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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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
陸小仙的思緒還停留在葉天與方旭相絆的畫面當中，有點沒反應過來，直到冰涼的手被突然握住。傷口的刺痛，讓她縮了一下。
江子臣霎時一個疑問，眉頭跟着一擰，“手受傷了？”
“嗯。”陸小仙點頭，“一點點小傷。”
“回去再瞧。”說着松開了她的手，又牽上了她的手腕。
陸小仙點頭，手上留着溫暖，盼了這麽久相見，原以為會在所有人都離開之後，他們會狠狠的相擁在一起，到此刻才發現，這樣牽着手一同回家，才是她最想要的。
出城之後，江子臣并沒有往東十裏的別苑走去，反而還是回了皇城，陸小仙納悶。
“你怎麽沒往別苑去？”
江子臣道：“現在沒有一個地方是安全的，去到哪裏都一樣。何況你手受傷了，別苑沒有藥材，只能先回雲府。”
她沒想到他是這樣的打算，江子臣始終還是為了她……
走至一半的時候停了下來，陸小仙道：“......我們還是去別苑吧。”
“怎麽了？”
陸小仙垂低了額頭，默了許久，慕容青一定留意了他們所有的動作，她怕這麽明目張膽的回去，又會被那人使詐，今晚她能出宮，也不知道是不是慕容青的有意之舉。
她總覺得自己的一舉一動都被人看在眼裏，即使現在路上空無一人。
“……子臣，是我害了你。”
乍然而來的涼風，讓江子臣頓了片刻。但也是頃刻間，陸小仙身子忽然的被摟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被緊緊的按在胸膛。
“以後別再說這樣的話了。”
江子臣柔和的聲音從他胸口出來，陸小仙聽在耳邊是動人的，可也不知道要該如何回答這樣的話。
誰都在告訴她，她害了江子臣，連她自己也覺得如此。仿佛是她将他拉入了煉獄之後，而她便撒了手逃了出來。
“我......”
“你是我的夫人，我難不成要将你丢下？”江子臣道，将她圈抱的緊。
她總是在覺得她害了他，可她不知，一個人只有愛上另一個人之後，是甘願被那個人害的，因為那是陪伴。他只是怕失去。
“那我們別回雲府了，好麽？”能躲一時，就躲一時。
“那就不回。”
211你幫我洗澡
沒回雲府，也沒去別苑。
陸小仙随着江子臣去往城裏中一戶不起眼的小院人家，每次跟着江子臣，不論是外出還是去哪裏，好似總有一些意想不到的事。例如面前這座院子，他又是從何弄來的？
“這裏又是？”還是問了出來。
江子臣道：“這裏是華秋世伯在城裏的房子，他聽聞你與我的事，就讓我暫且過來這裏。”
慕容青其實再玩弄他們，逼迫他們無路可退，江子臣始終還是無奈，這樣的人連躲都躲不了。可就算他軟弱無能，手無寸鐵，但也不會讓自己的女人再從他手裏放開。
“你華世伯對你可真好。”陸小仙抱怨了一句，“不，應該說，所有人對你可真好。”
想她從來就沒這樣的待遇，又開始對他有些羨慕嫉妒了。
“華世伯也對你很好，......長隽将你的消息帶回來後，他也派了好多江湖上的人去找你......”
想着當日，長隽拖着最後一口氣倒在雲府的門前，那一刻就知曉有些事已經是觸不及防了。
他是太放心這個女人，也太高估她了，明知道對手是慕容青，還由着她去了禦晖園。
江子臣心有餘悸的看着身邊的女人，他從未像那天一樣後悔過，也從未像那天一樣，可笑的拖着一把劍指到了慕容青的脖子下。
慕容青瞧着他險些被逼瘋的樣子，冷淡的眸子裏輕蔑的笑着，似乎是一抹嘲諷。也對，那人向來對他人的都是不可一世的嘲諷，何況他還是以卵擊石呢？
後來......是那個女人......
