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采花送對象

傅延吓的驚慌失措,幾條腿抖吧抖,差點打成結,他甚至忘記變成人來躲避巴掌一事了。

眼瞧着巴掌臨身,傅延只能閉上眼睛,挺着嘴瑟瑟發抖。

但是巴掌掄到面前時又戛然而止,只見那只手張開,食指準确地來到他面前,清冷的語氣響起:“下來。”

撿回一條蚊子命,傅延幾條手腳開心地舞動,扇動翅膀離開他的脖頸,再一轉身,床前多了一個人。

想吸人家血,又被逮個正着,傅延不好意思的同時,也十分郁悶,他是怎麽發現自己的。

憑妖氣?他身上已經沒有妖氣了。

憑血液?傅延兩天沒咬他了,先前喝下去的血早就消化的幹幹淨淨。

傅延轉移話題來緩解尴尬:“你怎麽知道我在這的?”

沈誓放下雙腿,從床上起身,晃了晃手腕上的同心鈴。

傅延的手腕上,那只分外讓他嫌棄的鈴铛憑空出現,鈴铛随着沈誓搖鈴的頻率振動,發出清脆的鈴響。

又是這該死的鈴铛!

傅延十分生氣,又要扒拉鈴铛,但是一點用也沒有:“你能不能将這玩意取下來,弄得我沒有一點隐私可言。”

“我說過,同心鈴一旦戴上,便取不下來。除非我死。”

沈誓說得十分認真,傅延根本懷疑不了他的話,只能無奈的放棄取下鈴铛的手。

房間一時陷入寂靜,看着傅延站那生悶氣,沈誓開口問道:“你有事?”

傅延想起白天之事,頓時覺得什麽鈴铛都不是事了。他微微點頭:“白天見到那屍體,實在太吓人了,我閉上眼滿腦子都是那玩意。我一個人實在睡不着,還是來和你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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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誓的表情明顯僵硬起來,同手同腳地走到桌邊坐下:“你……睡床。”

“怎麽,嫌棄我?”

傅延看出他的不自然,認為自己鐵定被嫌棄了,當即聞了聞自己身上:“還好,沒有臭味。你要實在受不了,我去洗個澡先。”

沈誓別開眼,一雙明亮的眼睛觀望着窗外,指尖卻是一遍又一遍的摩挲着茶杯,花紋都快抹平了。

“不用。”

“哦。”

得到他的話,傅延毫不客氣地躺到了床上,舒服的翻了個身,抱着枕頭,趴的十分惬意。

“你跟着我做什麽?”

自從上次鬧掰之後,傅延就想自己出去闖蕩,誰知這沈誓不去除妖,反倒與他杠上了。

沈誓正視着他,眉眼低垂:“道歉。前日拿劍指你,是我不對。”

這麽一件小事,傅延雖然當時很生氣,但過了之後就給忘記了,沒曾想沈誓竟是記到現在,非但如此,他還認真的找過來道歉。

“屁大點事,我壓根沒放心上。這件事就算過了。”傅延無所謂地擺了擺手。

沈誓面色不改,就像是仍心有芥蒂一般。

傅延猜不出他所想,但是從他不肯放松的目光中能看出,他一定還在糾結。

傅延正起身,态度鎮定地說道:“如果你能保護我,直至我離開這個地方,我們就算扯平了。你看怎麽樣?”

“好。”沈誓不帶任何遲疑地回複。

傅延得到答案,這才放心,身子往內側挪了挪,拍拍外面空出來的位置:“過來睡呀,被窩都給你暖熱了。”

沈誓慌忙移開身,兩張臉開始發熱發紅,只是在昏黃的燈光下,看不真切。

“喂喂喂,我說真的,我可不敢一個人睡。”傅延又催促一遍,“你快點過來睡吧,明天還要去抓你的妖呢。”

沈誓仍是不見任何動靜。

“萬一再出來一個那玩意怎麽辦,你能不能過來保護我呀?”

傅延說的多了,聲音都快變成哀求了,卻不見沈誓有動靜。

傅延一掀被子,大步朝外走去:“算了算了,沒人保護,就讓走屍來找我好了。”

“當當當。”傅延話音剛落,就聽見一陣聲音,吓得他全身細胞不安分的跳動起來,人也一步重新跳回了床上。

“啊啊啊,真的來找我了。我是開玩笑啊,幹嘛那麽當真?”

