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白石前輩生病了
感冒這種小病白石幸向來是吃點藥很快就能好,沒有想到這次吃了藥不僅沒有變好,還發起了低燒,一天的病假延至三天。
白石幸一手按在額頭,陰沉着臉,走進衛生間,将毛巾放入臉盆。
緊跟在白石前輩身後的倉持急忙搶過臉盆,将毛巾從水中撈起。
“洗臉這種小事我自己會做。”白石前輩的臉色和口氣都很差,由此可見平時就很難搞定的人在生病中其實會變得更加難搞。
倉持小聲地說:“你拿的是我的毛巾。”
“沒幹系,我不介意。”白石前輩伸手去拿他手裏的毛巾,他不是沒有潔癖,只是現在他已經沒有力氣去在意這些小細節了。
你不介意我介意。倉持心中默默道,卻不好再将自己的毛巾搶回來。與白石前輩不同,倉持的潔癖僅屬一般,他介意不是因為嫌棄白石,而是擔心的是白石将他的感冒傳染給自己。因為這樣家中有兩個病號,他無法照顧白石,白石也無法照顧他。
“诶,你脖子上怎麽了?”倉持突然發現白石前輩脖子上長了一片紅彤彤的小顆粒,連忙拉住他。
“脖子?”白石幸一頭霧水,朝鏡子裏一瞅,發現自己的脖子上居然密密麻麻地紅了一片。
脖子上紅了那麽大一片,白石前輩竟然毫無所查?!他都不覺得癢或者痛嗎?
倉持忍不住伸手摸了下白石前輩的脖子,問他:“你沒有任何感覺嗎?”
“呃……從昨晚開始覺得身上有點癢,沒有注意。”白石幸想了想,遲疑地說。
倉持撩起白石前輩的衣服,看到他的腰背和胸前也是一片密密麻麻的紅色,不由露出駭然的神色。
白石幸疑惑地低頭,接着自己也吓了一跳。卧槽,他這是怎麽了?
“馬上去醫院!”倉持立刻道,他眉頭緊緊地皺在一起,眼中滿是擔憂和凝重。
白石幸的反應同樣很快,他迅速拉下衣服,堅定地拒絕:“不要!”
倉持一愣,随即耐着性子勸說:“你病得這麽嚴重,怎麽能不去醫院。”
“絕對不要!”白石幸瞪着倉持的眼睛,掙開他扯着自己的手,用不容置疑的口氣一字一頓地道。
倉持無奈地嘆氣,白石以為他放棄了送自己進醫院的念頭,稍稍松了口氣。誰料,倉持突然迅速發難,一把制住了毫無防備的白石幸。白石幸有病自身,完全無力反抗。
“你要是敢把我強行拉到醫院,以後在公司給我小心點。”大約猜到倉持的想法,白石前輩臨危不懼,陰森森地威脅。
倉持吓得手一松,讓白石幸借機逃離了衛生間。
咔噠——白石幸順手将倉持反鎖在了衛生間裏。
“……”卧槽!居然被一個病人給鎖在了衛生間裏……倉持對着鏡子,露出苦笑。
白石幸隔着門對倉持道:“你好好反思一下,想通了不再逼我去醫院,我就放你出來。”
白石前輩還是未成年?居然玩這招。倉持嘴角抽了抽,掏出手機給百科全書打騷擾電話。
“喂?一大早電話過來,最好讓我聽到有趣的問題。”百科雖然被人從夢中吵醒會生氣,卻不會為此拒接電話。
“我被反鎖在廁所裏了。”倉持道。
“……我會好好嘲笑你的,哈哈哈!”百科在電話的那頭大笑起來。
倉持很有耐心地等百科笑了個夠,才繼續道:“可以告訴我解決辦法了吧?”
“從窗戶跳出去,反正你家只有兩層樓吧?”百科爽快地給出答案。
倉持頓時沉默了。
“怎麽了?”百科敏銳地察覺到倉持的不對勁。
倉持幽幽地回答:“我搬家了。”
“是上次那個後面受傷的男人家嗎?”百科立刻問。
“是。”倉持郁悶的回答。
百科一時無言,好半晌才惆悵地嘆了一口氣,問他:“你被他包養了?”
“你在想什麽!”倉持咆哮,“我們不是那種關系。”
百科沒有直接反駁他,而是涼涼地問:“你敢說你們沒有發生關系嗎?”