江子臣回想當天，若不是薛飛燕替他攔下慕容青，他怕是沒了命吧。可她分明是華世伯的外甥女，為何又會是慕容青的手下……
陸小仙看着江子臣暗沉的神色，轉身環住了他的腰，這些日子，他到底為了她憔悴了。
江子臣的思緒被打斷，身子微怔了怔，“你怎麽了。”
陸小仙搖頭，“就想抱着你。”
她反正就是這麽不害臊，不争氣的想要緊抱着自己的男人。
“咳咳！”極其明顯的一聲提醒，然後就聽見一個極度抱怨的聲音說道：“小兩口要恩愛，回房間裏去。沒看見還有一人在呢？”
陸小仙下意識的回頭環視了一圈，小院無燈，就見一個黑影站在院子中央一動不動，瞬間一個膽顫，蜷縮的繞到了江子臣的身後。
“誰？”
“華世伯你怎麽來？”江子臣朝着那黑影開了口。
陸小仙被吓到的小心髒，瞬間覺得有些無語，沒想到竟然是這老頭。
黑影走了過來，好似有些不滿的仰看着比他高一個頭的江子臣道：
“我讓你過來這裏，你小子一直不過來，今兒是找回媳婦了，終于曉得要顧及人生安全了，就過來了是吧。”
“華世伯我......”
“別說了。明兒個我給你找個練劍的師父過來。”
看不清他的面容，語氣了好似是真的生氣了。然後雙手背在身後，徑直的出了小院大門。
江子臣對他這個華世伯也是無奈，見他離開，趕忙攔了一句，“這麽晚了，您還回梁城山？”
“小兩口難得再相見，我一遭老頭，就不便破壞氣氛了，過來瞧瞧你，還是活的就成。”
這話說的……連陸小仙都不知該怎麽吐槽了，只是突然發現，這老頭對江子臣......好似像對待自家孫子一樣。
“華世伯為什麽會對你這麽在意？”又是忍不住的問道，這次是出于有了某些猜想。
江子臣關了院門，回道：“……大概是因為爺爺臨終前的托付吧，子煙的死……讓他也有些愧疚，所以才如此的吧。”
江子臣的聲音很平淡，他總将自己的傷痛，輕描淡寫的略過，然後深深埋在心底。
每每聽見他這般說話，陸小仙總是于心不忍，他的經歷不比她的順暢，這是不是就是所謂的，什麽人就注定與什麽人在一起的吧。
“哦。”陸小仙淡淡的回應了一聲，也不知該如何安慰。
“那華世伯沒有自己的孩子，孫子什麽的？”又問了一句。
江子臣道：“有。”
“有啊，我還以為他一直一個人呢。”
方才見那老頭臨走時，頗為孤獨的，她不希望她與江子臣臨老的時候，身邊可沒有一個人。
江子臣想了想，又道：“有……也等于沒有。”
“呃？”陸小仙不明。
“他有一個外甥女，你應該見過，是禦晖園的女主人。”江子臣直接說了出來。
陸小仙一個詫異的神情望向了他，那個險些要了她命的瘋女人竟然是那老頭的外甥女，這層關系，可是有點說不清了。
“那個女人與慕容青可是一夥的。”陸小仙道。
江子臣搖頭，“這就不清楚了，或許得去問問華世伯。”
他也只是小時候見過那個女孩，倒沒想到那次去找慕容青，她居然還認出了他。想到那次，江子臣嘴邊讪讪一抹嘲諷的笑意。
這世上的人千奇百怪，如何選擇的路......那也是他們自己的選擇。
“進去吧，夜涼。”江子臣摟了她，沒在多說什麽。
進屋之後，江子臣搖燃燭燈之後，陸小仙順勢打量了一番，一眼望去這間堂屋，她就知道一定是滿屋子的藥草，畢竟一進門就聞到了濃濃的藥香。
江子臣二話沒說，就去找了一些凝脂藥露過來，讓她将手攤開在他面前。
陸小仙一見自己烏漆墨黑的手，頓時有些不好意思的縮了回去。
“我去洗個手先。”尴尬一笑，起身就要往外跑去。
江子臣鄙夷的給了她一個眼神，伸手将她一拉，“坐着，我去打水。”
