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攀附大佬】

紀仰無視場內衆人的驚訝,語調有些俏皮,看着席老爺子說:“他是個說謊精。”

席老爺子驚奇地問:“他騙你什麽了?”

紀仰認真道:“他騙我說爺爺不喜歡我,所以我一直都不敢來他家玩。”說完還委屈上了。

一旁的席年右眉挑起,目光悠長地看着紀仰。身側的手指微微蜷起,無意識地摩挲着西褲。仿佛心上被一根羽毛輕輕掃過,酥酥癢癢。

大家還以為是什麽勁爆的壞話呢,結果脫褲看這。但是轉念細細一想,真是耐人尋味啊……兩人的關系太不一般了。

連寄柔看看紀仰,又看看自家那個一向穩沉持重的兒子,此時的目光像是深海一樣,能把紀仰溺死在裏面。忽然這一瞬間就明白了什麽,恍然大悟。

下一瞬她就扯了扯席偉山的袖子,湊到對方耳邊低聲問:“這是老紀家的兒子吧?”

席偉山微颔首。

她又問:“老紀是席年的幹爹?”

席偉山再次點頭。目光裏帶了疑惑,記得自家夫人一向不關心這些。

連寄柔确認答案後,擡手抵着下巴思索着什麽。

此時席老爺子聽完紀仰的回答,哈哈笑了起來,擡起蒼老的手慈愛地摸了摸紀仰的腦袋:“他一定是跟你開玩笑的。這麽可愛的小朋友,爺爺怎麽會不喜歡呢。以後常來家裏玩,順便再帶點好吃的零食,他們都不讓我吃。”

紀仰:“好呀好呀。”像個被順了毛的小狐貍,翹起狐貍尾巴得意地搖着,彎起眼睛嘻嘻笑着,故意笑出可愛的樣子讨老爺子喜歡。

其實他的目的不是真的要來席年家玩。而是讓衆人看看,他紀仰受到了席老爺子的青睐,跟席家的關系,非同一般。

他本來沒想攀附席家的,避都避之不及,可是既然席老爺子抛來橄榄枝,那麽他順杆而上,也無可厚非吧。

今天人人都想攀附席家,可也就只有他成功攀附上了。

今後見着他紀仰說話也得斟酌一下。畢竟他以後是要繼承家業的,借着席家的光,繼承之路至少能順一點。

他要是強大了,也就沒人敢嘲笑他不男不女。他要是強大了,也就不會讓老爸這麽丢人。

至于原不原諒席年,是兩碼事。席年欺騙了他,那他光明正大利用席年,也無可指摘吧。想來席年也會甘願被他利用。

紀仰忽然覺得自己膽子可真大,像是在老虎頭上蹦迪。

之後,紀仰和席年一同在臺上幫着席老爺子切蛋糕。老爺子笑得可開心了,樂呵呵地想多吃幾口,但是卻被席年假咳聲暗示制止了。

席老爺子有點意猶未盡,但是看着臺下客人們都在愉悅地分吃蛋糕,紀仰小朋友也吃得不亦樂乎,心裏也挺開心的。

他身體不好,蛋糕這類食物平時都沒讓他吃,今天能夠吃幾口已經很滿足了。

席老爺子有些疲憊了,他年紀大了,精力比不得年輕人,于是困乏地被管家推回了樓上卧室休息。

而場內的宴會還在繼續,連寄柔和席偉山把控着局面,端着客套的笑迎來送往。

本來連寄柔還想着跟紀弘量聊聊,旁敲側擊了解一下紀仰,但是紀弘量卻不聲不響地走了,也就作罷了。

她可從來都沒從席年口裏聽到“紀仰”這個名字。席年從小只跟爺爺親,很多事情也只跟爺爺說。

可是席遠山年紀大了,很多事情忘得很快,或許今天說了,下個月就忘了。所以能讓席遠山記憶猶新,說明席年一定經常提起紀仰。

他們雖然是席年的父母,可是從來看不透席年。也不知道席年一直喜歡的都是紀仰這種類型的。這個男孩子長得過于精致漂亮了,妖得有些雌雄莫辨。不知道席年喜歡的是他的外表,還是內在。亦或是外表和內在都喜歡。

可是看紀仰對席年的态度,好像并不親密。難道他不喜歡席年,只是想利用席年攀附席家?

