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金絲雀不見了】

次日一早紀仰發現自己在床上醒來,他揉揉眼睛看向旁邊的衣櫃,已經好好地關上,而床邊也沒有席年的影子。

昨晚的記憶讓他有些尴尬,好像不該對席年發那麽大火。

現在也才早上七點,他以為席年在廚房做早餐,但是找了一圈并沒有發現席年的身影,連早餐也沒有給他做,只是在桌上留了一張紙條,字跡很潦草,語氣也很令人不爽——我有事要離開一陣子,別聯系我,自己解決吃飯問題!

“真是越來越膨脹了,是一個金絲雀該有的态度嗎?!”紀仰郁悶地給自己點了一份外賣。

過了十來分鐘,外賣早餐到了。紀仰越想越氣,這席年态度怎麽一百八十度大轉變啊,是有精神分裂嗎?

不行,還是打電話好好問問。

紀仰拿出手機給席年撥電話,一直打不通,直到第四次才撥通了,他還沒來得及質問,就被對方的冷漠至極的語氣吓到。

“不要給我打電話!”

“嘟、嘟、嘟……”

電話挂斷。

紀仰懵逼了。随後火氣上頭,今天非要罵死席年不可。于是再次撥打電話,結果發現被拉黑了。

紀仰錯愕幾秒,把手機扔在了沙發上。甚至有幾分懷疑人生。

此時手機鈴聲響了,紀仰下意識以為是席年打回來道歉來了,結果看到來電人是薛償,頓時失望。

“喂。”

“喲,我們紀大少爺這是怎麽了,跟吃了槍.藥似的。”

“少說廢話,什麽事。”

“還能有什麽事,出去浪啊,一起。”薛償。

“不去。”

“怎麽了啊你這是,真要浪子回頭啊。席年給你灌了什麽迷魂湯,把你迷得不着四六的。你還真看得上那窮鬼啊,不就有幾分姿色麽。”薛償。

紀仰聽到席年兩個字就不爽:“別跟老子提他!你還有其他事沒,沒事就挂了。”

“等等等,你和他怎麽了,吵架了?”薛償語氣正經了幾分。

紀仰一頓:“我根本沒和他吵架,明明之前還好好的,特別耐心、特別細心地對我,我都差點對他敞開心扉了。結果今天玩消失,不允許我聯系他,現在還把我拉黑了。我他媽……他以為他席年是個什麽東西!”

“兄弟,你不會被冷暴力了吧!”薛償大驚小怪起來。

紀仰皺眉,猶豫道:“不會吧……”

薛償:“怎麽不會,你想想耿響平時是怎麽跟我們吹的。說獵物到手了,吃幹抹淨了,就沒意思了,該換下一個獵物了。但為了不顯得自己是個渣男,就玩消失,找各種理由說忙,消息不回,電話不接,讓對方懷疑自己,逼死對方,最後成功分手,輕輕松松。現在他就是逼你跟他說拜拜!”

紀仰:“可是他并沒有得到我啊。”

薛償思忖片刻,非常嚴肅鄭重其事地說:“那就是你被PUA了!”

紀仰滿頭問號。

薛償繼續說:“耿響平時也是這麽玩的。他說對于難搞的獵物,就要使用PUA手段,讓對方從身體上、心理上、精神上,完全被控制。就像被關在鳥籠裏的蜜蜂一樣,明明四處都可以飛走,但就是被籠子罩住,心甘情願被控制。”

“我早就說過席年這個人沒你想得那麽老實,你看他長得這麽好看,氣質也不像普通人,根本就看不透,一點也不簡單。他現在在放長線釣大魚呢,就想讓你患得患失,讓你失去自我,讓你非他不可。這樣才能完完全全地控制你。”

薛償噼裏啪啦說了很多。紀仰終于插了一句嘴:“也不像吧,他圖什麽呀。”

“你說還能圖什麽,圖你家有錢啊,圖你家有勢啊,圖你身子啊,圖你有個牛逼的老爸啊。像這種鄉下來的窮小子,不就圖這些麽,無非就是少奮鬥五十年,從此平步青雲,走上人生巅峰。而你就是被利用的棋子!”薛償說的慷慨激昂,唾沫星子四處橫飛。覺得自己像個指引道路的上帝,散發着正義的光環。

紀仰:“……你怎麽懂這些?”

薛償:“當然是親眼看到身邊的例子啊。我們是兄弟嘛,兄弟有難肯定要幫的啊,我肯定不想看到你被渣男PUA。趁早斷舍離,管他席年還是席月、席日的,都是渣渣。走,出去浪,外面什麽帥哥沒有。”

就在紀仰猶豫的時候,收到老爸發來的短信——“今天下午三點去機場等着接你表哥。”

紀仰眼睛瞪大,激動地沖薛償喊:“我靠我爸聯系我了,我還以為他不要我這個好大兒了呢!不過我這麽多個表哥,他說的是哪個啊。”

薛償:“出去留學的嗎,好像就是黎慕嘉哥哥吧。”

“是黎嘉慕!”紀仰。

“哦哦,你表哥回來肯定要接風洗塵吧,那就不叫你出去浪咯。”薛償準備挂電話。

“诶等等,一起啊。小時候你又不是沒跟着一起玩,一起接個機呗。”

