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二個世界15

……

這之後, 溫珑便讓系統一直盯着蘇落的行蹤。

她原以為,男女主在一起之後,蘇落應該就不會再關注郁黎, 沒成想,竟然猝不及防搞了這麽一出。

但一連好幾個月過去, 也沒發現蘇落有什麽其他動作。

溫珑有些疑惑。

女主這就放棄了?

溫珑:系統先生,能幫我回溯一下蘇落給反派日記本那天的情景嗎?

【好的。】

溫珑當看見郁黎冷着臉說出那句“請你自重”時, 驚訝地一挑眉頭。

反派這種性格居然能說得出這麽狠的話。

蘇落估計被他傷得不輕。

也難怪她沒再找過他。

【我觀察了蘇落幾個月, 發現男女主之間也出現了問題。】

【之前畢業晚會那次, 傅恒宇就注意到蘇落一直在關注着郁黎, 一直心存芥蒂。】

【而且, 這期間蘇落一直對他很冷漠。兩人總是因為這件事吵架, 感覺離分開不遠了。】

溫珑并不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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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

深冬的天氣實在不怎麽好,哪怕家裏的暖氣開到最大, 她還是不可避免地覺得有些冷。

溫珑起身,準備回卧室的床頭櫃裏拿點藥吃。

快要過年了, 郁黎在廚房裏準備過年用的食材。原本她想在旁邊幫忙的,但被郁黎嚴聲厲色地駁回了。

她最近的病情又加重了點,一吹冷風就開始咳嗽個不停。

這具身體每到冬天, 身體狀況就會惡化。

據系統說,原主每過一個冬天,來年的身體就會更差一點。

溫珑輕輕嘆氣。

過個冬跟渡劫似的。

她一邊找着藥, 一邊接着跟系統對話。

【那個顧心你準備怎麽辦?那個本子是她在畢業後才給女主的。】

溫珑不在意道:她不礙事。顧心沒那個膽量再回來。

【我不是這個意思。】

【……她在背後搞這一套, 你就不生氣?】

在它的記憶裏, 惡魔都是睚眦必報的。但這都過去好幾個月了, 溫珑好像并沒有任何想要追究的意思。

溫珑:沒那個必要, 一個惡作劇而已。

顧心做的事情, 頂多算是手段有點髒,真要她做什麽傷天害理的事,她恐怕還沒那個膽子。

何況,她活了那麽久,也不想跟一個人類的小屁孩較勁。

【……】

脾氣還挺好。

回頭等神醒來,它一定要多勸勸他。

神對惡魔極為厭惡,連提起他們都不肯稱呼其名,直接用“髒東西”來代替。

一想到溫珑被人叫做‘髒東西’……

哪怕這麽稱呼她的對象是神,它也會生氣的。

溫珑心裏跟它說着,又咳嗽了幾聲。

她擰起眉。

胸腔處疼的不大正常,還有喉嚨……撕裂一樣的疼。

溫珑不适地俯下身,一手扶在床頭櫃子上,支撐着身子。

“咳。”她另一只手捂着唇,卻感覺有什麽黏熱的液體從喉間一直溢出來,随着這一聲嗆咳濺到手心。

嗒。

純白的櫃子表面被一滴殷紅浸染,仿佛雪地裏的一樹紅梅。

溫珑慢半拍地眨了下眼。

她的手沒有合攏,手心處殘餘的猩紅也跟着一起滴在了櫃面。

【!!!】

溫珑愣愣盯着那幾滴血看了幾秒。

完蛋……

她驚慌道:系統先生,我把反派的櫃子弄髒了!!

【快找東西擦!!】

溫珑抽了張紙巾,将手上的血先擦幹淨,又趕忙去擦櫃子。

她本就胸腔疼的厲害,這會兒動作壓根快不起來。

系統看的着急,又不敢催她。

簡單處理完櫃子上的血跡,溫珑才撐着身子起身。

幹紙巾擦不幹淨,白色的木制櫃子上,紅色的痕跡還很明顯。

得用濕毛巾再收拾一遍。

她于是委委屈屈又去了洗漱間,把染着血的手洗幹淨,又找了條幹淨的毛巾打濕。

郁黎在廚房的時候就聽見了她咳嗽的動靜,收拾好手裏的食材,他就出了廚房門準備看看。

進到卧室裏,看見的便是這一幕。

他的妻子蹲在地上,一邊咳的頭都擡不起來,拿着毛巾的手動作卻沒停下。

聽見聲音,溫珑下意識回過頭。

郁黎就看見了那張蒼白的臉上沾上的一抹血漬。

就留在她的嘴唇邊上。

“抱歉……”

溫珑瞅了眼他的臉色,發現似乎有點不太好看,立刻規規矩矩道歉。

沒想到頭一次弄髒他的東西,就被抓了個正着。

郁黎覺得自己的大腦轉的有點慢。

她在為什麽事情道歉?

他吸了口氣,“去醫院……我、我去叫救護車。”

“不用,吃藥就好。”溫珑忙拉住他,“之前找醫生看過的,我知道該吃什麽藥。”

“之前……也這樣過?”

溫珑點點頭。

郁黎擰起眉頭。

可她從來沒告訴過自己。

“要吃什麽藥?”

