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洛遲鳶後來還是被拉着玩了一會兒牌。

看得出來這些一開始根本沒把他放在眼裏的大少爺們是真的對他有了很大的改觀,身為alpha的個性使然,對他這個“beta”處處照顧,別人打牌輸了罰酒,知道他不能喝,就改讓他做一道高數題……

玩到半夜,包間門被推開一條縫,探進來半顆頂着絨毛耳朵的頭。

時檬扭扭捏捏地被江澈領了進來,隔着洛遲鳶老遠就不肯動了。

“好了我的公主殿下,”江澈把他從身後揪了出來,“人洛弋又沒怨你,你擱這扭捏什麽呢。”

毛絲鼠omega咬着下嘴唇磨磨蹭蹭地走過來,站在洛遲鳶面前,眼睛垂着,卻看得出眼眶都紅了。

“小、小弋……對不起,都怪我害你受傷……”他不大敢看洛遲鳶的樣子,匆匆瞄了一眼又垂下眼睑,“還有,謝謝你那麽拼命地保護了我,”omega臉頰緋紅,“小弋,你,你是不是……你對我……”

洛遲鳶将手裏的牌放了下來:“別誤會。是別人我也會這麽做的。”

時檬嘴唇一抖,掀起眼睑呆呆望着他。

“跟是誰沒關系,任何一個弱小的人在我面前被欺負,我都不會置之不理,你別想太多。”

時檬就那麽呆呆地跟他對視,試圖在他的眼睛裏看到撒謊的端倪,哪怕只是一點點也好。

可是沒有,洛遲鳶的眼神是那麽坦然清澈,甚至帶着幾分讓他喘不上氣的冷淡。這個人對他真的沒有一點的感覺,即使拼了命地保護他,卻根本并不是因為喜歡他,一點也沒有。

眼淚從怔怔的眸子裏流了下來,直到兩行眼淚在下巴尖彙聚,時檬悻悻地垂下眼,擡起胳膊用力擦了擦眼。

“為什麽呢,”他輕輕地說,“我那麽喜歡你。”

“并不是付出了真心就會得到相同的回報的,世界上哪有那麽好的事。”洛遲鳶笑了一下。

即使被拒絕過多次,可被那麽珍惜地保護之後,再面對這個人的冷淡,那種落差實在令人難以接受。時檬吸了口氣,紅着眼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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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鳴的音樂聲随着隔音效果很好的門被關在外面,裏面的寂靜就顯得更明顯。

司緒遲疑着指了指門口:“不用管他嗎?”

“有保镖跟着,”時冕吸了口氣,他沒有看洛遲鳶,晃着手裏的酒杯,“你可以委婉一點的不是嗎?”

洛遲鳶沒有說話,捏了張牌玩。

他是故意的。當着這麽多人的面被拒絕的難堪,總好過執迷不悟地追求不可能的東西而受更多的傷害。

把他的漠不關心看在眼裏,時冕解開一顆扣子,松了松衣領,突然覺得有些煩躁。

他站起身來,摔門走了出去。

靠在洗手臺上點了根煙,alpha望着灼燒的香煙一點點變短,當他意識到自己對洛遲鳶抱着什麽樣的感情,那個人的冷漠便讓他格外地心煩意亂。

即使被拒絕的是時檬,即使不久前他還曾因為洛遲鳶不喜歡時檬而松了口氣,可現在,他卻感同身受。

還好他知道他是個alpha。

如果不是一開始就知道他是個alpha,如果不是知道他們沒有一點可能,現在的他,大概會像時檬一樣,因為喜歡上一個人面子裏子全沒了。

他應該覺得慶幸的。

可他一點都輕松不起來。

時冕過了一個多小時才重新回到包間。

他不是一個人回來的,左擁右抱地摟着兩個omega,他一進門就挨着洛遲鳶坐了下來。

靠着洛遲鳶那一側的omega沒了位置,幹脆坐在了時冕的大腿上,镂空的皮衣後背處開到尾椎,狹小的空間裏他在時冕的懷裏像水蛇一樣扭。來扭去,ch..i裸的後背不時蹭上洛遲鳶的胳膊。

被接觸到的皮膚起了一片雞皮疙瘩,洛遲鳶站起身來,拉了拉帽子,拖着不便的右腳走開了。

時冕從眼角瞥了他一眼,像是突然想起來什麽似的,拍了拍懷裏omega的屁股:“讓經理找兩個漂亮的beta進來。”