傅延将被子緊緊裹在自己身上,雙手合掌,滿嘴都是菩薩保佑。

“安靜。”

沈誓不慌不忙地伸出手打斷他,看着沈誓在身邊,傅延放心不少。

“當當當……”敲門聲再次響起。

傅延已經安定下來,聽着敲門聲像是在隔壁,突然想起什麽,看向沈誓:“怎麽聽着像黃埙?”

沈誓打開房門,果然見到黃埙正不停的敲着傅延的房門。

傅延探頭瞄了瞄:“大半夜不睡覺敲什麽敲,你可吓死我了。”

黃埙見到傅延從另一扇門出來,頗感意外。也顧不上敲門,滿臉委屈地進了門。

“怎麽回事?”傅延見他神色不好,不由得問道。

黃埙不好意思地垂着頭:“想到白天發生的事,我就害怕。我實在不敢一個人睡覺,所以來找傅兄。”

竟然和我一模一樣的情況,傅兄憋着笑,說道:“行啊,來的正好,走走,一起睡去。”

說罷,擡手就去攬黃埙的腰。

黃埙瞪大了雙眼,見他擡手過來,更是吓得連連後退。

“……怎麽回事?”傅延問道。

黃埙萬分抱歉地說道:“傅兄見諒啊,我不習慣與其他人一起睡。”

傅延聽到這話,掃了一眼旁邊的沈誓,十分無語這兩人,出門在外,不是一切将就嗎?他們怎麽一個比一個挑剔?“大家都是男人,不至于吧?”

“至于的。實在是抱歉啊,傅兄莫要與我生氣。”

傅延擺了擺手:“行吧行吧,随便你們,我要困死了,就不給你們客氣了。”

說罷,傅延身子一轉,臉朝內測睡了過去。床外間還是留了很大的空間。

黃埙尴尬地朝着沈誓嘿了嘿,說道:“沈兄,打擾了。能再借一條板凳嗎?”

沈誓微微點頭:“随意。”

翌日一早,三人吃過早飯,在城內四處閑逛。

城內街道熙熙攘攘,來往商人趕貨叫賣,好不熱鬧。

“花塬城環山卻不繞水,地勢明顯很不優越,交通也不發達,怎麽會引來這麽多商戶來此做生意?”

傅延摩挲着下巴,不解地看着眼前的繁榮景象。

家鄉逐漸轉好,人民生活質量提高,對于黃埙來說還是很喜聞樂見的,他一味沉浸于這種喜悅中,并沒察覺哪裏不妥。此刻聽了傅延的話,也覺得十分有理。

“傅兄覺得,為何會有這種情況呢?”

傅延仔細想了想,開口道:“其實能導致這種情況的原因也不少。比如發掘出什麽絕世寶貝,研發出大賣的貨物,某家商鋪突然起勢帶動等,具體還是得找個人問問。”

黃埙不住點頭,覺得他的話十分在理。他指着前方的茶水鋪子:“我們去那邊歇個腳,再找人尋問原因。”

三人在臨街的桌旁落腳,不遠處張燈結彩的喜慶映入眼簾,圍觀群衆不時的看過去幾眼,議論紛紛。

“在大街上辦婚禮倒是頭一回見,也不怕堵了路,官府找麻煩。”傅延說道。

黃埙倒是從未覺得這些有何不妥,聽了傅延的話,覺得他似乎懂的特別多。于是好奇地問道:“傅兄可真是博學多識,不知傅兄在哪裏知曉這般多的,可有書籍,也借我閱讀一二。”

沈誓同樣用不解的目光看着他。

哪有什麽書籍,不過是前世的生活閱歷。在系統的管制下,傅延不好說什麽,只是岔開話題,“都是自己悟的,這都是小事,趕緊找小二問問情況。”

店小二來上茶時,被黃埙攔下。

黃埙:“小二,那邊這般熱鬧是在做什麽?舉辦婚禮嗎?”

店小二提着茶壺,将肩上毛巾取下來對着桌上的灰塵一抹,又重新甩回肩頭,動作一氣呵成。随後笑眯眯的說道:“舉行什麽婚禮?幾位客官外地來的吧?”

見幾人點頭,店小二又說道:“那就是了。否則誰長了三位公子這般容貌,也不敢在大街上露頭呀。那邊不是辦婚禮,而是要選花魁,就在今晚。幾位要是想湊熱鬧,我們上面有一間茶室,可以看得清清楚楚,幾位客官要不要訂一下?”

