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撒網
“你是伏見君？”鏡片後浮現而出，精致妝容的女人，些微疲憊之色。
伏見漠然，手插着衣袋，仍舊擡步走，“等一下！我認得你，你不是和那個紅毛小子經常在一起的那個孩子嗎？”被她抓住了衣服。
“那是誰？我不認識。”伏見凝視着她，原來是她……“淡島小姐剛做完筆錄？”
“你現在是警察？”淡島世理很快冷靜了下來，站定了腳跟，打量着那身工整的制服，換了身制服，果真有了一絲幹練從容，比當初那個小混混的樣子要好多了……
“一直都是，”伏見唇邊浮現一絲嘲諷，“真是勞煩您挂心了。”
淡島世理皺了皺眉，也許是累了，也不多言，只道：“原來是這樣……真是辛苦了呢。”
“哼，有什麽辛苦呢？”伏見挑了挑眉，擺手道，“一場游戲而已，哈哈，只是……一點都不好玩呢，所以我退出了。”
“……”淡島看着他，“他們還在找你吧。”
“啊，怎麽你要幫我嗎？”伏見譏諷道，“不過你一個堂堂化妝品公司的總經理現在都自身難保了，還會有那個空管我這個小人物嗎？”
“真是難聽呢，伏見君，”淡島冷冷道，“是啊，我也不過是個女人而已，哪裏有這麽大權力幫你呢。”
“哦，這裏有份禮物，就麻煩伏見君交給宗像警長了。”一旁的律師連忙将一個袋子遞交到伏見手上，繼而匆匆走下樓，跟上淡島世理。
樓梯間噔噔的腳步聲，“啧，真麻煩。”伏見拎着那個有些沉重的袋子，懶洋洋地走着。
待他推開玻璃門，只見宗像彎下腰正在撿着什麽。
“哦呀，是伏見君啊，”俊挺面容一抹微笑，但那人仍舊拾撿着，依舊從容優雅。
嗯……是拼圖？伏見皺了皺眉，沒有應答，也沒有出手幫忙，反而踩住了一塊拼圖，那道寒星的目光投射過來。
伏見面對着精英般的笑容，逼近的身影，冷冷地笑了，但下一刻卻啪的一聲将文件夾拍在宗像胸口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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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見君，這樣可不好玩哦。”宗像禮司平靜地拿過文件夾，眼睛掠過一處，“哦，那是什麽？愛心便當？”
“不知道，一個女人給你的。”伏見作出一個表示極為讨厭宗像身上香水的味道的表情，擡起了腳，找了一張椅子。
“哦，什麽時候伏見君當起了快遞員了。”宗像推了推眼鏡，很小心地執起那塊拼圖，頗為意味不明的笑容。
“啧，談公事吧，快點簽字，等辦完那件案子，我要早點下班。”伏見看着那人竟放下了文件夾，翻起了那個袋子。
很精致的食盒嘛……但是，看到紅豆泥後，宗像禮司立馬蓋上，接着拿起了文件夾，“啊，我們還是來談私事吧。”
“是公事。”伏見不耐煩地糾正道，宗像竟自顧自地說起來：“前日搜查的證物目前指向XXX，法醫已證實現場留下的指紋是為嫌疑人，現在嫌疑人的精神狀況不穩定……”
“真無聊，這些事讓法醫去做就好了嘛……”伏見歪頭道，“你在避開那件案子嗎？也是……那兩個人什麽也不說，抓了有什麽用呢。”
似乎忘記了是自己提供線索，抓到了他們的。
“當然，因為那個人雖粗莽暴力，但……很得人心呢，”宗像眯着眼說道，手指敲着桌面，“更何況有位精明能幹的軍師，似乎……嗯，港口緝毒那件案子也沒能揪住他們的尾巴呢，真是考慮周全啊。”
“所以說，我最讨厭這些人了，”伏見淡淡說道，掃了一眼那個食盒，“不吃嗎？”
“哦呀，伏見君要吃嗎？”宗像推過去，“世理真是有心了呢，可惜我不吃太甜的。”
“……不要。”他們認識？伏見心裏疑惑，卻只撇嘴道，起身道：“你的線人這麽有用，但願用不了多長時間了吧。”
“啊，是嗎？但游戲進展太快，就不好玩了呢，”宗像見伏見要走，便迅速簽好字，尾随跟出了辦公室，“何況我現在才剛開始撒網呢。”
“不明白。”伏見道，抽過文件夾，轉頭望着笑容滿滿的宗像，“你要跟着我？！”
“一起走走吧，過幾天我要‘出差’一趟，B市的匪徒真是越來越猖獗了呢，”宗像推了推眼鏡，甚為仔細觀賞着伏見的表情，“那就麻煩伏見君好好看家了。”
“……”伏見沉默，看着宗像微笑着點頭應對各位打招呼的警員，那句“路上小心”始終哽在喉嚨。
“岳父大人，小婿這麽遲才來見您，真是抱歉了。”草薙出雲眼角溫潤的笑意，握着十束的小手，冒着熱汗的小手。