“那只是一個意外!”倉持淚流滿面,因為着一次意外,他付出了一半的工資,不過這麽丢臉的事情還是不要說出來好了,免得又給百科嘲笑自己的機會。
“你在廁所吵什麽?”白石幸猛地打開廁所,一臉嫌棄地看着倉持。
倉持立馬挂斷電話,可憐兮兮地看着白石幸:“前輩~”
“不要霸占着衛生間,滾出來做飯。”白石幸兇巴巴地說完這句話,轉頭就走。
“前輩,果然還是去醫院看看吧?”倉持迅速遠離衛生間,同白石幸保持着一定的距離小心翼翼地問。
“我是不會去醫院的,我讨厭醫生。”白石幸背對着倉持,固執地說。
“……前輩能告訴我原因嗎?”倉持锲而不舍地追問。
白石幸已經從低沉中恢複,反身敲了倉持腦袋一下:“這時候你不是應該識相地停止追問嗎?你這個不識相的家夥!”
好痛……白石前輩就算生病了,打人的時候的力道也沒有減少啊。
倉持捂住腦袋,鼓足勇氣說:“可是我想知道白石前輩的事情。”
白石幸看着倉持淚眼汪汪的蠢樣,沒有再對他下手:“告訴你也沒有關系,反正是過去的事情了。”
難道現在看起來既霸道又兇悍的白石前輩還有什麽不堪回首的往事?倉持刷地豎起耳朵,期待地眨巴眼睛。
事情要追溯到白石幸小時候。白石幸的祖母一直卧病在床,因為時常要注射一些成分不明的透明藥水,所以家裏還買了很多注射器。時間久了,白石幸也知道那些看起來很危險的注射器都被放到了哪裏,知道這一點的,還有白石幸的鄰居,相澤。
相澤的年齡和白石幸同樣大,卻天生比一般小孩要機智和冷靜。白石幸是在偶然間發現了他隐藏在無害外表下的殘忍,發現這件事的契機源于注射器的丢失。
沒錯,是相澤偷了注射器,相澤需要注射器來完成他的私人游戲。他事先準備了三杯泡了水彩筆的自來水,接着從田裏抓住一只青蛙,用細線将青蛙的四肢綁住,然後拿出注射器把杯子裏的帶顏色的水注射到青蛙的兩只前肢和肚子裏。
被注入了自來水的可憐青蛙比先前整整大了兩倍,肚皮黃黃的,前腿一藍一紅,看起來煞是詭異。
青蛙發出凄厲的慘叫,相澤卻一臉開心地拉着細線,拖拽已經垂死的青蛙繞着樹跑來跑去。
躲藏在樹後的白石幸看了這一幕幾欲作嘔,他想要站出來阻止相澤,卻沒有勇氣站出來面對這樣的相澤。
相澤的游戲還沒有結束,玩膩了青蛙之後,他又掏出一只羽毛雪白的大鳥和一個打氣筒。他仔細得将大鳥的嘴巴的兩腿綁住,然後将打氣筒的一端插、進大鳥的屁股,往裏面注射空氣。
大鳥痛苦地拍打着翅膀掙紮,卻因為腿被綁住無法逃脫。
白石幸眼睜睜地看着大鳥的身體一點一點脹大,然後“砰”的一聲爆炸,血肉橫飛。
“啊,衣服被弄髒了。”相澤遺憾地嘆了口氣,如此道。
他這麽做純粹只是因為這樣做可以給自己帶來樂趣,他認為自己的游戲就像別的小孩玩捉迷藏一樣,再自然不過了了。只不過是這樣的游戲愛好者比較少,不适合讓其他人知道而已,因此,在所有人面前他都會很聰明地隐藏着自己的本心。
白石幸驚懼到了極點,此後一直堅定不移地同相澤保持距離。但因為心中太過在意,他又跟蹤了相澤好幾次,看到他又有了新游戲“斬貓頭”、生烤小鳥、活剝鼠皮等等,心理陰影一天比一天重。
“相澤做了醫生,就在女校附近的那所醫院就職。”白石幸說,“雖然這麽說很對不起其他那些救死扶傷的醫生,但是我只要看見醫生就會想起相澤,我去醫院只會加重病情。”
沒有想到白石前輩還真有不堪回首的過去,倉持不知為何心裏堵得不舒服。
白石前輩舔了舔幹裂的嘴唇,露出無所謂的表情。
怦怦!怦怦!在這瞬間,倉持發覺自己心跳如擂鼓一般有力,他驀然打心底升起一股想要狠狠欺負前輩的沖動。
哇啊啊啊!他的腦袋怎麽突然不正常了?!倉持狼狽地逃進廚房,化激動為行動,給白石前輩準備早餐。
好吧,他知道會有人罵他沒出息,但他就是要做縮頭烏龜怎麽着?
吃飯的問題倉持可以解決,皮膚病的問題他卻無能為力,這種情況下,他也只有一個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