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悲催的敬雲侯爺

正當五年來因意外摔壞腦子的于大将,正在為自己能不顯山不露水的恢複成正常人而絞盡腦汁的同時,在邊關駐守的丁柔的便宜老爹敬雲侯爺此刻義憤填膺、懊悔萬分。自己不應該對府裏那幫人抱有幻想,認為他們再怎樣,也要看在同樣是敬雲侯府中的人,不會做得太過分。卻沒想到他們竟然找了那麽個荒唐的理由,将他和自己心愛女人的共同孩子趕出了府外,現在還不知流落何方,是死是活。

他不該因聽信母親的話,認為雲裳紅杏出牆心中悲憤而遷怒于那小小的人兒。而因此對她不聞不問,多有疏忽。因而讓有心人找着機會欺侮她,更甚者趁他不在府中之際,設局攆她出府。對,就是設局,敬雲侯丁毅祥心知自己那女兒是怎樣性子的人,軟綿心善、随遇而安。還記得有次在應酬歸來,路過花園裏就親眼見到一個嬷嬷在用手掐着女兒的手臂在罵她,而自己那庶女眼淚汪汪,低着頭不敢言語。

氣得他當場一腳朝那個惡嬷嬷踢飛出三米遠,趴在地上嘴裏吐血不止。雙眸中盡是驚吓恐懼神情,猶如看到了惡魔一般。聞訊趕來的大夫人等人,也被侯爺那滿身的狂怒所吓住。不敢發出聲響。當時的他見此只是淡淡的瞅了她一眼,為了給自己老娘一個面子,只是将那那個惡奴攆出府去了事。然後給親自給自己這個女兒挑選了幾個丫環、婆子。以為能護住女兒。卻沒想到自己不在時,那些身為奴仆的人又豈會為了一個庶女,得罪當家的大夫人呢?

看來自己還是對後院那些龌龊之事認識太少。沒有被自己撞到的不知有多少。在自嘲之時忽然想起自己幼時,在府中偶然間聽到的傳聞。自己好像并不是丁家的嫡子,自己好像是在出生之時被人互換過來的。記得當時的大夫人,即現在的老夫人非常震怒,府中之人被杖斃的杖斃、被發賣的發賣。

一夜之間竟然從府中消失了一半人,那個和大夫人同時生孩子的梅姨娘也消失了。對外說法是梅姨娘突然疫病,被連夜送往老家莊子上。只有因半夜尿醒的他,親眼看到梅姨娘被兩個惡嬷嬷按住,然後被一個大丫環模樣的人強行灌入一碗藥。沒多久,便見原先劇烈掙紮的梅姨娘口吐污血,身子一動不動,兩眼睜大着,仿佛在控訴上天的不公。記得當時自己用雙手緊捂着嘴,心口疼痛難忍,眼淚不由自主的傾流下來……

自那夜後,自己大病了一場。當母親詢問時,自己生平第一次對母親撒了謊。把這個秘密牢牢的守在自己心裏,誰也沒有告訴。現在回想起來,自己從那夜開始,對自己這位母親,內心裏心生畏懼,為了保護自己不再親近她。平日裏和她說話也是小心翼翼的應對。其實自己從那時起,潛意識可能就有些相信那個被杖殺老奴的話了吧。還記得那件事發生前一天下午,那個被杖殺的老奴和梅姨娘偷偷找到了自己。兩眼淚汪汪地仔細端詳了自己好半天,那個溫柔美貌的梅姨娘還用她那潔白細嫩的皓手撫摸自己的臉好半天。未了在那老奴的催促下走了,臨走前還語重心長的叮囑自己。

“孩子,要好好兒的活着,活着才會有機會知道嗎?”

那段時間,自己牢牢記住這句話,雖然不明白為什麽,但他都時刻記着。可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他漸漸的忘記了。也許沒有忘,只是讓它沉睡在了記憶深處。

畢竟這些,對于一個幾歲的孩童來說,太過于沉重。他幼小的心靈不堪負重。再一次因為這些恐懼記憶病倒沉睡幾日後,醒來時他已淡忘此事。只是時常覺得自己忘掉了很重要的一件事。按大人們的說法,就是這幾日他因偶感風寒燒糊塗了,有些記憶出現了偏差。

而如今,自從聽到從京城來的同僚講述自己年幼未及笄的女兒被攆出府去,孤獨無助。夜思不寐,時常在睡夢中夢到她或流落街頭巷尾,與髒兮兮的乞丐為主。或被人毒打哭喊的凄慘。甚至有一次還夢到雲裳滿身是血,滿臉怒色的瞪着他。

“這侯府就是個吃人的地方,侯爺你負我母女!”常常讓他從噩夢中驚醒。不知怎得,被強壓制在記憶深處的那些惡夢般的往事也漸漸浮上了心頭。以前年幼潛意識知道害怕,躲避危險。此時再次回憶起來,卻有另一番見解和認知。

