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你這嘴, 真的很會說。”

穆冰瑩伸出食指撫住他的下唇, “估計五官部位學完了,關于嘴巴的延伸,你記得最牢。”

顧長逸眼神變深, 他覺得自己現在就像是一片十年一百年沒見過雨水的荒野, 媳婦哪怕只是輕輕碰他一下,就能成為可以燎原的零星之火, “我還可以做更多印象深的事。”

他突然變得暗啞的聲音, 吓了穆冰瑩一跳,急忙收回手, 想順便拿下他的手時, 下巴卻被他擡高,來不及說話就被他堵住雙唇。

這次不用于以往的任何一次,顧長逸親得很溫柔,輕輕試探, 輕柔纏繞,像是對待一株極其容易害羞的含羞草。

他輕柔得想要含羞草感覺不到碰觸,即便是感覺到了,也不會合攏起葉片,反而會沉醉在溫柔的養護中。

一旦接受了, 便會喜歡他的灼熱,陽光越強烈, 越容易生長旺盛, 葉子變得越來越翠綠,直至開出不易見到的粉紅色可愛小花。

顧長逸不舍得放開, 勾着又纏繞了一會兒, 才用上強大的控制力移向她的唇角, 吻了兩下,順着上移,吻住她有水意漾然的雙眼,停留了一會,吻上她的額頭,雙手拇指摩挲她的下颌線,“老師,辛苦了。”

一種禁忌感頓時在心裏蔓延開來,穆冰瑩打了下他的手,有些羞惱,“教你識字的時候,你一口一個媳婦叫,做這種事了,你倒改叫老師了。”

“老師怎麽臉紅了。” 顧長逸改為捧住她的後腦,用自己額頭抵住她的額頭,“我感覺到了,你想了不正經的事。 ”

穆冰瑩躲開他的眼神,“我才沒有,明明是你叫的。”

“我叫老師不對麽,為什麽叫老師你就臉紅?”

顧長逸問出來了,卻不給她回答的機會,又含住她的雙唇熱烈吸吮。

穆冰瑩微仰着脖頸投入與他的親密,忽然感覺他拉起她的胳膊圈在他的肩膀上。

她微微睜開雙眼,還沒看清眼前的臉,只看到他兩扇長而密的睫毛,整個人突然就被抱起來。

是大人抱小孩的那種抱,背心被他捧住,她的兩條腿放在他的兩邊胯上,嘴唇還被他堵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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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冰瑩緊緊抱住他的脖子,人被騰空抱着走,走到了床邊,被放到了床上,他依然沒有松開唇,熱情而溫柔,極其有耐心。

過了一會,被單都壓亂了,顧長逸稍稍離開一些距離,雙手向下脫掉她的拖鞋,再将她抱到枕頭上,看着她緊張害怕的神情,笑了笑,“今晚只認字,不做別的事。”

穆冰瑩心下微松,看着他将電風扇挪至床尾,調到低檔,風速輕柔對着她吹,然後将薄被抖開,拉過來蓋在她的肚子上。

“渴不渴?”顧長逸端了白瓷茶杯,“冷開水,要不要喝?”

穆冰瑩撐着床起身,靠在床頭,點了點頭,他便把水杯遞了過來。

她伸手要接,他卻不放手,直接将水杯放到她的唇邊。

穆冰瑩便就着他的手喝了兩口,她喝完了,看到他就着她剛才喝過的位置,仰頭喝了好幾口,然後将杯子放回桌子上,脫了鞋上床。

顧長逸貼到媳婦身邊,伸手将她抱在懷裏,“累了這麽多天,今晚我們就學習到這,咱們要循序漸進,不能一口氣吃成一個胖子。”

穆冰瑩聽了這話,緊繃的背脊才松懈下來,放松躺在他的懷裏,沒有掙脫。

他都給她時間與空間了,她當然不能原地踏步,甚至再往後退,當然也得盡快去熟悉他,朝着他前進。

顧長逸看到懷裏人變得放松乖巧,下巴擱在她的頭頂上方,無聲一笑。

穆冰瑩躊躇一會,擡頭朝着他的下巴親了一下,本意是想親他的嘴唇,但是兩個人躺得太上面了,一擡頭就頂到了床頭板,沒有上移的空間,她親完了就低下頭,拉着身上的被子,給他腹部蓋上。

夜裏涼,肚子不保護好,很容易受涼生病。

忽然,腰間一緊,原本安靜擱在她身上的手不老實了,将她緊緊壓在他的胸膛上。

穆冰瑩被壓得差點喘不上氣,“不是睡覺?”

