭銘喜歡她天真的模樣。他也想和夏妍一樣，別人說什麽，就可以絲毫不懷疑的去相信。
“這裏的晚霞好美，明年夏天我們一起來看。”
“你怎麽只問我們，不去問問徐哲航和趙帆。”顧冬來提及這事。
夏妍拍了一下腦袋，道：“對哦，我忘了，這就去問。”
說話間，這個年輕的女孩，容顏嬌好的女孩，活力無限的跑向了樓。
“我忽然明白你為什麽喜歡夏妍了。”顧冬來突然這樣對少年說。
少年笑了笑，擡頭拍了拍男人的肩膀，道：“怎麽，你想和我搶？”
男人玩笑道：“如果說是競争，我想你連機會也沒有。”
“你不要那麽自大，至少我認識她生十幾年了。”
顧冬來笑着說：“你放心，我并不想和你搶。她是很可愛，很天真，可她太年輕了，我不喜歡年幼無知的孩子。”
“我也很年輕。”
“你和她不同。”
“哪裏不同？”
“你有不是這個年紀該有的成熟，你讓我心疼。”
“因為你看見了你以前的自己？”
“我還沒有變态到喜歡以前的自己。”
“不要那麽說，聽說一個人愛上另外一個人，其實只是愛那個人身上像自己的部分罷了。”
“那麽說來，戀愛的人其實都是自戀狂。”
“不知道，我一直都是單身狗啊。”顏燭銘嘲諷自己着。
“叫幾聲來聽聽。”顧冬來玩笑着。
“汪汪汪。”沒有想到，顏燭銘真的喊了。
就在那刻，男人伸手攔住少年的脖子，深深的吻上少年的唇。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