陸小仙沒想過自己真的會像一個小娘子一樣，然後看着自己的夫君為自己做任何事。也沒發現自己安分起來，連自己都覺得有些害羞了。
江子臣在打來水之後，拿過她的手，先是替她洗淨了手裏的污泥，又替磨了磨過長的指甲，最後才上藥包紮。
見他溫柔的動作，又見他這副塵世裏少有的容顏，陸小仙就覺得這男人好看，細心，沒脾氣，無論是誰見了大概都會心跳到不止吧。
想到此，嘴角偷偷一笑，萌發的小心思瞬間又上了頭。
小嘴一咬，正琢磨的時候，腦門前突然一怔，頓時讓她從幻想中清醒過來，然後就見江子臣端着水盆走了出去。
他這是想都不許她想了麽？切~她偏偏要想，然後把他吃掉。
于是繞是故意的朝着外邊的人叫了一聲：“江子臣，我要洗澡。”
外邊的聲音回道：“浴盆在房裏，方才已經放好水了，自己去。”
“我的手剛剛包紮好，不能碰水，你來幫我洗澡。”
212你幫我洗澡（2）
陸小仙內心狂笑自己找了個好理由，正好騙江子臣上鈎。可在下個瞬間，腦中的得意算盤就被自己給打斷了。
她在碧翠苑的時候受過不少鞭子，身上的傷估摸着都沒好全呢，被江子臣看到了，那豈不是又要看着他心疼了，想了想還是算了。
等到江子臣從屋外走了進來，陸小仙眨愣了幾眼，立刻轉了口道：
“不用你幫忙了，我自己去洗，你，別進來。”說着，慌忙火急的沖進了房間。
江子臣頓時一臉的無語。
陸小仙進屋之後，也是忙關了門，就怕他突然進來，然後讓她措手不及。
褪下衣服的時候，單看腿上就有不少痕跡，手臂上也有一點，正當她扭過頭想看看背上的傷痕時，“哐吱”一聲，門突然從外邊被推了開......
見江子臣進來，陸小仙整個人木然一怔，慌忙不知所措的拿了一件衣服擋了身子。
“你，你怎麽進來了，不是說，讓你別進來麽......”
江子臣手裏替她拿了一身幹淨的衣服，目光落在她細嫩的膚色上，那些泛紅的印記也是讓他陡然的怔了一下。
“你身上為什麽會有這些傷？怎麽來的？”江子臣過去将她拉入了懷中，眼底的疼痛流露出來。
這些傷痕太多了，新的舊的疊加在一起，連脖子在上的勒痕也還顯露着印記。再怎麽遮擋，他始終一眼就将她背後的那些傷痕全收在眼底。
“......你別擔心了，都沒事了。”
陸小仙有些尴尬的想要打消他的注意，但見江子臣冷沉的一張面容，似乎在逼迫她一樣。
江子臣看了她許久，若不是突然進來，她似乎還想隐藏下去。
陸小仙瑟瑟望着他，身子抖了一下，“冷……”
“我去拿藥。”說着，将衣服裹在了她身上，又是一個蹙緊眉宇的表情丢了過來。
她就怕他因為她受傷，然後出現這樣的神情，所以她才不願意将自己受傷的事讓她知道。
江子臣出去之後，陸小仙脖子怯弱縮了一縮，脫掉衣服，還是鑽入了浴盆之中。
入水之後，有些沒能來得及愈合的傷口直接傳來一陣刺痛，瞬間讓她繃緊了頭皮。
随後進來的江子臣看到她的樣子，眼底忍了一口氣。
“陸小仙，你是不知道有些傷口不能碰水的麽？”
厲聲一呵，浴盆中的人頓時像個犯錯的小孩一樣，可憐巴巴的望了過去。
“好多天，沒洗澡了，身上髒......”聲音都顯得毫無底氣。
江子臣閉眼沉了氣，這女人總能用這樣憐弱的樣子讓他心動，算了，都已經下水了，再說也沒什麽用了，索性就等着她洗完澡。
只是沒一會，陸小仙還是瞪着一雙委屈眼看了過來，求道：
“你......幫我。”
順便還朝江子臣示意了剛剛被纏好繃帶的雙手。
此刻的她絕對像一只寵物，蹲在浴盆中，然後望着主人來給她好好的梳洗一番。
江子臣漠然的看着，想着沒動，身子還是很老實的過去了。
陸小仙見他過來，沒有以往的羞澀，還很自然的挪了一個位子出來，方便他幫她。