連寄柔也說不上對紀仰是什麽感覺。總之不反感,也說不上喜歡。

對于席年和紀仰的事,她覺得應該謹慎對待。她不想讓席年反感她插手太多。席年這幾年越來越獨當一面,很多事情從來不和家裏人商量,做了決定的事很難再讓他改變。

如果紀仰也是真心喜歡席年的,那麽她會接受紀仰,也會喜歡紀仰。可是如果紀仰只是利用席年,那她是不會讓紀仰得逞的。

連寄柔看到紀仰和薛家公子哥薛償,還有游家大公子游英達勾肩搭背地出了側門。

側門出去是花園,看似是紀仰勾着他倆的肩,左一個右一個的,實際上紀仰是被他倆挾持着夾在中間往外走。

他們走到一顆大樹下,游英達和薛償張望着見周圍沒人,就松開挾持把紀仰按在樹幹上,一左一右站在紀仰面前抄着手,開始嚴刑拷打。

紀仰也沒有反抗,舉起雙手投降,懶懶地靠着樹幹,穿着切爾西皮鞋的腳随意交疊,說:“有點冷,給件外套穿穿。”

他的眼睛在薛償身上的黑色西裝上掃過,又在游英達身上的綠色皮衣上掃過。

最後還是游英達把外套脫下給他,嫌棄地說了句:“讓你騷,這會兒知道冷了吧。”

紀仰把綠色皮衣披在身上,從皮衣兜裏摸出一個美式打火機,還摸出一盒煙,準備抽根煙出來架在耳朵上擺個造型。誰知卻被薛償一把奪過。

“抽什麽抽,不許抽!”薛償說着就含在了自己嘴裏。

游英達問他:“你和席年怎麽回事?”

紀仰就知道他們要問這個,一臉奔喪的表情:“我他媽……當初就不該賤嗖嗖地去招惹他。”

“哼,當初我就說路邊的野花不要采,你不信,還說是我鹹吃蘿蔔淡操心,還說他是個老實的正經人,結果呢!扮豬吃老虎,演技帝啊這是!”薛償叼着煙,一邊吐着煙圈一邊罵紀仰。

游英達皺着眉:“關鍵是你招惹就招惹,還把我們影響到了。你知不知道我幫你查了席年的背景後,我就莫名其妙被老爸禁止繼續開店了。當時我還沒懷疑到席年頭上去,現在想來,也只有席年有這能耐了。”

“就是!”薛償聲音比游英達還大,怨氣比游英達還重:“我的酒吧被收購、我人被押到公司從基層做起,也是他支使我爸幹的。他拿捏我們不就跟拿捏螞蟻一樣麽!我當初罵過他,指不定之後還要怎麽收拾我呢。”

薛償把抽了一半的煙扔到地上,皮鞋踩上去碾滅,呸了一句:“什麽屁煙啊,不好抽。”

游英達睨了他一眼。

薛償又對紀仰說:“你現在倒是攀上席老爺子了,以後別人說話都要敬你三分了,繼承家業什麽的也更順利了。我可就慘咯~”

“我哪裏算是攀上席老爺子,不過是有了攀附的途徑和機會而已,能不能真正攀上還得努力呢。再說,最慘的是我,被騙心又騙身。”紀仰想起席年在宴會場上經過他時一個正眼也沒給他的高貴模樣,就覺得心寒。

他紀仰不過是一個玩物而已,感興趣的時候就費盡心思得到,一旦不感興趣了就可以完全無視。

至于席老爺子說什麽席年常在誇他,多半也只是提起來當笑話似的講故事而已。

“什麽?!”

游英達和薛償異口同聲地驚詫出聲。

薛償瞪大狗眼:“你說……你你你睡過席年?”

紀仰:“……”這倆是不是理解能力有問題。

“卧槽!”薛償一瞬間就對紀仰刮目相看,“牛啊,那可是大佬級別的人物,輩分特別高,你睡了他,你睡了他,你睡了他!”

“閉嘴吧你!吃虧的是老子。”紀仰擡腳就踹他。

游英達摸了摸下巴的黑胡茬,皺起眉問:“你爸知道嗎?”