“哦……”溫珑想了想,覺得就算她說了名字郁黎估計也找不到。

她索性自己打開床頭櫃的抽屜,在一堆藥盒裏面翻找起來。

櫃子裏的這些藥盒依舊是按照那個完美的正方形。

溫珑很注意這些,因此買的新藥也都會按照原來的擺放方式放好。

藥盒都是側着擺放的,打開櫃子時壓根看不見藥品的名字。

郁黎眼睜睜看着她一邊咳嗽着,一邊把那些側着的藥盒一個個取出來看,發現不是要找的藥,又按照次序規規矩矩地放回原處。

很慢。

他全身的血液在這一刻直直湧上大腦。

就連當時看到那本日記的時候,他都不曾有過這種感覺。

她很愛他,事事都按照他的标準來,連櫃子裏的藥盒都不曾變過地方。

郁黎忽地覺得這一幕異常刺眼。

明明從前他對此很滿意。

溫珑見他直直站在這裏,便擡頭看向他,說道:“能幫我倒杯水嗎?”

郁黎這才回過神來,轉身去倒水。

等他倒完水回來,溫珑剛好找完藥。

她蹲久了,加上胸腔很疼,手在地面撐了一下,還是沒能站起來。

郁黎放下杯子,朝着她走過去。

溫珑自然地伸出手,等他來拽自己。

可郁黎卻沒有去拉她的手,而是直接将她整個人打橫抱起,放到床沿上。

溫珑怔了下,還沒反應過來,郁黎已經松開她去撿地上的藥盒了。

“這個要吃幾個?”

“……一粒就好。”

“這個呢?”

“三粒……”

……

看着她把藥喝完,郁黎接過杯子。

“你躺着,明天去醫院看看。”

“……哦。”

溫珑的視線又忍不住落在了櫃子上的血跡上。

“我收拾。”

廚房裏的東西郁黎沒再管,收拾完床頭櫃後,一直到晚上,他都呆在卧室裏看着她。

那張輕閉着眼的面龐不知為何讓他有點心慌,哪怕溫珑只是安靜地睡在床上。

他坐了一會兒,輕輕站起身,拉開了那個裝着藥盒的抽屜。

裏面擺放着的藥盒規規整整,可他頭一次覺得,這完美的幾何圖形礙眼極了。

他坐在地上,親手把一個個側放着的藥盒打亂。

郁黎安靜了好一會兒,也沒弄明白自己到底想幹什麽。

他徒然地盯着那些散亂的盒子發了會兒呆。

直到床上的人翻了個身,他才從茫然的狀态中回過神來。

卧室裏只開了一盞床頭小燈,光線很暗。

郁黎垂着頭,從櫃子裏取了一盒藥出來。

他打開盒子,抽出裏面的說明書。

就着昏黃色的燈光,他盯着上面的一行行小字,看完,再塞回去,然後又換一盒。

快一個櫃子的藥,他看了小半個晚上。

由于前一天睡的很早,所以溫珑早早便醒來了。

旁邊沒有她所熟悉的溫度。

她下床,來到昨天沾上血的床頭櫃前。

昨天半夜她迷迷糊糊醒來過幾次,發現郁黎坐在地上,拿着她的藥盒不知道在看些什麽。

她蹲下身,拉開抽屜。

看清裏面的情形,溫珑的指尖滞住。

櫃子裏那個規整的正方形已經不見了,

原本側面朝上的藥盒全都換成了正面,上面的藥名很清晰,由于占地面積變大,鋪了滿滿一櫃子。

大大小小的盒子和藥瓶參差不齊地放在裏面,沒有多少美感。

唯一方便的是,打開櫃子後一眼就能找到她想要的藥。

溫珑重新把抽屜合上,在原地站了一會兒。

【他好像變貼心了。】

“……”

溫珑沉默片刻。

是啊,貼心到讓她覺得不像是演出來的。

她走出卧室門,果不其然聽見廚房的動靜。

“郁黎?”她輕輕喚了一聲。

過了兩秒,郁黎從廚房裏走出來。

“餓了嗎?”

溫珑搖搖頭。

“怎麽這麽早起來做早飯?”

“……有點睡不着,就起來了。”

不能說是起來了,他昨晚壓根就沒上去睡。

睡不着?

溫珑這下有點驚訝了。

聽見反派說睡不着,這還是頭一次。

郁黎平時很注意睡眠時長,除了有時候做那種事的時候會很晚,其餘幾乎都是固定的時間。

郁黎看了眼時間,“現在還早,你再睡一會兒。”

“不困,睡太久了。”溫珑彎了彎眼。

她從昨天下午一直睡到現在,已經非常久了。

郁黎看了她一會兒,忽然上前抱住她。

“那就吃早飯,馬上就好。”

溫珑微怔,沒想明白這個擁抱代表的意義。

仿佛就是他忽然間想抱自己了,沒有什麽理由。

“好。”

今天的早餐是軟篷篷的華夫餅,配一點蜂蜜和果醬。

做法不難,但交給郁黎來做總是讓她心裏一緊。

溫珑咬了一口,甜度和松軟度都剛剛好。

似乎從年中開始,反派的廚藝就越來越好了。

她垂下眸子,慢吞吞啜了一口熱牛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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