不過江子臣這次沒再吐槽她不害臊不矜持羞不羞之類的話，全程很細心的擦完了她的身子，然後拿了一條長巾将她一裹，放在了床上。
想想還是挺高興的，以至于她不由自主的翹了腿，露着一臉的心花怒放。
江子臣冷不丁一記斜眼過來，打量了一番，總覺得像是在照顧小孩一樣。
“躺好，替你上藥。”
話音一落，陸小仙這次很乖巧的趴在床上沒動。
藥膏塗在身上有些微微發涼，陸小仙忍不住的側頭朝他看來。江子臣對待一個傷者，永遠都是一副認真嚴肅的模樣，也難怪總能讓她心動。
她曾私下有問過自己，為什麽會突然的喜歡這個男人，是因為連累了他，想要報答？還是因為太過心疼這樣一個将傷痛藏在心底的人？或許都有。
但現在看來，她就是喜歡這個人。無論他做什麽，好像都挺喜歡的。
“江子臣，你有沒有對其他女人這樣過？”突然問道。
“沒有。”
“那你為什麽會對我這樣？”
江子臣想也沒想就回道：“因為你把我強了。”
陸小仙頓時啞口無語了片刻，道：“......這都過去多久了，你還要耿耿于懷麽？不對......”
陡然的又想到了什麽，不顧江子臣還在給她上藥的手，立馬坐了起來。
“你說你一個大夫，連合歡草的毒都解不了，你是不是故意的。”犀利的眼神打斜的看了過去。
江子臣沒想到時隔這麽久，她居然才想到要問這個問題，想了想，解釋道：
“那是因為這種草很平常，只是一味藥引，并沒有要人命的毒性，何況只要忍一忍，等熱量散發出來就沒事了，誰知道，你忍不了。”
“是麽？這怪我咯？”陸小仙還是一抹疑問。
江子臣壓低了眉過來，“你是有多懷疑我......”
“別解釋了，要不……”陸小仙陡然上手，勾住了他的脖子。
江子臣隐約有不好的預感，還沒反應過來，一個猝不及防的就被她勾倒在床。
“江子臣，讓我再強你一次吧。”
“陸小仙，你是有多缺男人？”
“缺你啊，再說，你不是都好了麽，所以我想你了。”
這次是真的不害臊了，完全不顧形象的吻了上前，這種事，該誰主動的時候誰就主動嘛。剛好洗完澡沒穿衣服，也省得她再去脫衣服。
江子臣一臉無奈，想着起身，竟被她圈得緊。
“別鬧了，你身上還有傷。”
“不鬧，我在上邊，這樣就弄不到了。”
沒等江子臣開口，陸小仙直将他扳倒在床上，然後一個橫跨匍匐在他的胸前，解開了他一身的衣物。
第一次她就是這樣強了他，至于第二三次嘛，江子臣還算是挺溫柔的對待了她，這次就再野一點吧。
陸小仙在他身上一番忙活，突然發現江子臣居然還挺享受的看着她，然後戲谑的一張臉似乎在等着她來伺候。
兩人極度坦誠以待之後，陸小仙停了動作，柳眉一蹙，看着身下的江子臣，有些不悅道：
“你就不打算......給點反應？”
“為夫都讓你騎在身上了，而且給了你很大反應，你還想要什麽反應？”
“呃......”陸小仙愣了片刻，感覺到了什麽，頓時驚羞的将頭埋了下來。
她不過是替他脫光了衣服，但沒想到江子臣居然給了她這麽大的一個反應，于是小嘴一咬，索性就再大膽一次了。
213沉溺的心事
涼涼的夜色因這一番劇烈的運動，也是暖意十足。陸小仙趴在江子臣身上，貼合着他的呼吸，從沒發現這個運動是真的累。
“吃夠了？”江子臣拉了被褥蓋在了她的身上，故意說道。
陸小仙懶懶的已經不想動了，只吐出了一句，“好累。”
江子臣盯着胸膛上的人，道：“那要不為夫來犒勞一下你？”
“嗯？什麽？”
陸小仙揪着頭看過來，一個沒反應，江子臣竟然翻身将她壓在了身下。
“剛才夫人好像挺滿意的，可為夫不甚滿意。”
所以......
