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哥哥的工作
晚上許青青陪着爸媽看電視，聊天，至于大哥，說是今晚加夜班沒回來。
“青松學徒工也幹了一年了吧？幾時能轉正？”張淑蘭坐在沙發上邊看電視邊織毛衣，想起兒子的工作，皺着眉頭問許秋實。
“不知道啊，聽說他們廠裏每年轉正的名額很少，都要搶破腦殼！”許秋實想到兒子的工作也發愁，送禮搞關系不是他的強項，想到這些他就頭疼。
“還有青青，七月份就要畢業了，你就沒什麽想法？”張淑蘭知道丈夫在這方面是榆木疙瘩，所以才提醒。
“青青是包分配的國家幹部，應該不用操心吧？”許秋實看看在旁邊乖巧的坐着的女兒，忍不住心裏自豪，還是女兒省心，一畢業就是正經八百的國家幹部，就能端鐵飯碗。
“國家幹部也有差別的啊！鄉鎮府是國家幹部，縣政府也是國家幹部，我們廠裏去年也分配了中專生來，現在還在車間幹活呢！”張淑蘭放下手裏的毛衣，恨不得把丈夫的腦殼敲醒。
“原來還有這麽多的名堂啊！那青青怎麽辦？”許秋實一臉懵逼。
“我看你們學校不錯，每年有兩個假期，工作也輕松。過年時我們去幾個校長家裏走走，争取把青青分配到你們學校來。”張淑蘭最後一錘定音。
“爸，媽，我分配工作不會分得太差，你們還是想法子把哥哥弄到學校來吧，我聽說在水泥廠做久了容易得職業病。”許青青現在對鐵飯碗不感冒，覺得在哪裏上班都無所謂。
她現在一心只想怎麽賺取第一桶金，有了錢做點什麽生意現在都能發家致富。前世許青青印象最深刻的是，九幾年在一中門口擺地攤賣小商品的邵東佬在零幾年居然搞房地産開發去了，賣小商品的利潤有多高？細思極恐。
可現在縣城的大部分人都以擁有“鐵飯碗”為榮，雖然嘴裏沒說看不起個體戶，但是說到“哪個哪個做了個體戶”時，都是一臉鄙夷的，自古以來，商人的地位都是最低，要不古人怎麽說“士農工商”呢？
可個體戶最掙錢啊，上輩子的教訓讓許青青深刻體會到，有錢好辦事。這輩子她要讓父母過上不為錢犯愁的生活，其實父母親都是生活簡單，名利淡泊之人，這點許青青覺得自己努努力能做到。
“青青說的也有道理，那水泥廠粉塵太大了。”張淑蘭心疼起兒子來。
“就這樣定了，先把哥哥的工作弄好，我還有半年才畢業呢！”許青青想起哥哥許秋實上輩子一直在水泥廠工作，水泥廠賣斷下崗後就和嫂子一起擺攤做生意，一年四季經常咳嗽，這不是水泥廠工作留下的職業病是什麽？
“那好吧，我們一起去找找校長，如果不解決兒子的工作，明年我不帶畢業班了。”許秋實難得說回硬話。
“嗤，我還不知道你，到時校長給你說兩句好話，你就不好意思什麽都會答應。”知夫莫若妻，張淑蘭毫不客氣的當着女兒的面揭了丈夫的老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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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青青勉強忍着沒笑出聲來，許秋實尴尬了，只好東拉西扯轉移話題。
哥哥的工作如果能解決多好啊，水泥廠可不是什麽好地方。許青青回房又寫了一個鐘頭才上床睡覺，前世哥哥并沒有到學校工作過。那時自己一天沉浸在江浩的情書中，其他的事情都不關心，也不知道爸媽是不是去找過校長，希望一切順利吧！
李小胖這幾天看到許青青到操場散步，馬上就從家裏出來跟着。許青青知道他一直暗戀自己，雖然他是個好人，但許青青現在對這些風花雪月的事情統統的不感冒，只能旁敲側擊的和李小胖說清楚。
“李小胖，我今年才十八歲，既不想戀愛也不想結婚。跟你說句老實話，我都不能理解那些早戀的人？該讀書時不認真讀書，天天想着談戀愛，那不是腦子進水了麽？你說是不是？”許青青邊往前走邊做擴胸運動，實在不忍看李小胖面紅耳赤啞口無言的樣子。
“青青，你說的對，是腦子進水了！”李小胖期期艾艾的小聲說，他又不是傻子，許青青的話都說得這麽明白了，還能裝不懂嗎？
“青青，我想問問，你把我當朋友嗎？”做不了戀人就做朋友吧，只要她高興就好，年少的愛情總是最真摯。