“租一間多少錢?”

傅延問道。

店小二伸出一只大手:“不多不多,五兩銀子。”

黃埙驚的瞪大眼睛:“我說店家,我雖說才來不久,但也是實實在在的本地人,你怎能這般坑我呢?”

店小二搖頭:“不是坑你,而是今晚湊熱鬧的人會很多,到時候你連下腳的地都沒有。我這茶室雖說不大,但到底也不會擠着幾位。”

黃埙剛要拒絕,就被傅延攔下。傅延道:“多謝小哥,我們幾人出門在外,錢財帶的不多,我們先湊一湊,等會再找你租。”

店小二一聽他們要租,馬上高高興興的點頭:“好咧,客官可是要盡快些,否則晚了就沒了。”

“好的。”

店小二離去後,傅延才說道:“你不要當場拒絕,萬一鬧翻臉,可就什麽都問不出來了。”

黃埙覺得他的話很有道理:“抱歉抱歉,是我思慮不周。那我們到底要不要租?”

傅延壓低聲音:“租什麽租,這離那邊十萬八千裏,在這看熱鬧,連鼻子眼睛都看不清。要真是絕佳的好位置,還有給你租的份?對了,你們這邊選花魁,都這般隆重嗎?”

黃埙從來沒有關注過這些,如果不是今日,他甚至都不知道有選花魁一事。

他搖了搖頭:“沒有見過。”

“那就是沒有。不然以你的年紀,沒見過也應該聽過。看來這花魁之選,有點意思啊。走吧,我們再去其他地方轉轉,晚上再過來。”

丢下茶錢之後,三人來到郊區。

“你們有沒有聞到一股香味?”

傅延仔細嗅了嗅,身為蚊子,他現在的嗅覺很是靈敏。

黃埙左右上下狠狠地嗅了嗅,搖頭道:“沒有啊,會不會是你聞錯了。”

“靠,這麽濃,咋可能錯。”傅延用手指擋在鼻子前,這味道雖然香,但多少有些刺鼻,他一個大男人,很不喜歡。

“那邊。”

沈誓指着一個方向,率先跑了過去。

經過一個拐角,一只紅豔的小狐貍蹲在路旁的雜草內,雜草旁還有各色花花草草,如果不細看,很難發掘它的存在。

傅延見到他,當即吓的一個激靈,差點叫出來。

沈誓低聲提示:“不要吵到它。我懷疑,有人指使它跟着你。”

傅延瞪大了雙眼,他才來這裏,認識的人屈指可數,熟悉的也就面前兩人,怎麽可能有人來跟蹤他。

見傅延沒辦法鎮靜,黃埙指着不遠處開口:“那邊的花好漂亮,我們去摘一點吧,晚上你們可以送心怡的姑娘。”

“別離我遠了,我保護你。”沈誓開口。

傅延這才放下心,朝着黃埙走去:“什麽叫我們可以送心儀的姑娘?你就沒有嗎?啊,忘了,你有對象了。”

“什麽是對象啊?”

“就是你喜歡的另一半啊。你也可以摘一些送給她。”

“哦哦,可我對象除了我,什麽都不喜歡。”

傅延無形中又被虐成狗。

“算了,幫我摘吧,我今晚也找個對象去。”傅延說着,摘起一朵開的極豔的花,湊到沈誓眼前,“你看這朵怎麽樣?”

沈誓看着他手中的花,花瓣随風輕晃,豔麗美好,陽光灑在上面,泛起淡淡的光暈,美的動人心弦,仿佛将此生最美的一刻綻放在人的心中。

他眼神微閃,擡眼看了一眼傅延,正巧與傅延的眼神對上,如觸電般迅速躲開。

傅延察覺他的異樣,偏頭看他:“你怎麽了?”

沈誓緩了一會兒後,輕輕搖頭:“好看。”

“你剛才怎麽回事?”

“沒什麽。”

見他不願多說,傅延不再追問,而是将花遞給沈誓:“幫我拿着,別弄壞了,我再挑幾朵去。”

原本只是做戲給小狐貍看,沒想到傅延竟采花上了頭,不多時一大捧抱在懷中。傅延捋了捋,拽起兩根狗尾巴草給綁成一抱花束。

沈誓見他回來,将手中那朵遺留的還給他。

傅延把這朵給忘了。

看着懷中已經綁好的九十九多鮮花,那一朵顯得有些多餘。傅延擺了擺手:“這朵送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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