“江子臣你！”
陸小仙一驚，江子臣的手居然從她身上探了過來，剛想說話，立馬又被他壓過來了的唇堵了聲音。
她就知道，江子臣也不是那麽好惹的，還說她身上有傷......呸！借口，現在還不是把她壓在了床下，還這麽用力。
陸小仙想着要拒絕，卻被他吃的死。說好了是她強他的，最後還來了個角色互換。這就是所謂的久別重逢，久旱逢甘露麽？
混蛋，她肯定下不了床了......
被折騰了整晚，一早，陸小仙坐在床邊扶了扶腰腹，看着早已起身的江子臣，他到底是精力旺盛啊，總覺得他是不是自己給自己偷偷下了猛料，不然哪有一次比一次還厲害的。
“醒了？”江子臣朝她看了過來。
一見她手揉小腹，不自然的合着雙腿，還挂着一張不滿的表情，頓時笑了出來。
“怎麽了？”又故意問了一句。
陸小仙撇了個眼神過去，不想理，但想着還是得出去活動，于是極其不情願的說道：“……腿軟。”
江子臣也着實不留情面的笑了笑，爾後過來将她抱了起來，“這樣就腿軟了，那下次要吃的時候怎麽辦呢？”
“不要了，不吃了。”陸小仙不看他一臉嘲笑的表情，直接拒絕。
想他昨晚上連手都用上了，讓她跟本沒法停歇，擺明就是在故意折磨她，下次絕不上當了。
江子臣微沉了神色，有些心疼，但随即又是一記上臉的笑容，說道：“桌上有飯菜，當真不吃？”
呃……這是在故意整她呢？頓時斜了一個眼過去，“……不想和你說話。”
“哈！昨天晚上把你喂飽了，今天就冷淡了？”
陸小仙挂着一臉的不滿，反駁道：“哪有，分明是你自己想吃了，然後在折磨我。”
“不是你說，咱們夫妻之間，誰吃誰不一樣？現在怪我咯？”
“你......”
這話是她說的沒錯，好嘛，就當搬了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吧。瞥眼，不理。
只是餘光一掃，堂屋的桌上擺了一堆豐盛的菜肴，看得她兩眼發直。立馬垂涎三尺的從江子臣手裏掙脫了下來，轉頭就忘了昨晚的折騰。
江子臣瞬間被冷落在一旁，手上也是落了一個空，然後愣看着這個女人，像個饞貓一樣趴坐在桌前，還嗅了嗅。這會子就不埋怨了……
陸小仙知道江子臣會做飯，之前在雲府他都不用去廚房的，今兒可又算是撿到便宜了。盯着面前的一堆菜，然後抓了筷子，猴急的每個碗裏嘗了個遍。
說實在的，她确實也是好幾天沒吃好飯了。
只顧着扒拉着嘴邊的飯，沒發現江子臣的手突然伸過來，在她嘴邊擦掉一粒米。
陸小仙手裏還抓着筷子，下意識的一個反應“啪！”打了過去。江子臣猛地一頓，頭頂一黑……
“......你幹什麽呢？”
“你的手幹什麽呢？”陸小仙莫名的有些慌張。
“我的手怎麽了？”實在不明白這女人又在發什麽瘋了。
“你的手......昨天......對我......”
這……江子臣無語，突然想要扶額，這個女人啊......盡量的平了平氣，說道：
“陸小仙，你腦袋裏又在想什麽呢？”
“我，我……”
見江子臣冷壓的一個神情看過來，陸小仙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突然發現她說的話，好像确實有點不太合适，于是尴尬一笑，怯弱的搖了搖頭。
“我，我吃飯。”羞愧的連頭都不敢再擡了。
不過說真的，江子臣的手還是挺好看的，又會診脈，又會做飯，又會編草，還會......呃......吃飯......
