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許冬時回程時仍在低燒,但離開三天堆積了些事務需要處理,沒時間讓他過多休息,第二天就拖着病體投入工作。

他上午開了個例會,又看了些文件,忙得連水都沒怎麽喝,要不是助理提醒他到午飯時間,他還紮在工作裏不能抽身。

許冬時累得眼冒金星沒什麽胃口,只想好好睡一覺,剛脫了西裝外套打算躺下來時辦公室門就被敲響了。

他以為是助理,揉着眉心道,“不用給我帶飯,兩點半再來找我,有個文件......”

“哥,是我。”

許冬時躺了一半只好又起身去開門。

他房間裏拉了窗簾,一看就是很适合睡覺的場景。

許玙往裏頭看了兩眼,說,“我聽李助說哥你不太舒服,特地來看一看,沒事吧?”

許冬時剛吃過藥,腦子不太清醒,聲音也悶悶的,“沒事,就是感冒了而已。”

也許是他的臉色真的不太好看,許玙的語氣帶着濃濃的關心,“昨天哥才回來,不用這麽急着來上班的,我跟爸說一聲,送你回家休息吧。”

許玙的關心确實讓許冬時感動,但他還是婉拒道,“不用那麽麻煩,我躺一會就好。”

他下午還有一堆工作,真是想趕緊休息,眼見許玙還想說什麽,趕忙道,“小玙,有什麽事等我睡醒了再說好嗎?”

他趕客的意味已經很明顯了。

“好,”許玙颔首,突然擡腳往他辦公室裏走,“但我要在這裏陪你。”

許冬時怔了瞬,“我這裏就一張沙發,沒地方給你午休。”

許玙直接坐在了辦公椅上,擡眼笑說,“我不睡覺,就陪着哥,如果哥有什麽事我也可以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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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內光線昏暗,許冬時忽而覺得許玙的眼神幽深得看不出真實的情緒,語氣也帶着不容置喙的強勢,有點陌生,但也可能是他病糊塗所産生的錯覺。

他其實不太贊同許玙留在這裏,但實在提不起太多的心力應對,只好答應。

許冬時找了條毯子丢給許玙,坐到沙發上說,“你要是困了就趴會。”

許玙颔首,趴在桌子上看許冬時。

視線太明顯,許冬時想忽略都不行,但他實在困倦,也就由着許玙看了。

他背對着許玙躺下來,剛閉上眼沒多久,忽而察覺到有陣溫熱的氣息撩過他頸後的皮膚,随即微微帶着熱意的指腹按在他頸肉上,不重不輕地壓了下。

許冬時驀然睜開眼,聽見許玙分辨不出情緒的語氣,“哥這裏有個紅點。”

他眉心一跳,猛然轉身抓住許玙的手腕,聲音沙啞,“你幹什麽?”

許玙蹲在沙發前,許冬時一轉身兩人離得極近,許玙一臉無辜,“我只是好奇。”

許冬時也察覺到自己的反應過激了,他捂住後頸肉坐起來,拉開與許玙的距離,深深呼吸兩下,“應該是被蚊子咬的吧。”

許玙仍蹲着擡眸看他,長睫在眼下掃出一小片陰影,“哥好像很緊張,臉都紅了。”

分明只是闡述事實,可這話不知道為什麽聽起來那麽的暧昧。

許冬時抿了抿唇,“你睡覺時突然有人靠近也會緊張。”

許玙笑起來,又回複了一貫的純良,他轉了話題,“我在這裏是不是打擾哥睡覺了?”

許冬時沒說是也沒說不是,只道,“要不你還是回去吧。”

“那好吧,”許玙站起身,垂眼笑看臉色微紅的許冬時,“我下班再來找你。”

許冬時目送許玙出去,确認人已經走遠,起身将門給反鎖了,然後打開手機打開攝像頭看頸後,那裏确實有一小塊淡色的紅,不是被蚊子咬出來的包,而是前日傅馳在他脖子上用力吮後還沒有消下去的痕跡。

這分明是吻痕,許玙年紀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會不知道這是什麽嗎?

還是故意在捉弄他?

