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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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生命中天生就屬于榮耀的一部分被充分調動，神經繃得緊緊的幾乎快要跳起踢踏，根本沒辦法安靜下來大腦放空進入睡眠。
看着眼前的屏幕，腦海裏卻構築出與□□彈窗完全不同的另一個畫面。
在關燈的房間裏，只有亮着的電腦屏幕作為光源。15歲的少年坐在椅子上戴着耳機，淡白色的熒光被對方還沒長成的有些瘦弱的身形擋住，形成一面人形的狹長影子，落在對面的牆上拉得老長，他的雙眼一瞬不瞬地盯着屏幕上的比賽錄像，手放在鼠标上不斷咔噠咔噠地暫停——回放——暫停，然後在聽到提示音的時候會停下視頻，明亮的眼睛掃過上面的字，接着用空着的手扶好麥克來回答自己。
眨眨眼睛，周澤楷的唇角勾起一個自己都沒發現的微小弧度，翻了個身靠在床頭上，漂亮的手指在觸屏上飛速跳躍。
“椅子上？”
“是啊。”
“……洗漱了嗎？”
“還沒。”
“嗯……聽話。”
“聽什麽？”
“洗漱，換衣服……躺下。”
“可是躺下就不能聊天了，前輩。”
不自覺地稍稍歪頭思考，周澤楷忽然想起昨天他被葉修推出來的時候将自己的筆記本落在了對方的宿舍裏，不知道少年有沒有給他送過來。
手指又在觸屏上跳了幾下，一串字母發了出去：“dabaitu。”
“前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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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碼。”
“……哦！等下:)”
看着少年從音頻改成文字的末尾跟着在另一個世界裏見過的，28歲葉修常用的把自己公會會長氣得要發瘋的表情，輪回隊長愣了下，而後唇邊的笑意更濃了。
大約過了十分鐘不到，剛剛暗下去的頭像重新亮起來，一個音頻文件傳了過來：“躺下了。”
“嗯，乖。”
“別說得我像小孩一樣啊，前輩。”
“15歲。”
“……”
難得葉修會有啞口無言被堵住的時候，聽到那邊清晰地吸氣聲，輪回隊長覺得自己好像看到了青澀的少年因為被人堵住嘴巴不甘地倒吸一口氣鼓起臉頰的樣子。
……想，戳一下。
到底還是小孩子呀。
笑了笑，周澤楷也戴上了耳機滑進溫暖的被子裏，對着耳麥說道：“閉上眼睛。”
“……嗯？”少年的聲音有點遲疑，似乎是因為聽到對方聲音的緣故，但很快，就從疑問變成了肯定：“好。”
“嗯……”頓了頓，青年拉上一點被子遮住下巴，自己也閉上雙眼，說道：“葉修。”
“嗯，小周前輩？”
“……你想……說什麽？”
“……呃……前輩。”
“嗯？”
“今天輪回和嘉世的比賽……”
啊，果然還是繞回來了。
對啊，為什麽不繞回來，沒有理由啊？
這是他們之間最直接也是唯一的連接點不是嗎？
他們得以相遇，相識，不都是因為榮耀嗎？
在溫暖黑暗的環境裏安靜地聽着，聽着少年的每一字每一句，每一個分析每一個疑問，偶爾打斷對方給這個世界經驗尚淺的葉修一點建議，到了最後已經不知道是什麽時間。
夜依舊安靜、深沉，但有什麽在繼昨晚之後，改變得愈加深刻。
慢慢地，一點一點地，侵入骨髓，柔和卻不容抗拒，讓他察覺到一直以來混雜在那些尊重與憧憬之中的感覺。
但還是差那麽一點，抓不住，抓不出。
終于變得迷迷糊糊，大腦遲鈍地快要停止運轉，周澤楷恍惚間好像聽見自己問道：“你自己呢……？”
前一句是什麽？
好像關于另一個世界，關于那個28歲的葉修，關于23歲的自己，還有……15歲少年的未來？
好像……有點，嚴肅。
但這一點嚴肅也被困頓沖散，在陷入沉睡之前，青年聽到了對方帶着笑意但好像嘆息一樣的聲音：“總會有辦法的。”
總會有辦法的。
沒什麽可擔心的，總會有辦法的……對啊。
就是這樣了。