“岳父大人”顯得驚魂未定的樣子，張了張嘴，只好道：“嫁出去了啊？辦酒席了沒？洞房了嗎？”
草薙出雲淡定地回答道：“您放心，我肯定是會做到最後的。”
“啊，這樣就好，”“岳父大人”一臉疼惜地看着十束，“真是嫁出去的兒子，潑出去的水啊……”
“噗嗤！”十束忍不住笑出聲來，一旁草薙出雲一臉好奇，問道：“怎麽了？這個很好笑？”
“啊，沒有，咳咳……”十束收回思緒，甩開方才異想天開的腦補畫面，笑着擺手道：“送這個不合适，我……父親，平時也不穿西裝。”
草薙出雲搖了搖頭，卻還是笑着将領帶推了回去，可是下一刻又被十束抽了一條出來，十束笑盈盈地盯着他。
草薙出雲驚訝地看着他幫他系領帶，額……與其說是系領帶，但不如說是套狗環，十束手忙腳亂的樣子，臉蛋紅撲撲的，眉心皺皺。
手指微微觸到眉心，柔柔化開，下一刻十束整個人被環進臂膀中，頭頂上磁性儒雅的聲音：“笨蛋，你連系領帶都不會啊……”
“呵呵，那你教我啊，草~剃~哥~”十束軟軟地笑道，略微好奇地擡眼，瞥見墨鏡下那一雙眸子的一絲柔情。
“真是……”出雲心起一絲挑逗之意，可惜現在在商場，口袋裏電話滴滴地響着，他按捺情緒，“咳咳，時間不早了，先去醫院吧。”
“嗯！”十束被輕輕推開，順勢解開了那條領帶，他滿意地笑着，看着那人走向遠處接起電話。
“那個……這條領帶我買下了。”十束笑眯眯地對櫃員說。
車漸漸駛向一個巷口時，突然間前面一個滑板飛了過來，十束只覺一晃眼，自己的眼睛被寬大的手掌捂住了，溫潤的掌心透着一股煙草味。
“待在車裏，我先出去一會兒。”草薙出雲用極為緩慢的語音說着，接着只聽得走出了車門，外面一陣喧鬧。
十束睜開眼，車內被車簾隔離着，沉默的安靜，仿佛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十束呼了一口氣，擰了擰僵硬的手腕，輕輕解開安全帶，附耳在車門下。
“尊，別胡鬧！不要意氣用事！”難得聽到出雲焦慮的聲音，試圖平緩下來，“八田！聯系‘十三’，讓他們阻止好。”
“先生，我怕我處理不好，如果……老大現在……”那邊弱弱的聲音。
“別亂說，怎麽會有事呢？這種小事，”出雲笑了，音調卻有些怪，打火機叩叩的聲音，“我待會兒就過去，別擔心啊……”
接下來，十束已經不想再聽了。他從容地坐回位置，安靜地系着安全帶。
待出雲打開門，見到車座上的俊美少年安然地側頭酣眠着，淺淺的呼吸，發絲垂落額前。出雲勾起唇角，不禁靠近而去，在額前落下輕輕一個吻。
十束顫了一下，沒有出聲，卻依稀聽着車子開動的聲音。
“今天就這樣吧，替我向你父親問好，當然，以一個普通朋友的方式就好。”出雲滿臉的笑意，聲音卻淡淡的。
“哦，這樣啊。”原來你不打算進去呢，十束心裏微微失落了一下，他很快笑道，“那路上小心吧。”
“嗯。”簡短而急促，草薙出雲看了看表，向着十束笑了一會兒，最終開着車揚長而去。
十束攥着裝着滿滿的袋子，長長的睫毛顫動着，俊美的面龐朝向冷風的方向，他稍微壓下心底一絲奇異的苦澀感，勾起一抹微笑，絢麗魅惑極致，但也虛僞極了。
他想用這樣的笑容好好犒勞父親（恩？什麽心态），十束覺得自己真是壞極了吧，他輕手輕腳地走進病房，可意料之外的，父親沒有在病房。
問了才知道，是去進行化療了。
就在剛才，十束平靜地看着那張蒼白如蛇皮的面龐從身邊經過，但卻沒有認出來。此刻內心一層層翻湧着酸脹，胃裏似乎也翻騰絞動得厲害。
“額，您沒事吧。”例行檢查病房的護士注意到他的臉色，親切地問道。
“沒事。”十束燦爛的笑容，暖得護士臉紅撲撲的，她忙得低頭跑開了。
“吶……我們還有很長一段時間吧。”十束悄悄放下那些袋子，從中拿起一個，透過縫隙，亮麗的包裝紙，十束輕輕摟抱着那個袋子，宛如抱着洋娃娃般。
手指優美的弧線，輕輕一劃，手機屏幕上提示“已發送”的信息。
我是不是真的很壞呢。十束呵呵地笑了，躺倒在病床上，手指靈巧地删除了所有的信息。
槍聲一響，煙霧中，那個張狂紅發的男子霸氣凜然走來，周圍簇擁着的，那些熾烈熱血沸騰的少年們，燃燒熊熊的熱情。
午夜電話鈴滴滴響起，仿佛如同雷鳴響動，伏見立刻從夢魇中脫離而出，從桌上擡起頭，但卻沒有急着接電話，依舊戴好了眼鏡，目光轉向自己手機屏幕，幾條新信息。
“啧，真是……一群讨厭的家夥啊。”伏見看完最新一條信息，然後終于不耐煩地接起辦公室的電話。
作者有話要說：
好像寫得有點散【捂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