江澈和司緒對視了一眼,以他們對時冕的了解馬上明白了他的用意,趕緊開了口:“你喝醉了吧你。”

時冕扯了扯嘴角:“快去。”

他在笑,聲音卻很冷。那個omega哆嗦了一下,趕緊跑了出去。

沒多久omega就回來了,身後經理親自帶了一群beta進來,這裏的少爺水準的确很高,即使是beta長相和身材也不比omega遜色多少。

“時少,您以前沒點過beta,我怕擅自做主不合您的心意,就把店裏的beta給您都帶來了。”

時冕整個人靠在沙發裏,修長的腿交疊着搭在酒桌上,他一邊撫(。摸着懷裏omega白皙的肩膀,一邊擡起食指朝洛遲鳶指了指。

經理頓時會意,走到洛遲鳶面前,朝beta們招招手:“先生,您看,咱們2001的少爺絕對是全國數一數二的,雖然數量不多,但咱們重質不重量,不知道哪位能有這個榮幸入您的眼?”

洛遲鳶坐在角落的沙發裏,被一群beta以扇形環繞,江澈和司緒探着頭也沒看到什麽,陳譽秋心不在焉地數着桌上的牌。

洛遲鳶久久沒有說話,經理小心翼翼地打量着眼前這個beta。

上半張臉看不太清,但下半張臉的線條卻看得出來很是清秀,鼻尖很挺,嘴唇豐盈卻并不厚,此時正緊緊抿着,似乎……似乎不大高興。

經理心裏咯噔了一下,心想這不成,趕緊招呼:“來,小路,敬先生一杯酒。”

叫小路的男孩子是這些beta少爺裏最漂亮的一個,看起來年紀很小,一雙大眼睛眨啊眨的很是清純無辜。

他乖乖巧巧地雙手捧着杯子走到洛遲鳶面前,半跪在地上:“先生。”小貓一樣可憐巴巴的嗓音。

洛遲鳶沒有什麽反應。

經理知道小路八成沒戲,趕緊又拉了一人出來,和小路的人設完全不同,這個放的太開了,身上穿的與其說是衣服不說是布條,被叫出來直接坐在了洛遲鳶的大腿上。

洛遲鳶擡起手,輕柔但堅定地推開了腿上的beta,順手扶起了地上跪着的那個。

他站起身來,拖着腳繞過人群,收拾了書桌上的背包,走到門邊拿起拐杖。

“你們玩吧,我先回去了。”

他站在門口說完這句話,頭也不回地開門出去了。

“時冕,”陳譽秋把一手的牌丢在桌上,“你過分了。”

“你替他說話?”時冕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怎麽,對時檬沒興趣了?又看上他了?”

陳譽秋眼裏閃過一絲尴尬,嘴唇動了動,沒說出什麽來。

江澈連忙站了起來:“好了,一點小事至于嗎,司緒,你送洛弋回去,”頓了頓,怕這小傻子搞錯地方,補充了一句,“送回時冕玲珑居那套公寓。”

“好好好,那我先走了。”氣氛緊張,司緒巴不得閃人,趕緊站起來跑了出去。

“你們都先出去,”江澈朝經理一揮手,又把時冕懷裏那兩個omega提了起來,“好了好了,別浪了,蹭半天了沒看到時少對着你們根本硬(%2F)不起來嗎?”

這種時候還是保命要緊,一群人呼啦啦遠離了是非之地。

江澈坐在時冕和陳譽秋中間,給兩人倒了酒。

“怎麽了這是,至于的嗎?時冕,你聽我一句,其實人洛弋也沒大錯,不喜歡就是不喜歡,粉飾太平有什麽用,長痛不如短痛,讓時檬趕緊轉過彎來比什麽都強。至于譽秋哥,你,你應該不是吧?”

陳譽秋皺了皺眉:“我說什麽了我。”

“我就說嘛,你看,時冕,是你想多了吧,誰不知道譽秋哥從小就喜歡時檬。來來來,碰個杯,做了二十年的兄弟,臨了臨了因為這麽點小事鬧翻了幹嘛呢這是。”

“臨了個屁,”時冕一巴掌拍在他後腦勺上,“怎麽說話的?”

陳譽秋端起杯子,兩人碰了個杯,時冕仰頭喝了,把杯子放在桌上站了起來。

“我去看看他們回去了沒。”

火急火燎的就出去了。

江澈咂了咂嘴。這家夥……不太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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