“咳咳！”
一聲突來的，嘹亮的，生怕別人聽不見提醒從院外傳來，然後那聲音中氣十足的說道：
“在吃飯呢？”
陸小仙與江子臣聞聲看向外邊的人，就知道是華世伯來了。
除了華秋，還連同一個黑衣的劍客也出現在了院子裏。江子臣起身迎了出去，餘光打量了旁邊的人，有些不太好的感覺。
“華世伯，您這麽早……就……”
陸小仙不嫌熱鬧的放下了碗筷，一同跟了出來，也是打量了一旁的陌生人。
昨晚，這老頭臨走的時候，說今天給江子臣找個劍客過來，教他練劍，沒想到還真找來了。
華秋見人都出來了，端着一臉嚴肅的面容介紹道：“這位是九華山的劍聖前輩。”
出于禮貌，江子臣還是拱手道了一聲，“劍聖前輩。”但随即便将目光重新看向了華秋。
“世伯，我......”
華秋又刻意的清了清嗓子，正正道：“劍聖前輩和你爺爺也有過硬的交情，世伯這麽做，這是對你好。”
江子臣陡然像是惹了大麻煩一樣，這個女人就讓她難搞了，忘了華世伯也是個更難纏的人。
“世伯，您知道的，我……”
“麽怎麽了？你是想着，別人将劍指到你脖子的時候，好等着我來救是吧？”
江子臣頗為尴尬，完全不知如何拒絕。
陸小仙瞅着華世伯嚴肅的神情，可不像是開玩笑了，或許是在她被慕容青綁走的那些時日，他也遭遇了不測吧。不然，為何皇上要給換地方，連一直不出山的華秋毒醫也都緊張了起來。
于是怯弱弱的扯了扯江子臣的衣角，說道：“我覺得，華世伯說的......挺有道理的。”
華秋立馬接話道：“瞧瞧，你媳婦多明理。”
江子臣壓了壓眉，他也知曉，但凡學一點功夫的話，或許他一家都不會是這般模樣了，可能母親也在，妹妹也在。但事到如今，這一切似乎沒有必要了。
他不是不想碰這些，只是已經挽回不了什麽了，挽回不了母親，挽回不了子煙，挽回不了......這個女人受的傷……
214華秋外甥女
“子臣......”
陸小仙眨巴着眼，又拉了拉他的衣角，不明白他為何又突然的陷入沉思，反正他藏匿的心思她永遠也猜不到。但學點功夫也死不了人啊。
見他一直不語，陸小仙忍不住的性子索性自薦道：“華世伯，他不學，那教我吧。”
想江子臣一身清風淡雅，估摸除了與醫術有關的，其他的他一概都不想學吧，啧啧，她都将他看穿了。
聽聞陸小仙的話，江子臣擰着目光就朝她看了過來，這個女人......
華秋聞言之後，也是擰了一個眉，不過是盯着江子臣，然後深毆毆的看着他許久之後，頗為不耐煩的揮了揮手。
“得了得了，不強迫你了。小時候一讓你學點功夫，你就裝病，到現在還這樣。”
陸小仙聽着稀奇，好奇的眼立馬湊在江子臣面前瞧了瞧，戲谑道：“呀，江子臣，你原來還有這樣的歷史啊，居然還會裝病。”
華秋又是一個附和道：“可不是？他小時候的事可多了，女娃娃，你要聽的話，來，世伯給你說說。”
江子臣眉眼一皺，總覺得頭上的一片天，瞬間陰沉了下來。
“世伯，您沒事的話，就回梁城山吧。我今兒可能還要去見皇上，就陪不了您了。”
聞他直接下了逐客令，華秋即刻不悅的給了一個神色：“你小子打算就這樣将劍聖前輩扔在這裏？”
江子臣頓了片刻不語，實在不想揭穿，但還是開了口道：
“世伯，他要真是劍聖前輩，您能讓他一直晾在這裏？”
一句話就将華秋揭穿，那人一直不敢言語，怎麽可能像劍聖。
陸小仙也是微微一愣，總覺得自己看了好一出日常。倒沒發現江子臣居然也有這樣的一面，還一直以為他謙卑溫和，待人有禮，看來也是針對人來着。
不過華世伯這個老頑童，确實不能按常人的眼光來看，連她陸小仙都上當了。唉，無聊。
那老頭被揭穿之後一臉的難看，沒話反駁，最終朝着黑衣人又一揮手，讓他退了下去。
承認道：“好吧好吧，這是給你找的貼身護衛，你身邊都沒人護你，我實在不放心。”
這話到底是真心的，但江子臣聞言之後，暗自頓了頓，道：“世伯，您別總費心了。長隽的事......”