紀仰一下子心就吓到了嗓子眼:“怎麽可能讓我爸知道!他要是知道了,還不得提着刀去砍席年,關鍵他也鬥不過席年,最後吃虧的還不是我老爸。”

“也是。”游英達。

紀仰做了個抱拳的手勢:“兩位對不住了,都怪我識人不清,害了你們。要是他真的欺負你們,我一定站在你們這邊。”

“你站在我們這邊有什麽用,你得讓他不欺負我們才行。”薛償。

此時一道黑色的人影小跑過來,是席家的管家,他笑着立定在三人面前,恭敬地說:“大少爺有請。”

薛償一下子就慫了,剛才那氣勢一下子就沒了,怯生生地問:“是請、請的我們三個,還是紀仰一個呀?”

管家笑着說:“不知道。”

游英達瞥了眼薛償:“走吧,慫貨。”

于是三人跟着管家上了二樓,這二樓也有會客廳。管家禮數周到地把他們引到一間屋子前,雙手打開雙開門,然後伸出右手示意他們進去。

紀仰走在最前面,皮鞋在灰色調的大理石上走出噠噠噠的聲音。身後是一臉警惕的游英達,和緊張害怕的薛償。

後面傳來關門的聲音。吓了薛償一跳,活像是進了鬼門關——有來無回。臉都綠了。

這個會客廳十分寬敞,裝潢布置也嚴肅大氣。

暗灰色調沙發的中間坐着一身西裝革履的席年。他翹着二郎腿,雙手交握放在膝蓋上,微微偏頭看着他們,嘴角帶着一絲若有似無的笑。

他周身散發的氣場一點沒收斂,強大而又深重,像是烏雲壓境般令人喘不過氣。

那雙眸子深沉不見底,看不透。刀削一般的下颌線,帶着攻擊性。嘴角的笑意只是到達了嘴角,沒有到達眼裏。

紀仰的腳步不由得有些邁不動。這就是席年本來的面目。以前都是他僞裝的。把那股帶有攻擊性、壓迫性的氣場藏得好好的。

終于明白為什麽席年的網名叫【西裝狂徒】了,現在這麽一看,可不就跟只手遮天、一切盡在掌控中的狂徒一樣麽。

紀仰走到了席年面前不遠處停下腳步,僵立着,也不知道幹什麽。

還是游英達稍微緩和僵局,走到席年面前,像個晚輩一樣畢恭畢敬地喊了聲:“年叔叔好。”

他以前只是在父親口中聽到席年這號人物,說他手段了得。從父親席偉山手裏接過實權以後,把“一席集團”做到了更高一層級的地位。

那個時候父親跟他說,如果有幸見到席年,一定要主動去露個臉,恭敬喊上一聲“年叔叔好。”留個好印象,以後遲早繼承家業,在生意場上也順利一些。

可惜第一次見到席年,卻是他給他打耳洞。後來還自不量力地去查他底細。結果不僅沒查出什麽不說,還被老爸通知關店。

席年颔首回應,問:“小達,你父親最近如何?”

游英達額頭冒出冷汗,但面上還是比較鎮定,回答:“爸爸最近依舊忙于工作。”

“既然知道他忙于工作,你長這麽大了也該為家裏分擔。”席年。

“年叔叔指點得對,我今後就好好學習,盡早為家裏分擔。”游英達擡手默默擦了擦冷汗。

随後席年示意他坐下。而後看向薛償。

薛償登時就軟了下腿,抖着腿走過去,白着一張臉,也學着游英達畢恭畢敬地喊:“年、年叔叔叔好。”

他都不敢擡眼看席年。一想到當初他罵過席年,還當着席年的面說“揍死你”就抖如篩糠。真不知道紀仰是怎麽對席年硬起來的,吓都吓死了,怎麽敢睡他。佩服死紀仰了。

薛償心裏吶喊:給我個痛快,揍死我吧!!!

席年慢條斯理道:“最近工作怎麽樣了?”

“還不錯,能能夠适應加班了。”薛償心裏暗罵道拜你所賜。

席年滿意點頭,示意他也坐下。薛償只敢挨着游英達坐邊邊。

最後輪到紀仰。

席年看向紀仰,目光落到他身上披着的綠色皮衣上。他記得紀仰來的時候沒有這件,顯然是別人的。眼神不由得淩厲了幾分。

或許是氛圍到這兒了,紀仰不情不願硬着頭皮也喊了聲:“年叔叔好。”語氣生硬,帶着不服和倔強。

席年:“不好。”

三人一僵。

席年:“你穿綠色是在暗示我什麽嗎?”

作者有話要說:

薛償:我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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