“母親,你可真是我的母親嗎?梅姨娘,你為什麽要那樣看着我……”把臉深深地埋入雙手中。如果自己的猜測為真,想想自己十幾年來的把仇人認為至親,雲裳之死,女兒的攆出府。這一樁樁一件件,讓他怒火中燒,心如刀割一般疼痛難忍。

“王林”他陰沉着臉,低聲交代自己呼喚進來的心腹,讓他找幾個信得過的人。偷偷溜回京城,不讓侯府裏的人發覺。秘密去調查老夫人和大夫人這幾十年來所做過的事。特別是他的身世、雲裳的死和女兒被攆出府的緣由。待人領命走後,他呆坐了好久,猛得站起身走出營帳,策馬離開了大營。

放任跨下座騎,憑由它自由奔跑,多年的座騎嘯風,好像知道馬背上的主人心情不佳似得,放開蹄在黑夜中奔馳。不大的功夫便将主人帶到了,他心情糟糕時極愛去的湖水邊。

黑夜中的鏡湖空寥寂靜,時不時有一些蟲鳴聲響起,遠處的山林中像一個龐然大物聳立在那,偶爾間會響起幾聲野獸的嚎叫聲,聽得人毛骨悚然、心驚膽顫的,膽小的人此刻是恨不得拔腿就跑,哪敢在此逗留片刻啊。

可此時的敬雲侯卻偏愛此處的寂寥無人。他卸下了平日他裏威嚴穩重的大将軍面具。成大字型狀态平躺在草地上,兩眼放空無神的望着漆黑深邃的夜空。懊悔撕扯着他的心間,他猛然跳了起來,對着夜空中大喊:“柔兒,我的女兒,你到底在哪啊?”沒人應答,只有風聲将他的喊話傳得很遠。敬雲侯随之頹着頭,用手猛擂打着草地。從心底裏發出痛苦的嘶吼聲:“我發誓,我不會放過你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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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邊露出魚肚白時,沉默坐在湖邊發呆了整個晚上的敬雲侯,用冰冷的湖水洗了把臉,讓自己清醒。然後稍稍整理了衣着,步履沉穩的去向自己的坐騎,一躍而上,一人一馬開始向着軍營的方向出發。

一個月後,他悄悄派出去的心腹們陸陸續續回來了,向他彙報了自己私下調查到的結果,他神情冷靜的聽着心腹們說的情況,好像并不在乎的樣子,但那緊緊握成拳的雙手。皺成川字形的眉頭,卻暴露出他此刻內心中的極度憤怒。心腹王林不安地望着自家主子說道。

“主子,關于老夫人和梅姨娘生産時的情況,小的能了解的就是這麽多,年代太久遠了,屬下還需要一些時日才行。”

“嗯,這件事确實難辦一些,必要時可以采用一些非常手段。”敬雲侯用手撐着頭,揮揮手示意他們出去。

待他們走後,敬雲侯憤怒的把桌上的所有物品掃落下地。雖然當時派心腹去調查這些人所做的事時,心中就有了些認識,意識到了自己的猜測可能是真的,但真的事到臨頭時,內心裏還是感到極度的憤怒和失望,自己這些年拼死拼活,賺來的功勳和錢財養着那些殘害自己妻兒的仇人,而自己心愛的妻女卻被那些惡人弄的一個死了,一個流浪在外,如今也不知死活……

自己怎麽這麽傻啊,敬雲侯一邊在自嘲自己,一邊在想着該怎樣處理那對母女,原來自己真得沒有碰過那個女人,而那個女人趁機抓住這次機會,而和別人在一起黑自己,不但給自己戴足了綠帽,還讓自己幫別人養了十幾年的女兒。要說這一切沒有那位侯府老夫人的助力,他是一點也不相信。搞不好這一切都是她的手筆也不一定。自己萬一在戰場中有了什麽意外,那自己所擁有的一切不就變成她們一家人的了?

想到這心情更加郁悶,自己怎麽能這麽簡單的,就放過這些卑鄙無恥的惡人呢?他陰沉着臉,想了好久,最終一拍桌子:“你們不仁,那就休怪我無義了。”

出帳找到心腹王林,和他一道策馬奔馳來到湖邊,王林站在主子身後久久的,直到一個時辰之後,他的主子才把他招到身前,在他耳旁低聲述說着什麽。他越聽越不可置信地望着主子,直到主子朝他肯定的點點頭。他心中駭然卻不敢多說什麽,接過主子敬雲侯遞過來的紙包,恭敬的朝主子敬雲侯鞠了一個弓。翻身上馬離開了。

敬雲侯目送心腹騎馬離開了,然後看看烏雲密布的天空,喃喃自語:“要變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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