許冬時心裏被古怪感填滿,但最終也只是懊惱因為自己的疏忽而讓許玙發現了這個吻痕,這個小插曲讓他的瞌睡蟲跑了一半,躺下來半醒半夢,總是忍不住想起按在他後頸肉的溫熱觸感。

一個午覺睡得比跑八百米還累。

許冬時的感冒未痊愈前都沒聯系傅馳。

傅馳對他最惡劣的第一年,有一回上他的住處正好碰上他胃病發作,倒不算太嚴重,只是扯着疼,但也沒心思做那事。

可傅馳有心整治他,不顧他細微的掙紮将他按在床上後入,他在疼痛中清晰聽見傅馳滿是惡意的聲音,“你要是連這點作用都沒有,我找你做什麽。”

他不想對傅馳而言毫無用處,只好默默忍受着一下下鑿進肉體裏的疼痛。

結束的時候他渾身冷汗,傅馳摸他汗涔涔的臉,眼神冷而利,“還要繼續嗎?”

這個繼續指的是他們秘而不宣的關系,許冬時聽出來了,于是主動地将臉貼到傅馳的手掌心,甚至還笑了笑,“繼續。”

他的腿主動纏住傅馳,卻被對方一把推開了。

傅馳臉色更加難看,“我還不想因為把人玩死上法制新聞。”

許冬時趴在床上喘氣,他的胃燒得痙攣,疼得受不了只好将身體蜷了起來。

傅馳恨恨咬牙穿衣出去,就在許冬時以為傅馳會直接摔門而去時,傅馳卻去而複返,倒了溫水放在床頭上,語氣冷硬,“別想着用生病來博同情,這招對我沒用。”

實在是很絕情的一句話。

許冬時深深把這句話記在了心裏,往後只要是有點小病小痛都不會告訴傅馳,碰上傅馳找上門他會忍着,但如果病了不會主動聯系傅馳。

他被博同情三個字扇了一回,不想再體驗第二次了。

所以這次發燒他沒有讓傅馳知道,期間傅馳沒聯系他,他也忍着不去聯系對方,可等病一好,他就馬不停蹄地約傅馳去他家吃飯。

傅馳慣例是要拒絕他幾回才肯勉為其難答應的。

許冬時将上次傅馳想要吃的菜都做了個遍,靜候傅馳上門。

兩人已經四天沒有見過面了,傅馳一到許冬時壓制了多日的思念瞬間瘋長,連傅馳吃飯都盯着對方看個不停。

只是不知道為什麽傅馳今晚的态度又變得有些惡劣,他以為是傅馳擔心他把在A市的事情說出去,主動道,“沒有人知道我去過A市,”頓了頓,“不過我在那裏遇見了顧崇海......”

傅馳終于肯看他,他連忙說,“但他以為我是去出差的,而且他那種大人物跟我沒有交集,也不會跟別人說我的事。”

“誰知道你是不是故意被他撞見的,”傅馳放下筷子,冷傲道,“就那麽想讓人發現我跟你的關系?”

許冬時很真誠道,“那只是巧合,我不會讓別人知道我跟你的事,我保證。”

傅馳得到他的承諾,看起來卻半點兒不高興的樣子,甚至還對他做的菜挑三揀四,“你這做的什麽啊,那麽鹹,這湯也不好喝......”

許冬時覺得今天的傅馳異常難哄,默默收下傅馳對菜色的評價,他猜不到傅馳的想法,心裏直打鼓。

忽而聽見傅馳說,“顧崇海為什麽跟你聊天?”

“嗯?”許冬時一愣,“就只是随便聊聊。”

傅馳好像終于又找到發作的點,“你也說了他是大人物,他憑什麽搭理你?”他想到許冬時之前對顧崇海流露出來的欽佩,嘲道,“搞不好是你自個厚着臉皮跟人家說話。”

許冬時被噎了下,小聲回,“那總不能遇上了不打招呼吧?”

傅馳沒想到許冬時還會反駁,一瞪眼,許冬時立馬就噤聲了。

吃過飯,傅馳坐在沙發上看許冬時在廚房裏忙活,他這幾天一直在等許冬時聯系他,等了整整四天,可真正見了許冬時那口氣卻越發堵在心裏。

許冬時跟以前沒什麽兩樣,可他就是不滿意。

是因為時間久了他膩歪了所以看許冬時哪哪都不順眼嗎?

他認真思考起來,看着許冬時的背影微微出神。

許冬時身量勻稱纖瘦,腰細腿長,在床上對他百依百順,折騰得狠了也只是小聲求饒,稍稍一按那身白皙的皮肉就能掐出一個又一個紅印子,是最好不過的床伴。

以前許冬時跟別人在一起時在床上也那樣嗎?

他越想越煩心,幹脆大步走到廚房将人往浴室拽。

傅馳來勢洶洶,許冬時一手的泡沫沒洗幹淨,茫然道,“怎麽了?”

“做你最擅長的事情。”

傅馳将他推到花灑下,剩餘的話含糊地淹沒在唇舌交纏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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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傅:聽說你跟人說我是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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