“我是準備老實睡覺,是老師你突然撩撥我的。”

顧長逸本就忍得渾身痛,好不容易克制住了,萬萬沒想到她突然過來親他下巴。

親他下巴,主動的!

這他哪能受得了,這就是給他不睡覺的信號啊!

顧長逸側身将穆冰瑩放平,雙眼深處火苗跳動,“老師,聽說睡前重複一遍當天所學的知識,有助于記憶更深,我們剛才教到哪裏了?這裏對嗎?”

穆冰瑩忍住差點脫口而出的尖叫,緊緊抓住他的手腕,用力到指尖泛白,此刻受到的刺激,遠遠大于之前任何時候,“你……”

她才剛說話,發現他動了,帶着她的手一起左右轉圈,渾身本就像是有電流四處亂竄,她的手還跟着一起,感覺愈發怪異,急忙松開手,抓住床單。

顧長逸吻住她難耐咬住的唇,輕柔趕走她的牙齒,安撫着她被欺負的唇瓣,分開得若即若離時,“老師,這樣延伸方法,果然會印象深刻。”

床單被抓得皺起來,穆冰瑩喘着氣,“你……閉嘴……”

“好。”顧長逸含住她的下唇,口齒不清道:“我閉嘴,我來寫,你來說,給我改作業,好不好?”

這個好不好根本就不是詢問句,穆冰瑩還沒同意,他就真的寫了起來,範圍只在他認為教到的地方之內,絕不往下,是個很乖的學生。

顧長逸先寫了穆,穆字的撇太多,他又總是撇到一個點上,不知道稍微換個更空的地方寫,也不知道快點寫,穆冰瑩止不住輕顫,每寫完一道撇,她的後背都要出一層細汗。

“這個作業本,只能我用,只能你批改,任何人都看不到。”顧長逸貼到穆冰瑩耳邊,聲音低啞。

他只用右手寫,左手沒停着。

穆冰瑩很想不去管他在寫什麽,但完全做不到,不自覺便跟着他的筆畫去想,他寫的究竟對不對。

“老師,我寫的對不對?”

“……”

“老師,學生這麽認真,你的态度不對,你這樣的話,我以後就不好好學了。”

“……對。”

顧長逸左手忽然用力,穆冰瑩身體頓時顫抖的像秋風落葉,“你……幹嘛……”

“老師太敷衍了,我明明少寫了一撇,你居然說對,可見你對我這個學生,根本就不在意。”顧長逸輕咬她的耳垂,“我現在要來補上最後一撇。”

穆冰瑩做好心理準備接受這一撇,卻發現根本不是她以為的補法。

他突然滑下去了。

穆冰瑩頓時仰頭,挺起後背,像一只掙紮的魚兒,不停打挺擺尾,卻被屠宰者緊緊箍住,逃脫不了,“你別……你快點……”

這已經完全超出她的認知,進入了一個陌生的領域,除了掙紮,便是接受。

他這次真的閉嘴了,什麽話都不說,哪怕補完了那一撇,也沒有停下,雖然沒說話,發出的聲音卻比說話更讓她難受 。

穆冰瑩抓着床單,手指都要脫力了,忽然被他解救,他關節分明的手指穿過她的指縫,與她十指緊扣,無聲安撫。

顧長逸是個好學生,沒學到的絕對不碰,只上移複習。

穆冰瑩覺得白洗了澡,渾身都是汗,有些落下去,被他遇到了,就消失了,他順着汗珠滾落的軌跡往上挪,吻住她的唇,有之前的溫柔,耐心卻不如之前,邊親邊問,“複習完了,我可以先預習一點明天的課程嗎?”

“……什麽?”

顧長逸拉着她的手往下,“今天是我們的新婚之夜,預習一點點?”

穆冰瑩拼命想走,他卻不讓,掙紮中忽然打到了。

顧長逸發出悶哼,穆冰瑩吓了一跳,頓時變乖,看他埋在她的頸窩不說話,擔心問:“你,你有沒有事?”

“……得看看,才知道。”

“那,那你趕緊看。”

“這是你說的?”