話說至一半停了下來，陸小仙看着他的神情陡然又默然泛了沉，她知道他最怕就是欠下這樣的債果。長隽也是因她才出事的，她不希望江子臣為他承擔這些事。
“華世伯，我們就不用了護衛了，當初是我找您借的人，現在害的人受了重傷，在這裏給您賠不是了。”
陸小仙難得賢惠的道了歉，當初找他借人的确實是她，可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後果。
華秋一下子又是一個擠眉的看了過來，“你怎麽也這樣說？”
嚴厲的語氣怼了過來，陸小仙莫名一怔，這老頭居然說了她。
“不是，我只是覺得，沒必要再牽扯一些人進來了。”又解釋了一句。
聞陸小仙的回答，華秋不悅的又将話問向江子臣：“你呢？你也這麽想？”
江子臣絲毫不猶豫的點了頭。
忽然靜默了片刻，華秋擰了神情，“如此，那我就不是為了你們。”
老頭玩笑的面容冷肅起來，轉了話。若不是昨晚江子臣與她說了薛飛燕與這老頭之間的關系，聽得人怕也是一愣一愣的。
有些話也不想問得太明白，但，想知道的事總得有人問出來才行。
陸小仙疑問：“華世伯，您這是......”
華秋沒理她的話，直是對江子臣說道：“小子，我知道你有話要問我，趁我現在還在這裏，趕緊的。”
老頭說着，有些不耐煩的在院子裏的石凳上坐了下來。
陸小仙看了江子臣，所以這些問題還是得由他問了？
“世伯，您若是有話，也就直說吧。”江子臣也是如此回了過去。
聽聞兩人的搭話，陸小仙雙臂一環，退到了一邊，有些事她不知道，也就不打算插嘴。
薛飛燕是華秋的外甥女沒錯，但對于這個外甥女......估計這老頭也不知道他這外甥女是個什麽樣的人吧。
聽這老頭說，這女孩的父親是蠻幫的一個男人。他女兒與這個男人私奔了。為了這個男人，還不惜斷了他們之間的父女情，所以，他也在一氣之下，就斬斷了關系，趕走了他的女兒。
至于他們什麽時候生下的孩子，他不清楚。只知曉他女兒死前，托人傳了話，告訴了他，有個外甥女。他将這個女娃娃接回來住過一段時間，但這女娃娃後來還是同她父親去了蠻幫。
這麽些年了，之後的變化他也一概不知。就連禦晖園這座園子，他也是後來才知曉的。
蒼老的人在說這些話的時候，格外的孤獨。華秋毒醫一世英名，原來也是有這樣一些不好提及的家事。
陸小仙見這老人擰開了随身攜帶的酒壺，一連飲了好幾口。一個人面上挂了再多的無所謂，內心的情感始終還是會從眼中流露出來。
不過……至于薛飛燕為何會與慕容青走的這麽近......陸小仙大致的猜想了一下。
蠻幫與山匪同是江湖道上的黑吃黑，恰好慕容青這人特喜歡與這些人打交道，只要對他有用的，他一概也不會放過。估摸着有這樣的原因，致使那女人與慕容青成了一夥的。
陸小仙沒去深思這個女人，她的手段潑辣陰狠，她是領教過，或許是因為她是蠻幫女子，再或許是因為慕容青的關系。
後來，華秋前輩在回梁城山之前，又說了一句頗為有用的話，他說，“那個女娃娃當過皇上的女人，後來被人接走了。若是真與這些密謀的事有關，還望留個後路給她。”
這句話聽來有些不是滋味，江子臣停猶了片刻之後還是點頭同意了。可她陸小仙的心裏，還沒這麽好說話。
華秋前輩離開之後，江子臣換了身衣服就出了門，陸小仙還沒來得及回神，她就被丢在了家裏，敢情這個男人現在有什麽事都不與她說了。