許青青轉過身來，伸出手，“李小胖，你一直都是我的朋友，以後也一樣！”
李小胖激動得滿臉通紅，伸出手飛快的握了握許青青的小手，“那記得啊，我們是永遠的朋友，天冷，我先回家了！”說完像後面有狗攆似的飛快的往家裏跑。
許青青笑了笑，自己都老阿姨了，想到和這小狼狗談戀愛就別扭，祝福李小胖吧！
李副校長兩口子正在家裏烤火，看電視，看見兒子滿臉沮喪的沖回家，心裏都納悶，前幾天不是挺高興的嗎？
兒子喜歡許家的女兒住在學校的老師和家屬們都知道，每次看到他像沒頭蒼蠅一樣去碰壁，李副校長兩口子都替他頭疼。
“今天不散步了？”李副校長的愛人劉老師問兒子，她是縣裏第二小學的老師。
“嗯，青青說她不想談戀愛也不想結婚，還說上學時不好好讀書反而談戀愛是腦殼進水！”
“肯定是種我，從一而終！”李副校長看兒女都回房了，小聲在妻子耳旁嘀咕。
“老不羞！”劉老師紅着臉啐了一口。
………
許青青這幾天就過着兩點一線的生活，除了在家裏寫稿就是去操場散步，偶爾媽媽有空了，就和媽媽一塊去買年貨。
快過年了，街上除了到處是賣吃的以外，就是到處都是賣春聯福字的。街上和商店裏變得很擁擠，感覺就像全城的人都湧到了街上來。
“青青，今天媽帶你去買過年穿的衣服！聽說小香港哪裏有不少的新款。”張淑蘭執着的認為孩子過年一定得賣新衣裳，所以一放假趕緊把女兒拉出門。今年廠裏的效益不錯，獎金發的多，張淑蘭手邊有了閑錢，就想把女兒打扮的漂亮一點，盡管女兒不打扮也很漂亮。
“媽，我衣服多着呢！又不是小孩子過年還得穿新衣服！”許青青一來是不想媽媽花錢，二來是看不上香港街那些從廣州進來的粗制濫造的山寨版衣服。
“沒參加工作都是小孩子，過年了媽媽還得給你發壓歲錢呢！”張淑蘭寵溺的看了女兒一眼，繼續拉着她往縣城衣服最時髦的“小香港”去。
“小香港”其實就是縣城中心的一條步行街，街道兩邊全是店鋪，确切的說都是個體戶開的店鋪，全部賣的都是廣州進來的衣服和小飾品，生意十分的興隆。
走了幾家店許青青都沒看上衣服，說實話，這些山寨版也做工太差了，線頭都還掉在外面，針腳也粗，有的地方估計穿一次就會崩開，純粹是賣個款式。最重要的是價格還高高在上，許青青估計進價還不到賣價的三分之一，可買的人還很多，好像生怕買不着了，怪不得砍價都砍不下來。
淡定淡定，不要忘記現在還是賣方市場，許青青不斷提醒自己。雖然個體戶老板價砍不下來，不過态度卻比國營商店的售貨員好得多，剛才許青青和媽媽到副食品商店買了點水果糖和奶粉，碰到個極品的售貨員，算是飽哉了！
終于到一家店裏許青青看上了一件姜黃色的細條燈芯絨風衣，長度剛到大腿，有根腰帶可以系上也可以放在腰後，前面就是雙排扣，款式簡單，裁剪合身，做工也不錯。店裏還有微喇的牛仔褲賣，許青青試了一條，配着風衣穿還挺不錯的。
張淑蘭看到女兒穿着牛仔褲臀部那裏繃得緊緊的，有點擔心的問：“青青，這褲子是不是包得太緊了？”
“大姐，你女兒穿着一身好看極了，真是衣架子！我算便宜點，就當給我店裏打個廣告。”老板生怕張淑蘭打退堂鼓，主動降了價。
許青青到裏面換回自己的衣服和褲子，出來直接還了老板的半價，見老板還要裝腔作勢，直接拉了準備掏錢的老媽出門。她們還沒有跨出店門呢，老板已經把衣服褲子放在口袋裏包好遞了過來。
“算了算了，虧本賣了好回去過年！”
“得了吧，老板，你肯定賺錢。祝你生意興隆啊！”許青青等媽媽付了錢，提着衣服笑嘻嘻挽着媽媽的手出了門。
“媽，哥的工作弄好了嗎？”這才是許青青最關心的問題。
“已經差不多了，幾個校長都同意了，陳校長說年後就要人事去水泥廠銜接，青松調動到縣一中來！”
“真的？那太好了！”聽說哥哥的工作解決了，許青青的心放下了一大半，實在不忍心哥哥在水你廠做苦力了。
“先別說出去啊，初八上班以後校長才會讓人事去辦手續！”張淑蘭小聲交代女兒。
“放心，這個我知道！”許青青瞬間變得神采飛揚起來，一路上像快活的小麻雀一樣叽叽喳喳的和張淑蘭說個不停。
張淑蘭受了女兒的感染，心情也很好，兒子的工作能夠解決，她心裏的包袱去了一大半，只要等女兒七月份畢業也能安排一個如意的工作，她就心滿意足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