因為，他可是葉修啊。
第二天一清早，周澤楷是被一通不停歇的電話鈴聲從美夢中硬拖起來的。
他伸出修長的手臂“啪”地按在免提鍵上，還沒等撤回手指就聽到裏面熟悉的聲音，好像發現新大陸一樣的呼喊。
“隊長起床了沒！蘇隊——蘇沐秋來了！”
——
瞬間清醒。
上午九點半，嘉世隊長正坐在輪回的接待室裏，身邊圍着一群氣勢洶洶……呃……也沒那麽氣勢洶洶的戰隊隊員。
其中以孫翔為甚，聯盟第一戰鬥法師的眼睛都要變成了和一葉知秋一樣的紅色，快要噴出火來。
“蘇沐秋你來幹什麽？”
“反正不找你。”
嘉世隊長笑意盈盈地回話，換來對方因為憤怒紅到快要爆炸的一張臉。
呂泊遠和方明華相互使了個眼色，不動聲色地一左一右站到了孫翔身邊，防止發生什麽過激的事情。
孫翔和他們眼前這尊大神之間……有那麽點不愉快，具體不愉快到什麽程度呢？
大概是圈子裏幾乎都知道的程度吧。
當年孫翔剛出道的時候，光芒璀璨，被人稱為繼蘇沐秋、王傑希兩人之後沒有新秀牆的最強新秀。
那會兒的青年比現在還要鋒芒畢露，被人誇獎的得意幾乎是明晃晃地寫在了臉上。雖然是在越雲這樣的小戰隊，但他知道自己很快就會被人挖掘，進入那些豪門戰隊，開始自己真正的榮耀生涯。
孫翔一個人窩在被子裏桀桀桀地規劃，看着那些戰隊的邀請嘴角都要咧到耳朵根下。
他年輕張揚，不懂得掩飾，想要的東西都赤裸裸地刻在眼睛裏。
等待，等待，一天天的等待，多少隊伍都想挖他，但孫翔都不為所動。
他依舊在等待。
青年早已有了目标，首選就是嘉世。
嘉世有着三連冠的輝煌過去，擁有槍神蘇沐秋，擁有聯盟最佳搭檔。而且最重要的是蘇沐秋已經打了許多年，十足十的老将，退役之日不遠已。擁有龐大野心的孫翔做夢都夢見自己去了嘉世，接過蘇沐秋手中的槍神，然後登上榮耀的最頂端，披着成串的MVP獎狀捧着冠軍獎杯狠勁兒的親。
結果過了幾天，他在電視上看到了一個采訪，被訪人就是青年在心裏規劃了一千一萬遍想要接過角色的主人。
“請問蘇隊長，接下來的冬季轉會窗嘉世會有什麽動作嗎？”
“沒有。難道你覺得我們嘉世現在不好？”面對記者提出的問題，蘇沐秋保持着一貫的微笑，輕巧地将問題推到一個對于對方來說有點尴尬的境地。
但記者也不是第一次接觸蘇沐秋這個難纏的家夥了，他只是微微頓了下，回道：“嘉世當然很好，只是大家都覺得如果戰隊能夠做一些補強，就更完美了。”
“哦？孫翔嗎？”毫不避諱地，嘉世隊長幹脆挑明。
的确，那時候的嘉世因為缺少一個有力的攻堅手遲遲不能向着冠軍更近一步，粉絲着急，戰隊也急。老板陶軒甚至不止一次找蘇沐秋談過，但都被對方巧妙地推開了。
而第七賽季，随着孫翔的橫空出世，許多嘉世粉絲開始在論壇上大談特談，連陶軒也開始蠢蠢欲動。
蘇沐秋知道，全部都知道，但他一直以來都只是安靜地看着，沒說一句話。
可到了今天，到了現在，男人反倒挑明了态度，那張帥氣的臉上挂着溫和的笑意，說道：“嘉世從來只要最好的，這是從我們老板到戰隊每一個成員都堅定不移的信念。”
記者愣了。
電視機前的孫翔也愣了。
這一回玩得有點大，記者被噎了一口，戰戰兢兢地說：“蘇隊可真會開玩笑……”
男人聽到這話一挑眉，從口袋裏抽出一支煙，問了句不介意吧。得到許可後點燃，吸了一口吐出一個煙圈，說道：“你看我像在開玩笑嗎？”
記者哭了。
孫翔發飙了。
最強新人指着電視機全身都在抖，大約十秒鐘後，他才忍下想要砸了屏幕的沖動，摔門而去。
終于到了冬季轉會窗時期，孫翔終究沒有等到嘉世的邀請，但卻收到了來自輪回的聲音。拿着邀請函看了許久，孫翔決定去這個奪冠大熱門隊伍。
他要把蘇沐秋那個家夥，嘉世那個戰隊，踩在腳下一百遍！讓他知道當年自己的話有多麽的錯誤！
結果呢……第八賽季全明星賽上，操作着一葉知秋的二年級生不可一世地站在新秀挑戰賽的舞臺上，點名蘇沐秋。
剎那全場靜默。
嘉世隊長的那番話在當年掀起的波瀾足夠大，大到虎撲上的榮耀話題區輪了整整一個月，甚至直到現在還經常有人拿着這句話來挑事。
被點到的男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