悶了半晌，陸小仙也去換了一身江子臣的衣服，然後尾随在後的出了門。
一路跟着他的方向，倒像是往皇宮北城門的方向而去，不知道是去別苑還是入宮？
好容易快要追到的時候，一白衣女人突然從轉角出現，攔在了江子臣的面前。陸小仙下意識的躲在了一側，拉起了領口的一塊領巾擋了半邊臉。
215被挑撥誤會
江子臣見這女人出現，倒像是在他意料之中的，并沒有那麽驚疑。雙眸對視了片刻，就見那女人笑的清新動人。
薛飛燕唇瓣微動，有着一襲似水柔情的韻味，說道：“我還一直以為我認錯人了呢？”
瞧着這女人那張故作輕盈的笑顏，陸小仙瞅在眼裏越發的讨厭。
江子臣淡漠的打量了一番，反問道：“你不是一直都知道是我？”
進入她禦晖園的人，有哪一個是她不知道的？
“對啊，我一直都記得你。”
話語裏有些輕佻，江子臣微蹙了眉，問道：“找我做什麽？”
薛飛燕一笑自然，“我方才看見華秋前輩了。他從不輕易下山，最近出現的倒是頻繁啊。”
“這不像是你找我的理由。”
有人的目的總是很明顯，就算拐了彎也都能聽得出來。
薛飛燕始終保持着一抹清雅的儀态，眼下淡柔的沉了下來，道：“聽你說話，為什麽會這麽陌生？”
“我們好像并不熟。”江子臣淡淡一語。
街頭忽的格外冷清，大約是在入冬之後，一片景象都開始蕭條起來。
冷風乍起，陸小仙縮了縮脖子，躲在街角不敢出來，然後就這麽看着這兩人在這一片冷意之下，将各自的态度分割的清楚。腦中陡然的，才想起方丞相曾說的一些話……
聞方丞相說，皇上是為了禦晖園裏的某個女人，才遲遲沒有下令查園。眼下再合着華秋前輩說的，那麽這個女人不就是她薛飛燕？
略略的做了一個猜想。也難怪，江子臣這麽着急的要入宮大概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吧。所以，薛飛燕也是知曉了什麽，這才攔住了他的去路。
“臣哥哥。”
輕柔的一聲叫喚，陸小仙頓時豎起了耳朵。
“臣哥哥當真要把我們的關系弄到這麽陌生？”薛飛燕道。
江子臣在下意識擰了眉，他與這個女人只在小時候見過，這聲稱呼，不過是當時華世伯要求她喊出來的。何況他們也才認識幾天，這麽一來，她的目的是不是有些明顯了。
“我不記得我們之間的關系有這麽親切。”吐了一嘴的冷意。
“以前不親切，那是甚少往來，既然臣哥哥如今在皇城，往來之後，可謂就親切了，不是麽？”
薛飛燕顏面桃花笑語嫣然，但這層目的也确實明顯。
江子臣眼中的情緒明顯有些不願在與她多說什麽，随即讪讪一笑，想着，這人用這樣的手段，是不是太拙劣了一些？
陸小仙在聽聞這女人有意的話之後，嘴邊同樣是淺淺一笑，她這是要勾引江子臣了吧。
話說......這到底是誰出的馊主意？慕容青？
“江某有些受寵若驚了，委實攀不起薛姑姑。”江子臣突然客氣的說了一句，拱手鞠禮之後，錯開了這個女人，繼續朝前走去。
這一聲薛姑姑稱的好，陸小仙暗自偷喜了一陣。只不過薛飛燕卻又轉了身朝他說道：
“你當真就這樣走了？”
江子臣忍了忍，還是停下了腳，。
禦晖園那一次她救了他沒錯，但她畢竟還是慕容青身邊的人，他容忍不了這些傷害過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