“……你你趕緊看。”

顧長逸瞬間爬起來,跪在床上。

穆冰瑩急忙移開視線,他跪在她的兩側,她只能轉頭,不能翻身。

過了好一會,不見有動靜,穆冰瑩不敢看,問道:“怎麽樣了?”

“得試試,才知道。”

穆冰瑩下意識看過去,又飛快移開,耳朵爆紅,掀起枕巾蒙住臉,什麽話都說不出來。

感覺用了很久的時間,才平複下來狂跳的心髒,發覺他期間還是沒有動靜,也不是完全沒有,仿佛聽到過壓抑到極致,溢出齒縫的悶哼,頓時有點擔心,“你……怎麽樣了?”

“試試才知道呢。”

“……”

“……怎麽試?”

問完,穆冰瑩就感覺到他剛才待了很久,寫字的地方傳來絲滑的觸感,她除了渾身細小的絨毛都豎起來了,心跳變快,還有了一個新的想法。

還能這樣做?

不是她想的那樣?

穆冰瑩臉又蒙進枕巾裏,感受電流席卷每一寸骨肉,渾身滾燙。

過了很久很久,臉上枕巾突然被拿掉,顧長逸眼眶發紅壓上她的唇,之前的耐心與溫柔全都消失殆盡,如同海浪翻卷而來,吸吮得前所未有的用力,他整個身體也在顫抖,唇齒間溢出低哼。

穆冰瑩情不自禁伸手環住他的背,背心沒脫,比她的還要濕,幾乎已經完全濕透了。

原以為世界就此安靜了,他又突然松開唇往下滑,越過沒學習到,他一晚上沒碰過的領域。

穆冰瑩驚慌直起身體,“你,你幹什麽?”

顧長逸擡頭看她,伸出胳膊将她按回去,“不能丢下你,這是我們兩個人的新婚之夜。”

……

今天晚上不但顧長逸學到了新知識,穆冰瑩同樣打開了新世界,學到了從沒有人教過,書本上也沒有過的新知識。

她想,還得跟聰明人學。

怎麽能被那兩人吓到。

……

新婚第一天早晨,顧長逸雖然依然按照多年生物鐘醒了,但他沒有去出操,怕穆冰瑩醒過來,看到是無人的房間,冰冷的另一半床。

顧長逸手扶着側臉,胳膊肘撐在枕頭上,看着呼吸均勻,還在沉睡的媳婦,心口就像是一塊放進爐子裏的小面包,逐漸膨脹,變得飽滿充實。

他沒有出聲打擾,昨天晚上兩人鬧完,一起去浴室洗澡又鬧了一陣子,回到床上哄了好一會,才把媳婦哄睡着,那會外面的路燈都關了,一般是天快亮的時候,路燈才會關。

從晨曦第一縷陽光搭在窗簾上,到強烈的光線穿過窗簾,投在床上,顧長逸看了四五個小時,穆冰瑩的睫毛才開始輕顫。

顧長逸湊過去親了親她柔軟的唇,穆冰瑩随即睜開雙眼,眉頭微微擰着,帶着明顯的困意,睡眼惺忪中透露着純真可愛。

他最想看到的就是這一幕,所以手發麻發酸了,仍然沒挪過一下,“睡美人醒來了?”

穆冰瑩看到他就想到昨晚,拉着被子蓋住胸口,轉身面朝窗簾。

顧長逸伸手攬住媳婦,胸膛貼住她的後背,埋在她的頸窩,“要不要喝水?肚子該餓了吧?”

房間裏沒有時鐘,穆冰瑩知道他的床頭櫃那邊有手表,“幾點了?”

剛睡醒的聲音有點慵懶,有點嬌憨,顧長逸愛聽極了,忍不住想多聽幾句,沒有直接告訴她,“你猜。”

穆冰瑩看了看窗簾,不覺得現在時間很晚,她每天早上都會在五六點鐘自動醒來,但感覺陽光似乎有些熱,猜測:“六點?”

“再猜,差不多了。”

顧長逸親了親她柔軟的臉頰,察覺她想起來,抱住她道:“你可以再睡一會。”

“今天是第一天,下去跟爸吃早飯,已經有勤務員幫忙去食堂打飯了,得趕緊下樓一起吃,不能遲到。”穆冰瑩推了推他, “起來了。”

顧長逸忍着笑,順手扶了媳婦一把,讓她坐起來,看着滿頭柔順烏黑的發絲,沒忍住又湊上去抱住,埋進頭發裏深深吸了一口氣。

穆冰瑩也很喜歡醒來就看到他,與他親昵的溫馨,放松享受了幾秒,才推了推他,下床穿拖鞋,“我先梳頭發鋪床,你去刷牙洗臉。”

“好。”

顧長逸下床并沒有先走,直接收拾床鋪,“媳婦,要不要直接揭了睡涼席?”