紀仰暫時忘了想席年的事,收拾東西準備出門。

·

自從那天荒唐的同學聚會結束以後,範浩然一群人遭到了報應,黑歷史被翻了出來。于是,範浩然被公司開除,上了企業黑名單;鐘飛考公務員政審被刷掉;陳超才招聘上某高中美術老師就被取消,并且以後再也不能從事教師這一職業;陳翩翩被富二代男友分手,還被起訴索賠五百萬精神損失費……

一群人惶惶不安,非常确定一切不是巧合,就是有一雙無形又強大的大手,把他們一個個收拾了。

這是報複,是報複,是因為紀仰而被報複。

此時他們才開始無比後悔之前的行為,惹了不該惹的人,現在想道歉都無能為力。

·

下午三點半,紀仰和薛償成功接到黎嘉慕,并在附近吃了一頓火鍋。全程都是薛償話最多,噼裏啪啦講個不停。而黎嘉慕從始至終都是斯斯文文地在吃飯,舉止優雅,說話含蓄,時不時接一句。而紀仰就顯得心不在焉,總是走神在想事情。

三個人顯然都各懷心思。

吃完以後紀仰說要送黎嘉慕回家,黎嘉慕此時才慢條斯理地說:“我父母出國度假去了,自己一個人在家挺孤獨的,可以到你家住幾天嗎?”

“哈?”紀仰着實錯愕。

黎嘉慕微笑着攬着紀仰的肩:“小仰,小時候你可沒少來我家玩,你忘了你把我卧室弄得亂七八糟的樣子了嗎,我可沒有跟你生氣。”

紀仰:“……”什麽陳芝麻爛谷子的事了還拿出來說。

但是紀仰轉念一想,讓黎嘉慕住進來也可以,正好可以氣氣席年。誰叫席年今天對他那麽冷酷,跟變了個人似的,簡直離譜。

到時候席年一回來看到金主大人和別的帥哥這麽親密,肯定會緊張、生氣。得讓席年知道知道,金主大人可不是他一個人的專屬。

紀仰嘴角一勾,笑得媚氣張揚,像一只搖着九條尾巴的狐貍,回勾住黎嘉慕的肩,說:“表哥想來我家玩,大門随時為你敞開。”

雖然那是席年租的公寓,不是他的。

薛償在一旁目睹了紀仰一系列的表情變化,不知道這位爺又在想什麽歪心思。

黎嘉慕彎着眼眸笑意盈盈地看着紀仰。

這個漂亮又活潑的小表弟心理真的有問題嗎?紀弘量也沒說具體什麽心理疾病。

·

紀仰帶着黎嘉慕到了公寓。

黎嘉慕一進門就看到不屬于紀仰的鞋子,這明顯是另外一個男人的鞋子。而且鞋子很普通,不是什麽奢侈品品牌。首先就排除了紀弘量。

換了拖鞋以後,黎嘉慕打量了一下整個公寓,每個地方都有另一個男人存在的痕跡。于是他不由得擡眸看了眼紀仰喝水的背影。

“小仰,你不是被你爸淨身出戶了麽,怎麽還住得起這地段的公寓,是不是目前的工作很掙錢?”黎嘉慕表情輕松,語氣悠閑,狀似随意地問。

紀仰從冰箱裏拿出一罐可樂遞給黎嘉慕,随口回答:“哦,我一個朋友的。你看我人緣這麽好的人,到哪兒沒有朋友啊。”

黎嘉慕擡手拒絕:“我不喝碳酸飲料,給我一杯冰水吧。”

“在國外養成的習慣吧。自己去拿。”紀仰指了指冰箱,随手把易拉罐打開自己喝。

忽然他聽到黎嘉慕說:“你這個朋友比你大很多歲吧,是個很成熟的人。你跟他能玩到一塊嗎?我以為你的朋友都像薛償一樣。”

紀仰一頓,回頭看向冰箱旁邊的黎嘉慕,驚訝道:“你怎麽知道,你們心理醫生都有特異功能嗎?”

黎嘉慕微微一笑,似乎覺得有時候紀仰很可愛。說:“是啊,還能看出你的性取向呢。”

紀仰表情僵住了。他看着黎嘉慕那自信的笑容,冷聲問:“是我爸叫你來給我看病的?他覺得我喜歡男人就是有病,你也這麽覺得嗎?”

黎嘉慕顯然沒料到紀仰會生氣,他笑容不變,走過來說:“這不是病,也不是他叫我來的,你別多想。難道我身為你表哥,就不能來找你玩嗎?那以後別人找我玩,都是找我看病嗎。”

紀仰頓時放下戒備,松了一口氣,說:“好吧,是我誤會了。不過表哥,你是怎麽發現我取向的啊?”

他走到沙發上坐下。

黎嘉慕抿了下嘴,好像在思索要不要坦誠,看了眼沙發上一臉認真的紀仰,覺得他挺可愛的,于是笑了一下,随意說:“因為是同類,所以很容易看出。”

紀仰一頓,手中的可樂差點掉了。他可真是沒看出黎嘉慕也是彎的。

“額,那你是1還是0?”紀仰問。

黎嘉慕笑着坐在他旁邊,說:“你覺得呢?”

紀仰覺得他笑得怪怪的,皺了皺眉,不自覺往旁邊挪了挪,和黎嘉慕保持一米的距離。

黎嘉慕覺得好笑,雙手抱臂,說:“你在怕我?”

作者有話要說:

席年:你小子給我等着,有你後悔的時候

薛償[瑟瑟發抖]

——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