穆冰瑩下意識轉頭,看到很多地方都變得皺巴巴的床單,臉頓時紅了,殘留的困意也頓時消失了,點了點頭,“感覺市裏晚上比鄉下還要熱,睡涼席吧。”

顧長逸将床單抽下來,抖了抖很快疊起一個四方塊,“等下吃完飯,我拿去後院洗了。”

穆冰瑩一邊梳頭,一邊看他疊被子,一分鐘不到,就把被子疊成了豆腐塊,不但不懶,整理內務還超過大部分人的優秀,想着,不由自主笑了起來。

兩人一起到衛生間刷了牙,洗了臉。

穆冰瑩抹雪花膏和香粉的時候,顧長逸拿着一個熟悉的紫色小瓶子遞過來。

“我頭發太短了,用不着,再說我一個大男人香噴噴的像什麽樣,還是你用。”

穆冰瑩瞪了瞪他,接了過來,放到鼻間聞了聞,香味确實比香粉還要濃郁,好聞得很,打算明天梳頭的時候用一用,心裏喜歡,但不敢表現得太明顯,怕給了他繼續亂花錢的借口,“你不要瞎買這些很貴的東西了。”

“對了。”

提起這事,顧長逸才發現自己忘記了重要的東西,走到書桌旁,打開抽屜,拿出一把鑰匙,再打開左邊的櫃子,捧出一個鐵盒,沖媳婦招了招手,“來。”

穆冰瑩走過去,眼睛瞬間瞪直,“這麽多錢!”

盒子裏一卷一卷厚厚的大團結,起碼有七八卷,還有一沓一沓的票證小本,着實驚到了她。

“這些從我有壓歲錢就開始攢了,當兵十多年,除了工資補貼,拿到了不少勳功章,除了獎金,還有幾枚勳功章每年也有補貼。”當然還有更多是從三位長輩那弄來的,顧長逸将盒子推到她面前,“我吃飯在食堂,很多時候還會去雪山森林裏待上一兩個月,衣服都是穿軍裝,用不到錢,票也不怎麽用,現在都交給你,你想怎麽用就怎麽用,給誰用都你說了算。”

“這,這得有小幾千塊了。”穆冰瑩還沒有完全反應過來,她們全家人攢了這麽多年,才攢了三百多塊而已,有些不敢去拿。

“媳婦,你再做兩套衣裳吧,缺什麽都做上,找個時間去市裏最大的供銷社,買些布,等咱們回門,給爸媽也做兩套新衣裳。”顧長逸直接遞到她手裏,把鑰匙也交給她,“餓了吧?我們下去吃東西。”

穆冰瑩急忙捧住,突然發現他雖然能花,但是也挺能攢錢的,“要不然你自己收着吧。”

“你收,我餓了。”

“那我就放這,鑰匙也放這,你要用就拿。”穆冰瑩把蓋子蓋上,放進下面的櫃子,鎖上,再把鑰匙放進抽屜裏。

顧長逸親了親她,“我不拿,以後你每個月給我發零花錢。”

穆冰瑩忍不住笑了,他真是給足了她安全感。

兩人一起下樓,勤務員正好打飯回來,顧昌巍正往餐廳走,聽到腳步聲,擡頭看向樓梯,“冰瑩,起來了。”

“爸,早安。”穆冰瑩露出笑容,看向詫異回頭的勤務員,“小胡,早安。”

勤務員忽然憋着笑轉過頭去,顧昌巍愣了一下,“早安,早安,來吃飯。”

穆冰瑩看到顧長逸像是在忍着笑,“你笑什麽?”

顧長逸:“新婚第一天,高興。”

穆冰瑩彎起嘴角下樓,等看到餐桌上有好幾個飯盒,心裏在想,怎麽弄得這麽豐盛。

等小胡揭開飯盒蓋子,看到裏面的紅燒肉時,穆冰瑩怔住了,急忙看向牆上的鐘表。

中午十二點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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